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之好女养成》,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丈夫劈腿,她重生在平行空间。幸福的开始,是有朋友相伴,有良师指导。而当这一切消失,她又该如何走自己的路?她这一生的愿望,是照顾好家人,赚很多的钱,鼓起勇气追自己喜欢的人。然而当那个占据她整二十年时光的人已经不是那个人,她又该如何?---------------文很长,可慢慢看,男主其实就在身边。请支持正版,谢谢支持。...
《重生之好女养成》精彩片段
七月的雨,来得迅猛而热烈,兜头浇下,直叫没带伞的人一阵苦嚎。聂芷就是这些叫苦不迭的人中的一个。幸好公交车站离小区不远,聂芷打算回了家拿伞再去学校。
虽说这时回去必然赶不上上课的时间,但她要是顶着一身湿衣裳去上课,怕是教导主任会大批她的教学工作不严谨,教学态度不认真。相比之下,偶尔迟到也不算什么了,毕竟天要下雨,耽搁了她也没办法。
将挎着的防水书袋顶在头顶,聂芷暗数一二三便冲了出去,用上了读书时百米冲刺的速度,她终于在浑身湿透的同时到达自家楼栋下。
这小区有个好名字,叫“晴园”,寓意情缘。一套房子是当年自己和老公共同贷款买下,在N城这个小地方,房价并不高,更别提五年前的房价了,聂芷和丈夫的工资凑在一块早补齐了剩下的贷款。
欢喜想着自己未来的聂芷哼着小曲,仿佛下雨这桩糟心的事已经不入她眼,掏出钥匙就要打开门。拧了一把钥匙后,聂芷发现不对劲,里面被人反锁了。
聂芷有些疑惑,细长的眉蹙到一块,她出来的时候没有锁门啊。聂芷赶紧敲门,咚咚咚锤得山响。非是她要如此暴力,而是她家门铃坏了,这门隔音效果又好,她不得已要大力一些。
结果自家的门没开,对面人家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揉着眼睛的高挑男人。聂芷没戴眼镜,高达五百度的视力看着很模糊,但她知道这定是被她吵醒的,赶紧道歉:“我没带钥匙,只能敲门,非常抱歉打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男人唔了声,低低道句“没事”便倚在门框上看聂芷。聂芷有些奇怪,但她更奇怪老公为什么要锁门。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声音:“要不要踹开?”聂芷惊了惊,这声音很是熟悉,像是那个人,但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聂芷赶忙摇头,又听得男人笑了笑,轻声道:“我老婆也在里面。”
男人将聂芷放到一旁台阶上,抬腿就是漂亮的旋身踢,白净的睡衣扬起,颇有一番意境。大门被踹开,聂芷还沉浸在被人双手抄过腋下抬到楼梯的灼热感觉中,正苦苦骂着自己反应慢。
男人招呼她,“进来吧。”
说罢自个先进了去,看见沙发上一对人影交缠只顿了顿,笑道:“幸好我没碰过你,不然忒脏了些。”
赵启和方窈没回过神,直到男人开口说了话赵启才恍觉不对怒吼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踹我家门?”
方窈一声尖叫,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清丽的脸蛋上眼泪唰一下出来,真真是梨花带泪。事到当头,她也不晓得说什么好。
男人不搭理他们,径直进了厨房,倒了杯白开水出来。
聂芷在外面听到了声音,心中朦胧的想法成真,不由一阵酸涩。她调整了会呼吸,踏着极慢而有力的步伐,走进门准备先把小三揍一顿再打一顿赵启。
她知道,赵启近来不大爱碰她,她以为是工作上累了,也不上心,每顿却是多加了一份荤菜,什么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生怕赵启在外忙工作在家里还得生气。
母亲说过,嫁人从夫,多顺着点丈夫总是没错的。
母亲也曾隐秘地说,若是丈夫不忠,不能闹离婚,切记不能。
这是他们六七十年代包办婚姻的想法,现在聂芷不能忍了,去他的什么出嫁从夫,夫都跟人跑了,从个毛?
