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窈雪闻悬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虞窈雪闻悬全文》,由网络作家“夜曲夜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虞惜文狼狈至此,发丝凌乱地贴在惨白脸颊,裙摆满是泥污,整个人簌簌发-抖,虞窈雪心惊不已,忙快步上前,将外氅解下披在虞惜文肩头,扶着她往屋内走。“这是怎么了,怎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虞窈雪扶着虞惜文在炭火边坐下,又拿过干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雨水与泪痕,转头朝着青妙吩咐道:“青妙,给五妹妹找身合适的衣裳,先让五妹妹换上。”说完后转而对着虞惜文说道:“虽是七月天,这雨一浇,寒意还是直往骨头里钻,可别落下病根。”虞窈雪边说边拉过一床薄毯,轻轻搭在虞惜文腿上。“五妹妹,你先缓缓换身衣裳,咱们慢慢说。”虞惜文机械地点点头,任由青妙帮忙褪-去那湿透冰冷、沾满泥污的衣衫,换上干爽衣物。穿戴整齐后,虞窈雪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她手中:“喝口热茶...
《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虞窈雪闻悬全文》精彩片段
见虞惜文狼狈至此,发丝凌乱地贴在惨白脸颊,裙摆满是泥污,整个人簌簌发-抖,虞窈雪心惊不已,忙快步上前,将外氅解下披在虞惜文肩头,扶着她往屋内走。
“这是怎么了,怎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虞窈雪扶着虞惜文在炭火边坐下,又拿过干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雨水与泪痕,转头朝着青妙吩咐道:
“青妙,给五妹妹找身合适的衣裳,先让五妹妹换上。”
说完后转而对着虞惜文说道:
“虽是七月天,这雨一浇,寒意还是直往骨头里钻,可别落下病根。”
虞窈雪边说边拉过一床薄毯,轻轻搭在虞惜文腿上。
“五妹妹,你先缓缓换身衣裳,咱们慢慢说。”
虞惜文机械地点点头,任由青妙帮忙褪-去那湿透冰冷、沾满泥污的衣衫,换上干爽衣物。
穿戴整齐后,虞窈雪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她手中:“喝口热茶,驱驱寒。”
虞惜文接过,轻抿一口,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仍驱散不了心底的悲凉。
“三姐姐,我原以为只要我听话乖巧,在这侯府再难也能守着姨娘安稳度日。可如今,一切都碎了。”
虞惜文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
“三姐姐,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姨娘突然说有了身孕,便急着要我嫁给刘少卿,在她眼里,我仿佛只是个物件,能随意拿去换一个还没出生,尚未可知的弟弟的前程,换在侯府的安稳。”
“可我这些年在府里过得什么日子,江氏的刁难从未停过,打骂就像家常便饭,我都忍了,就盼着能和姨娘相依为命,可如今……连她也把我往火坑里推。”
说到痛至深处时,虞惜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白日在大相国寺没有成功的一跪,终于在这里成功了。
虞惜文仰头望着虞窈雪,泪如雨下:
“三姐姐,如今我是走投无路了,满府上下,唯有您能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嫁给刘少卿,不想余生就这么毁了。”
“我知道我现在求你,是把三姐姐你也往难处推,可我实在没了别的法子。三姐姐,你向来心善,求求你,帮帮我吧。”
虞窈雪看着她,挥开了想要上前拉起虞惜文的青妙,默不作声的看着虞惜文。
就在虞惜文即将泄气时,虞窈雪开了口:“你想好了吗。”
虞惜文一怔,眼中急切,她顾不上膝盖的酸痛,仰头望着虞窈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三姐姐,我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我绝不能嫁给刘少卿,哪怕拼上这条命,也不能把自己往那火坑里送。我知道求您帮忙,会给您招惹麻烦,可除了您,我真不知还能靠谁。”
“那你想嫁谁,在大相国寺的那位公子吗?”
