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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结局+番外小说

黛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声呵斥,吓得萧玉淑浑身发抖,赶紧退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林知意下意识要将发簪取下来。谁知那女子气得绿了脸:“别用你的脏手碰本郡主的东西!”一个嬷嬷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摘下来,反复查看有没有损坏。确认没有损坏后,她就皱着眉头怒斥道:“这可是郡主自己画的图纸,在珍宝阁订做发簪,怎么就戴在了你的头上?!”“见过昌裕郡主!”女掌柜快步走出,抢先说道,“是这娘子瞧见这发簪精美,说自己哥哥是黑龙司的指挥使,若不给她试戴,她就让自己哥哥过来把店给砸了,小的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拿过来给她试戴的。”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这位昌裕郡主是端阳长公主的爱女,听说她极好打扮,花费奢靡,令人咂舌。最重要的是,她与萧玉芙、徐岚不睦已久。林知意...

主角:林知意萧洹   更新:2025-02-19 0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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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声呵斥,吓得萧玉淑浑身发抖,赶紧退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林知意下意识要将发簪取下来。谁知那女子气得绿了脸:“别用你的脏手碰本郡主的东西!”一个嬷嬷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摘下来,反复查看有没有损坏。确认没有损坏后,她就皱着眉头怒斥道:“这可是郡主自己画的图纸,在珍宝阁订做发簪,怎么就戴在了你的头上?!”“见过昌裕郡主!”女掌柜快步走出,抢先说道,“是这娘子瞧见这发簪精美,说自己哥哥是黑龙司的指挥使,若不给她试戴,她就让自己哥哥过来把店给砸了,小的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拿过来给她试戴的。”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这位昌裕郡主是端阳长公主的爱女,听说她极好打扮,花费奢靡,令人咂舌。最重要的是,她与萧玉芙、徐岚不睦已久。林知意...

《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一声呵斥,吓得萧玉淑浑身发抖,赶紧退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林知意下意识要将发簪取下来。

谁知那女子气得绿了脸:“别用你的脏手碰本郡主的东西!”

一个嬷嬷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摘下来,反复查看有没有损坏。

确认没有损坏后,她就皱着眉头怒斥道:“这可是郡主自己画的图纸,在珍宝阁订做发簪,怎么就戴在了你的头上?!”

“见过昌裕郡主!”女掌柜快步走出,抢先说道,“是这娘子瞧见这发簪精美,说自己哥哥是黑龙司的指挥使,若不给她试戴,她就让自己哥哥过来把店给砸了,小的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拿过来给她试戴的。”

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

这位昌裕郡主是端阳长公主的爱女,听说她极好打扮,花费奢靡,令人咂舌。

最重要的是,她与萧玉芙、徐岚不睦已久。

林知意镇定的行了礼,解释道:“是这女掌柜将发簪取回来让小女试戴的,是她扯谎,还请郡主明察。”

昌裕郡主皱皱眉头,想要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此时徐岚和萧玉芙都走了上来,敷衍行礼,喊了一声见过昌裕郡主。

萧玉芙:“郡主别这么小气嘛,一支发簪罢了,你不至于要跟我五妹妹计较吧?”

徐岚:“我这五表妹的父亲对燕王有恩,表哥一向宠着她,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今日的无礼吧。”

两句话下来,激得昌裕郡主一张脸黑了又黑。

“我说她怎的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你们带来的!天子脚下,萧洹竟敢如此纵容自己的义妹,真是无法无天了!”

三人舌枪唇战,如同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谁看了都知道她们嫌隙不小。

店里的客人急忙退到了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林知意看到这一幕,心沉了又沉。

徐岚和萧玉芙越维护她,昌裕郡主越不会放过她。

教训她只是表面的,实际上是冲着萧洹来的。

店里人多口杂,再加上昌裕郡主大闹后,徐家就能添油加醋以此来大做文章。

短短瞬间,她心里也不知骂了萧洹多少句,两人缠上之后,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林知意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萧玉淑,道:“六妹妹,你刚刚就在我身侧,你可否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萧玉淑埋着头不敢看她,双手拧紧了帕子,支支吾吾道:“确实是……确实是你欺压女掌柜,让她把发簪拿过来给你试戴的,我……不敢说谎话……”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昌裕郡主怒气难消,狠狠地瞪了林知意一眼,“没想到一个寄养在燕王府孤女,都敢骑在本郡主头上撒野!本郡主要进宫!”

林知意心神一慌。

若昌裕郡主进宫告了状,陛下必然会传召萧洹问话。

她只是个纾解热毒的玩意儿,为保自己的官职和亲妹妹,他只会将罪名推到她头上。

“郡主且慢!”林知意喊了一声,决定剑走偏锋,“小女是觉得发簪美则美矣,却像是缺了点什么,所以才让女掌柜把发簪拿过来试戴一下,并非有意不敬。”

这话一出,倒是让徐岚二人愣住了。

这是说昌裕郡主设计的东西不好?

林知意是傻了还是疯了?竟然自掘坟墓。

嬷嬷义愤填膺:“你好生放肆!轮得到你来说郡主的东西不好?”