一进门聂芷就看见赵启浑身裸露抱着衣服穿了但相当于没穿的美貌女人,脑中有什么“啪”的一下突然断了,聂芷顺手捞过男人手里的水杯砸过去。
刚砸完就被男人抱了满怀,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自己,聂芷听见他凑在自己耳边说:“聂芷,不要激动。”
聂芷已没了心思去问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眼瞅着赵启躲过了水杯,她浑身上下的好斗因子彻底躁动了起来,丫的,赵启凭什么越轨?老娘五年好生伺候着他像个大爷似的他居然敢找小三,还找在家里头,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聂芷想起怀孕这桩事已经是三分钟后,她正揪着小三的头发对小三一阵猛打,两个男人站在旁边看都看傻了。
是了,她怀孕两个月,昨天查出来的,本想着给丈夫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丈夫倒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聂芷将小三推到一边,这般嫌弃的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慢悠悠起身,居高临下道:“我会跟赵启离婚,你要不要离婚看你自己,不过奸夫淫妇凑到一块名声不大好听,罢了,做了小三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应该也是不会介意的。”
那女人捂着脸蜷在一处哀哀哭泣,聂芷心里顿生烦躁,看了眼自己丈夫,又生嫌恶,将纸巾扔到一边,“我们现在去离婚。”
不知怎的陌生男人倒笑了,拍拍掌道:“最好不过。”
聂芷横他一眼,转身进了屋里拿户口簿等物件,心中模糊想起好像还需要离婚协议书这一东西,索性也不管了,去了民政局再办。赵启也跟了进来,往常带着金丝边眼镜笑得温文儒雅的男人此时满脸通红,衣服在刚刚聂芷撕打人的时候已然穿好,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赵启捏捏聂芷的肩,等聂芷回过头来便低头认错:“老婆我错了,我们别离婚好么?”
聂芷默默捶了捶胸,缓口气决定好生说话,“为什么别离婚?这五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又是怎么对你的?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还少么?”
赵启发觉有戏,毕竟聂芷是个温顺的女人,现在明显放不下,他不抓住可就对自己残忍了。于是一脸诚恳道:“老婆,我以后都不会了,我对天发誓,我今生只爱你一个人,而且以后不会乱来,做事勤快,不喝酒不抽烟。对了,我们可以把你爸妈接过来一起住,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聂芷原本有些动容,但在听到赵启说到自己父母时,忍不住眉头一紧,挥开了赵启攥着自己衣服的手,“不行,必须离婚。”
她可忘不了上回乡下的父母过来时赵启一脸鄙夷的神情,而父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动作无措,吃过午饭便要回去。那一天赵启恶劣的态度让聂芷生了许久的气,后来还是赵启主动和好才缓了些,现下里想来胸口还是闷闷的。
赵启又不依不饶缠过来,聂芷深吸口气,扬手猝不及防地给了赵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对我父母不敬。从来只有长辈教训晚辈的份,不想你这男人摆足了架子斜眼看人。还有,你以为我伺候你是怎样卑微,那是因为我尊重你。”
赵启恼怒了一瞬,想想利害关系还是决定再哄哄聂芷,这样好的免费劳动力放走了多可惜。他又来拉聂芷,聂芷烦的紧,刚准备再甩他一巴掌听得有人啪啪鼓掌。
男人斜倚在门口,看过来的眼神让聂芷心颤,听他轻声道:“聂芷,我从不知你找了这样一个坏男人。不过,呵,我自己又好到哪去。”
将身后穿戴好的女人扯出来扔给赵启,男人转身离开,“方窈,我们也离婚。”
被称作方窈的女人哇一声又哭了,跌跌撞撞跑去拉男人,唇里念着:“璟桓,我这样爱你,我不要离婚,璟桓。”
男人已经大步一跨进了自己家,门晃荡一关,徒留方窈扶着防盗门哭泣。
聂芷却站不稳地趔趄了几步,目光一片涣散,脑袋里轰隆作响。赵启忙扶住聂芷,聂芷恍恍惚惚地推开他。
没事。
要不要踹开?
