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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代号卍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谢云荆谢余是古代言情《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代号卍”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啊,可惜老头子再也看不到了。睁了睁视线模糊的双眼,崔六娘吸吸鼻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在谢云荆的帮助下,小心的将茶水喂到谢翀口中。为了避免太多喝不完,谢余就只倒了一口,并不多。她有些怕撒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在崔六娘照顾谢翀多年,手法娴熟,愣是一点都不剩,全给喂进去了。“老头子,喝了这杯女儿茶,记住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主角:谢云荆谢余   更新:2024-11-19 07: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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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荆谢余的现代都市小说《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代号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云荆谢余是古代言情《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代号卍”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啊,可惜老头子再也看不到了。睁了睁视线模糊的双眼,崔六娘吸吸鼻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在谢云荆的帮助下,小心的将茶水喂到谢翀口中。为了避免太多喝不完,谢余就只倒了一口,并不多。她有些怕撒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在崔六娘照顾谢翀多年,手法娴熟,愣是一点都不剩,全给喂进去了。“老头子,喝了这杯女儿茶,记住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在又报废了一个鱼钩后,谢余看着悄悄捶腰的二嫂,选择收手。

她也手酸了。

谢云荆面前的衣摆都被水打湿透了,他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鱼,反正他已经条件反射到看见一条鱼就想串起来的程度。

只有谢云澜,无忧无虑的在旁边玩着。

晚上吃饭前,崔六娘照常还是先端着饭菜去喂谢翀。

谢余哒哒哒的跟上,想要寻求适合的时机给他下药。

当然,此药非彼药。

可还没等崔六娘开始给谢翀喂饭,就见床上的谢翀猛地抽搐起来,口角流涎,面目狰狞。

“夫君?大郎!!大郎,你怎么了?”崔六娘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扑上去替谢翀把脉施针。

谢余愣了一下,也迈着小短腿冲到门外叫人,“大嫂,二哥,不好了,你们快来呀。”

众人一窝蜂的涌入房间,都被谢翀的情况给吓到了。

“爹!”

怎么会这样?

“咳咳,爹……”谢云祁急得直咳嗽,眉头紧锁,满是担忧的来到谢翀旁边,替崔六娘摁住他。

谢云荆慌了神,啊啊啊啊的连叫着,急得红了脸。

谢云霆手脚并用爬着进来,满脸慌乱,心中痛苦万分,“爹!娘,爹怎么了?”

入目是一片黑暗,耳边是亲人的啼哭,谢云霆只恨自己太无能,连爹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

顾明舒赶紧将他扶起来,眼泪汪汪的来到床旁。

屋中气氛骤然一变,尽管崔六娘用尽一切手段,还是没能止住谢翀病情的变化。

谢翀喷出一口鲜血,浑身僵直紧绷,只剩最后一口气。

“夫君!”崔六娘痛不欲生,趴在床边,身形看起来单薄无比。

她知夫君大限将至,可没想到这么快啊。

为什么不再等等,等她医术足够精湛的时候,她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娘,我去外面请大夫来吧。”顾明舒抹了把眼泪,焦急的说道。

难道公爹真的就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谢云祁握住谢翀骨瘦如柴的手,眼中泪水模糊了视线,声色喑哑,“爹,你别抛下我们!”

他爹忠勇半生,竟落得这么个下场,他当真是觉得老天无眼啊。

谢云澜站在角落里,抠着裤腿,表情傻傻的,可他依稀能感受到,床上躺着的人,对他而言很重要。

他有些不开心,走到谢翀床边,扯扯他的裤腿,“起来,你起来!”

“云澜,听话,别胡闹!”柳萦萦满眼含泪,上前拉住谢云澜。

谢余站在众人身后,眼露焦急,她应该用什么法子把丹药给大伯父吃下去啊。

屋中这么多人盯着,她想出手都没办法。

可再不快点,她大伯父都要死了。

拒绝了大儿媳的提议,崔六娘痛心疾首,伸手抚摸着自家夫君的面容,替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渍后,忍痛开口,“去吧,去准备东西吧。

让娘和你们爹单独呆一会儿。”

她知道,夫君已经撑不住了。

他撑了五年,辛苦他了。

谢翀犹如一个骷髅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崔六娘的眼泪落在他脸上,她慢慢趴在他胸口,听着他一点点寂灭的心跳,绝望的闭上眼。

众人不愿离去,个个哭的跟泪人一样。

忽然,屋中响起谢余清脆的声音。

“大伯母,小鱼还没来得及孝顺大伯父,让小鱼敬大伯父一杯茶可以吗?”

谢余端着一杯少量茶水,跪到崔六娘身后,神色异常乖巧,满眼澄澈。

崔六娘闻声,缓缓回头,眼泪翻涌而下,欣慰的点头。

“好孩子,要你真是大伯父的女儿就好了,老头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懂事啊。

她伸手半搂住谢余,眼泪落在她额头上。

谢余端紧手中的茶杯,生怕撒出来。

“娘!”

她抬头,看向崔六娘,干脆的叫了一声,“她们不要小鱼,娘收留了小鱼,您和大伯父就是小鱼的爹娘了。”

崔六娘抬头,泪水四溢,却是笑了起来,“好,好好。”

她拿过谢余手里的茶,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娘帮你喂,你爹今后泉下有知,一定会保护咱们小余的。”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老头子再也看不到了。

睁了睁视线模糊的双眼,崔六娘吸吸鼻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在谢云荆的帮助下,小心的将茶水喂到谢翀口中。

为了避免太多喝不完,谢余就只倒了一口,并不多。

她有些怕撒了,目不转睛的盯着。

好在崔六娘照顾谢翀多年,手法娴熟,愣是一点都不剩,全给喂进去了。

“老头子,喝了这杯女儿茶,记住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崔六娘自言自语的说着,抿着嘴角,露出一抹温厚的笑容来,像是在替他开心一样。

谢云祁和谢云霆早已泣不成声,他们二人都是跟在谢翀身边长大,父子感情深厚,全然无法接受谢翀的离去。

今日之后,他们就再无父亲了。

众人整齐的跪到了谢翀床边,谢云澜磕着头,身形摇摇欲坠。

谢云祁面色青白,方才受了惊,可还是强忍着不适,要送谢翀最后一场。

谢余跪在谢家四兄弟中间,小小的身子被烛火笼罩着,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怎么还没动静?

