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静翕阮攸宁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优秀文集》,由网络作家“清夏兮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清夏兮兮”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内容概括:主子的情谊,总有会原谅主子的一天。相反,如果主子什么也没做,被人揭发出来的时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自古,这都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那她这次为何又要帮咱们?这是不是也说明上次她是真心实意帮咱们的?”“我不知道,我只肯定这个人不是皇后。”虽然慧林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这是皇后娘娘的恩典,只是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只怕皇后希望她被禁在醉云坞禁一辈......
《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你只想想,要是她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我们的,会如何?”
听瑶不傻,相反很聪明,一点就透,“主子高见,奴婢自愧不如。”
主子主动向皇上坦白,也许会招来皇上的怒火,但也只是一时的,以那个时候皇上对主子的情谊,总有会原谅主子的一天。相反,如果主子什么也没做,被人揭发出来的时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自古,这都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
“那她这次为何又要帮咱们?这是不是也说明上次她是真心实意帮咱们的?”
“我不知道,我只肯定这个人不是皇后。”
虽然慧林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这是皇后娘娘的恩典,只是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只怕皇后希望她被禁在醉云坞禁一辈子。
怎么可能会想到要放她出去。
送过来的衣服首饰,用的词也是“赏赐”,自然也是皇后的授意,警告她身份卑微,牢记恩典。
至于舒贵妃么?
上次听闻衍庆阁出了事,她起床梳洗的时候,听瑶的房间里出现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并一张小纸条,“小心佩儿“,她自然立即拿给她看。
没有选择直接呈现在苏静翕的面前,是不便下手还是让她放松警惕,不得而知。
那只钗子算不上稀奇,只是阖宫上下,她喜好水晶早已人尽皆知,只怕一提起就能让人立即联想到她。
而那只钗子,她也确实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所以,她才让小福子去找了佩儿,以家人威胁,后来才会发生佩儿改口的事。
而今日之所以联想到舒贵妃,纯粹是整个宫里,有权力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真心没有几个,皇后与她交恶,之后更是想尽办法把罪名往她头上安,贤妃淑妃,显然也不是,至于湘婕妤之流的,应该不会为了帮她乐意留下把柄,也是留下一个分她们恩宠的人。
剩下的,最可能的也就是舒贵妃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小心些就是,我可不想再被禁足了,”说着起身进了内室。
听瑶叹了口气,主子,这两次禁足,不都是您老自己愿意的么?
“现在我先歇息会,到时辰了叫我。”
慈宁宫
太后坐在书案前,正抄着佛经。
“太后娘娘,祺贵人过来了,”刘嬷嬷走进来,站在一边小声说道。
良久,太后放下笔,“让她进来吧。”
“婢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湄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太后接过刘嬷嬷递过来的青花寿字茶盏,喝了一口问道。
上官湄的性子本来就急躁,入宫前,父亲反复告诫她要沉稳,不要莽撞,入宫后,太后也一直拘着她,没有给她什么优待,皇上更是除了第一次让她侍寝后,就再也没有宣过她。
何况那次并算不得是侍寝。
毕竟,她还算得上是正得圣宠呢。
谢绝了低位妃嫔的赏花邀请,苏静翕带着代曼回了醉云坞,才走到关雎宫门口,就见苏顺闲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苏主子,你可回来了,皇上正在里面呢。”
苏静翕看了—眼醉云坞的方向,“有劳苏公公了,我这就进去。”
“婢妾参见皇上。”
阮攸宁站在她的书桌后,正翻着她搁置在案桌上的那几张画纸,“起来吧,这是你画的?”
苏静翕走过去,有些尴尬,连忙用手遮住,“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阮攸宁挑眉,“朕都看完了。”
苏静翕悻悻的收回手,“那皇上觉得婢妾画的怎么样?”
阮攸宁皱了皱眉,把目光重新移到画纸上,似乎在想着措辞。
苏静翕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皇上,婢妾画的真的很差么?”
虽然完全是涂鸦式的画法,也是她随手画的,但估计他肯定理解不了这种审美。
“很有新意,”这句话应该也算是夸赞吧,应该不会打击她的。
“皇上果然是皇上,很有眼光呢,婢妾也觉得画的很有新意,这都是婢妾自己随性发挥的,是不是很聪明?”苏静翕大有找到知音的感觉,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阮攸宁嘴角抽了抽,“改天朕有时间再教你画画。”
“真的吗?”故意眨了眨星星眼,原谅她又卖萌了。
阮攸宁本是随口—说,不过此刻见她如此有兴趣,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朕自是金口玉言。”
“皇上真好。”
阮攸宁无奈,她溜须拍马的本事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不过—说到这个,他又想起了什么,把她拉过来放在腿上。
“你早上去请安的时候怎么可以那样说话?凡事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想清楚再说才是。”
苏静翕也不问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早上在坤宁宫发生的事,他是皇帝,如果这都不知道估计她现在才要担心的吧。
嘟了嘟嘴,“婢妾就是不喜欢她们总是想要欺负我,没有打她们已经……”
“大胆,”不等她说完,阮攸宁就厉声喝道。
见她苦着—张脸,吓的瑟缩了—下,放轻了声音,“你要是敢动手打她们,朕也护不了你了。”
她年纪是小,可是在宫里,从来就不会因为你年纪小而对你格外优待的。
苏静翕闻言连忙拉着他的衣襟,可怜兮兮,“皇上又不要我了吗?”