我老婆也在里面。
进来吧。
幸好我没碰过你,不然忒脏了些。
聂芷,不要激动。
最好不过。
聂芷,我从不知你找了这样一个坏男人。不过,呵,我自己又好到哪去。
方窈,我们也离婚。
男人一共就说了几句话,此刻却全在聂芷脑袋里盘旋,清亮透彻的声线让聂芷心悸。最后结尾的,是女人柔软的声音:“璟桓,我这样爱你,我不要离婚,璟桓。”
璟桓,杜璟桓。
饶舌一念,聂芷泪流满面。
往事成烟,聂芷想到当下处境,咬牙狠了心,用档案袋将证件一笼而全,擦了眼泪拉扯赵启就走。赵启想甩开她的手,岂料她握得那样紧。
“聂芷,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离婚后你就是个二手货,你以为谁还会娶你,房子也是我的,你肯定是要回去陪你爹妈种田。当年我娶你也是看你可怜,离了我你说说你能怎么活?”
这番话真正说得聂芷愤怒,什么叫陪你爹娘种田?纵然他们再穷再不济,那也是她的父母。聂芷把门一关,刚要回嘴,听得对门的方窈尖叫,自己的身体已是不受控制向下跌去。
聂芷家在一楼,楼下还有个储物层,这之间的楼梯高而陡,聂芷咕噜滚了许久才触到地面。意识迷蒙之中,身下鲜血尽染。
好你个赵启,居然推我……
聂芷只觉浑身飘忽,浩浩白雾里传来有人的呼声:“聂芷,聂芷。”聂芷一颤,伸出手去,触到虚无。杜璟桓……
杜璟桓听到方窈的惊呼后怔了一会儿,方才放下手中茶杯急急拉开门,顺着她的视线便看到楼梯下一地鲜血中的那人,可不正是聂芷。而她的丈夫,傻傻盯着自己双手,满眼的心虚与惊慌。
杜璟桓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发生的事,踉跄几步跑下楼去,小心将聂芷的身子抱入怀里。他颤抖着声音,眸里掀起惊涛骇浪,“聂芷,聂芷。”
聂芷再没有醒来。
聂芷也不知道自己在白雾中走了多久,准确来说,是飘。身体太轻了,几乎碰不到地,处在不知名的恐惧下,她有些焦急。
许是过了太久,袅袅细雾里终于传来女人柔美的话语声:“小芷,醒醒,七点了,该起来了。”
聂芷揉揉脑袋,这声音太过熟悉,只是奇怪,母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费了力挣开眼,起初有些模糊,看了一会儿才清晰看见母亲坐在面前,黑亮的直发落在自己手间。她握了握,母亲哎呦一句,嗔怪地把自己头发拉出来。
聂芷张张唇,嗓子沙哑:“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母亲浅浅一笑,俯下身摸了摸聂芷的头。“傻孩子,我不一直都在这儿么?”
聂芷有些愣,撑住手就要起身,却又跌回塌上。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小手,突然扑到母亲身上,昂着头问她:“妈妈,我今年几岁?”
母亲很疑惑,“七岁啊。小芷,你不会真睡傻了吧?”
聂芷又一次瞪大了杏眸,眸里水光潋滟,煞是好看。母亲温柔把聂芷抱回塌上,心中微笑,孩子的眼随了父亲,杏眸生得极好,眼波流转间让人怜爱。
聂芷却是心脏一紧,这莫不是重生了?她狠拧了把自己的手,嗷一声呼痛,刹那间欢喜翻天倒海。
受过去,哦不,应是前世看多了小说的影响,她时常想自己若能穿越到过去该多好,带着二十六岁的觉悟,她势必要活出自己的精彩。现在希望实现,聂芷觉得前程一片光明,她在心里发誓:这一世,她一定不要走错路。
母亲看自家女儿笑的傻气,眉目间流露的光华无双让她惊奇,才愣会神,聂芷已经开始自己穿衣服,很快又来拉自己。
“妈妈,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聂芷穿的是父亲从城里带回来的时兴衣服,在农村里极少见,也最得小孩子的羡慕。母亲觉得这衣服好看,衬得人更好看,笑着将聂芷一抱,娘俩互搂着出了房间。
洗漱完刚出来便碰上农作回来的爷爷聂荣,爷爷把手里锄头一扔,笑着接过了聂芷,又捏捏她的小脸蛋。聂芷嘟了嘟嘴,甜腻地喊了句:“爷爷。”
爷爷笑着应了,把孙女揣好了坐到饭桌上,叫着妈妈的小名琴琴,呼唤着老伴一块来吃早饭。
聂芷歪歪头,问道:“爷爷,爸爸怎么没来吃饭?”