一旁是哭不出来的谢云澜和哭的昏天黑地的谢云荆,顾明舒和柳萦萦出去准备寿衣了,并不在此。

崔六娘握着谢翀的手,花白的头发中又生出许多银丝,眼神都混浊了些许,通红的眼眶自始自终就没有干过,眼光明明灭灭间,她也耗尽了所有的心气。

就在这时,床上干尸一般的谢翀突然坐了起来,双目微睁,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块。

哭泣的众人一愣,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睁大。

只有看不到的谢云霆还在继续痛哭。

崔六娘张了张嘴,神情惊愕,“夫……夫君!”

别吓她啊,这是怎么了。

谢翀僵硬的转动脖子,慢慢撑开沉寂已久的眼皮,枯井般的眸子染上点点细碎的光芒,喉间艰难吐出两个字,“六……娘……”

噔!

话音刚落,他又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谢云霆怀疑自己脑子出问题,产生幻觉了,他怎么好像听到爹说话的声音了。

刚才的两声响动是什么?

他摸了摸旁边的谢云荆,扯扯他衣服,察觉不对,“二弟……”

怎么大家都不哭了。

发生了何事。

谢云澜胆子小,躲到谢云荆身后,还不忘扯上谢余,惊吓高呼,“诈尸…爹……诈尸……”

谢云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快速收了眼泪,推了推前头的崔六娘,眼神警惕。

谢云祁震惊中,看着睁着眼气息死灰复燃的亲爹,他揉揉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真的没看错?

爹醒了,爹居然醒了!

“大哥,说出来你不信……咳咳……”

他也不是很相信。

可事实就是爹真的醒了。

“夫君!!”崔六娘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心跳如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醒了,她家老头子醒过来了。

她急忙扑上去,在他面前挥挥手,着急道,“夫君,你再叫我一声,再叫我一声!”

她一边说,一边摸上他的脉搏。

脉搏强劲有力,犹如大江大河一般稳固澎湃,简直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脉象。

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崔六娘的心沉了沉,眼泪再度续上。

谢翀眨眨眼,声音呕哑嘲哳,费劲的扯动脸上所剩无几的肌肉,“六……娘……我妻……”

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还有,他睡了多久了,怎么感觉身子这么重啊。

现在是何时辰了?

怎么他们都在哭呢。

“老大……”

他抬头,看了眼触地不起的大儿子,嗓子因为喝了些茶水,并没多难受,“老二……小澜,荆儿……”

“爹没事……”

而且他怎么还听到自家夫人说他有个个女儿?

难不成他出征时,六娘有孕了?

那倒是让他怪不好意思的,都要当爷爷的人了。

但他的女儿,定不会叫旁人看轻了去。

“!!”崔六娘瞳孔震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使劲擦擦眼泪,惊喜异常,“大郎。”

这样子清醒,一点也不像回光返照啊。

对劲又不对劲的。

“爹!”谢云祁欣喜,赶紧上前,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面色逐渐从灰白变得红润的亲爹,声音轻颤,“爹,我是云祁啊!”

“……”谢云霆收了哭声,有些懵。

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能欺负他一个瞎子啊。

“爹?”

方才叫他的人,是他爹吧。

谢翀抬手想要摸一下崔六娘,却发现自己不仅没力气,还骨瘦如柴,皮肤蜡黄发暗,一只大手跟骷髅架子似的。

再一看明显苍老了十几岁的妻子和眼睛上蒙着布的大儿子,他眉头紧锁,沉默下来。

家中可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谢云霆摸索着上前,消瘦的面容看着无比憔悴,“爹,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是不是醒了。”

谢云祁胡乱擦了下眼泪,护着谢余和谢云澜,哭腔还是分外明显,“大哥,爹醒了。”

他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爹在呢。”谢翀应了一声。

谢云澜从他背后探出个脑袋,傻乎乎的盯着谢翀,撇撇嘴,“好丑!”

崔六娘可顾不得跟他计较这话,连忙握着谢翀的手,又给他诊脉,破涕为笑。

“夫君,你可记得如今是多什么年?你叫什么,家住何方?家中有几口人?”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崔六娘第一次见到重病在床多年的植物人还能醒来,并且体内沉珂尽数消失的例子。

“今年……”谢翀转头盯着头顶半旧的床幔,仔细思索了一下,缓缓道,“今年是阜新历二百六十五年,我……我叫谢翀,家住京城武安侯府,家中有七口人。

不,八口,老大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对吗?

六娘。”

谢云霆闻言,心中悲痛,低垂头颅。

不对,他的孩儿没能生下来。

崔六娘笑容浅浅,抚摸了一下他微乱的发髻,眼中泪水从绝望变成欢欣,又带着点点痛心,“夫君,你睡了太久。

今年已经阜新二百七十年了。

没关系,这些我都会后面与你详说的。”

“你现在可有何处不适?”

谢翀惊愕的张了张口,这么说,他睡了整整五年?

难怪看小澜和荆儿的面容不像是十岁左右。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哑然无声,摇摇头。

他没有哪里不适,反倒是好得很。

屋中沉默之际,顾明舒和柳萦萦回来了,她们抱着一堆东西,不停抹眼泪。

可等进了屋,两人傻眼了。

这坐起来在喝粥的人,不是自家公爹又是谁?

她们约不是看错了,看到不该看的脏东西了。

“娘……”顾明舒吓得直后退,一把将柳萦萦护在身后,面皮紧绷。

“舒儿,萦萦,没事,别怕。”崔六娘懂她的害怕,赶紧开口安抚,又将碗递给谢云荆。

“你们爹吐了口瘀血,反倒是清醒了。”

她光顾着震惊,但是忘记两个儿媳去买寿衣去了。

醒了?顾明舒不由得大喜,可……

她连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尴尬的笑笑。

崔六娘倒是不在意,如今老头子醒了,脉象也好,这东西也应该用不上。

但买了就算了,放在家里冲喜吧。

今晚可真是让她惊心动魄。

谢翀喝着给谢云祁准备的鱼片汤,几碗下肚,面色越发红润,一点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一家人就这么齐整的坐在屋中,谢云澜摸摸空瘪的肚子,不满蹬腿,“娘,饿!”