“胡说,朕什么时候……”想到之前,叹了口气,见她眼里水雾蔓延,眼眶都红红的,美人含泪自是—道亮丽的风景。
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皇后转过头来,轻笑,“妹妹不必推辞,本宫既然赏给你了,那就是给你的。”
苏静翕只好行礼谢恩。
舒贵妃看着皇后给苏静翕只觉得好笑,她既然要立威,那又如何。
“前些日子,皇上派人送来了许多料子,本宫瞧着颜色太过鲜艳,今日就赏给妹妹们吧。”
底下自是一片奉承,大意都是皇后不老,年轻着呢。
慧竹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布匹,“只本宫做主,这匹水红的花软缎就给苏妹妹吧,她年纪轻,模样又好,再合适不过了。”
苏静翕深觉自己应该是真的招惹到了皇后,句句不忘给她拉仇恨,单从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就能看的出来。
“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也是十五,众位妹妹该随本宫前往慈宁宫请安了,尤其是新进宫的妹妹们,”皇后喝了一口茶说道。
众人皆应是。
这还是苏静翕她们进宫第一次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常年礼佛,只每月十五由皇后带领众位妃嫔前往慈宁宫。
她们进宫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十五,如今,也已快一个月了。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苏静翕起了一个大早,特地比平常更早的时间去了坤宁宫等候。
她到的时候并不算早,已经有许多人到了。
阮攸宁并不重欲,加上她们新进宫的,前前后后嫔妃也就四五十人,实在算不上多。
“苏姐姐,来的也这么早啊,”灵美人走过来,一片亲切之意。
新进宫的,有些名号的人都已经侍寝完毕,赫连灵雨,也由常在升为美人,只是灵并不是她的封号,只因为姓为复姓,众人才以“灵”相称。
苏静翕微微扬起嘴角,“是啊,昨日睡的早,早上就起的早。”
“那是自然,苏妹妹不用伺候皇上,自然可以睡的早,”祺贵人走过来说道。
皇上昨晚去的是她的晶莹轩。
上官湄虽为贵人,只是她有封号,自然比苏静翕的品级更高一级。
苏静翕也不恼,淡笑,“祺姐姐说的是。”
今日要去见的就是太后,上官湄的亲外祖母,她自然不会傻的去触她的霉头。
上官湄得意的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走开了。
“姐姐又何必……”灵美人似乎为她不值,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态。
苏静翕心里冷哼,面上却不显,“妹妹说的是,只是我人微言轻,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姐,不是还有皇上……”话点到即止,却不多说。
苏静翕叹了一口气,语气幽怨,“我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皇上了。”
这话是真的,自从那日开始,阮攸宁就没有来过醉云坞,只不过也就两日而已。
不待她再说话,皇后就出来了,“众位妹妹随本宫去吧。”
一路跟着来到慈宁宫,几乎绕了半个皇宫,
位高者有轿撵,位低者如苏静翕,就只有靠走路了。
而且,即使来了,位低者也没有机会进入殿内,而是站在外面,给太后磕个头算是请安,除非等到太后传召才有机会进入内殿。
苏静翕等人就站在外边,几乎所有新进宫的都在,当然,除了上官湄。
小半个时辰后,一位嬷嬷出来,“太后宣丽良媛,宁良娣,安贵人,苏贵人觐见。”
苏静翕虽然想不通为何太后要见的人当中有她,不过却还是整理了一番仪容,随着嬷嬷进入殿中。
四人跪在地上行大礼,“婢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孩子,起身吧,”温柔的声音从上首传来,“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上首的太后着一件深紫金罗蹙鸾华服,头上梳着朝天髻,只斜插了两只玉簪,慈眉善目,兴许是整日礼佛,给人的感觉很宁静平和。
虽然已经四十几岁,却保养的如三十岁一般,眉眼间与皇上也不像。
“都是好孩子,哀家这里的这几只嵌宝石双花纹金镯就送给你们吧,早日为皇家诞下皇嗣,绵延后代。”
“婢妾谢太后赏赐,”叩头谢恩。
太后点了点头,又转身,“皇后啊,你也得多看着点,皇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子嗣了,只两个公主,未免单薄了些,不论谁生了孩子,你都是他的嫡母。”
一番话,既是警告也是安抚。
皇后心中苦涩,“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好好奉劝皇上,也会让太医多多照看妹妹们的身子,争取早日诞下皇儿,相信太后不久后就会听见好消息了。”
太后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们都听见了,谁为皇上生下了皇儿,哀家一定做主升她的位份。”
众人皆应是。
苏静翕嘴上虽然这样回答着,只是心里却另作他想,她的年纪还小,太早孕育孩子,不论对孩子还是母体都是不利的。
所以她现在一直都在偷偷避孕,即使要生孩子,起码要过一两年。
宫里的孩子很少,养大的更少,她现在品级太低,不仅养不了自己的孩子,更保护不了他。
回到醉云坞,却见苏顺闲站在门口,还有其他的几个太监宫女,苏静翕立马换了一个笑容进去。
“婢妾给皇上请安,”苏静翕福了福身子。
阮攸宁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着勾了勾嘴角,“起吧。”
苏静翕走过去,和他挤在一个榻上,“皇上可有等很久?”
阮攸宁往旁边挪挪,“不久。”
“那皇上是来陪婢妾用膳的吗?”苏静翕眨了眨眼睛。
阮攸宁皱眉,他其实只是走到附近,突发奇想才来到醉云坞的,见她不在他应该走的,只是才动了动身子就又坐了下来。
等她一会又何妨,他想见见她。
苏静翕咬了咬唇,拉着他的衣角,“皇上……”
她早就知道,他尤为喜爱她咬唇的动作,偶尔撒娇逾矩他也不会追究。
果然,阮攸宁一把把她抱着放在自己腿上,“翕儿想要朕陪你,得拿东西来换。”
苏静翕颦眉微蹙,微微抬手,纤长手指抚着他衣袍上的龙纹,苦恼道,“可是婢妾上上下下都是皇上的呀。”
“上上下下?”阮攸宁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苏静翕羞涩含笑,贝齿隐约,“是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刻意咬重了发音。
“唔唔……”
阮攸宁受不了她一片天真单纯的说出这些饱含歧义的话,青天白日,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
良久,他放开了她,“翕儿,朕……忍不住了……”
苏静翕眼里水雾顿涌,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轻声说道:“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阮攸宁一把把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他刚本是逗弄于她,却不想她反而软软糯糯的问他,“如何是好”。
灿然的星光水眸,樱桃小嘴被他吻的鲜艳欲滴,妩媚妖娆,逗弄不成反被勾引,说不出的我见犹怜的心动。
“皇上,这是白日……”苏静翕紧紧拉着自己的领口,挣扎着。
偶尔的抗拒更能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阮攸宁见她的领口已经被他拉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一把把最后的遮挡给撕了。
“别怕,没有人会知道。”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静翕自然不再反抗,小小的挣扎能激起男人的征服心理,过多了就等于把这个男人从你的床上给推走了。
尤其,这个男人还是皇上。
白日自有白日的乐趣,阮攸宁从来没有试过在白天干这种事,光线更强,看的也更清楚。
紧盯着身下女人的小脸,看她在他身下层层绽放,一切的神态动作都是因为他,这种美妙不可用言语形容。
阮攸宁趴在她的身上,平复身体的余韵,“翕儿怕不怕?”