虞惜文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瞬间泛起羞赧与惶然的红晕,眼神闪躲,却对着虞窈雪点了点头。
虞窈雪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起身,重回榻上,和声说道:
“我可以帮你,但凡事皆有代价,成与不成我也控制不了。”
虞惜文心下一沉,却又毫不犹豫的坚定起来,直视着虞窈雪的双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三姐姐,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您但说无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退缩。”
虞窈雪抬手轻抚她的肩头。
“倒也不至于你说的这般凶险,只是日后我要遭了难,你能拉我一把就算我没白帮你。”
而她今天一是为了见崔宣,二是问崔宣愿不愿意娶她,若是他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她只能舍了崔宣,另寻他人。
如是这般想着,不多时,大相国寺那巍峨庄重的山门已在眼前。
香客往来,梵音袅袅。
两驾马车先后在大相国寺山门前停下,虞窈雪有意慢前车一步,她与青妙在车内小心的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瞧。
只见虞惜文在春桃搀扶下缓缓步出车外,她今日打扮得极为精心,鹅黄的衫子衬得人娇俏明艳,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眼见着虞惜文先她一步走进寺庙后,虞窈雪才带着青妙出了马车。
“平日里五姑娘连自己院都不愿踏出一步,怎么今儿个竟独自跑来这大相国寺了。”
看着虞惜文的背影,青妙有些不敢相信。
而虞窈雪看着虞惜文远去的背影,整了整衣服,神色平静。
“走吧,进了寺内避着些五妹妹,她大抵不会想遇见我们。”
二人沿着蜿蜒的石板路向寺内走去,虞窈雪莲步轻移,裙摆随风轻拂。
虽停了雨,但天空灰蒙蒙的导致寺内香客并不如往常那般熙熙攘攘。
不多时,便到了供奉曲姨娘牌位的偏殿,这偏殿还是虞老夫人去世前给选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心中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虞窈雪轻手轻脚地跨过门槛,殿内静谧清幽,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尘埃在光中轻舞。
她示意青妙将准备好的祭品整齐摆放在供桌上,随后缓缓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眸低垂,朱唇轻启:
“阿娘,女儿来了,历经波折,往昔记忆回笼。您放心,往后女儿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懵懂任欺,定要将那些谋害您的黑手一一揪出,还您公道……”
说到此处,殿外忽然雷声大作,轰鸣声炸裂在耳畔,惊得青妙一个哆嗦,手中正摆放的祭品险些掉落。
虞窈雪也被那雷声吓得肩头微颤,但只一瞬,殿外狂风呼啸,树上枝叶被吹的簌簌作响,霹雳的雨声从天而降。
豆大的雨点伴着风势被捎进殿内,一时避之不及虞窈雪衣袍上也沾了些雨渍。
被扶起时,虞窈雪似有所感的忽然转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殿外竟持伞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子。
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宽宽的袖摆被风拂动,猎猎作响。
雨水顺着伞檐不断滚落,在脚下积成一滩水渍,昏黑的天空下,虞窈雪瞧不清伞下人面。
虞窈雪看着殿外持伞而立的锦衣男人,警惕开口:
“殿外何人?!”
那男子似是轻笑了一声,抬了伞,此刻后虞窈雪才看清他的模样,眼眸深邃如渊,薄唇微抿,神色间透着几分冷漠,却又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男子目光在虞窈雪身上停留片刻,声线低沉,仿若冬日寒冰:
“此处不是云深阁吗。”
虞窈雪听后,捏紧了青妙扶住自己的手臂,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
“阁下是走错了,此处是兰泉阁,况且匾额上那烫金大字阁下也看不见吗?”