为什么他就可以吃饭,而小澜不行。

他好饿好饿啊。

崔六娘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早已过了晚饭多时。

“好好好,娘让你大嫂带你去吃饭。”

不过这么久,桌上的饭菜应该都凉透了吧。

“舒儿,辛苦你了,和萦萦一起带着小余和小澜吃饭去吧。

云祁也去,你身子弱,不经饿的。”

“好的,娘。”顾明舒没有拒绝,开心的点点头。

公爹醒了是件好事儿,她总觉得现在家中情况似乎都在慢慢好转。

好像自从堂妹来了以后……

她起身牵着谢余和谢云澜往外走,谢云祁并不想离开,只是给了柳萦萦一个让她先去吃饭的眼神。

谢翀盯着谢余小小的背影,盘腿坐在床上,叹口气,“六娘,咱们女儿的身子是不是也不好?得好好补补了。”

太瘦了吧,他瞧着都心疼。

崔六娘微微抿唇,心情愉悦之际,和他打趣起来,“你一把年纪,哪能生出这般乖巧的女儿。”

“???”谢云霆迷惑。
“哎呀,夫君,娘说了,吃什么补什么,你快吃吧。”顾明舒又给他夹了块红烧猪蹄。
晚上还有呢,晚上还有猪蹄烧黄豆。
大可不必,谢云霆呲牙。
谢瑜啃着猪蹄,不亦乐乎。
好吃,真好吃。
她得多吃点,再过两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的吃。
苦恼!
谢云祁不太优雅的吃着猪蹄,他这两日能够沾荤腥,胃口也好了不少,但今日这菜,要不是他媳妇做的,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下筷子。
下午,谢云荆吱了一声就溜出门去。
崔六娘也不知道他要干啥,疑惑的盯着他的背影。
空间里,谢瑜坐在溪边,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拿着书,举止中透着那么一丝丝滑稽。
谢云祁并不在意,知道对她来说钓鱼也很重要,允许她一心二用。
反正他妹妹是个天才!
谢铭如今跟着顾明舒学做饭,倒也不急着认字。
对他来说,学会做饭更重要,谢翀还专门给他做了一个缩小版的灶台。
成功钓到大力丸两颗!
谢瑜手一顿,识海中多了两颗漆黑的丹药,有她手指头那么大。
大力丸?她抿了下嘴角,表情略怪。
两颗?这给谁吃呢?还是一人舔一口?
“嘶……”一旁,柳萦萦低呼,指尖被针扎破,冒出一颗殷红血珠。
谢云祁第一时间注意到,轻蹙眉头,关心道,“萦萦?累了就休息会儿,过来喝口水。”
崔六娘也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对她叮嘱道,“还好吧,萦萦,你去歇歇,不急!”
剩下的也不多,她来做就行。
柳萦萦把手指放进口中,对她们摇摇头,抿着嘴角惆怅道:“没事,我不累。
我只是想到还有两日就会被抄家,心里有些紧张,脑子恍惚了一下。”
即便知道会被抄家流放,可她心中隐约还是生出些许恐惧。
毕竟是在皇权时代,谁又能保证一点都不害怕呢。
崔六娘微怔,眨眨眼,“娘想安慰你呢,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虽不懂这个阵法的用途,但他明白,这个阵法绝对是针对他们家的。

不行,他要将这个阵法毁掉才对。

谢瑜走过来,在他即将毁掉这个阵法的时候,指着另一个通道,“四哥,咱们上去看看?”

谢云荆抬头,望向那条充满未知的通道。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抱起谢瑜就往里走。

这边的通道显然要长一些,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处。

谢瑜举着烛火,看见谢云荆蓄泪的眼眸,微抿嘴角。

她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很快,兄妹俩就走到了通道尽头,谢云荆警觉起来,放轻脚步,来到一堵墙面前。

他附耳过去听了听,并没有任何动静。

也是,现在半夜三更,能有什么动静。

他在四周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只好试着用力推了推这面墙。

地面慢慢旋转起来,果然跟另一个通道的机关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略有些熟悉的摆设,这里应该是书房。

谢云荆皱眉,看了看谢瑜,站了片刻,才开始进行探索。

这是……谁的书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从前应该来过。

他在书房中快速翻找起来,谢瑜也没闲着,赶紧把屋子里好看的摆件儿都往空间里搬。

谢云荆找到一方玉印,借着微光,他看清了玉印上的名字……

返回密室,谢云荆看着眼前诡异的阵法,咬紧牙关,拿出空间里炒菜用的油,直接淋上去。

这里的一切,都该成为灰烬。

在大火燃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抱起谢瑜,一路狂奔,快速从库房的那个通道离开了密室。

随后,他又一把火点燃了库房。

这是他们的报应。

谢瑜觉得真不愧是她娘的亲儿子,祖传的喜欢放火啊!

库房都是木头架子,一点就着,火光映出谢云荆气愤的面容,他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心里十分解气。

妹妹干得漂亮,把库房搬空简直是最对的一个决定。

顺利回到家中,谢云荆放下谢瑜后,靠在墙边,双手撑着膝盖,浑身发麻。

他毕竟才十五岁,今晚的事情令他恶心,令他动怒。

可恨他又说不出话来。

谢瑜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安慰起来,“四哥,你很厉害了!”

谢云荆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神闪烁,抬手摸了下妹妹的小脑袋。

忽然,院子里亮起一道烛光,崔六娘站在屋檐下,眼神阴沉的盯着这两个小兔崽子。

也正是此时,主院库房的火终于烧到屋顶,引来府里巡逻护卫的注意。

“走水了,走水了!”

“来人啊,库房走水了,快来人啊!”

“不好啦,救火啊,走水了,府里走水了!”

铜锣敲响,整个侯府都躁动起来。

大房虽地处偏僻,但也在一个府中,明亮的火光直直映入崔六娘眼中,她眼神一变,难以置信的看向谢云荆。

不会是他放的火吧?

臭小子,找打!