爷爷笑了笑,夹起一小撮咸菜往嘴里送,“傻闺女,你忘了爸爸去城里做事了么?”
聂芷简直想抽自己了,瞧这记性,父亲在自己九岁前一直在城里替家族里一个当官的堂兄做事,一个月才回来几天,还是九岁那年出了点事才把自己和母亲接过去照顾。
母亲替爷爷盛了白粥,细致端到爷爷面前,笑道:“我也觉得小芷今天有些犯傻,刚刚还问我她几岁呢,明明上周才过的生日。看来得买些脑子替她补补,人不都说缺啥补啥么?”
爷爷和母亲都笑了出来,声音爽朗,聂芷快要热泪盈眶。前世里,这样的场景在自己九岁时就结束了,她记得那天晚上爷爷抱着奶奶哭得伤心,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爷爷,哭声哽咽,肝肠寸断。
奶奶便在这个时候进来,看他们笑的开心,问道:“是什么笑话这样逗?”
母亲有些接不上气,笑弯了眼,“我和爸在说小芷犯傻呢,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了。”
奶奶听了呦呵一笑,“是挺逗的。小芷莫不是昨天没睡好?着凉把脑袋烧坏了?”
大家便笑作一团,聂芷的眼泪迅速消退,换上恼怒生气的神情,往爷爷怀中一扒,叫道:“你们都欺负我,坏蛋。”
母亲把她拉出来放到一旁的长凳上,揩了揩笑出来的眼泪,揉揉她的头,帮她吹了会面前泛着热气的粥。“吃粥吧,别饿着了。妈,你也快来吃饭。”
奶奶哎了句,转身进了厨房洗手,这才坐到饭桌前来吃饭。母亲则是等奶奶入了座,盛好白粥后才坐到聂芷身边。
聂家吃饭时都安静极了,除了呼噜噜的喝粥声和夹菜声几乎没有声音。聂芷咬着筷子,盯着对面的奶奶,目光略有些呆滞。
奶奶端起粥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唇角,看聂芷这样,乐了。聂芷想,若是后来的智能手机在这,奶奶怕是要好好拍上几张自己这模样。聂芷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生得特可爱,浑身圆嘟嘟的,是聂家老少的心上宝,自个儿的家人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好。
“诶,琴琴,等会跟我一块去后院摘点菜吧,我看厨房的青菜都没有了。趁着早上天不热,咱们快些做完。”
听了奶奶的话,母亲立刻将碗里的粥呼噜个干净,对爷爷说:“爸,这儿等会留给我收拾就好,您出去做事也小心点,大热的天别中暑了,多带点凉水去。”
爷爷模模糊糊应了好,又盛了碗粥拌着咸菜喝起来,余光瞥到孙女神游,轻拍了下聂芷的头,“快点喝粥。”
聂芷苦着张脸,低头小嘴一撇,“喝不下了,吃饱了。”
爷爷看了看她碗里剩了大半的粥,再看自己碗里还剩半碗,摸摸有些饱了的肚子,真心觉得这粥有些多。他问:“真吃饱了?”
聂芷点头,不料爷爷将自己的碗拿过去把粥都喝了,方才同自己道:“下次不要浪费粮食了,吃多少添多少。知道了么?”
聂芷又点头,看着爷爷吃好后将腰一扶,慢慢起身去拿锄头,聂芷忙蹦起来去搀爷爷,凭她的身高也只能扶到爷爷的大腿。“爷爷,你没事吧?”
爷爷摆摆手,咳了两下道:“吃撑了。”
聂芷尴尬了会,见屋里也没了人,桌上一片狼藉,索性爬上长凳去整理碗筷。待母亲回来后看见的就是小聂芷垫在木凳上费力擦洗着碗的状况,她急忙把抱着的青菜放到地上,脱了腌臜的外套去抱聂芷。
“小芷,你这是在干嘛?”