大相国寺的兰泉阁和云深阁是完全不同的地方,两处离得极远,一处正东一处在正西,而且看男人的模样绝对是冲着兰泉阁来的,绝非走错。
虞窈雪镇定的看着殿外男人,听到虞窈雪的话后,殿外男人低低笑出声:
站在门外守门的福海略带警惕的看向对面新来的,只见福春楼内堂风穿过,刮起对面妇人掩面帏帽,露出半截锐利的下颌和鲜红唇色。
红唇烈焰,福海只觉眼熟,随后心中突如其来的感到慌乱。
但等他再次抬眼,对方却已经走进了厢房。
看弄清楚了吗。”
妇人踏入厢房,环顾四周,随后不紧不慢地优雅坐下,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紧接着,她的目光投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一位妙龄少女。
妇人眼神带着殷切的看向对方,少女紧随其后的坐在妇人一旁的椅子上,直视妇人的双眸,对着妇人道:
“你确定要在这里强喂蛊虫吗?一旦失败,你可能会遭到反噬,没有四五个月调养根本无法恢复如初。”
“再者,这福春楼这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到处都是眼睛。万一在这过程中被发现了,我们到时候别说计划成功,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妇人听闻少女的话,眉宇间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说道:
“我要的就是人多、眼杂。”
“你说,当今陛下微服出宫,却突发疯病在福春楼内大开杀戒,无端斩杀百姓,到时候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朝廷上下都会震动。”
妇人一边说着,眼中闪烁着的算计却愈发强烈,她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阴狠劲儿。
少女的目光紧锁在妇人神态上,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那些因为这件事情无辜丧命的百姓又该如何?”
妇人的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充满轻蔑的冷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愚蠢至极的小丑,不屑地哼了一声:
“百姓不过是蝼蚁,生杀予夺皆在我等一念之间。只要能为我儿铺就那通往高位的大道,区区几条蝼蚁的贱命,舍了便如同踩死几只蚂蚁般,何足挂齿。”
少女听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奶奶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位太嫔娘娘会这般狠毒,跟她相比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妇人看着少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同时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别磨蹭了,我这里可没有后悔药可吃,也没有后悔路可走。”
说着,妇人动作利落地挽起衣袖,露出一段白皙却满是狰狞伤痕的手臂,直直地朝少女方向伸过去。
少女看着妇人,又扫视了一圈守在厢房内的侍女。
她心一横,银牙一咬,纤细的手指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小刀来。
刀锋划开血肉,鲜血顺着桌延滴落在地,随后她掀开自己的衣袖,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让鲜血汩汩流出,滴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瓷瓶之中。
那瓷瓶在鲜血的浸染下,越发显得诡异而妖冶。
待瓷瓶装满鲜血后,两人才停了这自虐一般的动作,很快,身旁的侍女手脚麻利的替两人给包扎好伤口。
那瓷瓶中的鲜血却并未平静下来,反而开始剧烈翻涌。
只见那鲜血中黑影攒动,隐隐约约能瞧见一只原本干瘪的虫子在鲜血的喂养下开始不断的膨胀变大。
直到最后整整一瓶的血都被它蚕食干净后,妇人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立刻挑起纱布缠臂的一点空隙,用筷子夹住那已经有男子拇指大小的蛊虫,没有丝毫考虑的就把蛊虫放到伤口处。
她何时受过这般斥责,可看着虞镇山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又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嘴唇,把怨愤憋回肚里。
虞镇山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转移到站在一旁的虞窈雪和虞惜文两人。
虞惜文望着手中圣旨还有些不敢相信,她一会儿看着圣旨,一会儿又看向虞窈雪府,那模样像是仍未彻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与变故。
许久,她才猛地回过神,几步跨到虞窈雪身前,双手紧紧握住虞窈雪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三姐姐,……谢谢。”
虞窈雪笑着回握她,轻声打趣:
“得偿所愿还哭什么,快把泪珠子收收,再这么哭下去,眼睛该肿成核桃,可就不好看了,往后怎么风风光光地嫁去崔家?”