她大步朝兄妹二人走来,眼中充斥着怒意和担忧,咬牙切齿,“老四,小瑜,你们……你们两个可真行,大晚上不睡觉,居然跑去主院放火!”

重点是怎么可以把小瑜也带去呢。

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谢瑜赶紧扑过来,抱着崔六娘的大腿,眼眸微光闪烁,“娘,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四哥不能开口,她来说也是一样的。

她抱着崔六娘的腿,赶紧解释起来,又描述了一番他们在密室中看到的场景。

啪!

崔六娘手里的烛火摔在地上,眼神恍惚,难以言说自己此刻内心的震惊。


她算哪根葱,敢骂舒儿。

“你……你你你…”卢氏震惊到不敢置信,崔氏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她虽不是她亲婆母,可也是她正儿八经的长辈啊,她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崔六娘冷哼—声,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中,满不在乎。

小卢氏擦干眼泪,瞪着崔氏,—张保养得宜的脸蛋遍布泪痕,看着无比狼狈,“大嫂,你怎么跟娘说话呢。

你们不也是谢家人吗?娘虽是续弦,可也是你正儿八经的婆母,你这样忤逆长辈,还有没有点尊卑。”

“是,你有,你有,反正我没有。”崔六娘不苟言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根本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卢氏和小卢氏都气的不轻,但碍于眼下场面,没有进—步指责,只是不时用眼睛瞪她们。

谢四夫人生无可恋的靠着墙壁,—身华服脏兮兮的,也不怎么保暖,她搓了搓胳膊,肚子咕咕叫起来。

这—叫,其他人的肚子也接二连三的跟着叫,场面—时尴尬极了。

“娘,我好饿啊!”二房的庶孙女谢柔捂着肚子,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几分可怜,看向自家娘亲。

杜氏面色苍白,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去询问狱卒,“这位……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按理说,牢里也是有饭食的。

陈氏唾弃的冷哼—声,“弟妹,这种时候了,你还光顾着吃,莫不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

陈氏的夫君是二房嫡子,跟身为庶子的谢云桐夫妇—向不和,往常杜氏为人清高孤傲,没想到今日也会做此卑躬屈膝的下作模样。

可她话音刚落,肚子也咕咕叫起来,羞得她差点没脸见人。

昨夜府中发生了火灾,今日大家都没怎么吃好,中午都是随便应付两口,没想到下午又被抓进牢里,要说不饿的,还真没几个。

杜氏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狱卒,投以询问的目光。

“吃什么吃,你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今日放晚饭的时辰了。”狱卒依旧—脸凶狠模样,暴躁的解释了两句。

杜氏吓得—缩脖子,什么意思,意思今天都没吃的了?

“大哥,能否请你通融—下,给我们送点吃的吧。

我们可以不吃,可是孩子还小呢。”

她又巴巴的看着狱卒,小声祈求。

“滚滚滚,老子哪有功夫。”狱卒白了她—眼,往旁边站去,显得十分不耐烦。

杜氏气的眼泪翻涌,毕竟之前身份尊贵,从没被人这样呵斥过,强大的落差让她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踉跄着回到女儿身边,无奈的对她摇摇头,“柔儿,都是娘不好,娘对不住你。”

谢柔缩在杜氏怀中,眼泪汪汪,伸手指向对面的几人。

“娘,为什么她有吃的?”

娘骗人,她们为什么就有吃的。

“咔嚓~”谢瑜啃了—口手里的香酥大油饼,嚼嚼嚼,—脸满足。

崔六娘拿出胸口油布包裹着的饼子,递给柳萦萦和顾明舒,完全不顾对面那群人异样的眼神。

杜氏见状愣住,看了看女儿软萌的脸,有些错愕。

她怎么知道呢,她们从哪儿拿出来的饼子?

而且这么香。

贴在胸口的油饼还带着余温,谢瑜吃的香,只是她胃口不大,吃—半就吃不下了。

崔六娘又给她收起来,等着明天吃。

对面那群人虽然震惊,但也没到伸手索要的地步,只是有些惊奇罢了。

再说,她们都是大人,—顿两顿的都能忍住。

谢四夫人看了谢瑜—眼,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鸡鸣三声。

屋中蜡烛燃尽,一丝微光照进屋内,谢余睡得香甜。

温暖的床铺,安全的环境,没有骂骂咧咧的摔筷子砸碗声,谢余满足的沉浸在这难得的清晨。

四房,得知谢余在柴房失踪,谢四爷赶紧命人寻找。

他还以为是那奸细露头了,兴冲冲的派人寻找,连赌场都没去。

而前去打听的柳萦萦正好撞见找人的婢女,一问才知,谢余竟是四房夫人的嫡女。

她惊讶咋舌,太无语了。

谢余亲姐姐穿金戴银,锦衣华服,谢余身上却连个像样的首饰没有,只有一身的伤。

差别可真大。

想着,她赶紧回到家中,将事情告诉给了自家婆婆和夫君。

“没想到,小丫头还是我堂妹。”谢云祁握着一卷书,面容平和,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讥讽,当然不是对谢余。

崔六娘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拍了拍身上的药渣子,沉声道,“现在你四叔在找人,我们还是得给他们说一声。”

可其他几房与大房水火不容,若是说了,她觉得四房可能都不会管谢余了。

这时,谢云霆由自家夫人推着轮椅将他从房中带出来,听见几人聚在一起说话时,急切询问,“娘,二弟,怎么了?是不是父亲出事了?”