她冲过去便想打林知意一巴掌。

“嬷嬷!”昌裕郡主喊住人,脾气稍稍收敛,两道远山眉蹙起,抬步走过去,用锐利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会做首饰?”

林知意轻轻摇头:“小女虽不会做首饰,但还有几分眼光。”

她这话甚是狂妄自大,顿时引得昌裕郡主冷嗤一声:“你这身衣裙是三年前的款式,那菊花银簪更别说了,得是十几年前的老物件了吧?就你这样的土包子,也敢说自己有眼光?”

正因林知意穿成这样,她刚刚才这么生气。

她设计的发簪被一个土包子戴在头上,不仅玷污了她的设计,更是糟蹋了她的心血!

林知意脸上没有任何窘迫羞恼,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果然,自己这路子算是走对了。

昌裕郡主没让嬷嬷打她,想来也是觉得自己的设计不算满意,想听听她的真话。

她转身指着匣子里的发簪,不亢不卑说道:“郡主,依小女愚见,这宝石花应该换成粉色碧玺,整支簪子的色彩便能更加相得益彰。”

“你懂什么……”昌裕郡主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一转,就转头看向地上的女掌柜。

“可有差不多大小的粉色碧玺?”她催促道,“都给本郡主拿过来。”

珍宝阁接订做的生意,自然有宝石材料供客人挑选。

女掌柜赶紧爬起来,让伙计端了几盘粉色碧玺出来。

昌裕郡主挑选了几颗成色不错的,放在发簪比了比,眉眼一亮,神色雀跃:“果真如你所说更加协调了。”

如此一来,不仅蝴蝶灵动,就连多宝花也鲜活了起来。

她在画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

昌裕郡主刚刚还怒气冲冲,这会儿就扬起笑意,拉住林知意的手:“你果然是有几分眼光,你快随我回府,再帮我看看其他画稿。”

林知意愣了愣,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眸,才知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她放下心头巨石的同时,更是涌上一股热意。

她以养女身份留在燕王府,每次赴宴,别人嘴上喊着五姑娘,眼中的鄙夷和轻蔑却是毫不掩饰的。

这样的真诚目光,林知意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了。

萧玉芙不敢相信,上前一步脱口而出:“她身份卑微,戴了你的发簪,你不责罚她就罢了,怎么还邀请她去你府上了?!”

昌裕郡主脾性古怪,因为自己身份尊贵,向来是懒得给京中贵女卖笑脸的。

见昌裕郡主这会儿与林知意交好,萧玉芙瞬间憋了一肚子火,就连徐岚也堵不住她的嘴。

林知意神色淡淡的,慢声说:“四姐姐,刚刚你不是还维护我的吗?怎么看见郡主不惩罚我,你反倒不高兴了?”

这番话点醒了昌裕郡主,她瞅着对面两人,眼里带着疑惑。

萧玉芙一噎。

徐岚知道没法借刀杀人了,干脆破罐子摔破,面色冰冷起来:“郡主饶过你,是郡主大度。可你借着表哥的名号狐假虎威,败坏了表哥和燕王府的名声,你四姐姐如何说不得你?”

就算昌裕郡主不计较了,她也不会让林知意好过!

“可不是!你只是我家的养女,怎敢如此嚣张跋扈?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来日岂不是更加猖狂了?”萧玉芙微抬下巴,气势汹汹,“来人,抓住她!”


回去银月阁的时候,她就哭了一路。

刚进院子,夏荷就高兴的迎上来:“素云姐姐,姑娘醒了!咦?你怎么哭了?你受欺负了?”

素云忙的擦干泪痕,“是风迷了眼,不碍事。”

这小院坐向不好,虽是春日,平日里也没几缕阳光能照进屋子,屋内仍是阴阴冷冷。

素云绕过屏风,看到林知意坐在床榻上,背靠着软枕,一张精致小脸惨白无色,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两侧。

她烧了一日,眼尾红红的,看起来越发娇艳。

“姑娘终于醒了!”素云过去探了探林知意的额头,发现还是滚烫一片,“怎么还没退烧!”

“已经好很多了。”林知意声音沙哑,她微微蹙眉,“怎么哭了?”

素云别过身子,道:“奴婢……奴婢请不来府医才哭了会儿。”

“我受了惊吓,有些肝气郁结,又……”被萧洹折腾了半日。

林知意没说后面半句,顿了顿才接着道:“不严重,没两日就能好了,不用担心。”

素云本来不太敢说刚才的事情,却又怕姑娘蒙在鼓里,来日不知如何应对,还是简略说了说。

林知意却一脸平静,道:“原来是徐家的产业,难怪要封上半年。”

女子的生意最好做,珍宝阁每月估计能赚上几千两。

无论是徐国公府还是宫里,都需要银子支撑体面和发展势力,萧洹这是要一步一步的切断徐家的生意。

“世子是全然不顾及姑娘的处境。”素云气得跺脚。

林知意笑了笑:“一颗棋子,用得着顾及什么。不过薛姑姑说的不无道理,听雨轩对我不管不顾,王妃才不会疑心什么。”

萧洹三两下就让徐家断了一条财路,又折损了一个嫡女,已是彻底与徐家撕破脸。

燕王妃夹在中间,现在估计是气疯了。

外面风头大,她病了也能躲一躲。

打定主意后,林知意又说:“药箱里备着舒肝的丹药,我用上几颗就能好转了。”

半天下来,她声音已是沙哑得厉害,疲态尽显。

素云点点头急忙去拿了丹药,给林知意喂下,又用老法子给她擦拭身子降温,希望姑娘赶紧退烧。

——

萧洹平日只走东苑那边的东角门。

今日,那角门站着一人。

黑木马车停定,萧洹还在踩着马凳下车,桂嬷嬷就迎上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世子,王妃今日做了您最爱吃的珍珠翡翠汤,您过去用一碗吧?”

