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楚秦飞楼的美文同人小说《魔后风华绝代》,由网络作家“叶楚秦飞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岁那年,她亲眼目睹父亲在武斗大会上被人活活打死,从此命运转变。嫡房长孙的身份被抢走,温暖精致的房屋被霸占,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复存在……忍辱负重四载,卧薪尝胆八个春秋。当她再次站在世人面前时,她是那个敢闯无人之境的少女,敢灭杀父之贼的勇士,敢以魔尊之身震撼江湖朝堂的强者。——人有三起三落,马有三肥三瘦,莫欺少年穷,莫辱少年勇。只是,就在她威震天下的时候,关于她的传言也甚嚣尘上。在大臣口中,她是把当朝太子迷的神魂颠倒、不愿早朝的绝代妖女。在哄顽劣孩童的妇人嘴中,她是剥人皮、饮人血,尖嘴獠牙,专爱在半夜跳出来抓爱哭小孩的大魔头。至于她在对手心中,那更是卑鄙无耻、奸诈小人、心狠手辣、不得好...
《魔后风华绝代》精彩片段
‘砰’的一声!
一道消瘦的身影就被一个壮汉从厨房里丢出来。
看那瘦弱的身影摔倒在地因为疼痛半天都爬不起来,壮汉龇着一口发黄的牙,嚣张的从厨房走出来哈哈大笑。
“还当自己是叶家的长孙,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告诉你叶楚,今儿是你张胡子大爷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若你下次还敢偷溜进厨房偷吃的,小心老子打断你这双狗腿。”
自称张胡子的壮汉耀武扬威的喊完这些话,就得意洋洋的朝着四面涌过来看热闹的仆役们扫了一眼,甚至在离开前,还故意往那消瘦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简直将攀高踩低的丑恶嘴脸演绎到了极致。
而被张胡子当众羞辱咒骂的少年从头到尾都是低垂着头,脸上被大片的头发盖住,几乎只露出鼻子以下的地方能让人看见。
本以为这最常见的一幕就要这样无聊的落幕,没想到在张胡子刚走两步,往日里总是忍气吞声的少年却在这次一改隐忍,声音凉凉的开口。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怕你这狗东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张胡子没想到这个在叶家能随意任人欺凌的臭小子居然敢当众顶撞自己,当场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
他虽说是厨房里的管事,职位低位,可也是叶家二公子的人;这该死的臭小子当众给他难看,岂不是也在给二公子难看,如果这件事传到二公子的耳中,会不会怪他办事不利?
张胡子立刻就燥怒起来,攥紧了拳头转过身,怒视着那个瘦的好像只要他一只手就能捏碎的卑贱小子。
“你说什么?你敢跟老子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叶楚在忍过身上的那股钻心的疼痛之后,慢慢的站起来。
明明已经是十四岁的年纪,可生长发育好似连十岁的孩童都比不上,整个人看上去又瘦又小,尤其是那张瘦的堪比巴掌般大的脸,裸露在外的肤色苍白而又毫无血色,一看就是长期营养**造成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人,此刻却展露出他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不管怎么说我也姓叶,在叶家无论我怎么被人看不起,怎么遭他人欺负,能欺负我的人也只有姓叶的;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不过是叶翔身边养的一条狗罢了,也敢克扣我的口粮,当众侮辱我吗?”
叶楚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不少围观者的叫好。
谁不知道这厨房的张胡子是个狐假虎威的,仗着能在二公子面前说两句话,就变的目中无人,经常还爱欺负一些老实忠厚的下人;面对张胡子这种恶人,许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眼下叶楚当着众人的面跟他对上,不管叶楚最后能不能全身而退,这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所以,厨房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前院,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再说张胡子,在他跟了二公子之后就再没人敢在他面前对他说句不字,这种被人害怕、被人捧着的感觉早就让他得意忘形,不然他也不敢做出克扣叶楚口粮,甚至当众羞辱他的事。
眼下,看着聚在厨房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张胡子就像是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嚣张的走下去。
“大公子说的对,就叶家的主仆关系来说,我张胡子的确是二公子身边养的那条狗;可是,就算我是狗,也比大公子你强,因为你是废物的儿子。”
叶楚的脸色陡然变青,紧攥成拳的手指也被捏出咯吱的声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叶楚被自己激怒,张胡子似乎很得意。
张开双臂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大有一副起哄的意思。
故意拔高嗓音说:“既然大公子想听,让我多说几遍都行;叶澜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如果不是四年前他在武斗大会上输了比赛,叶家会失去晋城第一大家的名号吗?叶澜天让叶家损失巨大,就连老太爷都不承认自己生了一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口口声声的骂他是废物;你身为废物的孩子,自然就是二代废物了。”
说完,张胡子就得意的大笑,脸上的恶意和尖酸明晃晃的刺痛着叶楚的心。
四年!