苏静翕轻喘着气,“皇上会保护我吗?”
阮攸宁看着她不说话,僵持了几秒,见身下人的眼里满是失落,这才说道,“朕会保护你,只要你乖一点。”
苏静翕装作没有听懂他的潜台词,巧笑嫣然,“我会乖乖的,皇上要保护我,要像上次那样来救我,还要赏赐给我吃食。”
“好。”
阮攸宁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成日里惦记的也就是些话本吃食罢了。
“既然想要吃食,那就再伺候一回。”
…………
两个人折腾了许久,又用过午膳,阮攸宁才回了紫宸殿。
苏静翕也不担心,既然他说不会有人知道,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谁敢和皇上过不去。
这晚,皇上宿在了坤宁宫。
初一,十五,皇上都会遵照规矩,宿在坤宁宫。
只是,皇后见已经躺在里侧闭眼似乎睡着了的人,十分无奈。
有谁知道,皇上早已就不碰她了,每月虽来坤宁宫,两人却是分被而眠。
没有肌肤之亲,何来的孩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变的如此陌生了呢,同床异梦,似乎已是习惯了。
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苏顺闲应下,这常小仪,不,常美人也未免太没脑子了些,一个月时间不到,已经连降数级。
阮小仪,啧啧,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待在这个位置上了。
都是没有脑子,谁让她们都不知死活的惹到那位了呢。
醉云坞
“小主,多吃点吧,”听瑶看见桌上的菜,面色难看,但还是劝道。
这才一天而已,御膳房的人就敢拿这些菜来糊弄,平时她们这些宫女吃的都比这个好,果然是见风使舵。
苏静翕喝了口水漱口,“不吃了,你拿下去吧。”
“小主,你这样子可怎么办啊?你昨日回来后就没吃什么,今日再不吃,迟早要饿坏了,”代曼也在一旁劝道。
苏静翕反而笑了笑,“瞧你们说的,不过是几餐而已,不至于。”
她本是重视口腹之欲的人,活在世上,也就这么点爱好了,委屈自己从来不是她愿意做的事。
再说,被禁足,总要瘦点才好吧。
这样,才会有人心疼。
“御膳房的人就给你吃这点东西?”阮攸宁听了一会墙角,从外面进来,皱眉看着桌上的饭菜。
“婢妾参见皇上,”苏静翕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阮攸宁挥了挥手,旁边的人都退了出去。
“你打算一直跪着?”
苏静翕可怜兮兮的抬头,声音九曲十八弯,“皇上……”
阮攸宁感觉到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把人拉起来,“觉着委屈了?”
“皇上难道没看出来么?”苏静翕瞪大眼睛,苦着一张脸。
阮攸宁轻笑,“看出来了,有人在撒娇。”
苏静翕突然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腰,紧紧的,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皇上能相信我,我很高兴。”
阮攸宁愣了愣,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嗯,朕知道你很乖。”
苏静翕微微抬头,把手环住他的脖子,梨涡浅笑,“我会一直都很乖的,皇上抱抱我,好不好?”
“你都多大的人了?”阮攸宁无奈,只是到底把她往上提了提,腿架在了他的腰上。
这样就很好,没有哭没有闹,始终如一。
“多大也都是皇上的人,”苏静翕又耍赖了,更用力的抱住他,坚持不撒手。
阮攸宁叹了口气,不可否认,心情很好。
苏顺闲让人去御膳房重新拿来一份吃食,只是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现在进去会不会被骂?
“皇上,奴才重新拿来了一份膳食,可要食用?”
没多久,“拿进来。”
苏顺闲也不敢让别人拿进去,只自己弯腰走进去,目不斜视,把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打了个千就立马退了出来。
只是他刚刚似乎余光瞧见苏贵人是坐在皇上腿上的?
“难道还要朕喂?”阮攸宁瞧着人还在腿上,只眼睛巴巴的看着桌上。
苏静翕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他腿上下来,另坐在一边的秀墩上,“皇上要吃吗?”
虽然见他摇了摇头,苏静翕还是给他盛了一碗酸梅汤,然后自己大快朵颐。
阮攸宁见她虽然吃相很优雅,只是进食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看来,真是饿坏了。
“多吃点,”给她夹了一只琵琶大虾。
苏静翕抬头对他笑笑,没有道谢,直接吃了下去。
阮攸宁突然觉得很有趣,有点像喂养小动物,又重新拿起筷子给她布菜。
苏静翕也不拒绝,夹什么吃什么,只是每次他夹一次,她都不忘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醉云坞里面两个人一顿饭吃的情意绵绵,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苏静翕先是被禁足,没等她们高兴一天,就收到皇上进了醉云坞的消息,然后是御膳房总管被送进了慎刑司。
没等她们震惊过来,又传来了皇上宿在了醉云坞的消息。
一时之间,各宫几乎都摔了好几个上好的茶杯和花瓶,其中自然是阮小仪最甚。
不论其他人如何,苏静翕心情很好,阮攸宁心情也很好。
一番“运动”过后,两个人相依偎在一起,平复余韵,“翕儿,想不想出去?”
苏静翕挣扎着爬起来,把头凑过去,鼻尖相碰,眼里溢出笑意,“婢妾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是不要皇上为难。”
阮攸宁用手把她的头发捋到后面,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反而他听出了真诚之意,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苏静翕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说出这些话,她这个时候即使解了禁足,也不见得有多好,反而禁足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她知道这个道理,阮攸宁自然也知道,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
“皇上?”苏静翕从床上爬起来坐着,有些迷茫的喊着外面的人。
阮攸宁挥退了人,走了过去,掀开床帐,“吵醒你了?”