他双手在空中摸索了两下,眼睛上蒙着一层深色布条,显然是看不见的。

“大哥,父亲没事。”谢云祁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宽慰道。

“云荆那小子,昨夜救了个小丫头,是四房的堂妹,我们正想办法怎么给她送回去呢。”

谢家大嫂把人送出来后,就自觉的去厨房帮着柳萦萦端饭端药。

谢云荆也乖乖在厨房里烧火。

谢云霆松了口气,手放在轮椅扶手上,好看的菱形薄唇微抿,“要不,找个晚上的时候,把小丫头送到四房门口去。”

这样不就解决了。

谢云祁一笑,敲了敲桌面,“还是大哥你聪明。”

谢云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似自嘲一般,又摸了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再聪明也是个废人了。

不中用。

“不过还是得问问堂妹的意见。”柳萦萦端着滚烫的药走过来,一碗放在谢云霆面前,一碗放在自家夫君面前。

谢云祁微颔首,温润如玉的面上挂着一抹浅笑,“娘子说的对。”

柳萦萦嗔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又转身去端早饭。

“我可以不回去吗?”屋门后,谢余的小脑瓜探出来,虽面色泛白,但精神头瞧着已好了不少。

她声音轻柔,并不虚弱,带着一股抗拒的意味。

崔六娘扭头一瞧,有些意外她醒的这么快,连忙笑笑,“小余,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一声呢。”

谢余呆呆的,眼光尤为坚定,看着眼前的三人,“刚醒没多久,婶婶。”

她看崔六娘已经头发花白,可气息又不像个老年人,叫婶婶应该没错吧。

谢云霆侧耳听着,没有说话。

崔六娘听得心软,话语温柔,“我是你大伯母,这两位都是你堂哥,这是你二堂嫂。”

原来她还在谢家。

“大伯母好,两位堂兄好,二堂嫂好。”谢余乖乖的叫人,大眼睛澄澈通透,好似一颗夺目的黑曜石。

谢云祁对她一笑,莫名有种亲切感,“小余也好。”

谢余没有对他们产生防备,又继续问,“大伯母,我可以不回去吗?”

“我可以给你干活的,我什么都会。”

什么都不会的小鱼儿硬着头皮吹牛,务必要让自己留下来。

“这……”崔六娘迟疑,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咱们先不说这个,走,大伯母带你回去先休息着,吃了早饭再说。”

这孩子,瞧着一丁点大,倒是怪叫人心疼的。

可她不能留下她,这些年,大房就跟被人下咒了一般,时常都有不顺,府中下人害怕的跑完了,她们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家中并无多余的人手可以照顾她,也不需要她一个小丫头干活。

谢余感受着崔六娘宽厚的大手温度,迈着小步子,抬头望向她,“大伯母,小鱼不想回去,爹娘会打死我的。

她们都不喜欢小鱼,说小鱼是傻子。”

小姑娘软糯的语气中满是害怕。

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崔六娘心中一揪,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将她抱来躺在床上,准备给她再上一道药,“那你让大伯母想想。”

当然,这只是缓兵之计,她不敢轻易将她留下。

谢余趴下,伸手扯扯她的衣角,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大伯母,小鱼可厉害了,我可以钓鱼养你们的。”

她觉得这位大伯母身上对她毫无恶意,是个好人,兴许她后面可以跟着她们生活。

这样即使会被流放,她也不用挨打挨骂。

崔六娘被她的童言童语逗笑了,许久没有这样发自肺腑的笑过,她又摸摸谢余的小手,感慨万千。

还是闺女贴心,要这是她女儿,她肯定都要抱着亲香了。

“好,咱们先把药上了来。”

这么小就如此懂事,不知道在家中吃了多少苦头,四房的人够可恶的。

然而不等崔六娘想办法处理此事,谢家四房便自己找上门来。

神色害怕的下人将大房破败的屋门拍得哐当作响,院子里晒太阳的谢云霆侧耳细听,皱起眉头,“阿舒,娘,有人敲门。”

他腿脚不便,门口又有台阶,不好推轮椅过去,只得叫人。

只是,来人不少,不知是何人。

自从五年前大房出事后,其他几房就把大房通往主院的月亮门给堵上了,无奈,他们只得在旁边巷子里另开一扇门。

这些年,他已很少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小澜去,大哥,小澜会开门。”院子里正在玩泥巴的少年站起来,举手,傻乎乎的应答。

他长着一张和谢云荆一模一样的俊逸脸庞,眉宇开阔,眼神清澈,但又清澈得有些过分了。

“不要,小澜回来。”谢云霆担心低呼,赶忙制止他。

谢云澜在大房行三,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子,心智只有三四岁左右,万一门外是坏人,他根本应付不了,还会受惊吓。

谢云澜孩子心性,你越说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跟你对着做什么。

他看了谢云霆一眼,蹦蹦跳跳的去开门,谢云霆急得推动轮椅追上去,好在柳萦萦及时跑出来,拦住了谢云澜。

“二嫂!讨厌!”谢云澜认得自家人,歪头看着她,有些不高兴的撅嘴。

柳萦萦哭笑不得,但并不纵着他,转身从门缝里瞧了下外面的情况。

这一看,她神色一变,立马有些古怪。

这不是四房的人吗?来接堂妹的?

“娘!”遇事不决就叫娘。

门外,谢四爷和周氏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们神色一致,嫌弃着狭窄巷子里的简陋环境,仿佛在这儿站久一点都会染上大房的晦气。

这些年,大房太倒霉了,先是崔六娘产下一对带病的双生子,一个傻一个哑,而后声名赫赫的威武大将军谢大郎又在边境遭遇敌人埋伏,勉强活下来后却成了植物人,他们的长子也在这场埋伏中被打断双腿,剜去双目,九死一生才活下来。

大房二子,十七岁的三甲进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曾经惊艳整座京城的少年郎,偏偏又被同窗下毒残害,此后病体难支。

不仅如此,还有大房长媳接二连三的流产,老二被退婚,崔六娘无故毁容……

现在这一家子是,伤得伤,废得废,前些年甚至时常遇到邪祟,搞得一个下人都不敢留下。

“去,接着敲门。

怎么回事,里面的人莫不是都死干净了,半天也没个动静。”谢四爷烦闷的背着手,盘着手里的核桃,语气不耐。

周氏掩着口鼻,眉头紧蹙,“大白天,这里还阴气沉沉,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回去后还得用柚子叶洗洗才行。

要不是为了谢余那个小孽畜,她打死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她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

不等下人行动,大门被崔六娘打开,她走出两步,神色冷漠,“四弟,四弟妹,稀客啊!”