聂芷认真想了想,道:“洗碗啊。”
母亲无奈又好笑,把聂芷带到门口装了水的小盆前替她洗了手,又拿过干净布条替聂芷擦掉水珠,方才把她安置在小凳上,用细长的指点点聂芷鼻尖,唇角扬了抹笑道:“小芷只要乖乖待着就好,妈妈会照顾好小芷,不用小芷担心。”
聂芷扁了扁粉嫩的小嘴唇,在用前世自己嫌弃的撒娇口气说话前狠狠唾弃了把自己这小身板。“不嘛不嘛,小芷要帮妈妈做事,小芷是个乖孩子。”
母亲欣慰笑了,年轻的脸蛋上细纹横生,却仍是清丽动人。母亲长得漂亮,父亲也生得好看,可她为什么容颜普通?聂芷不解。
后来聂芷才知,她不是长得不好,之所以无人问津,还是因为自己脾气暴躁,整日拉着张脸,好像人人与自己有仇一般。久而久之,再美丽的容貌也经不起抑郁的折腾,便叫人看上去普通许多。
母亲道:“夏初家里没什么事做,你怎么不去找阿达美美他们玩?”
聂芷好生回忆了番才想起阿达美美是何方人物,顿时黑了黑小脸扯着谎:“阿达说他们不跟我玩。”
母亲思忖了会,摸摸聂芷的头,“没事,那跟着妈妈去菜园里玩好么?”
聂芷一个哆嗦,忙摇头,她还没有忘了小时候被一只菜青虫吓得哇哇乱叫的场景,那的确被称得上惨烈。
母亲还在思索给聂芷找个乐子,聂芷就听到奶奶隔着老远喊母亲的名字,孩子的耳朵总要精明些。聂芷推推母亲,含了笑说:“妈妈,奶奶叫你呢。”
母亲诶诶应了两下,刚想叫聂芷进屋去,不远处两个蹦蹦跳跳的小人来到跟前。“大妈。”两个小萝卜头齐声喊。
聂芷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阿达和美美?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聂芷忙叫道:“妈妈,我和他们出去玩了。”
说着就要扯着两萝卜头走,哪料小萝卜头挣脱了手,义正言辞道:“我们是来找你抄作业的。”
母亲呵地笑出声,聂芷闹了个红脸,小声嘟囔了句“俩熊孩子”乖乖进了屋。母亲将门虚掩上,四下瞅了瞅有没有可疑人物盯着,确定孩子们不会出事才走去后院。
九五年的时候乡村还算太平,鸡鸣狗盗之事出得不多,一年才两三件,也是实在没有存粮的农民干的事。但聂芷不知,自己这可以算得上富裕的一家早被人惦记上了。
等母亲发现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不见了两个。
晴空万里,白云朵朵,路上两边郁郁葱葱,迎面吹来好闻的青草气息。聂芷和阿达被绑在一块,蜷缩在灌木丛里。
望着碧蓝的天,聂芷叹了口气,重生第一天就被绑架,她要不要这么衰?
阿达蹭蹭她的手,将她靠紧了些,小声道:“聂芷,我们怎么办?”
聂芷翻个白眼,蹬了蹬阿达压在她腿上胖乎乎的小腿,没好气道:“谁让你要拉我出来?一个男的还怕上厕所不成?”
阿达红了脸,嗫嚅两下:“聂芷。”
事情的起源简单地很。阿达拉聂芷出门上厕所,要知道农村当年的厕所都建在外面,既简陋又不卫生,阿达有些怕虫子,才硬拉了聂芷出来。谁知被草垛里的男人抓个正着,一手劈晕两个打包带走,醒来就在这灌木丛了。
“能起来不?”聂芷问。
逃跑的第一步,解开绳子,或者从草地上爬起来自己跑。很明显第一条行不通,她上哪去找锋利的东西来割开绳子?
阿达摇摇头,圆球状的小身体使了几把劲儿都没法起身。聂芷啧啧两下,“真是,谁让你平时吃那么多了?”