整整四年!
她带着母亲在叶家忍辱偷生,为的就是想要给父亲正名,可是,她们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么?
是祖父的不理解,二房人的欺压,现在就连这些狗仗人势的狗奴才都敢肆意的嘲笑着她的父亲了吗?
想到那个一心为了振兴家族不惜连性命都赔进去的父亲,叶楚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被绞碎了。
只有深深地痛才能彻底敲醒做梦的人,现在,看着张胡子那张布满嘲讽的脸,她什么都明白了。
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家族里,她的退让和善意都会被他人看成是懦弱;既然忍让只会让他人将自己欺负的更惨,那么现在,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反抗。
两行泪从叶楚的眼眶中流出来,因为她知道,她对父亲的承诺,要食言了。
看见叶楚站在原地默默地哭,张胡子更显得意。
他就知道这个废物跟他的老子一样是个没出息的,先才他还真被他爆发出来的气势给吓住,原来竟是纸老虎。
越想,张胡子越得寸进尺,得意的耸着肩膀靠近到叶楚面前,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叶楚的头,继续辱骂道:“你刚才不是挺嚣张吗?不是敢骂你爷爷我是条狗吗?你现在倒是骂呀!骂呀!”
“你看看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浑身上下连两斤肉都没有,还有你这脸,是有多丑才会想到用头发遮住?要我说,你就该像你那个得了痨病的娘一样,永远躲在屋子里,这辈子都不要出来吓人。”
“亲爹是个废物,亲娘是个痨病鬼,你个兔崽子还敢在你爷爷面前跳脚?我——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突然从叫骂不跌的张胡子的口中悲怆的喊出来。
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张胡子如一张破麻袋般被狠狠地丢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一口黑血顺势从他大张的口中喷出,让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吓的纷纷后退,同时吃惊的望向那始终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半步的叶楚。
叶楚始终保持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动作,可那双手却在张胡子的痛苦嘶喊中慢慢收回。
他的这个动作,正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是他动手收拾的张胡子。
叶家是习武世家,府里就算是普通杂役也会些拳脚功夫,而张胡子虽然为人恶劣,但却有一个让人不敢轻意小觑的本事,那就是此人力气极大。
当年叶老太爷就是亲眼看见张胡子将叶府门前的石狮子一手举起,这才将他收入府中;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力大无穷的人,如今却被一位骨瘦如柴的少年单手举起直接撂倒。
这一幕,与其说是震惊,更不如说是要人不敢相信。
而恰好这一幕还偏偏被赶来的几位叶家人撞见,尤其是被众星捧月走在最中间的叶翔,当他看见叶楚只身一人将力大如牛的张胡子丢出去,内心深处传来的激荡立刻就让他变了脸色。
静若寒蝉的空气随着一声‘二公子来了’更是静到了极点。
原本围观在周围的众多仆从立刻纷纷下跪不敢再乱看乱望,而被丢出去受了重伤的张胡子则是在听到二公子到来的消息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腾着就站了起来,连嘴角的血液都来不及擦,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叶翔的脚边,哭诉。
“二公子,请您为奴才做主啊,奴才不过是斥责大公子偷盗食物不好,没想到却激怒了大公子,惹来大公子的大打出手;奴才真是天大的委屈和冤枉,还请二公子为奴才讨回公道。”
张胡子实在是卑鄙无耻,几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在场诸人就算是清楚地知道他是在颠倒是非,可还是没人敢站出来为叶楚说一句公道话。
因为正如张胡子刚才所说,现在在叶家,叶澜天的名字等同于罪人,而身为叶澜天的独子,叶楚就算是再无辜,也必须背负起本不该背负的罪过。
叶翔嫌恶的看着跪在他脚边哭的满脸脏兮兮的张胡子,阴鸷的眼神落在张胡子嘴角处的血渍时,更是猛地一缩。
真没想到,他都已经那样拼尽全力的打压这个该死的孽种了,还是没有防住他学习叶家的功夫和本事。
看来,这个孽种是在逼着他斩草除根呐。
叶翔的嘴角噙着冷笑,踢开趴在他腿边的张胡子,双手背在身后,徐徐踱步到叶楚面前,开口的声音里满是轻蔑:“我是没有听错吧,大哥,你竟然来厨房里偷东西吃?你是真的饿疯了还是想给叶家人脸上抹黑,如此下贱的举动你也能做的出来?”