见她只穿了一件黛青鸳鸯绣花肚兜,且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脖子上,那还是他昨晚给她系的。
苏静翕眨了眨眼,迷糊的拉着他的手,“皇上……”
坐在床铺上,“再睡会吧。”
人还没有醒,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苏静翕闻言又重新躺在床上,只是刚躺下又立马爬起来,“皇上要上早朝?婢妾要伺候皇上。”
阮攸宁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就算了,你还是好好睡会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就走了出去,放下门帘的一刻,不知为何,突然转头,见她正巴巴的望着他,不防他突然回头,被抓了个正着的人,无措的咬了咬唇,阮攸宁大笑。
一如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苏顺闲跟在后面,似乎很久没有听见皇上如此爽朗的笑声了。
苏静翕在他走后,又躺回了床上,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不用请安,没有人来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殿中省的人也不敢怠慢,苏静翕的小日子过的很不错。
没多久,就传来一个李选侍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主子,她……”听瑶有些纳闷,她当时不在场,具体的情况即使后来听说了,到底不全。
苏静翕轻哼,“自然不是她。”
李选侍也是她们这一批进宫的,当时虽然也在场,只不过离她们离的很远,人根本不可能是她推的。
只是那又怎样,家世不显,也没有什么圣宠,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羔羊了。
“代夏怎么样了?”苏静翕突然想起一茬。
听瑶神色微变,“听说在慎刑司没有熬过一天就去了。”
不错,她当时是故意带着代夏去的,一来为了试探她,苏静翕向来不喜欢被动的局面,先下手为强才是。
把机会送到了她面前,如果她有异心,那天即使她设法脱了罪,回来她也不会轻饶了她。
当然前提是,她自己已经想到办法为自己洗脱罪名了。
二来,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她想知道对于争宠,她到底该付出多少代价。
只是,苏静翕没有想到会出现阮小仪的事,她从来不知道她们怀孕了,只怕杜常在自己也许都不知道。
至于阮美人,如今的阮小仪,到底是利用这个孩子争宠还是被人陷害,就不得而知了。
皓月轩
“小主,你还是得好好休养,身子还没有大好,”阮攸宁身边的宫女说道。
阮攸宁冷笑了一声,“养好了有什么用?皇上不还是往那个贱人那里去,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主子如今小产,污秽不吉利,等主子好了,皇上肯定会来看主子的。”
“小产不吉利?”阮攸宁突然大笑,“我的孩子,我用他也就给我换来一个小仪的位份,他的命真是不值钱呢。”
“主子……如果当初……”
“生下来又有什么用?我位份低,反正也养不了,我养不了也不会给别人养的,”阮攸宁愤恨的说道。
旁边的宫女默默地叹了口气,拿自己亲生孩儿的性命来争宠,这也未免太过了些。
当下继续劝道,“主子如今已是小仪,以后再有孩子就好了,皇上一定会升主子的位份,主子就可以自己养育小皇子了。”
“是啊,我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阮攸宁摸着肚子,一遍遍的说着。
紫宸殿
阮攸宁听完跪着的人的汇报,一如他自己昨日所猜测的那样。
挥了挥手,底下跪着的人悄无声息的退下,烦闷的摔了一个景泰蓝瓷花杯。
“皇上?”苏顺闲有些害怕,却不得不出声。
“哼,你看看,朕的后宫真是热闹,”阮攸宁冷哼,把桌上的奏折又都扔到地上去了。
“那些个女人,真让朕恶心,当初朕的母妃,也是被这样的女人给逼死的。”
苏顺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宫廷秘辛,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当初先帝后宫虽然嫔妃众多,但身为宠爱皇上的生母,入宫不到一年就怀了皇上,后来更是为了皇上丧了命。
这些,都是他从老公公那里听来的,到底真实情况如何他却是不知。
即使不知道,他也知道,这些事再怎么样也不会干净。
皇上喜欢那位,只怕也是因为身上的那份纯净吧。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宁良娣突然说道。
她坐在苏静翕上首,苏静翕余光见她正惆怅的望着月亮,嘴唇蠕动,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人说,“宁妹妹可是思念亲人了?”
这话又是在给人上眼药了,苏静翕听着觉得好笑。
“丽姐姐慎言,既然入了宫,婢妾早已是皇上的人了,这宫里也就是婢妾的家,皇上也是婢妾的亲人。”
“是啊,出嫁从夫,自然应当是这个道理,”苏静翕也跟着说了一句。
相比于宁琇莹,苏静翕显然更讨厌的是郁洵美,带刺的玫瑰,美是美矣,可惜那是对男人而言。
“什么时候苏妹妹也偏帮宁妹妹了,怎么我不知道两位妹妹关系这么要好了?”郁洵美早就看不惯苏静翕了。
从她们刚入宫,她放低身段去拉拢她,她却堂而皇之的拒绝了她,后来她更是得了皇上的青眼,频频宠幸,虽然被禁了足,现在不也是在这里么。
“几位妹妹在说些什么,这样高兴,说出来也让大家乐乐,”淑妃笑着说道,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苏静翕这边,其中投放在苏静翕身上的最多。
苏静翕很无奈,真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见她们这是在高兴了。
苏静翕和宁琇莹没说话,郁洵美也乐得接过这个话头,毕竟皇上还看着不是。
“回皇上,婢妾和两位妹妹在谈论月亮呢。”
这话也不算是欺君,三个人可不是因为月亮引发的一系列后续。
“哦?谈论出什么了?“阮攸宁勾了勾嘴角,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不如苏贵人来说说?”
众人皆一愣,苏静翕傻傻的望着上首的人,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还是你们本来不是在谈论月亮?”阮攸宁绝对不承认他此刻的心情在入宴后突然变好了。
这就是在欺君,宁琇莹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苏静翕的衣袖。
苏静翕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回皇上,婢妾刚刚在说,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两位姐姐一听就笑话婢妾了。”
“哈哈,“阮攸宁大笑,“这也确实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现在也是如同稚童一般。”
“皇上又取笑婢妾了,”这厮不是在生气么?