虞窈雪抬手,用帕子轻柔地拭去虞惜文眼角泪花。
虞惜文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
“三姐姐说得是,我这是欢喜过头了,一时没管住这泪意。只是一想到若没姐姐帮忙,哪有如今这般顺遂,心里就忍不住泛酸。姐姐放心,往后我定好好记着这份恩情,若有能帮上姐姐之处,万死不辞。”
她们声音不大,但足够一旁的虞镇山听个真切。
“三娘,今日这事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虞窈雪神色从容的看向虞镇山,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父亲想知道什么。”
虞镇山眉头紧皱,看向虞窈雪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抬手直指虞惜文怀中圣旨,沉声道:
“这桩婚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虞窈雪依旧不慌不忙的看着虞镇山,但她身后的虞惜文却见不得虞窈雪被质问,慌慌的就要替虞窈雪开口,却被虞窈雪伸手拦住。
“我觉得陛下口谕说的挺清楚了,娶妻不贤,家宅不宁。”
虞窈雪这话一出,虞镇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江氏也猛地瞪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虞窈雪竟敢这般直白地回应。
虞窈雪却仿佛没瞧见那两人的反应,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父亲可知,母亲要将五妹妹嫁给当今鸿胪寺少卿做继室,满上京都知道这位刘少卿已经娶了三房妻室,且个个下场凄惨,不是被磋磨致死,就是被休弃归家,声名狼藉。”
虞窈雪扬起下巴,目光澄澈坦然,无惧虞镇山越发阴沉的脸色。
“难不成承恩侯的女儿只能嫁给此等货色了吗?哪个世家会把女儿推进虎狼窝,平白断…… ”
“够了!!!”
虞镇山怒喝一声,茶盏坠地碎裂的声音打断了虞窈雪的话,额上青筋隐隐跳动,显然已是怒极。
“即便那刘少卿不是良配,可这侯府上下,诸事自有我和你母亲做主,哪轮得到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片子擅自去谋划,还捅到了陛下跟前!”
虞窈雪瞧着虞镇山,嗤笑一声:
“母亲一意孤行,执意要将妹妹往火坑里推,父亲会不同意?”
“说到底,我们这些庶女在父亲母亲眼中就是可以随手送出的物件罢了!”
虞窈雪这席话一出口,屋内瞬间如坠冰窖,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虞镇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怒,抬手似乎想要给虞窈雪一巴掌,却忽然想起什么后又在半空中生生顿住,手指颤-抖着,最终狠狠攥成了拳头。
“你……你这逆女!竟敢如此放肆!侯府养你这么大,就是教你这般目无尊长,胡乱揣测的吗?”
虞镇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都因愤怒而变得沙哑。
这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字画,床帏是用细腻的丝绸制成,绣着精致的花纹。
“青妙,我们怎么会在此处?”
虞窈雪环顾完后略带疑惑的朝青妙问道。
青妙看向虞窈雪欲言又止道:
“此处是陛下的在民间的私宅。”
虞窈雪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那陛下呢?”
虞窈雪皱着眉头问道。
青妙摇了摇头,“昨日陛下发病后,您在厢房里与陛下独处许久,待陛下平静下来,便吩咐人将您送到了此处。”
虞窈雪闻言,只觉心中顿时不安,她试图回忆起昨日与闻悬相处细节,却只记得一片混乱与疯狂,可如今这局面,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陛下现在何处?”
虞窈雪又问道。
青妙回答道:“陛下今早已经回宫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这里的人要好生照顾姑娘,若姑娘有任何需求,只管告知宅子里的人。”
虞窈雪下了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从微服私访到安顿好她再到回宫,一切都很正常。
但虞窈雪却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或者事情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可就算回宫再匆忙,也该给她留句话,不是虞窈雪多想,他这把她当做什么了。
越想越烦躁,虞窈雪甩了衣袖,对着青妙说道:
“更衣,回府!”
马车上,青妙和凌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昨日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底下人闹不清楚上头之间的矛盾纠纷,也不敢贸然开口劝解。
气氛一直僵持到回府,府中下人见到一-夜未归的虞窈雪后,脸上表情都有点微妙。
虞窈雪其他一概不管只闷头行路,但前方却出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呦,这不是三妹妹吗,怎么这副表情,莫不是在外还没快活够?”