萧洹瞥了桂嬷嬷一眼,并没拒绝:“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桂嬷嬷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回了慈安堂禀告。

燕王妃笑道:“看来他眼里还是有我这个母亲的。”

此事还有回缓的余地。

桂嬷嬷奉承道:“王妃如此用心,世子怎会不知。”

燕王妃点点头,去了小厨房在外面叮嘱厨娘:“多放点鱼丸,世子喜欢吃。”

厨娘应下。

燕王妃巡视一圈,确定问题不大,才回了偏厅等着。

可这一等,天色都暗了,还不见萧洹的身影。

燕王妃面上有隐隐的不耐,桂嬷嬷急忙再去请一次。

可她进不了听雨轩,只能在角门那儿等着。

足足等了两刻钟,才见萧洹来了。

桂嬷嬷只敢心中恼怒,脸上不敢有半点不悦,规规矩矩的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燕王妃早已是一肚子火。

做儿子的,竟还要母亲饿着肚子等他,着实过分!

“你竟如此不孝!”燕王妃没让人摆饭,先开口训斥。

偏厅里点着不少蜡烛灯盏,异常明亮。

萧洹见她一张精致的脸尽是怒气,连褶子都多了几道,他心情似是更加愉悦,冷冷嘲讽道:“想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等这么一会都不耐烦了?”

“你!”

“怎么?王妃不是想求我对徐家高抬贵手,只是单纯的想与我用一顿饭?”萧洹道。

燕王妃面色阴沉,挥手让婢女退下。

厅里无人,她才开始示弱:“洹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为了给你做珍珠翡翠汤,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下午……”

“得了吧,你穿金戴银,身上没有一点油烟味,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忙活了一下午。”萧洹直接拆穿。

他丝毫不给面子,燕王妃面如菜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直视着萧洹:“如今你得了陛下的赏识,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你别忘了,当日你能归京,你能被封为燕王世子,你能当上黑龙司指挥使,徐家究竟出了多少力!”

萧洹大马金刀的坐着,单手支颐,姿势恣意,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是大哥在秋猎时摔断了腿,徐家指望不上他了,你和徐家才想办法将我调派回京,但也仅仅让我回京而已。”

“我能被封为燕王世子,一是我投了个投胎,成了父王的儿子,二是我在北境立下不少军功。至于我为何能当上指挥使,是因为当年我救驾有功,单枪匹马斩杀二十名刺客,命都差点没了。”

“你和徐家别那厚脸皮,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几句话下来,燕王妃险些被气得心梗。

她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这白眼狼……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生我养我?”萧洹笑意敛去,“只是有个江湖术士上门说我命犯孤星,你生怕自己受了牵连,就即刻命人将我送去偏僻庄子上,那会我才四岁。”

燕王妃咬咬牙,为自己辩解:“那术士说的煞有其事,为了王府我不得不这样做,而且我也不知道庄子上那些婆子这般可恶,竟如此虐待于你。”

她知道萧洹只是渴求母爱,博得自己的关注。

她挤出泪水,似是非常的伤心,上前要抓住萧洹的手。

萧洹眸光很冷,拂袖甩开了她的手:“你不必在这惺惺作态,父王接我回府时,我就说过不会再认你做母亲。”

燕王妃愣了愣,很快想明白:“你是记恨我,所以才要对付徐家?”

她怒气当即卷来,骂道:“你要恨就恨我,何必与徐家过不去!你与徐家闹成这样,你置我于何地!”


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

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

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

“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

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

“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

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

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

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送过去。”

“母妃,你怎么也要放过这贱蹄子!”萧玉芙气得走过去想让燕王妃改变主意。

啪——

燕王妃却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是你五妹妹,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罚你去跪祠堂!”

萧玉芙愣了愣,眼睛有泪水在打转,“母妃,这是你第一次打我,还是为了一个……”

但燕王妃目光依旧凌厉,萧玉芙不敢说出口,任由眼泪无声无息滴落,转头就离开了偏厅。

桂嬷嬷再扶着林知意出去,其他人也一一退下,又只剩下母子二人。

萧洹依旧是桀骜不驯之姿。

燕王妃看着他,倒是心平气和了,慢慢悠悠的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笑着道:“先前我带知意去永昌伯爵府参加宴席,玉芙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原来是知意一出现,不少公子哥都打听她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也难怪——你这位兄长格外的护着她。”

萧洹面色淡漠,睨着她:“她唤我一声三哥,我还能让她受人欺凌不成?”