在叶翔出现的刹那,叶楚就知道这次的碰面她是不可能再避开。
不过,逃避了整整四年,她已经倦了累了,不想再逃下去。
所以,面对叶翔的挑衅,她再不躲避,而是直接接招。
“叶翔,你不用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的说话,那个狗奴才如果不是听从你的命令,又怎么敢克扣我霜花院的口粮;你早就知道我娘亲病重需要大夫医治,表面上请来了大夫,可实际上却在药材上动手脚;我娘福大命大支撑到现在,你又开始继续耍手段,想要将我们活活饿死;叶翔,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分!”
自己做的那些小动作被叶楚当众捅破,叶翔立刻恼羞成怒。
“我呸!就你们这对离死不远的母子也配让我出手吗?叶楚,你说这些,可都是要讲证据的;你要真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如果没有,现在就立刻给我下跪道歉,或许我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饶我小命?”
叶楚呵呵冷笑:“叶翔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你是很聪明,动的那些手脚基本上都被你抹除干净了,我是没有证据当众将你指出来;但叶翔,你敢对着叶家的列祖列宗发誓吗?说你从未对霜花院下过毒手,说你若说一句假话,必不得好死、万劫不复。”
叶翔的心里狠狠地传来咯噔一声,虽说他从不相信什么誓言,可是习武之人最忌讳就是拿自己的性命赌咒发誓。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平日里蔫蔫的废物,没想到他狠毒起来,真让人刮目相看。
“叶楚,你别想在这里混淆视听,今日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你偷盗一事而来。”
叶翔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斜眼睨着叶楚道:“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叶家子弟,曾也坐着叶家长孙的位置,按理说该成为我等的表率,可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自甘**,不仅偷盗,还随意伤人;叶楚,不要以为你死了爹我们所有人都要可怜你,你做错了事,也逃不掉叶家家规的责罚。”
“不许从你的口中提起我爹!”
叶楚怒不可遏的咆哮出声,他怒指着叶翔,因为愤怒,周身晃似升出腾腾杀气,那杀气十分盛气凌人,居然扬起冷风,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就连盖在脸上的头发都开始随风飞扬。
叶楚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现在整个叶家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再提我爹,你们所有人都不配;尤其是你叶翔,更没那个资格。”
叶翔在二房得势之后,简直可以在叶家横着走,就连老太爷看见他都会笑眯眯的赞赏他够勤奋努力;四年如鱼得水的生活已经让他**起来,几乎是见不得他人斥责忤逆他。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曾经最羡慕嫉妒的叶楚。
叶翔脸色狰狞,眼睛里迸射出的眼神简直像淬了毒,咬着后牙槽,讥讽的看着愤怒的叶楚。
“为什么不让人提你那没出息的爹?四年前如果不是他,叶家会丢掉原本的荣耀和地位吗?你应该感谢他死在了武斗大会上,如果他活着下了比武台,叶家也不会放过他。”
叶楚知道,叶翔口中所提的荣耀代表着什么。
只是,为这所谓的荣耀,他们连个死人都不肯放过,这些人,还配称之为人吗?