阮攸宁说完之后也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和她怄气,见她巧笑嫣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没有再接话。
众人皆被皇上这突然的变脸整懵了,暗暗告诫自己需谨守规矩,切不可犯了错,招来皇上的怒火。
苏静翕心里觉得好笑,这厮才像是个稚童呢。
“太后驾到……”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拜见母后,”阮攸宁亦起身行礼,只不过是微微弯腰而已。
能让君王跪着的人,活着的已经没有了,即使是他的母后,就算是生母,也承受不起这一跪。
“起吧,哀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太后携着上官湄款款而来,看了一眼下首的妃嫔,对皇帝慈眉善目的说道。
“先前苏顺闲还说,母后今日不来了,”阮攸宁扶着太后坐下,随口说道。
苏顺闲连忙跪下,“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大好的日子,也该说些吉利的话,”太后一脸反对,又转头对皇上说道,”不怪你这奴才,哀家之前觉得身子不舒坦,是以推脱不来,只是湄儿去慈宁宫探望哀家,哀家想着也该来见见你这些新入宫的妃嫔。”
“劳母后挂心,是臣妾的不是,母后要保重身体才是,”皇后一脸懊悔,及时的出声说道。
太后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哀家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想和皇帝商量商量。”
阮攸宁勾了勾嘴角,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母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皇上子嗣少,哀家看着也为皇上心疼,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有好几个长大的儿子了,可是你……”
“有劳母后担心了,”场面话谁都可以说,话说到这个地步,阮攸宁已经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了。
太后一脸慈爱,“哀家担心是应该的,你是哀家养大的,就是哀家的儿子。”
在场权力最大的两个人扮演着“母慈子孝”,不论底下人心里怎么想的,却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插口说一句话。
皇后亦如是。
“哀家前些日子听刘麽麽说,皇帝宠幸完妃嫔后,还让人给她们送附子汤,要是让哀家说啊,附子汤这种东西今后就免了吧,喝多了也伤身,你们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皇上不赏哀家可是重重有赏。”
底下的妃嫔听着都激动了,在这宫里,皇上的恩宠固然重要,可是说到底,韶华易逝,再貌美的人也终究有老去的一天,新人年年有,随时都会有被取代的危险。
可是孩子不一样,不管如何,孩子始终是一种寄托,如果运气够好,也许她们有一天也会熬到太后的这个位置。
到时候,地位才是无人可以撼动。
“都下去吧。”
听瑶端了—杯茶进来,“主子尝尝,是皇上新赏的君山银针。”
苏静翕有了—丝兴趣,接过来轻嗅,轻啄—口,“清香怡人,芬芳醇厚,果真不错。”
这话是真的,苏静翕不喝陈茶,也不喝从殿中省按她的品级分来的那些残次的茶,于是前几日阮攸宁过来,发觉每次喝的茶来来回回也就两样,还都是他之前赏的,大手—挥隔日就让苏顺闲给她送来了好多上好的新上贡的茶。
听瑶笑笑,“那主子也不能多喝,不然晚膳可就吃不下了。”
苏静翕也跟着笑了笑,扫了—眼墙上的画,“把晚上赴宴的衣裳首饰备下吧。”
代曼走到衣橱边,“主子想穿哪—件?今日是主子生辰,不如穿的喜气些吧。”
苏静翕失笑,“你主子我平时穿的还不够喜气么?”
她钟爱鲜艳的颜色,平日所穿都是她这个品级能穿的最大限度的各种鲜艳颜色,阮攸宁明显也发现了这—点,着人赏来的布料也皆是亮丽的颜色。
“是奴婢—时想差了,那今日主子穿这件古烟纹碧霞锦衫还是这件晚霞……”
苏静翕摇摇头,“我想穿那件,今日就换点口味吧。”
“主子,会不会太素了些?”代曼有些不赞同。
苏静翕走到梳妆台,“今日我是主角,再素也会被人注意的,放心吧,再说你主子我貌美如花……”
听瑶和代曼对视—眼,各自转开,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并不是宫里所有的妃嫔生辰都能举办宴席,除非是真的身居高位,而且皇帝首肯,所有的前提都得得宠。
如苏静翕刚刚入宫时,淑妃生辰,只各宫送了些贺礼,皇上让人惯常赏赐后,也并没有另行操办,如郁洵美七月份的生辰,被所有人遗忘。
得宠的,如舒贵妃,会办宴席,请戏班子贺寿,如苏静翕,即使品级不够,皇上也依旧让人聚集在—块帮她庆祝。
申时末,关雎宫主殿。
“皇后娘娘驾到。”
“臣妾嫔妾婢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袭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高高的牡丹髻上只斜插了—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其余竟是再无其他,凤纹镶珠绣鞋在裙摆下,行走之时若隐若现。
如此端庄贵气的妆容,说的好听点是重视这次宴席,说的难听点,就是来下面子的。
蠢的皆被皇后这身装扮吸引了眼球,聪明的却想的是,皇后满身上下处处是她们这些妃嫔不能穿戴的,就是不知正主等会会有什么反应。
“众位妹妹快快请起,今日借着苏妹妹的生辰,众位妹妹快坐在—块说说话,也是本宫近日公务繁忙,没有空举办宴席来与众位妹妹共叙姐妹之情。”
贤妃心里嗤笑,皇后这番话摆明了说是苏静翕生辰算不得什么大事,之所以举办宴席也不过是为了众位姐妹相聚在—起,也是在显现皇后正室的尊贵。
“娘娘说的是,今日姐妹们定要尽兴而归。”
皇后勾了勾嘴角,她—向喜欢这种被人追崇的感觉,即使如贤妃,已身居高位,十几年如—日,也必须得仰仗她这个皇后。
阮攸宁下朝后,心情显见的有些烦躁,回到紫宸殿,也无心批阅奏折。
“皇上,要不去醉云坞?”苏顺闲见人烦躁不已,壮着胆子问道。
阮攸宁皱眉,“大胆。”
他已经知道她昨晚干的那些事,心里很烦闷,觉得人和他想的不是一样的,莫非他以前都看错了?
他潜意识里不想承认这些,他才刚决定好好宠她,她就敢……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苏顺闲连忙跪下。
日月可鉴,他只是想着皇上每次见苏贵人心情都似乎不错,才敢建议的。
阮攸宁任由他跪着,心里更加烦闷,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外显的一个两个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帝王不应该有软肋的。
只是这想法才出现一瞬就被他排斥了,“罢了,去宣苏贵人紫宸殿伴驾。”
总该给个机会让她狡辩的。
苏顺闲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连忙去醉云坞宣人。
苏静翕有些呆愣,紫宸殿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甚少宣嫔妃伴驾,这么多年,除了皇后,也只有舒贵妃。
“苏贵人还是快快收拾一番,和奴才去吧,皇上今日心情不太好。”
苏静翕闻言也不想再纠结那些了,回到内室只重新梳了个发髻,也没有换衣服,直接就跟着苏顺闲去紫宸殿。
“婢妾参见皇上。”
没声音传来,只听见翻奏折的微微声响。
苏静翕叹了口气,提高了音量,“婢妾参见皇上。”
还是没有声音。
看来某人今天的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呢。
“皇上?”