虞窈雪抬眼望去,只见二姐姐虞婉清正站在庭院中,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她心中本就烦闷,如今看到虞婉清这副模样更是恼火,当即便开口呛到呛道:
“大姐姐怎么还有空在府中闲逛,出嫁的日子怕是近在眼前了,也不见你筹备些什么,倒有闲心来编排我。”
虞窈雪言辞尖锐,看向虞婉清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你你你——”
虞婉清被噎得满脸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虞窈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虞窈雪没工夫跟她吵架拌嘴,直接毫不克制的挥打上虞婉清指着她的手指,而后冷冷的看向虞婉清,说道:
“若大姐姐没什么事了三妹妹便先回自己院子了,大姐姐自己继续闲逛吧。”
说完后虞窈雪便不再理会虞婉清,径直朝自己院子走去。
徒留虞婉清一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她咬牙切齿,一脸怨毒的看着虞窈雪离去的背影。
……
刚回到皇宫的闻悬就带着陈若海把自己关到寝宫里。
等乾清殿的大门再次打开后已经是申时三刻,守在门口的福海,见陈若海背着药匣出来后,赶忙拽住他,把他往旁边扯。
“哎呦,陈院首,陛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啊,您给咱家说说,咱家心里也好有个数。”
陈若海瞧了一眼福海后,对着他摇了摇头,这一下吓得福海连连追问:
“您这是什么意思,陛下难不——”
福海顿住,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其中意思在场的人也都懂。
回了院里,青妙扶着虞窈雪坐到床榻边,随后小心翼翼的卷起虞窈雪的裤脚。
白皙的膝盖上,淤青的痕迹如同一团阴翳,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肆意蔓延。
青妙看着那淤青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地说道:“姑娘今日可受苦了。
青妙的指尖轻轻触碰,虞窈雪便疼的瑟缩。
看着那淤青,虞窈雪语气嘲讽:“我哪天不是在受苦。”
青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酸楚,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赶忙去拿药膏,然后替虞窈雪进行简单的处理。
处理完伤口,青妙扶着虞窈雪躺好,拉过锦被为她盖上,就守在她旁边睡下。
熄了灯,室内昏暗一片,虞窈雪却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虞窈雪突然出声朝青妙问道:“青妙,你怕吗?”
青妙在黑暗中微抬起头,轻声回应:“姑娘,有您在,我便不怕。只要能守在姑娘身边,无论何事,我都愿意面对。”
虞窈雪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却又苦笑着说:“可我怕,我怕我选的这条路也是条死路。”
她为着不嫁江风南的事已经和江氏撕破脸皮,往后承恩侯府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在得知梦中人是当今圣上后她恐慌过,但意识到闻悬待她不同时,让她生了大胆的念头。
就像青妙说的那般,身处绝境,唯有奋力一搏,方有可冲破困境,觅得一线生机。
她想借助闻悬的力量摆脱江家对她的控制。
她不知道闻悬会对她感兴趣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把闻悬当做一线生机,当做最后的退路是不是太过冒险。
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虞窈雪在黑暗中紧咬唇,最终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啜泣。
在这一刻,原本坚韧的虞窈雪被剥去伪装,露出血肉下的胆怯。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过,从头到尾不管是怯懦还是勇敢,都不过是为了在这艰难求存。
曾经的她在侯府中默默忍受,将所有的委屈与恐惧深埋心底,用看似温顺的表象来自我保护。
如今虽被逼至绝境而奋起反抗,可内心深处那份对未知的害怕依旧如影随形。
痛哭过一场后,虞窈雪终于松下心神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虞窈雪悠悠转醒,脑袋昏沉,眼眶酸涩,昨夜那场痛哭让她疲惫不堪。
青妙早已在旁侍奉,见她醒来,忙上前扶着她。
“姑娘,您醒了。老爷派人传话,让您去前厅。”
虞窈雪听闻,一怔,心中感到疑惑。
按着虞镇山的性子,昨天那么大的事,这几天时间内他是绝对不会想要见她一面的,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她虽狐疑,但面对虞镇山半刻也不能耽误,毕竟她实在不想再去跪祠堂。
虞窈雪匆匆收拾一番,便带着青妙往前厅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暗自揣测着虞镇山此番召见的目的。
踏入前厅,虞镇山正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眼中透着一丝烦躁。
“父亲。”
虞窈雪对着虞镇山福身行礼。
虞镇山抬眼冷冷地看着虞窈雪,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静娴郡主要办一场诗会,给了你一份邀帖。”
虞窈雪心中一惊,她与静娴郡主从未见过,为何会突然收到邀帖?
