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袭大红长袍,高大挺拔,及腰长发披散,只在顶上以红冠束之,卓然清绝。
除下兵装换上喜袍的盛世男颜,让凤华惜惊了下。
不得不承认,两世为人,这男人的颜值都是上帝的绝世之作。
看她出来,陆荀的下属立刻送过来两套礼服,一套新娘嫁衣,一套老人的大红喜服。
本是为姥姥心病的逢场作戏,谁知陆荀那厮竟安排得跟真的成亲一样,除开没有亲朋以外,其他一样没落,包括媒婆、洞房、酒席都被他的人安排得一样没落。
古代的婚礼步骤繁杂而冗长。
不过看一向病得毫无起色的姥姥精神一瞬好了许多,凤华惜也就跟着那从头到尾都认真而专注的男人,逢场作戏得也很认真专注。
送入洞房后,陆荀出去陪姥姥及他带来的那些帮忙的男子吃酒。
凤华惜在房间里,拿下头上的红帕,想到陆荀带来的那群跟特种兵一样训练有素的男人,她在门上戳了个洞,沉眸观察他们。
一个驻扎在对河兵营里的小兵,一眨眼就弄来这么大阵仗,这陆荀,明显有其他身份。
他藏这么深,是邻国皇帝不信任底下人,派到军中的心腹?
不过,他身份越复杂反而更好,到时他们在这清宁镇的事一结束,他们拔寨回邻国,老死不相往来,用不着再见面,也省了她的麻烦。
她故意去找驻扎在这附近兵营里的男人来假扮老公,也是图的方便。
——
陆荀底下的人均训练有素,虽然主子突然成亲,还把他们这些暗处的侍卫都暴露到光天白日之下帮他准备喜堂,这些种种都深深地震憾到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可主子没发话,他们不敢言不敢语,更不敢问,没有灵魂地坐在桌子旁,埋头吃喝。
等姥姥心满意足地回房去休息,陆荀贴身侍卫许归才敢悄声低问:“爷,您突然成亲……”
话还没完呢,男人手中酒杯落桌,“所有人,各回各位!”
明明并无波澜的声音,却让许归心都一抖,立刻站得笔直,“是!”
疾风掠过。
院子里清空。
陆荀进洞房。
大红的喜床上,新娘早已经自己除去红盖头红嫁衣,睡得死沉死沉。
看她睡得舒坦,再想想自己在和她拜堂时竟还生出了几分期许,陆荀又生出想掐死她的冲动。
手指触上她雪白的脖颈时,女孩阖着的双眸倏地睁开,双瞳漆黑发亮,丝毫不似睡着的样子。
四目相对。
陆荀长指搁在她白皙的小下巴处,俊容微红。
“你要做什么?”凤华惜也不动,就那么近在他面前,嗓音慵懒。
陆荀看她一幅泰山崩而山不动的模样,又想掐死她了。
他搁着的大手突地往她脑后一伸,握住了她细嫩的后颈,勾唇魅笑:“洞房花烛,你说为夫要做什么?”
凤华惜依然没动,一双大眼定定地盯着他。
她眸色太干净太清澈,以至于陆荀俯首下去时竟莫名生出罪恶感。
可这丫头玩人的手段着实可恶,他今儿还非得惩惩她,不然,她还当天下男人都是好玩的。
陆荀强势地亲下去。
嘭。
凤华惜一脚直击陆荀腹部。
陆荀及时腾空而起,才没至于被她踹下床。
男人卷怒扑来。
沉重的身躯把她压了个密密匝匝。
凤华惜呵笑一声:“来真的?”
原以为美男多的是女人喜欢,买他几天不会有什么麻烦,早知也这么烦人,她该买个乖顺丑男。
“你说呢?”陆荀喘着气,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可想好,咱们现在还是买卖,你若把我目垂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睡?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他手指再次移向她的咽喉处,嗓音磁哑:“和男人目垂过?”
要不然,能不知羞耻地把这么放浪的字眼挂嘴边上。
凤华惜点头。
何止是同睡,她上一世基本上都是在男人堆里滚。
男人脸色瞬间漆黑,墨眸危险地眯起,长指扣紧。
凤华惜真烦了,正准备和他开战。
门被人敲响。
有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响起:“爷,急事。”
凤华惜身上一空。
陆荀已如风影掠到门口。
外面的是许归,他低声:“爷,凤冥山设埋伏的人抓到了。”
陆荀面色一凛。
随即又扭头,看向床上的凤华惜。
凤华惜把三张银票拍在床边,重新躺下,慵懒道,“交易完成,恕不远送,后会无期。”
陆荀:“……”
他特么又想掐人。
许归,“……”
他家爷就凭这尊贵脱俗的长相,像是缺几张银票的人吗?
无知村姑,竟敢拿钱污辱爷,简直不自量力不知死活,等着被爷狠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