“皇上……”
“皇上……”
……
阮攸宁有些无奈,若是其他人,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被他的威严吓到了,只会就那么跪着。
她倒好,不停的出声,生怕他不生气。
“听见了,起吧,”头还是未抬。
“婢妾不起。”
终于,阮攸宁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生气,“那你就跪着。”
苏静翕撇了撇嘴,“婢妾是来认罪的。”
见他放下朱笔,看着她,有些尴尬,有些心虚,“婢妾昨晚做了坏事了,心里很不安,今日都没有睡好觉。”
“哦?”阮攸宁其实已经知道了到底所为何事,只是此刻想听听她怎么说。
苏静翕从他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只是如今他还愿意见她,说明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尽可能地用真实而简单的话叙述了一遍昨天让小福子做的事,然后又按照她平时和他相处的时候的样子,不忘得意的夸赞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料事如神,聪明伶俐云云。
只把事情的起因归成了是自己无意间得知的。
“哼,”阮攸宁冷哼,只是她说的倒是事实,竟然没有对他隐瞒,想到这里心里又舒服了些。
“凭你做的那些事,朕就可以把你打入冷宫。”
“皇上?”苏静翕心里其实也挺没底的,雷霆之怒不是她可以轻易承受的。
阮攸宁靠在龙椅上,见她听完他的话眼里立马起了水雾,要哭不哭的,看着倒是惹人疼的很。
手有节奏的在龙案上一下下的敲着,直敲到苏静翕心里。
“你回去禁足吧。”
许久,苏静翕以为他不会说话了,正准备开口就听见他这么说。
“皇上,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有些无耻啊?
她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可是她却不能给他时间,隔阂就是这么产生的。
阮攸宁一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很可人,只是……
“回去吧。”
苏静翕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么?
“婢妾告退。”
才出了紫宸殿,就见安贵人带着宫女往这边而来。
“苏妹妹,”安舒窈在两个人快要错开的时候突然叫住她。
苏静翕没有想到她会叫她,二人虽然是一同入宫的,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安姐姐可有什么事?”
既然她叫的是“苏妹妹”,那苏静翕自然就是叫“安姐姐”了,说实话,这些称呼对她而言,真的不太在意。
安舒窈勾了勾嘴角,“我年纪比你大,也就厚着脸叫你一声妹妹了,还望妹妹不要介意。”
苏静翕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宫墙,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姐姐说笑了,妹妹自然不会介意。”
“我这次是想提醒妹妹,近日要万事小心,防止惹祸上身,”安舒窈突然走过来,凑近她的耳朵说道。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主,安贵人她……”听瑶见自己主子似乎有些出神的的看着安贵人的背影,不由的说道。
“你觉得呢?”
“奴婢认为安贵人此举似乎是在示好,只是……”
“只是说了等于什么都没有说,”苏静翕收回目光,那边苏顺闲正客气的把安舒窈迎进去。
一句空话而已,就算她不提醒,苏静翕自然也会小心,她把示好想的也未免太简单了,或者还是以为她苏静翕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呢。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还得禁足呢。”
听瑶无语,主子你这样的表情真的是要去禁足的样子么?
“主子,和皇上服服软不行么?”
苏静翕伸手指着宫墙上的一只小鸟,“看见了么?我就像是那只小鸟,皇上就是这宫墙,不论我怎么飞,最后我还是会留在皇上身边,永远都不会飞走。”
不是不想飞走,只是既然选择进入这个牢笼,那就不能再怨天尤人。
表现的太过完美,也是一种让人怀疑的假象。
譬如小福子,如果不是他的能力太过出众,交代他办的每一件事都完成的很好,包括昨晚,否则,她怎么敢确定他就是皇上的人呢。
进宫这么久,她似乎还没有什么积极的作为,不过等解决完这一次的危机,一切就都好了。
“主子对皇上真是情深意重。”
“情深意重?岂止是情深意重……”苏静翕嘴角上扬,鸟儿已经飞走了。
紫宸殿
“婢妾参见皇上,”安贵人一个人走进来,不论她外表有多么淡定,内心对上首的男人始终是充满敬畏的。
想起入宫前夕,爹把她叫到书房,详谈了一个多时辰,反复告诫她的是,皇上是君,她为臣,不论何时,君臣之礼皆不可废,君臣相处之道更是该时刻谨记。
“起吧。”
安舒窈接过宫女手里的食盒,收回了心神,“皇上,婢妾见这几日天气又有些炎热,于是下厨炖了一碗莲子羹,皇上可要尝尝?”
“呈上来吧。”
那个女人似乎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这么一想,阮攸宁心里又不舒服了。
安舒窈等一旁的小太监试过毒后,才缓缓上前,见面前的人突然释放出来的低气压,有些不解,回想了一遍自己从进来开始的行为动作,确认没有纰漏,这才微微放心。
爹还告诉过她,只要她在宫里能够明哲保身即可,皇上自然会看在辅国公府的面子上,宠她两分。
她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皇上目前对待她也是不错的。
阮攸宁拿勺子舀了舀,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皇上,可是不合口味?”
她明明是打听皇上不喜甜味,好浓稠,她反复尝试后,特地做的。
“不是,你做的不错,爱妾有心了,晋为良娣吧,”阮攸宁随口说道。
安舒窈不论心里怎么想的,立即跪下谢恩,“婢妾谢皇上恩典。”
“起来吧,朕晚上去你那里。”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安舒窈很知情趣,也不多做纠缠,“婢妾先行告退。”
阮攸宁点了点头,面前的女人一板一眼,不苟言笑,也许换做其他人,会有征服的欲望,可是对他而言,却始终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与其征服这样的女人,不如去扩征楚周国的疆土来的有意义。
“苏顺闲,宣孟闻天进宫。”
坤宁宫
“娘娘,苏贵人被皇上禁足了,”金嬷嬷挥退一个小宫女,走进来对榻上的人说道。
皇后眼皮动了动,“可知道是犯了什么事?”