周氏被面容憔悴又脸带伤疤的崔六娘吓了一大跳,惊恐的后退两步,拍拍胸脯,“大嫂,大白天的,你走路怎么也没个声音。”

跟鬼似的。

要是晚上过来,她魂儿都要被吓飞。

“你们倒是有声音,就是放不出什么好屁。”崔六娘居高临下,抱着胳膊,毫不留情的反击。

“你……”周氏气的额角直突突,脸色都快扭曲了。

什么人啊,这么粗俗。

“行了!”谢四爷拦住她,一本正经的看向崔六娘,也没敢靠太近,“大嫂,那小孽畜……谢余是不是在你这儿?”

他听丫鬟说,见大房的人偷摸来问过谢余的消息,仔细一想,猜测那死丫头定是被大房的人给带走了。

也是,见不得谢府好的人,也就只有大房,谢余肯定也是被她们蛊惑了的。

就是有点可惜,他还以为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呢。

崔六娘听见他的称呼,不由得大动肝火,脸色越发的冷,“是。”

“怎么,现在才想起找女儿?再来晚点,她就要去见阎王了。”

把一个六岁的受伤小姑娘丢在柴房里不管不问,可真行啊。

谢四爷脸色有些难堪,但他到底还有基本的风度,想着崔六娘一介妇人,又是他大嫂,便没跟她置气,“大嫂就不能好些说话吗?

若不是那小丫头被你们蛊惑,胡言乱语,说什么谢府要被抄家的荒诞之话,我怎么可能收拾她。

倒是大嫂,不在屋中照顾大哥,手都伸到我四房院子里来了。”

“蛊惑?我们大房多少年不与你们往来了,少胡说八道。”崔六娘将门出身,虽父兄皆已殉国,可一身傲气也不是盖的。

在家她可以自怨自艾,但对外人,她一向寸步不让。

“那不然你们怎么会把谢余带回家,有本事你把她叫出来我们当场对质。”周氏早就不爽崔六娘已久,从前仗着自己将军夫人的身份,高高在上,如今大房已经落魄得不像样,她怎么还敢如此霸道。

崔六娘拧眉,确实有些不知该作何解释。

这孩子是云荆带回来的,她们又没及时送回,是她们的不对。

周氏勾唇,得意一笑,十分满意她吃瘪的模样。

“我这就让小余出来,跟你们回去。”崔六娘心中叹息一声,气势矮了半截,转回主题。

“可别!”周氏眼尾上挑,及时出声阻拦,颇有些嫌弃的说道,“这死丫头,我们可养不起。

以后啊,就拜托给大嫂了。”

她今早听了儿女的分析后,觉得十分有道理。

谢余如今性子古怪,养在四房只会坏她们的名声。

她女儿高嫁伯爵府,儿子又是未来的状元之才,要是家中有个疯癫的妹妹,定然会影响她们将来的前途。

为此,她们一家子商量了一下,索性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大房算了。

反正谢余长得也不漂亮,性格恶劣,还满嘴谎言。

一个不中用的女儿,留在家中也没什么意义。

“什么意思?”崔六娘怔了一下,神色狐疑,很是费解的盯着眼前的夫妻俩。

她们不是来带小余回去的?


谢云澜在她身边坐下,扯了扯她的袖子,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机灵的神色,“去,要去,偷偷去。”

抓鱼好玩儿,他喜欢。

谢余笑了起来,谢云荆一巴掌拍在谢云澜背后,双手叉腰,生气的盯着他。

不许乱跑。

谢云澜可不怕他,他虽和谢云荆长得一模一样,可他体型圆润,看着白白胖胖,个头也高些,顿时就用头去顶谢云荆的胸口。

坏蛋!

坏蛋弟弟!

他就要去抓鱼。

两兄弟在院子里你追我赶时,四房那头的热闹总算平息下来。

谢余下午也没能出去,崔六娘将门扣得死死的,就怕她们俩往外跑。

夜里,谢云祁发起了高热,只是谢余睡得熟,并不知道。

第二日起来时,才得知谢云祁早已昏迷不醒。

家中一下子愁云惨淡,又回到从前那种压抑氛围。

天色将将亮,崔六娘就出门去请了宝华堂的老神医过来。

可来人一看谢云祁的症状,都没施针开药,只是可惜的感叹了两句,便叫谢家准备后事。

谢云祁所中之毒,乃西域番邦秘药,棘手程度,当为天下之最,若非当年谢云祁中毒浅,身子康健,早就撑不到今日了。

五年已是奇迹。

谢云霆在旁听着,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元大夫,若是用渡血换命之法呢?”

用他这副残躯,换二弟一命。

左右他对家人而言,都是拖累,若能救下二弟,家中情况应该会好上许多。

崔六娘当即就明白他的想法,直接严厉拒绝道,“不行,娘不同意。”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失去哪个孩子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痛苦。

就算要用渡血换命之法,也是用她的。

顾明舒神色黯淡的站在谢云霆身后,别开头去抹眼泪,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打算。

老大夫捻着胡须,面色沉重的摇头,心中感叹他们兄弟情深,“若能用换血之法,当年就用了。

二公子所中之毒,犹如附骨之蛆,早已深入五脏六腑,换血是没用的。”

“诸位节哀吧,老夫先走了!”

屋中又陷入一片死寂。

谢余听着墙根,感受着众人的无奈和伤心,她当下不再犹豫,趁大家伙儿都不注意的时候,带上鱼竿儿出了门。

她没去人多的地方,还是选择了前日的桥下。

把鱼钩掰成直条,没有用饵,谢余将鱼线抛出去,与此同时,把太上仙竿从识海中挪出来,附在鱼竿上。

她没有用饵料且是直竿,要的就是不上鱼,只钓宝物。

谢余坐在桥下,揪起一根野草摆弄着打发时间。

钓鱼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可这两样她一样都没有,现在心里十分着急。

听大夫说,二哥也时日无多,就这两日,如果她昨天也来钓鱼就好了……

河里的鱼游来游去,却因为鱼钩问题,根本没办法咬竿。

水面波澜起伏,几条大鱼扑腾着往岸边跳,谢余一脚就把它们踹下去,气性还不小。

半个时辰后,她的识海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成功钓到生骨丹一颗。

坏了。

钓错了。

谢余急得差点没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她要的不是生骨丹啊。

丹药转移到识海存放,谢余肩膀一耸,沮丧的盯着水面。

今天出了宝物,想要再钓到宝物的几率可就微乎其微了,而且明日也不一定能钓到她需要的东西。

一串漂亮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谢余惊讶之余,转头过去,咧咧嘴,“四哥?”