叶楚的嘴边勾起轻蔑的嘲笑,嘲笑她这四年的坚持,也在嘲笑父亲到死都在守护的这群**。
只是笑着笑着,她的眼底,浮现泪光。
“荣耀地位、富贵荣华,叶翔,相信我,如果我能从叶家出去,我一定会让叶家失去更多。”
叶翔的眼瞳猛地一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明白吗?好,那我就解释给你听。”
叶楚冷嘲热讽的扫过在场每一个看她笑话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卑微,反而倔强坚韧异常,“我一直以为,作为叶家人,应该跟自己的家族共荣辱、同进退,绝对不能抛弃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更不能放弃从小就抚养自己的亲人;现在看来,我以前的那些想法,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的叶家,早也不是百年前的叶家,这里是邪魔丛生的炼狱,是恶鬼当道的兽笼;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忘记了叶家的祖训,忘记了尚武之人该有的仁义本心。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我真担心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变的跟你们一样面目全非。所以,我要离开这里,带着我真正的亲人,离开这个吃人无情的地狱。”
最后一句话,叶楚几乎是嘶喊出来。
那嘶喊声震撼了在场的每个人,也让叶翔当场被震慑住。
空气在这一瞬间像是忽然在这个小院的上方凝滞,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那个站在院子中央形单影只的人影身上。
孤身一人的他,就像是要跟全世界为敌,站在孤立无援的风口浪尖上,看上去是那么瘦弱;但她的脊背却挺的笔直,眼神,亮的渗人。
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人是随着叶翔一同出现的。
身着华丽锦服的男子一手打着折扇,一手摆弄着手中的玉佩,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紧紧地盯着那明明无人可依但却宁折不弯的少年。
用折扇挡住嘴,同站在身边的同伴说笑道:“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谁能想到咱们刚到晋城,就撞见这么有意思的事;你来猜猜看,这倔强的小子能逞心如意吗?”
站在锦衣公子身边的雪衣公子从头到尾都如一棵傲立雪松挺挺的站在原地,相较于他人的兴奋他却显的平静许多。
半晌后,才惜字如金的说了六个字:“没兴趣,可惜了。”
面对挚友这惜字如金的态度,锦衣公子似乎早就习惯了;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上的折扇,双手潇洒的背在身后,完全就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目光再次掠过那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少年,看似悲悯实则丝毫不放在心上,道:“是可惜了,以这些尚武大家族的规矩,怎么可能让族中弟子堂堂正正的离开,这不是在变相打现任族长的脸嘛。如果说这叶家真是兽笼的话,恐怕这小子到死也要被关在这兽笼里,成为他人玩弄的对象,或者是被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听到锦衣男子事不关己的话,雪衣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
他刚才说的可惜不是对那个少年说的,而是对整个叶家;恐怕这叶家的百年基业,是要毁在这小子的手里了。
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不然怎么会养出这样一头猛兽?!
……
叶翔很快就从震惊中回神,想到自己刚才有一瞬间被叶楚震慑住,他真觉得羞耻无比。
果然他跟这小子天生就不对付,看来在叶家,他想要安枕无忧的生活下去,就必须要铲除这个碍眼的贱种。
叶翔的脸上拧出残冷的笑,“叶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想要离开叶家,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叶楚上前一步,“知道,只要我走出往生林,从此便是自由身,是去是留就算是族长也不能阻止。”
“那你可知,往生林到底是什么地方?”
“身为叶家子弟有谁不知道吗?九死一生便是往生,往生林自从叶家掌管的那一天开始,百年来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别说是晋城,就算是整个真耀国,怕是也没几人能安全出入。”
叶翔问:“就算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你还要闯?”
“为什么不?”叶楚上前一步,坦荡的面对众人:“如果我能活着从里面出来,我不仅能离开这个恶心无比的家族,还能成为这百年以来的第一人;说到底,我绝对是赚的那一个。”
“真是好大的口气,怎么办小房子,事情好像朝着我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锦衣公子再次打开折扇,呼呼呼的扇着风。
被好友叫出了小名,雪衣男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拧了下眉,这个动作做得很快,眨眼间他又恢复如往昔,整个人看上去冷冷冰冰。
“静待观察,不要轻举妄动!”
看这小子到这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常清风古怪的朝着秦飞楼看了一眼;真的就这么沉得住气吗?他怎么有些怀疑呢?