“只听说皇上下早朝没多久,就让苏顺闲去醉云坞宣人了,进去不久后就传来被禁足的消息,紫宸殿那边没有眼线,那些奴才的嘴又严,一点风都没透出来呢。”
“你要是能从皇上那边收到消息,本宫才害怕呢,”皇后冷哼,挥手示意一旁为她捶腿的慧竹停下。
金嬷嬷连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论她在其他奴才,甚至是那些不受宠的主子面前如何得脸,在皇后面前,她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皇后也知道自己是今早气到了,波及了旁人,示意慧竹扶起金嬷嬷,“嬷嬷快起吧,本宫没有怪罪嬷嬷的意思。”
金嬷嬷坚持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只是娘娘还需保重凤体才是。”
皇后心里一暖,亲自下榻扶起她,“嬷嬷是本宫的奶嬷嬷,也只有嬷嬷才是真心为本宫着想。”
“娘娘多虑了,老爷夫人即使身在宫外,也是一心为娘娘的。”
“哼,本宫能有今日,还得多谢本宫那个爹,”皇后嗤之以鼻,明显不信。
因为是当朝宰相,才可以把她捧上了皇后的凤座,也是因为是宰相,所以让她从一开始就失了皇上的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皇上最宠的依旧是舒贵妃,经常流水般的赏赐往重华宫里送去。
其次是灵美人,安贵人,还有苏静翕。
“主子,杜常在被常小仪罚跪在莲花湖,”代曼走进来说道。
苏静翕闻言抬了抬头,“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听说是因为一个宫女,”顿了顿,“似乎是因为这个宫女冲撞了常小仪,常小仪却认为是杜常在。”
苏静翕冷笑,她们二人前些日子才一起欺负过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针锋相对了。
“去看看吧,总归是在关雎宫旁边。”
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很多人围在这里,地上跪着杜常在,还有两个宫女。
其中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
“苏妹妹也来了啊,”常小仪看见她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苏静翕只当没有看见,“婢妾给常小仪请安。”
“快起来吧,省得等会又是哪里不舒服,”常小仪冷声说道,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苏姐姐,听说这个宫女以前还是伺候你的,”一旁的阮美人凑过来说道。
苏静翕有些不解,皱眉看了好几眼跪在地上的宫女,才发现是选秀的时候伺候她的半蓝。
不等苏静翕说话,就有太监高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跪下行礼,“都起来吧。”
“呀,血,有血……”祺贵人指着杜常在的裙摆说道。
一时众人都凑过去看,电光火石之间,阮美人摔倒在地,“啊,我的肚子,肚子……”
“快去宣太医,”皇后连忙说道,“把人都抬到储秀宫去。”
苏静翕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代夏,见她神色如常,心里却隐隐不安。
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清,阮美人站在她旁边,按理说,她只要不是自己摔倒的,那就是她,代夏,她自己的宫女,还有上官湄,以及她的宫女,其中的一人推了她。
所有人都待在了储秀宫偏殿,见人进来,“参见皇上。”
阮攸宁心里烦闷,挥了挥手,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怎么样了?”
皇后显然也有些惊魂未定,整理了一下措辞,“回皇上,臣妾只知道杜妹妹是被罚跪,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见红了,而阮妹妹她……”
说到这里,抬头扫了一眼苏静翕,“她突然间摔倒了,臣妾没有看清楚,只是当时是苏妹妹站在她旁边……”
苏静翕心里暗道不好,她就知道她这是惹到麻烦了。
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人设计,一环连一环,先不论杜常在怀孕她知不知道,只是阮美人怀孕她肯定知道的,算好了时间,把孩子算到了她的头上。
或许,因为半蓝,杜常在的那个孩子,也会被算在她头上。
不等苏静翕站出来说话,太医就从里面走出来,“回皇上,杜常在的胎保住了,只是有些不稳,时日尚浅,今后需好好休养即可,只是阮美人……臣无能,求皇上恕罪。”
不论底下各人心里是如何想的,闻言也只做一副悲戚之态。
皇后先听到杜常在的胎保住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随后又听见阮美人的胎没了,不可抑制的有些高兴。
调整了一下情绪,用帕子抹了抹眼泪,“皇上,阮妹妹她……”
知道如何做才是最佳的的人自然不只有皇后一人,墙倒众人推,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苏妹妹她也许不是故意的……”淑妃似乎有些不忍,弱弱的说道。
湘婕妤也跟着说,“是啊,苏妹妹她年纪还小,只怕是看热闹心切,没成想……”
“你们都亲眼看见了?”阮攸宁没等她说完,就冷声说道。
皇后见他面无表情,瞳孔黝黑,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说的太直接,“先前冲撞了常小仪的宫女之前在选秀的时候伺候过苏贵人。”
“皇上,婢妾却觉得不一定是苏妹妹,当时人多手杂,就算阮美人摔倒,也不代表就一定是苏妹妹的错,兴许是别人呢,毕竟站在那里的也不止苏妹妹一人,”安贵人站起来,款款说道。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大概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帮苏静翕说话吧。
良久,阮攸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头对苏静翕问道,“你可有话说?”
苏静翕走出来,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回皇上,婢妾当时虽然站在阮美人身边,也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说到这里,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婢妾绝对没有推她。”
“胡说,就是你推的,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突然,阮美人从内室跑出来,指着苏静翕说道。
“皇上,皇上要给婢妾做主啊,婢妾的孩子冤枉啊……皇上……”
“带下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阮攸宁不耐烦,挥了挥手。
皇后走过来,示意旁边的宫女太监,“阮妹妹好好休息吧,皇上定会为你的孩儿做主的。”
没有确切的人证,即使有人证,其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陷害了。
“皇上,你看这……”皇后似乎很为难,“要不然传那几个宫女来问问吧?”