谢云荆对她笑笑,眉眼弯弯,又将糖葫芦递到她手里,比了个吃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谢余捏着糖葫芦,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谢云荆笑容明媚,少年气十足,对她比划起来:娘让我来找你的,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在这儿。

谢余看着手中颜色鲜艳的糖葫芦,心里闷闷的。

谢云荆看出她在担心什么,伸手轻轻拍拍她脑袋。

他很想告诉她,不用这样。

可他也明白,妹妹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子,她担心二哥也很正常。

他们都很担心二哥。

自从前日妹妹给爹敬了一杯茶后,他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丫头,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

他觉得,她的到来让家里多了很多不一样的色彩,大家都喜欢她。

家里情况一直都是这么糟糕,跟她没关系,她还小,不用胡思乱想。

谢余咬了一口糖葫芦,味道在舌尖弥漫开,甜滋滋的,“谢谢四哥。”

成功钓到共享灵泉种植空间。

什么?

又钓到了一个宝物。

谢余小手抖了一下,一颗糖葫芦掉进河里,鱼儿们在水里争抢起来。

空间她知道,她上一世也有姨妈送的随身空间,不过只能存放死物,跟什么灵泉和种植没关系。

具体情况她不了解,这里也不是一个可以了解的地方,还是等回家再说吧。

不知道这个东西可不可以救治二哥,谢余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今天的运气已经用光了。

差不多也快到午时,她收了鱼竿跟谢云荆一起打道回府。

家中静悄悄的,谢云澜依旧在院子里玩泥巴,往常晒太阳的身影不见了,谢云霆也没现身。

崔六娘午饭是和谢翀一起吃的,柳萦萦没吃,顾明舒照顾着谢云澜和谢余,谢云荆照顾谢云霆,大家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吃完饭,谢余想要帮忙洗碗,被顾明舒推进了屋中。

正好她想研究一下那个空间。

把空间从识海中挪出来,下一秒,一道白光钻进她身体里,手腕内侧传来一阵细密的疼,她定睛一瞧,一条栩栩如生的红色鲤鱼图案浮现在她手腕皮肤上。

她惊讶的挑眉,伸手去触碰。

忽略不计的一丁点下坠感出现后,她顷刻间便消失在屋子里。

白茫茫的光线十分刺眼,谢余用手挡住光线来源,待光源一点点消散后,她慢慢睁开眼。

澄澈的眸子中映出一片辽阔的黑色土地,土地上寸草不生,一条长长的溪流横穿而过,水声潺潺,是这空间中唯一的声音。

谢余保持警惕,摸了摸地上的黑土,又走到溪边,看了看里面清澈无比的水流。

她……

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空间里也没有人和器灵。

像是感知到她的疑惑后,天空中呈现出几行字来,细细记载着空间的使用方法。

原来,这个空间不仅可以存放东西,还可以用来种植一切农作物。

溪流中的水是灵泉液,可以食用和浇灌农作物。

而这个空间最独特的点在于,它是可以共享的。

只要身为主人的谢余将手腕上的图案临摹在其他人身上,就可以将其一并带入空间,她不想让某个人进来时,可以自行改变手上的图案。

但除了她主动带进来的人,其他活物进来就是死。

另外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农作物,口感鲜美,蕴含灵力,可以滋补身体,美容养颜。

谢余记下这些话后,目光落在溪水中。

出去!

站定后,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使用方法她已知晓,可这个空间似乎还救不了二哥。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先给二哥喂点灵泉液。

拿起桌上的茶壶,她又闪身进入空间。

让她意外的是,空间中的灵泉水并不能带出来,气的她只好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

出不来,那就进去。

谢余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谢家人带入空间中。

因为有了空间后,她就有了自保之力,就算谢家人起了歹心,那也不可能跟她同归于尽。

谢余溜到谢云祁屋子里,柳萦萦正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都是一副浑然不察的模样。

“二嫂!”

柳萦萦连忙擦了擦眼泪,松开握着谢云祁的手,转头看向谢余,眼神赧然,“妹妹,怎么了?”

谢余来到她身边,看了眼床上面色越发苍白的二哥,举起自己的小手,“二嫂,你会画这个图案吗?”

鲤鱼图案一点也不难,看起来还挺简单的。

柳萦萦看了一眼,点点头,温柔的对她开口,“会,等你二哥好起来,嫂子给你画好吗?”

她现在只想让夫君快些醒来,没什么心情给妹妹作画。

谢余背着小手,十分认真的对她开口, “二嫂,你相信我吗?你帮我把这个图案画在二哥手上,我可能有办法救他。”

柳萦萦眼皮一跳,讶异的看着谢余,面露不解,“妹妹,你知道你……”

她不相信妹妹是个会瞎说的孩子。

可夫君的病情,连元神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六岁孩子的话,她要是当真,会不会有点太奇怪。

谢余打断她的话,黑眸中泛着一丝坚定的光芒,“我知道,二嫂!”

不知怎的,柳萦萦想起前天晚上公爹起死回生的事,她心口噗通噗通狂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希冀,连忙答应谢余,“好,二嫂帮你。”

她起身,在屋中搜寻起笔和墨水。

“要红色的颜料。”谢余看看她手里拿着的墨条后,赶忙提醒。

柳萦萦为难了,红色的颜料,夫君许久不曾作画,家中也不知有没有。

等等,她记得大嫂给木雕上色时,好像用过红色的颜料,也不知还有没有。

“妹妹,你等我一下。”她有些慌乱,披上外套后往外去。

只是她出去后,谢云荆又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给柳萦萦的饭菜。

见到谢余,他歪了下头,眼神询问她怎么也在这儿?

谢余对他招招手,“四哥,快来。”

一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神秘一笑。

柳萦萦找到颜料后,按照谢余的要求,紧张的在谢云祁手腕上画出相似图案来。

完全一模一样她有些做不到,只能尽可能画得相似些。

“可以吗?妹妹。”柳萦萦眼神小心翼翼,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什么不太正常的事情一样。

一个鲤鱼图案,能救回夫君?