燕王妃干脆挑明:“可你们现下是兄妹,有这么一层身份隔着,你若要纳她入房,得先堵住外头的悠悠众口。她尚未入萧家的族谱,不如我让嫂嫂认她做义女,入徐家的族谱,如此也是皆大欢喜。”

此时此刻,她像极了一个为儿子筹谋的好母亲。

可萧洹心知肚明,这位王妃是想拿林知意来要挟他,又或者缓和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说到底,还是为了徐家。

他笑了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嘲道:“纳她?王妃说什么胡话?你去外头问问,哥哥护着妹妹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燕王妃微微蹙眉,提醒道,“你与自家义妹私通一事若是捅了出去,且别说陛下保不住你,就连王爷也要对你用家法!”

萧洹站起身,烛火映照在他幽深的瞳孔里,他一字一句道:“我来教教王妃吧,给人定罪前得先有证据。倒是王妃这两日做的事就留了不少证据。”

“什么?”燕王妃心神微乱。

萧洹走出偏厅,站于廊下,声音不轻不重:“这几日见过素云来慈安堂的,现在便站出来签字画押,赏银一百两。若还要本世子派人扣押审讯,到时候丢了命也别喊冤。”

“萧洹!你敢?!”燕王妃猛地冲出来,面如菜色,仪态尽失。

她此时已猜到萧洹想要做什么。

这是要将对她不利的证词,送到燕王手里!

“看来王妃对我了解甚少,我有何不敢的。”萧洹目光清冷。


在场之中除了世子,没人有如此内力。

萧洹神色不虞:“谁准你自作主张?”

“属下……”常衡察觉到主子的怒气,急忙跪下,“他如此卑鄙,应当挫骨扬灰,世子为何要留着他的性命?”

“你傻呀,他是云家后人,你家主子身上的毒一日未解,他一日都不能死。”慕时教训道。

“可他不是说……”

“你是真的傻,难怪他没派你去查云家。”慕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典籍,“既然握有此毒的配方,我和师父加以研究,未必不能炼制出解药。不过前提是得保证这配方和炼制方法都是真的。”

萧洹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出手阻止。

常衡怔愣片刻后才恍然大悟。

如果典籍有问题,而云大爷又死了,那还能找谁去?

他一阵心惊,背脊尽是冷汗:“属下险些闯下大祸,甘愿受罚!”

“如有再犯,你自行了结。”萧洹心情低沉,声音冰冷。

随后就吩咐侍卫们开始善后,营造山匪洗劫的场景。

云大爷喜极而泣:“世子,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帮助这位公子研制解药,将功补过!”

云家人此刻再明白不过,他们已经成了阶下囚,什么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往后是想都别想了。

夜半,客栈燃起熊熊大火。

一队“山匪”也掳着人出了小镇。

马车上。

角落处的灯盏里摆放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莹莹光芒。

慕时掀着帘子看了又看,仍是一脸嫌弃:“要不是跟常衡这小子一同在庄子上长大,我真怀疑他是个奸细,是专门来害你的。”

他们三个只差两三岁。

常衡年纪最小,最喜欢追着萧洹跑。

“你此次带云家人去药谷,让他一路护送吧。”萧洹说道。

慕时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不要他了?”

萧洹说:“你能自保,但云家人未必。”

慕时明白了,萧洹这是怕那背后之人在途中下手。

他道:“听说那个叫夏萍的丫鬟身家清白,你一开始才没有太防备,这样的一颗钉子,无论是挑选还是培养都不容易,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了?”

“朝中如今有不少人对我恨之入骨。”萧洹神色很淡。

这就是没头绪,慕时翻了个白眼,“给老皇帝卖命着实不容易啊。”

永明帝年纪越大,疑心越重,他们这条路没那么好走。

忽然,慕时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如今掌管黑龙司,怎么还未查到昭昭妹妹的下落?”

萧洹神色明显一僵,只是那萤光光芒不算明亮,他这短暂的失态并未让慕时察觉。

他转头看去,眼神玩味:“你那么多好妹妹,竟还记得她?”

慕时不服气,瞪了他一眼:“当年庄子有瘟疫肆虐,是她和夫人救了我们,如此救命大恩,我自然记得她。那些好妹妹哪能跟她比,我年过二十还不成婚,不就是为了等她嘛!”

萧洹越听面色越沉,目光也越发凌厉。

“你……你怎么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慕时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

“没什么。”萧洹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慕时撇撇嘴,一直想着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祖宗。

对了,当时萧洹病的最重,脸上长满麻子,丑陋得很,昭昭妹妹就被他吓哭过,更不爱往他跟前凑。

萧洹心眼小,肯定还记着昭昭妹妹说他丑这一件事,所以才不乐意帮自己找人。

罢了,还是自己派人去查探吧,不指望这位祖宗了。

——

云家人在上京途中遇匪一事很快传回京城。


一句话定生死。

徐岚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软,跌倒在地。

谁知萧洹还不放过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把女掌柜的舌头割下来,好让她牢牢记住。”

黑龙卫领命,直接拖着女掌柜到了角落里。

几声惨叫后,女掌柜倒地,鲜血淋漓的舌头也送到了徐岚跟前。

徐岚面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

连带着萧玉淑也身子发颤,埋着头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

萧洹以雷霆手段办完了案子,还命人把徐岚直接送回徐国公府。

“三哥!”

