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猩红。
冰镜轰然炸裂时,真正的噩梦才刚开始。
井底伸出无数青灰色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半截桃木钉。
我的襦裙突然变成戏服样式,水袖缠住槐木匣自动翻开,露出里面干枯的并蒂莲——那分明是用两具婴儿颅骨拼接的邪物。
当血水漫过口鼻时,终于看清莲心嵌着的铜镜里,映着爷爷年轻时将棺材钉刺入女婴天灵盖的画面。
“你以为自己真是林家人?
“童女纸人突然撕开面皮,露出宋师傅妻子生前的容貌,“戊戌年七月初七酉时,从死人堆里捡来的替身娃娃……”井壁所有生辰八字突然燃烧,我的胎记渗出金粉。
在意识消散前,宋师傅的赶尸鞭卷住槐木匣,匣底暗格弹出一张泛黄的卖身契——甲方赫然写着我的生辰,而乙方签名处按着枚血手印,掌纹与女戏子尸身上的镇魂符完全重合。
第五章 镜中孽青铜镜面漫出血雾时,我认出了那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民国二十七年悬梁自尽的春熙班头牌杜凤仙。
镜中她脖颈的勒痕突然裂开,涌出大团浸透胭脂香的槐花,每片花瓣都映着个被制成纸人的戏班亡魂。
“血契要成了!
“宋师傅的赶尸鞭缠住我的腰,将我从井底漩涡拽出。
怀中的槐木匣突然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八条墨斗线齐齐崩断,匣盖弹开的瞬间,整座老宅的地砖开始翻涌如浪。
地皮下拱出三十八具纸俑,空洞的眼窝里塞着发霉的戏票。
最前排的花旦纸人突然抬手,水袖卷住我的脚踝,被朱砂腐蚀的绢布下露出森森白骨:“林姑娘,该扮上妆了。”
腕间银铃残痕突然灼亮如烙铁,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扎进脑海:戊戌年暴雨夜,爷爷从乱葬岗抱回啼哭的女婴,用金错刀剜去她心口朱砂痣;七岁生辰那日,我误闯地窖看见二十八盏锁魂灯,每盏灯芯都裹着半截焦黑指节……“别看镜子!
“宋师傅的铜钱剑劈开缠身的水袖,剑锋挑起的纸屑里竟混着新鲜血肉。
当我的血溅在青铜镜上,镜中杜凤仙的嫁衣突然褪色成孝服,她怀中的并蒂莲颅骨发出婴儿啼哭,震得老宅梁柱簌簌落灰。
地窖石板轰然洞开,二十八具描金棺材呈北斗阵排列。
每口棺材都铺着浸透尸油的戏服,正中那口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