不过这件事办成办不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是天耀帝的儿子,就算是把事情办砸了,皇上又不会怪罪他。
想到这些,常清风就更散漫起来,再次将自己当成一个看客,作壁上观着整件事情的发展。
叶翔被叶楚的话激的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狂流,注满阴毒的眼睛像是两个被点燃的火球,恨不能将火放出来烧死对面那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激颤着嗓音,指着叶楚道:“好!好!好的很!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回禀老太爷,告知整个林府,带上所有人看你是怎么找死的。”
说完,叶翔就满身煞气的一甩衣袍,转头就朝着叶家东院的方向奔去。看那架势,当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去送叶楚死。
而看着叶翔离开,围着厨房院子看戏的众人这才有种大戏落幕的感觉,稀稀拉拉的朝着院外走。
只是,在离开的众人脸上,都带着将要有更大好戏看的激动。
如果说五年一次的晋城武斗大会是城中最负盛名的盛举,那么百年来再次有人提出要闯往生林,绝对是世所罕见,能在有生之年看见往生林的屏障再次打开,这该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吹嘘之事。
听着众人在离开前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叶楚始终都是神色淡淡,好像他人口中议论的那个找死之人并非是她一般。
她现在,只关心厨房里那笼刚蒸好的包子。
母亲病重,除了需要医药好好医治,还需要有营养的食物补给;如果不是厨房做的太过火,已经断了她们两天饭,她也不会想到亲自来拿。
眼下,既然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叶家的贼,贪吃到来厨房里偷东西,那她何不做到底,彻底将这‘小偷’的骂名给背负起来。
叶楚走到靠着墙根因为受伤而不断咳嗽的张胡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厨房里应该有已经炖好的金丝燕窝和鸽**汤吧,我要你立刻派人送到霜花院。”
张胡子虽说已经在叶楚面前吃了教训,可想到面前这嚣张的臭小子已经离死不远,就依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嘲笑道:“想吃金丝燕窝?那可是二房如夫人每天必用的东西,你配吗?”
叶楚不多废话,举起了拳头轻轻地晃了晃,“配不配要不要我用拳头告诉你?”
想到自己刚才就是被这臭小子轻而易举的丢出去,至今张胡子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安慰着自己,反正这该死的家伙马上就要死透了,他就当做是大发善心,赏他一顿断头饭。
张胡子扶着墙根站了起来,指着一名厨房里洒扫的伙计,“去将他要的东西送去霜花院。”
说完,张胡子还逞口舌之快的冲着叶楚恶狠狠地补了一句:“那种金贵的东西可不是卑贱之人就能随便享用的,吃的时候慢点,别噎死了。”
叶楚根本就懒得搭理张胡子,对于这种狐假虎威的走狗,跟他们一般见识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价。
叶楚跟着被点名的伙计一同进了厨房,离开前还顺手打劫了一包一早就看上的包子。
常清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瘦弱的小子脊背挺直的背着一个棉布口袋离开,半天后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对身边的同伴道:“我没看错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惦记着吃?难不成他真是魔怔了?”
“魔怔倒不至于,看样子他是真的饿了。”秦飞楼总算是将打量的眼神投向已经走开的叶楚背影上:“那么一大袋包子,猪肉荠菜馅的。”
哈?
常清风差点把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他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去分辨那些包子是什么馅的吗?
突然,他觉得那个找死的小子跟秦飞楼这只怪胎才是一国的。
一个马上就要闯往生林的死鬼,危险当前不是想着怎么死里逃生,反而是背着一袋子包子屁颠屁颠的走了;另一个更奇葩,居然完全无视眼下的局势,同样惦记上那袋包子?
常清风长叹一声扶着额头,顿觉好累。
……
叶楚要闯往生林的事几乎是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叶家。
霜花院虽然位处偏僻,甚少有人来这个晦气的地方走动,但还是让养病的元氏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看着叶楚带着食物回来,元氏几乎是慌张的从养病的床上掉下来,趴在地上一脸的泪痕:“楚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叶楚将厨房伙计撵走,快步来到元氏面前,将她扶起,“娘,你听我解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去了往生林就回不来了,但是娘你想想,留在叶府我们就能继续活下去吗?”