萧玉芙挡在萧洹跟前。

萧洹抬抬手,黑龙卫明白过来,将众人疏散。

店内除了几个黑龙卫,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萧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这是想逼死表姐!你至于如此记仇吗?”

“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错处。”萧洹漫不经心说着,“她还有用,你的好舅舅是不会打死她的。”

他懒得废话,再吩咐道:“封店半年。”

萧玉芙瞪大眼睛,“三哥,你应该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吧?你怎么能下令封店?”

还半年之久!

珍宝阁实则是徐家的产业,只是徐家人安排心腹打理,就算是在朝中也没几个人知晓。

所以徐岚才能轻而易举让女掌柜办事。

“你以为我闲得慌?”萧洹瞥了她一眼,“这么小的一件案子,值得我亲自来?”

萧玉芙心头涌上一阵阵恶寒和惧意:“你……你还是我三哥吗?你怎的如此无情?你也是半个徐家人啊,为了权势,你是一点亲情都不念了?”

她印象里的三哥,并不是这样的。

徐家有太后坐镇,再加上她父王的兵马,八皇子要成为太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三哥却处处与徐家作对,横生枝节!

萧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她让你来劝的?”

这个她,自然是燕王妃。

萧玉芙撇撇嘴,“不只是母妃,我也想劝你。三哥,我早就与庭安哥哥定亲,再过半年就要嫁入徐国公府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是置我于何地?”

她满腔委屈,目光怨恨。

萧洹道:“放心,来日徐家满门抄斩,我会保下你这个亲妹妹的性命。”

萧玉芙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已见萧洹出了门。

店铺前头停着一辆黑木豪华马车。

近侍常衡拦着林知意,面无表情:“五姑娘,请上车。”

林知意面色还有些苍白,“素云还未回来,我想再逛逛,等一等她。”

她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上萧洹的马车。

恰好,萧洹从店里走出,闻言脸色冷了几分:“她人在黑龙司官署,你等不到她。”

“什么?”林知意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险些乱了心神。

她握了握拳头,冷静下来,才问:“她怎么被抓到黑龙司去了?”

萧洹没回答,懒得看她一眼,踩着木凳子上了马车。

林知意心里惦记着素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他一道上车。

马车宽敞,座椅上铺着锦布软垫,中央还有一固定的紫檀小几,上面摆放着瓜果、食盒和熏炉,以及一套紫砂茶具。

昏暗之中,坐在最里面的萧洹一双黑眸冷光闪烁,直直的看着林知意。

“过来。”

林知意刚在左侧坐定,听见这两个字,便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冲上来,蔓延至全身。

她压低了声音:“三哥,我们在外头……”

“过来。”萧洹道,“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眸中似是浮起了杀意。

林知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蓦然间凝固在一起,她深呼吸了几息,才挪着僵硬的身子往萧洹靠近。

她慢慢吞吞的,他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将她扯了过来。

眼中,没有情欲。

只有无尽的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

“想离开京城?”萧洹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林知意疼得直皱眉头,一脸惊愕:“三哥这是什么意思?素云究竟惹了什么事?”

心里,已是翻起了千层巨浪。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薄唇微启:“你不知道?”

林知意忍痛:“不知道。”

他的戾气收敛了些许,松开了她:“你让她去买什么?”

林知意顿了顿,才回答道:“制香材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萧洹道,“若还不说实话,她今日必死无疑。”

林知意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只让她去买制香的材料。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三哥告知。”

萧洹见她镇定,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黑龙司早盯上了一家香料铺子,那家铺子表面是卖香料的,实际上却是帮见不得光的人伪造路引文书。也真是巧了,那么多香料铺子她不去,非去这一家,所以连她一块抓了。”

林知意的心一沉,直喊倒霉。

难怪他在珍宝阁的时候会是一身怒气,一开始没让她起身。

幸好素云今日是去看看那铺子的情况,身上只带着买香料的银子。

大雍百姓想离开户籍地,就得去官府申请路引文书。

若是没有路引,一律当成流民抓拿收押,贬为奴籍。

伪造一张假的路引文书至少要上百两,萧洹拿不到证据,却又生了疑心,所以才来逼问她,看她的反应。

“竟是如此?”她眨眨眼,抓住了萧洹的手腕,面上有几分伤心,“所以三哥是怀疑我想买假的身份路引离开京城?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萧洹抽回了自己的手。

显然不信任她。

他冷声道:“你惯会花言巧语,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林知意来了气:“我一个内宅女子,怎会知道那香料铺子私底下是干这个的?”