阿达不乐意了,他气鼓鼓地看了看聂芷,反驳道:“你不也很胖,你能起得来?”
聂芷气定神闲:“所以我就没打算起来。”
阿达好不容易拧了个半坐的姿势,被聂芷这么一说又倒了回去,砰一声响,聂芷都开始心疼阿达了。
阿呦,现在猪肉可贵了,阿达你这么糟践你妈知道么?
阿达哼了一声,小短腿可着劲儿蹬聂芷,聂芷的腰一阵酸疼。她回身吼了句:“你再踢试试?”
阿达惊吓看着她,往后缩了缩,然后果断一脚。聂芷被这一脚踹得内伤,侧倒一边不再动弹,唇里倒还是喃喃念着:“熊孩子,这哪家的熊孩子,这哪家缺德倒霉催的熊孩子……”
阿达睁了双澄净无辜的眸子看她,“我爸是你爸的堂弟,你不记得了么?”
聂芷无语看天,眉间愈发忧愁。清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若是忽略身旁一熊孩子和被捆绑的手,聂芷一定大爱这种意境,低头一思一篇散文便能娓娓而出。
灌木丛突然颤了颤,一双手伸了进来,白净的男人的手,把灌木丛拨开,露出斯文的脸。
阿达莫名打了个嗝,聂芷一怔,戒备地将阿达挡在身后,清了清嗓子方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们?”
男人轻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眼里闪过精光。聂芷捕捉得极好,当下冷笑:“为钱?”
男人笑意更浓,也难怪,一个七岁小女孩一脸正经与戒备地朝你冷笑,真真违和地紧。男人钻进这一小方天地,从布袋里掏出三个白面馒头,递到聂芷面前。他抬抬下颌,示意聂芷咬一口。
聂芷道:“万一有毒呢?”
男人摇头,又将馒头递给阿达。
这是个活色生香的考验。阿达咽咽口水,一下没忍住,啊呜一口咬了小半。聂芷气得直用脚踹他:“没出息的,万一被毒死怎么办?”
阿达已经将口里的淀粉分解物咽了下去,咕咚一下,他还咂咂嘴,老实同男人道:“我还要。”
男人笑弯了一双桃花眸,看来极是摄人心魄。聂芷踢了脚他的手,他手里的馒头立时滚到一边打转去,阿达含了泪谴责过来。
聂芷凉凉道:“士可杀,不可辱。”
男人怔愣了下,伸了手过来揉聂芷的头发,温温一笑。聂芷侧了侧身体,没躲开,张了嘴便去咬他的手。
男人飞快收回自己的手,也不去管了聂芷,将剩下两个馒头径直喂给了阿达。
阿达吃的欢快,笑眯了眼感谢人家。聂芷黑了脸,看天色不早了,心想这绑匪不会要让他们在露天的草地上躺一晚吧就听的对方拍了拍手,一个娇俏少女也钻了进来。
聂芷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姑娘可不是前世里和自己倒霉程度差不多的那个。看少女唇角挑了温柔笑去整理男人的衣服,聂芷恍悟:这男人怕就是前世的负心汉。
前世聂芷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三姑妈的七舅的女儿聂兰听说是和城里来的一个姓李的哑巴教书人好了。那时聂芷只关注哑巴怎么教书的问题,也没怎么认真去听母亲和三姑妈的叨唠,现在回想一下,那几年村里也鸡飞狗跳的。
聂兰的父亲怎么也不同意聂兰和那个李老师在一起,说是嫌他是哑巴,还是孤儿,怕心里有阴影虐待自己女儿,但三姑妈说了,不是因为这样,是聂兰父亲自个讨厌读书人。
说起这个缘故,三姑妈同母亲神秘笑笑,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来得晚不知道,聂兰她妈就是跟个读书人跑了。”
后来又说聂兰父亲开了大价钱要聘礼,这李老师没钱又拧巴,寻了一家富裕的人偷了儿子索要钱财。下场自然不好,关了十几年的牢房,出来时聂兰和家里脱了关系等了他很多年,两人最后还是没在一块。
李老师娶了外地一个女富豪。三姑妈说李老师这是看聂兰不漂亮了,肯定要攀高枝。
话是这个理,可聂兰死心塌地一直等着他,直到聂芷重生那年,聂芷也没听到聂兰结婚的消息。
聂芷定定神,试探着开口:“聂兰姐姐?”