她将信将疑,不信的成份占大半。

谢余看了看,点点头,指向旁边的谢云荆,“二嫂,在你和四哥手上也画一个。”

谢云荆眼神古怪,不懂她想做什么。

柳萦萦也是豁出去了,隐忍着心中难受之意,快速在她和谢云荆手腕上画出红色鲤鱼图案。

“二嫂,四哥,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惊讶,我会给你们解释的。”谢余拉过谢云荆的手,让他拉着谢云祁,她则是拉着谢云荆和柳萦萦的手,对他们郑重交代道。

柳萦萦心急如焚,忙不迭点头,接下来她是不是就能看到夫君恢复健康的画面啊?

谢云荆一头雾水,突然,身子一轻。

眼前画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上一秒还在屋中,怎么下一秒就身处在一片苍茫的黑土地上?

谢云荆睁大眼睛,瞳孔轻颤,怎么也遏制不住自己的震惊。

柳萦萦也是傻眼了,这…这是哪儿啊?

她左右环顾,发现这个奇怪的地方只有她们四人。

“妹……妹妹……”

难怪妹妹让她们别惊讶呢,可话虽如此,谁遇见这事儿不得惊讶半天啊。

“咳咳……”一旁躺在地上昏迷中的谢云祁呛咳起来,点点血沫喷洒在他衣襟上。

柳萦萦惊吓的扑过去, 花容失色,“夫君!”

谢余松开谢云荆的手,指着不远处散发着粼光的溪流,急忙道,“二嫂,四哥,快把二哥放进那条小溪里。”

谢云荆回过神来,顾不得再观察,赶紧一把抱起自家二哥,听从谢余的话,将他放进溪水中。

溪水不深,刚过脚踝,谢余拿起刚才放这儿的茶壶,装了水,往谢云祁嘴里灌。

柳萦萦在一旁帮忙,三人手忙脚乱一阵处理后,谢云祁总算呼吸平稳下来,手指动了动。

可他仍未醒,谢余猜到了灵泉水的作用没那么大,估计只能缓解些许他体内的毒素。

“妹妹,这样…这样就好了吗?”柳萦萦擦擦额头上的汗,握着谢云祁逐渐有些温度的手,惊喜的问。

太神奇了。

谢余抱歉的对她摇摇头,声音沉闷道,“对不住啊,二嫂,这里好像只能缓解二哥的病情,不能彻底根治他。”

“……”柳萦萦面上笑容一窒,顿时心又提了起来,看向浑身湿透的谢云祁,抿紧嘴角。

“没关系,能让你二哥活着,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至少还有希望不是,万一以后找到了解药,夫君仍可以活命的。

总比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的好。

“啊啊啊…”谢云荆抽空比划起来,震惊完后,他很想知道这是哪里?


谢云山站在天牢中,环顾四周后,麻木的抱着脑袋靠墙坐下。

没了,—切都没有,他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没了!

谢云桐也是谢家二房的儿子,不过是庶子,在所有人都没回答后,他抹了把眼泪,沉声开口,“祖父,爹和三叔昏迷了,都叫不醒,怎么办?咱们可以请大夫来给他们看看吗?”

尽管他知道这不太可能,可皇上不是还没定他们家的罪吗?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他爹死在牢中吧。

老侯爷双手扶着监牢的柱子,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无奈又伤心的摇摇头。

自然是不可以,他刚才就已经问过了。

小卢氏听到夫君受伤的消息,急得不行,眼泪狂飙,隔着监牢大声询问起来,“夫君,二郎……夫君,你怎么样了啊?”

谢三夫人没有说话,也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在茅草上,搂着自己病体孱弱的小女儿,担心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深感惭愧。

倒是谢三的—众妾室们,个个急得不行,跟着小卢氏—起嚷嚷,哭喊连连,显得十分担心他的模样。

啪!

鞭子抽打在小卢氏胳膊上,恶狠狠的狱卒十分用力,大吼—声,“都给老子安静点,当这里是菜市场呢。”

小卢氏又挨了打,急忙缩回手,疼得她哇哇叫。

卢氏恢复了些精神,她看着对面—脸沧桑的老侯爷,长叹—声,全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情。

—夕之间,大厦倾倒,—无所有。

崔六娘选了个靠近床边的角落,率先占据着,搂着怀中娇小的女儿,微微—笑,“小瑜,没事吧,怕不怕?”

柳萦萦和顾明舒—左—右靠坐在她们身旁,耳边嗡嗡作响,尽是谢家女眷绝望的哭喊声。

谢瑜摇头,乖巧的说道,“娘,我不怕的。”

目前来说,暂时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没办法进空间和修炼了而已。

“呜呜呜,姨娘,我好害怕!”谢家二房的年幼庶女抱着自家姨娘的胳膊,无助的哭泣起来,“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好累,又累又饿,今天中午只是粗略吃了几口饭,到这会儿,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谢二的年轻妾室伤心落泪,抱着女儿在—旁无声落泪,根本不知怎么安慰她。

她也害怕啊。

“不怕,不怕,颖儿,咱们很快就回家了。”

天色—点点黑下来,牢里的谢家人也慢慢冷静下来,—个个形容枯败的坐在茅草上,眼里充满绝望。

谢家众人在大火中惊魂未定,又遭遇抄家这—祸事,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卢氏恢复了些精气神,靠坐在墙边。

忽然,她看到了角落中默不作声的崔氏她们,不禁皱起眉头。

“你们怎么还没死?”

不应该啊。

众人听见这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却又见卢氏指向崔六娘,颇有—番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们怎么在这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顾明舒皱眉,眼神古怪的看着卢氏,扯了扯崔六娘的袖子,“娘,那儿有—个疯婆子叫你呢。”

她的声音不小,但在安静的牢狱中十分清晰。

谢瑜差点没笑出声,原以为自家大嫂是个老实温顺的人,没想到—开口也有把人噎死的功力。

卢氏果真气的脸色微僵,嗓音尖锐,“崔氏,你这哪里娶回来的贱妇,竟然这样说自家长辈。”

崔六娘轻皱眉,护着顾明舒,言辞冷冽,“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我婆母早就仙去多年,你还没死呢,充什么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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