她挪了挪位置,离他远远的,又说:“我先前就叫门房的小厮打听哪里有茶芜香籽卖,是他说这一家会进这种西域货,我才叫素云去的。”

萧洹神色不虞,蛮横的将她拽了回来。

他抬手,擦去了她脸上那两滴血,眸光越发深邃深沉。

似乎下一瞬,这只手就要扼在她的喉咙上。

林知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若不信,大可传他问一问。”


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掌都磨破了皮。

头领汉子抬手欲要将她劈晕,方便把人掳走。

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暗卫,瞬间与这帮蒙面人厮杀成一团。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五姑娘,快躲好!”暗卫喊道。

林知意应了一声。

她果然没猜错,如今她和素云出门是有人暗中跟随保护的。

多亏萧洹在她跟前展露过狠厉手段,她如今的胆子大了不少。

她急里忙慌的起身,正寻思着该往哪儿躲一躲,一个蒙面人就突破暗卫的防线,直面朝她冲来。

“五姑娘小心!”不知是谁叫喊一声,随后就有一道蓝色身影挡在自己跟前。

刺客的剑就要刺下。

咻——

一阵破风声起。

一支冒着寒光的弩箭急速射来,直穿那刺客胸膛。

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街道两头出现阵阵马蹄声。

定睛一看,都是身穿黑龙司官服的黑龙卫。

带头的正是萧洹。

他一身黑金窄袖暗纹直裰,乌黑头发只用发带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把弓弩。

眼眸落在林知意身上,又扫视了一眼她跟前的少年,面容冰寒无比。

林知意同样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觉察到他的怒气,她的眼眶下一瞬便是凝满晶莹泪水,整个人似是被吓坏了。

“撤!快撤!”头领汉子来得这么快,眼里闪过惊慌,急忙下令。

可他们已被黑龙卫重重包围,根本厮杀不出去。

剩余的刺客被逼到角落,互相换交了眼神,要么咬碎嘴里的毒药,要么割颈自尽,宁死都不愿落在萧洹手上。

一瞬间好些人纷纷倒地,血流一地。

“五姑娘,你别怕,已经没事了。”那少年忽然转身,安慰了她一句。

她一张娇颜百媚丛生,眸光流转如明珠生辉,他片刻失神后,急忙递上一方帕子。

“啧。”不远处,有人冷嗤。

林知意一听就知道是萧洹的声音,她头皮发麻,又听见他说:“张四公子还真是贴心。”

林知意微微一愣。

张四公子?

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玉面朱唇,俊逸非凡。

他就是永昌伯爵府的四公子张绍宁?

想起萧洹那日在假山时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觉得今日有些倒霉。

她垂下眸子,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帕子这等贴身之物,四公子不该随意递给别人。”

张绍宁这会才想到自己是外男,并不合规矩,急忙缩回手,脸色涨红:“是我冒犯了。”

难怪萧洹的眼神如刀,出言嘲讽。

这是觉得他在调戏他家义妹。

张绍宁心里懊恼,燕王妃连大夫都不给五姑娘请一个,最后还是萧世子护着她,长兄如父,他刚才的表现着实是太轻浮了!

思及此,他转身就朝着萧洹拱手道:“刚才多亏了萧世子出手相救,张某感激不尽,明日必定带着谢礼上门道谢。”

萧洹将弓弩丢给了身旁的常衡,利落下了马。

“你护着舍妹,该是本世子与你道一声谢。”他淡声道。

张绍宁道:“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与五姑娘……相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她的,世子客气了。”

萧洹难得笑了笑:“除了先前的张家宴席,四公子还在哪见过我家五妹妹?”

对上世子那温和的笑意,张绍宁觉得他对自己是高看一眼,便壮着胆子道:“是的,先前徐国公府办的雅集,我也见过五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没再继续。

而且还是在她刚见完张绍宁的情况下。

或许是他此次的热毒没有发作?

失神间,他已是绷紧了脸,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外头有另一阵马蹄声响起:“世子!”

“说。”萧洹没避讳着她。

外头的黑龙卫禀报道:“果然如世子所料,有黑龙卫潜入了您的公房,要销毁茶税案的账本,人已经被兄弟们拿下了。”

“好好审。”萧洹吩咐道,“本世子倒是要瞧瞧,他们安插了多少人在黑龙司。”

“是。”马蹄声远去。

林知意暗暗震惊,原以为徐家只是要抓住她去要挟萧洹,没想到他们还做了两手准备。

她感觉到萧洹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

他神色淡淡的,似是不经意的问:“为何出门?你不蠢,应该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

这是又怀疑上自己了。

不过林知意也不虚,道:“不是你让我再配制一份熏香吗?我去买制香材料,还买了几本医书。”

她眼神示意,让他看向一旁的物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萧洹挑挑眉,阴沉消散不少,打趣道:“你还听得见我说的话?看来你体力见长。”

被他一提醒,她也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亭子做的荒唐事。

她又羞又恼。

十五岁之前,她一直恪守规矩,盼想着嫁个普通的郎君,就像爹娘那样相知相爱,再不济也是相敬如宾的过这一辈子。

可十五岁之后,她做了许多不讲规矩的事情。

无论是假山那次,还是亭子的那次,若被人瞧见传扬出去,都足以让死去的爹娘名声扫地,被人耻笑。

林知意无意识的拳头慢慢紧握。

手掌心传来一阵疼痛,她闷哼一声,展开手掌看了看。

原来她的手掌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沾上不少灰尘。

只是小伤。

她欲要把手缩回去,却被一只更宽大的手握住了。

“刚才伤的?”他常年练武,双手都有茧子,就算是不轻不重的力道,也让她感觉到一阵摩擦酸痒。

林知意嗯了一声。

萧洹面色沉沉,“为何不早说。”

林知意呛了他一句:“三哥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的嘴唇现在还疼着。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如今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她该压压脾气的。

