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哄笑着吐出硬币。
沈远洲举杯庆祝:
“祝我们高三班的每一位,都能在明年的高考中发挥出最优异的水平,要相信你们都是最幸运的。”
他放下杯,转头看向我,眼底映着摇曳的烛火:
“小麦老师,也祝你岁岁平安,得偿所愿。”
14.
新年过后,总考年级第一的学生连续几天旷课。
我们踩着泥泞的山路找到他家。
垮塌的猪圈旁,少年正抡着斧头劈柴。
“展东妈跟收山货的跑了。”
他爹蹲在门槛抽烟,火星明灭间照亮墙上泛黄的奖状,
“娃去广东打工,每月能寄三千。”
我正要背《劳动法》,逐条解释童工处罚条款。
沈远洲按住了我的手。
他掏出银行卡拍在瘸腿饭桌上,
“卡里有八千,当预支的两个月工资。”
他扯下腕表压在卡上,“瑞士机械表,典当行至少两万。”
“先让孩子考完高考。”
陈展东劈柴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陈父。
陈父抬手示意,
“展东不听我的,想出去打工。”
“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一直供他读书。”
“钱我不要,让孩子跟你们去吧。”
沈远洲把钱塞到陈展东手里。
“考上大学,你能赚这十倍。”
“到时候还我。”
回学校的路上,我踢着脚边的碎石,
“你刚才的行为,和我刚来这儿去阿依家时一模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