阮攸宁点了点头,苏顺闲连忙让人把那几个宫女带上来。
“你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为何会冲撞常小仪?最好据实认罪,否则慎刑司就是你的下场,”皇后在阮攸宁的示意下,既然一件事说不清就直接问到另一件事。
半蓝已经被用过刑了,闻言缩了缩身子,“奴婢奉姑姑之命,前去给杜常在送这个月的份例,途经莲花湖的时候,没有看到杜常在,不小心撞到了她,却没想到常小仪在杜常在身后,然后常小仪就说是杜常在冲撞了她,奴婢……”
“婢妾不知到底是谁冲撞了谁,只知道当时是杜常在撞到了婢妾,所以才罚她跪着的,婢妾实在不知她已经有身孕了啊,求皇上恕罪……”常小仪哭诉道。
“你可知道杜常在已经有喜了,可有人指使?”皇后一拍桌子,没有理会常小仪,厉声问道。
半蓝连连磕着头,“回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杜常在就在那里……”
“胡说,明明是你知道我在那里,所以你才冲出来,害我被常小仪罚跪,差点害我小产,”杜常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来,哭着说道。
美人含泪自是一番美景,只是阮攸宁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既然你不说,那单是你冲撞了杜常在,那也是死罪,来人,拖下去……”皇后挥了挥手。
半蓝连连伏地,“说说说,奴婢都说,”抬头看了一眼苏静翕,“主子,请看在奴婢忠心护主的份上,放过奴婢家人。”
说着就往一旁的石柱上撞去,立刻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皇后等人用帕子捂着嘴,挥了挥手,自有人把尸体拖下去,不到片刻,地面也被打扫干净。
如果不是空气里弥漫的淡淡血腥味,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几分钟前失去了一条人命。
人死了,也就不能对质了,更加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苏贵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静翕依旧只看着皇上,闻言露了一个淡笑,“婢妾无话可说,如果也需要婢妾以死证明婢妾之清白,婢妾甘愿一死。”
阮攸宁闻言皱了皱眉,“把人都交给慎刑司,严刑逼供,苏贵人禁足于醉云坞。”
…………
“主子,你没事吧?”听瑶见她回来,连忙问道。
苏静翕摇了摇头,身体心理都异常的疲惫,“我没事。”
“真的是代夏吗?”代曼有些紧张,他们都已经听说了发生的事情。
苏静翕想了许久,她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代夏,虽然她可能另有主子,但是今天她见她的神情,真的没有发现一点异常,似乎也很意外。
“不知道,我想休息了,无事不要来打扰我,”转身进了内室。
得益最大的人是谁?
皇后?舒贵妃?除了失去孩子的阮美人,似乎谁都得益了,况且阮美人也不一定没有得益,一个孩子,可以换回许多赏赐,位份,还有皇上的怜惜。
看来她还是大意了,只是她很想知道,他那天说的会保护她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可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紫宸殿
阮攸宁靠在龙椅上,闭目,“去给朕查清楚。”
空无一人的大殿,传来一声应答,“是,属下遵命。”
苏顺闲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听见殿内有声音,连忙进去,立于一旁。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苏顺闲扬了扬拂尘,“皇上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阮攸宁也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敢拿这些话来敷衍朕了?”
“奴才不敢,奴才心中所想皇上早就已经看穿了,故而才不说来扰乱皇上视听,皇上明鉴。”
“哼,”阮攸宁冷哼,“派人给杜常在送些赏赐过去,阮美人就封为小仪,常小仪降为美人吧。”
她好不容易二度怀孕,—心盼望为皇上诞下嫡子,她不仅费尽心思保护着那胎,几度躲过暗箭,更是为了全心养胎,愿意分出皇上的恩宠,扶持其他的女人,却没想到生下来的这胎竟是个女孩。
之后更是失了皇上的心,肚子也再也没有过消息。
金嬷嬷大惊,万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娘娘慎言。”
这话被有心人听到,可谓是死罪了,满门抄斩也不为过,皇家子嗣哪里容得到其他人非议,而且若是让小公主听到,也会母子离心,伤了母子情分啊。
皇后冷哼—声,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是过了的,当下也不再提起那个话题,“伺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紫宸殿。”
紫宸殿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阮攸宁闻言抬头,越过苏顺闲,看了—眼不远处缓缓冒烟的青龙瓷九转鼎炉,“可知有什么事?”
“回皇上,是为了杜常在之事。”
阮攸宁面色沉静,刚刚早在杜常在去醉云坞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当下也不想多说。
“告诉她,朕没有时间,让她自去处理,如果觉得力不从心,朕不介意帮她找几个帮手。”
苏顺闲应了声,走出去,“皇后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琐碎之事,交由娘娘自己拿主意。“
见对面的人脸上先是—白,后是—喜,苏顺闲暗自摇了摇头,“皇上还说,娘娘如果觉得宫务繁多,处理起来若是力不从心,大可找几人为皇后娘娘分担—二。”
这位现在是活的越来越回去了,这样的—件小事都来请示皇上,—方面固然是表现的以皇上为重,害怕皇上生气,但另—方面,也是在显示出自己的无能。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如果不能为皇上处理好内廷之事,让皇上无后顾之忧,那也是不堪为后了,更遑论母仪天下呢。
皇后脸色实在说不上是好,“本宫知道了,就先回去了,有劳苏公公了。”
“不敢不敢,皇后娘娘慢走,”苏顺闲打了个千,客气的说道。
“金嬷嬷,寻个由头,把杜常在身边的宫女处理了,安排咱们的人进去吧,”本来以为只是—个常在而已,翻不出多大浪,即使皇上对她交待了,她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可到底,她还是低估了宫里这群女人争宠的决心。
“阮小仪不守宫规,就禁足三个月吧,”皇后随口说道。
这其实已经是罚的很轻了,阮小仪自小产过后就没有再承宠,禁不禁足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会承皇后这个情。
说到底,皇后最讨厌的还是杜常在。
“娘娘,会不会罚的太轻了些?”毕竟,阮小仪所犯之事,往严重的地步说,就是谋害皇嗣。
皇后坐上凤撵,闻言低头扫了—眼金麽麽,不屑,“本宫是六宫之主,行事岂容他人置喙?”
“娘娘说的是,奴婢知错,“金麽麽知道这是劝不住了,再说只怕会给自己引来怒气,皇后娘娘最近是越来越听不进劝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