果然,他脸色更黑了,抿紧薄唇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知意一路提心吊胆,看到马车是在东苑的侧门停下,她踌躇着:“三哥,我还是……”

“腿还软?”萧洹道。

他在威胁她,若不跟着他去,他就当众把她抱下车。

林知意忙的摇头,只好跟着他去了听雨轩。

她的心一直绷紧。

大概今日萧洹没有什么兴致,竟只是帮她处理手掌那点擦伤。

待素云醒来,就让她离开了。

他没有发怒。

林知意都觉得惊奇。

看来他近日案子办的很顺利。

又或者是即将与心上人定亲,心情好得很,所以才不跟她计较。

——

徐家又折损了几个黑龙卫。

消息传到慈宁宫,太后气得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便看见燕王妃和徐国公都守在榻前,看见他们神色担忧,第一时间开口询问,太后也发不起脾气了。

“太后,是臣莽撞了。”徐国公下跪请罪,不敢抬头,“请太后责罚。”

“是臣妇提的主意,与兄长无关,太后责罚臣妇吧。”燕王妃也跪下来。

太后靠在软枕上,容色枯槁,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们兄妹齐心,不互相推责,太后心里总算有点安慰,叹息道:“折损的是哪几个人?”


林知意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立领大襟长衫,脖颈间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只是苍绿绣花褶裙中间沾染了几点血迹。

她面靥桃花,柳腰纤纤,反倒将这身普通且过时的衣裙穿得别有韵味。

若不是仔细打量,旁人哪会知道这式样早已过时。

她背如芒刺,不敢看燕王妃那怒气翻滚的脸色:“三哥,是我近日清减了不少,绣房送来的春装不太合身又送回去修改,我今日才穿了旧的。”

这厮不是为她出头,不过是还恼着她在假山那儿说过的话,在这为难她罢了。

“你不必怕。”萧洹没顺着她的话息事宁人,还火上添油,“王妃为了今日的寿宴能穿上这身孔雀羽线绣的衣裙,根本没让绣房做你的春装,她忘恩负义欺辱父王的恩人之女,我可不是。”

“够了!”燕王妃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气得面容扭曲,“今日是我的寿辰!”

不喊她一声母妃,没有送礼祝寿,竟还在这连番出言指责,她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萧洹侧头,冷若冰霜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笑意:“我知道,所以才特意赶回京给你祝寿。”

“你这哪里是给我祝寿,分明是想把我气死!”燕王妃捂着心口,似是要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萧洹不嫌事大:“王妃聪明了不少,总算看出来了。”

林知意已是见怪不怪。

萧洹和燕王妃虽是亲生母子,却不知何种缘故两人的关系紧张至极。

今日的萧洹更是嚣张至极,不给燕王妃半分面子。

徐岚看得出来萧洹只是借题发挥,忙说:“表哥,绣房确实是腾不出人手,但姑母早就吩咐了丫鬟去外头请绣娘给五表妹做春装,想来是那丫鬟忘了此事。”

岸边有不少宾客都往水榭看过来。

燕王妃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好顺驴下坡:“灵香,你是怎么办事的?!”

灵香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竟被燕王妃点中了名字。

她面色煞白,愣在原地。

桂嬷嬷将她拽出来,强迫她跪下,再抽了两个耳光:“小贱蹄子,就因为你的疏忽,让世子误会了王妃,今日打死你都不为过!”

灵香吓得浑身颤抖,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是奴婢的错,求王妃饶命!求世子饶命!”

她的额头被碎片扎伤,很快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燕王妃看得直心烦:“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

林知意的心一紧。

她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医术,女子被杖责五十,就算没被打死,也会落下残疾或者暗疾。

灵香这两年来对她多有照顾,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可她人微言轻,燕王妃更是厌恶自己,无奈之下,只好鼓起勇气直直的看向萧洹。

恰好,四目相对。

他的眉骨长得极好,瞳孔漆黑,目光是不加掩饰的霸道锋锐。

这让林知意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抵死缠绵,身上那些痕迹似乎都滚烫起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忍住没移开目光,朝着他使了个眼神。

萧洹轻挑了下眉头,有些意外。

这还是自己进屋以来,她第一次不顾旁人的直视自己,那双莹润桃花眼还写满了恳求。

他很快读懂了她的恳求。

却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灵香被人拖下去之时,萧洹才冷冷开口:“外头这么多人,这丫头就这样被拖下去,别人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我拿着一点小事不依不饶,逼得你要打死一个丫鬟让我消气。”

燕王妃忙的喝人住手,把灵香拖回来,并让她在宾客离开之前,都不许踏出水榭一步。

萧洹起身要走,燕王妃把人喊住,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听说你刚刚宠幸了一位婢女,你若喜欢,不如母妃做主,将她抬为妾室?”

林知意猛地一惊,身体更加僵直,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此事怎么传到燕王妃耳朵里了?

难不成萧洹没有小心的避开人?