元氏被问住,睁着一双大的吓人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叶楚。
叶楚看着病如枯槁的亲生母亲,满心的心疼,“娘,我们该面对现实了,爹走了,叶家从来不将我们当人看,留在这里我们早晚是个死,还不如在死前搏上一搏,万一我们成功了就能离开叶家,到时候天大地大,去哪里我们不能活下去?”
“可是,万一你失败了呢?那可是往生林,从来没有人从里面活着走出来过。”
叶楚擦掉从母亲眼眶里滚出来的热泪,将温着金丝燕窝的汤盅端在手中,亲自舀起一汤勺喂到她的嘴边,“如果失败了,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去死,去了地下,我们就能跟父亲团聚,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元氏看着叶楚脸上决绝的神色,眼泪差点再次掉了下来。
最后,在张口将嘴边的燕窝吞下去的刹那,回答:“好!”
这一声好,倒是让叶楚的心底泛起酸意,她知道,自从父亲走了之后,她就是母亲的唯一支柱。
所以,这趟往生林她必须要去,而且必须要从里面活着出来;只有活着,她才能带着母亲离开林家,只有活着,她才能向这些折磨她们、侮辱她父亲的人讨债复仇。
……
叶家东院书房里,叶翔精神亢奋的站在书桌前,近乎是添油加醋的将发生在厨房小院的事尽数告知那背对着他坐着的人。
这间书房,只有历代林家族长才有资格用,而现任的叶家族长正是叶家老太爷叶杨。
作为在叶家已经呼风唤雨了近五十年的存在,叶杨早已习惯了掌握他人命运,站在高处俯瞰那些比他弱小的蝼蚁之辈。
叶家在四年前,绝对是晋城第一大家族,可没想到一场武斗大会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切,可想这些年来他的心里有多不甘,在内心深处有多痛恨没用的长子和长子的遗孀。
叶杨此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能让霜花院那两个碍眼的东西继续活在叶家,已经是他给的最大的仁慈;可没想到这对母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竟然还想要叛逃出叶家?
四年前叶家就已经在晋城丢了一次人,难道四年后,这一家子还要让他继续成为晋城的笑话?
啪的一声!
厚重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拍在桌子上,震的桌面嗡嗡作响,连桌子上摆放的茶具都被震掉在地,发出刺耳的碎屑声。
叶杨转动着交背宽椅的机关慢慢的转过身,一张隐在交错光线中的脸看上去苍老刚烈,迸射着精光的双眼中带着近乎苛刻的冷漠,看向叶翔。
“他当真亲口说要闯往生林?”
“没错,祖父,我也尽全力劝说了大哥,可是大哥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执意要闯往生林,还说要从林中出来后,带着病重的大伯母离开叶家。”
说到这里,叶翔就露出了带着表演痕迹的委屈。
偷偷的观察着叶杨的表情,道:“大伯母病重,我们也是找遍了全城的大夫为她医治,还有霜花院的开销,这些年来我们也没亏待过;可大哥似乎在大伯父去世后就一直对叶家存了怨愤,无论我们怎么做他都认为是别有居心,现在居然还不顾身份的去厨房偷盗,简直让人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叶杨发出冷哼:“他在想什么我知道,那个混小子以为是我们害死了他的父亲,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将我们视为仇人;本想着为那个没用的逆子留一条血脉,没想到我们却用宽容养出了一条白眼狼,既然他不识好歹想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他。”
叶翔脸上露出惊喜,“祖父的意思是同意打开往生林?”
叶杨眯着浑浊的眼睛,道:“叶家掌管往生林数百年,外人一直以为这处林子只是古怪,但凡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只有叶家真正的掌权者才知道,其实这个林子是活的,他会吃人。”
说到这里,叶杨的眼睛就开始冒出兴奋的光泽。
叶翔被这样的祖父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祖父……”
“不要怕孩子,你早晚有一天会继承叶家,所以这个秘密对你来说早晚都要知道。往生林、往生林,九死一生既是往生。可是,真的有那一生吗?最起码在叶家掌管这数百年里,从未有一个人找到那一线生机;林子里养的那些东西,已经饿了上百年了,这次就用我叶家的血脉来给它们饱餐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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