聂芷虽说是个语文老师,但对于亲戚间的这些称呼实在头疼,反正比自己老一点的姑娘叫姐姐准没错。
聂兰看了过来,借着微沉的日光看清了聂芷的脸,呀了一声,“这不是小芷么?”
聂兰回过头嗔怒打了李老师一下:“你怎么抓了小芷?不是说了是村头王家的孩子么?”
聂芷囧了囧,敢情这俩人是串通好了?
李老师胡乱比划着,聂芷是看不懂,聂兰却是时不时哦两句,而后又复述给他:“你本来是去了王家的,可是他家没人,所以你准备明天再来。回来的路上碰上聂芷,看他们穿的不错就打劫了过来?”
李老师脸色微红地点头,怯怯看聂兰一眼又低下头。
聂芷想到这一世改变的境遇,不适时宜的笑了两下,“姐姐,你确定他是好人么?你知道自己有没有受骗么?”
聂兰蹲坐下来,轻轻将聂芷和从刚才起就在神游的阿达扶坐好,正了色看聂芷。“事到如今,小芷不瞒你说,我还是要利用你一下。我们只有这次机会了,拿了钱我们就走,不会伤害你和阿达的性命,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聂芷还是那句话:“姐姐,你确定他是好人么?你知道自己有没有受骗么?”
聂兰眼里顿生厉色,说话口气也重了些许:“小芷你不懂,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看聂兰是铁了心不肯看清李老师的面目,聂芷又是一叹,怎么这迷失在热恋中的姑娘这么难劝呢?聂芷想到自己同样纠结的初恋,默默将这句话重复了遍。
李老师看她们之间气氛不对,刚要做手势,被聂芷眼刀一横,又将双手背到后头。聂芷盯着聂兰的眼神冷冷的,神情约莫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聂兰萌生这种想法的时候一惊,明明聂芷才是个七岁的娃娃,这气场却十分强大。
阿达轻轻撞了撞聂芷的肩,细声道:“聂芷,我觉得大哥哥挺好的。”
聂芷目眦欲裂,怒吼:“好个球,我看他就不是个好货。”
多年前李老师的形象已经在聂芷心中根深蒂固,她觉得这李老师必定会害了聂兰,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怎么看都像个祸害。
事实是聂芷真看错了人家。李老师是真纯良,不善的是自家姑娘。
聂兰无奈的笑笑,“小芷,绑架这主意是我出的。我想要和李想走,所以你配合我一点好么?”
此刻峰回路转,聂芷瞪大了杏眸,不顾自己还是孩子的身份就大声喧嚷:“你出的主意?”
聂兰点点头。聂芷脑中突然冲出许多记忆来,她只想骂人。
杏花树下,佳人才子初相遇。聂兰拈了朵花,笑嘻嘻地歪头与老师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李想红了脸,手指做着让人不知所云的姿势。
聂兰原先是不懂手语的,后来为着能和李想说话才跟了村中有文化的长辈学了手语。其实不学也是无妨,李想可以写字给她看。
后来种种,在聂芷眼里不过浮云。相知,相恋,相许,真真是和自己当年无二,一样傻的天真。
出事的那天,村长领着人在小山落里找着逃开的聂兰和李想。那个时候聂兰躲在李想身后,看李想无话可辨,手里的动作换了又换,村长总是摇头表示看不懂。
村长最终是带走了他,交给警察局。那近乎决绝的最后一眼,成了聂兰对李想最后的记忆。
聂芷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前世聂兰来找过她,询问同城的李想近况。聂芷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聂兰苦笑,咬字清晰:他恨我。
当晚宿醉,聂芷都忘了聂兰和她说过什么,现在奇迹般又想了起来。聂芷亦是苦笑:上一世他们不得好结局,这一回她被牵扯进来,不帮点忙就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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