幸亏她当时用他的外衫裹住身体,连头发丝也遮得严严实实,所以旁人以为她只是个婢女。

“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情?”萧洹微微侧身。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如何管不得?”燕王妃皱眉,“你都二十了,屋里该有个贴心的伺候着了。”

萧洹漫不经心的侧头,看见她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他下颔绷紧,心情随之下沉。

他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水榭。

林知意看着燕王妃面色不对,便说:“王妃,知意先退下了。”

燕王妃心烦意乱,摆摆手让她们主仆退下没再为难。

待人走后,她一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边恼怒骂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王妃息怒,你如今只能靠着世子,切不可再与他怄气了。”桂嬷嬷劝道。

燕王妃扶了扶额头,很快想到一个主意:“他多年没女子近身了,还亲自抱了一段路,想来他对那婢女是有几分喜爱的,我得把人找出来。”

或许就能缓和他们的母子关系了。

徐岚下意识攥紧帕子。

他们还未定亲,萧洹就先纳了妾室,她的脸还往哪里搁。

她不敢显露半分,道:“姑母,此事不妥。表哥若真的喜欢她,怎会不将她带回院子,想来表哥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燕王妃有别的怀疑:“或许是来赴宴的姑娘呢。”

那自然是不好带回院子的。

今日来赴宴的贵女皆是家世显赫,她若先一步帮儿子谈成这门亲事,他们的母子关系必定能缓和。

“那女子虽是用外袍遮住脸,却露出一双普通浅绿绣鞋,赴宴的贵女不会穿这么简单的绣鞋。”桂嬷嬷轻轻摇头,“表姑娘说的是,世子若真喜欢那婢女,刚才就将人带回院子了,王妃还是别轻举妄动,免得又惹恼了世子。”

燕王妃叹了一声,还是不死心的让桂嬷嬷留意着贵女们的绣鞋。

徐岚愣在原地。

她隐约记得,林知意那百褶裙底下的,正是一抹浅绿!


云大爷哆嗦着:“我已无路可走!你二叔卷入的贪污案子不小,一旦定罪,我们云家也要跟着抄家流放!”

他只能赌一把。

现在,他还算不上是输。

他压下心底惧意,直视着萧洹:“世子,普天之下,只有我才握有解毒方子,你不能动我,更不能动云家。”

这就是他的底牌。

守在一旁的常衡已是满腔怒气,“狗贼,我杀了你!”

亏他先前还觉得云家赤诚善良,一直敬重有加,得知世子即将要娶云家姑娘还高兴了好几天,没想到世子中毒竟与他们有关!

“找到了!”

楼上,慕时倾出大半个身子,手中拿着一本残旧典籍挥了挥。

他眉开眼笑,夸赞道:“还是世子英明,先前一直忍辱负重,还大张旗鼓的进宫求娶,让这老贼放松警惕,不然他也不敢带上万毒谱上京。”

云大爷抬头看去,看见自己藏在箱子暗格的宝贝儿被轻易翻出,他终是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败了。

他败得彻底!

慕时一边下楼,一边求知若渴的翻看,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妙啊、好毒这些字眼。

他完全沉浸在这本万毒谱之中,险些踏空。

常衡上前扶着人,着急万分:“少堂主,你快看看世子究竟中了什么毒,又该如何解?”

“别急别急,这不正在看么。”慕时摆摆手,到了一楼大堂,他便坐了下来,眼睛没有从典籍上挪开过一寸。

没人敢去打扰他。

不久之后,慕时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

他抿了抿嘴唇,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萧洹已起身走到他旁边,声音淡漠无情:“是不是没有解毒之法?”

慕时干笑一声,不见平日的嬉皮笑脸:“你说你这么聪明做什么呢……”

萧洹顺势拿过那本典籍看了看。

看到“云雨极乐散”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眉头忍不住一挑,这算什么毒?

典籍记载着此毒用什么药材炼制,又是什么毒性。

后面则是压制毒性的药方。

看用药和分量,正是云大爷所说的祖传秘药。

并没有完全解开此毒的药方。

“将他弄醒。”萧洹将典籍放置一旁,声音毫无起伏。

只有慕时知道,世子这会是极力压制着杀心。

慕时不敢耽搁,赶紧过去掐住云大爷身上的一个穴道,让云大爷醒过来。

他扬起笑意:“云大爷,您别怕,世子这人好说话得很,只要你交出解毒方子,我保你们云家人今晚能平安无事。”

云大爷吞了口唾沫,呼吸不稳:“那就先将我们送回到京城!”

话音刚落,却是一道寒光斩来,云大爷的左臂腾空,后掉落在地。

“啊——”

鲜血迸溅,云大爷倒地抱着伤口惨叫。

云家人吓晕了大半。

云家嫡女转头看去,见萧洹面无表情的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她吓得嘴巴微张,迟迟发不出半个字。

先前起的那点旖旎心思,此刻消散殆尽。

地狱阎罗,说的就是他!

慕时距离得近,袍子上沾了好些鲜血,他怒喊道:“你怎么一言不发就动手?能不能提前告知我一声?”

血腥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浑身难受。

萧洹道:“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慢。”

“……”慕时一噎,这人嘴巴怎么那么损。

毒死他算了!

萧洹看出他的心思,便说:“他见你找到典籍吓晕过去,刚才说话又慌乱无比,很显然,他只有压制毒性的药方,并没有解毒之法。”

慕时只会治病解毒,论审人判案,他远远及不上萧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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