从前诗会邀帖都是只请虞婉清,在百花宴上发生的那档子事,她还以为半年内上京里的诗会雅集没有他们承恩侯府的事了呢。
虞镇山看着虞窈雪疑惑的神情,冷哼一声说道:
“郡主点名要你去,你可得给我小心着点,我们承恩侯府的脸面可丢不起了。”
虞窈雪低头应道:“女儿明白。”
见虞窈雪应声后,虞镇山是一刻也不愿意看着虞窈雪,他挥挥手,不耐烦地对虞窈雪说:“下去准备吧。”
虞窈雪也不愿和虞镇山多待,见她挥手她立刻行礼告退,手中拿着邀帖带着青妙回了院子。
虞窈雪坐在桌前,将邀帖放在桌上,姣好的面容皱起。
青妙在一旁说道:“姑娘与静娴郡主平日里从未相交过,怎么突然就给姑娘送了邀帖过来。”
虞窈雪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既然郡主相邀,也只能去了。只是不知这郡主究竟为何会指名要我参加。”
“三姑娘莫慌。”
一道女声突然在虞窈雪和青妙耳边响起。
虞窈雪与青妙皆是一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衣劲装的女子正站在院门口的阴影里。
她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
虞窈雪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院子?”
黑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抱拳道:“三姑娘恕罪,我乃陛下指派给三姑娘的暗卫,奉命保护三姑娘,属下名叫凌七。”
暗卫?
闻悬没跟她提过啊。
而一旁的青妙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眼神在虞窈雪和凌七之间打转,而后灵光一现,恍然大悟。
这就是姑娘选的另一条路吗?
只是,姑娘什么时候同陛下有了交集?
虞窈雪见凌七神色恭敬,不似有假,便微微点头,温言软语道:“既是陛下的意思,那就麻烦凌七姑娘了。”
“不过,你刚才让我莫慌是怎么个一回事?”
凌七对着虞窈雪微微低头,言简意赅说道:
“此次诗会是陛下授意郡主举办,三姑娘不必担心旁的。”
“陛下授意?”
虞窈雪有些摸不清闻悬想要做些什么。
“好,我知道了,多谢凌七姑娘。”
虞窈雪也没在追问,对着凌七道了声谢。
凌七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见凌七走后,青妙靠近虞窈雪,试探性的开口:“姑娘,你什么时候同陛下……”
虞窈雪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都未同青妙说过她和闻悬。
但这事解释起来又有些麻烦,她总不能说,她同闻悬在梦中认识的。
只能避重就轻的说出了百花宴那番遭遇。
那眼神,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在黑暗中拼命寻找着一丝曙光,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青妙只年长她四岁,可这四年的岁月沉淀,却让她在面对虞窈雪时,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长姐般的关爱与宠溺。
看着眼前虞窈雪这祈求的表情,青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表情却是欲言又止。
青妙没有回答虞窈雪问题,而是反问道:
“姑娘的都想起来了?”
虞窈雪神情一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对着青妙缓缓摇头: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江氏诬陷我娘私会外男,将……将我娘,给……给打死了。”
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刺痛着青妙的心。
青妙听了虞窈雪的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反抓住虞窈雪的手臂,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着,落泪摇头,,
“不是梦,那不是梦!”
青妙声音悲戚,她哽咽着说:
“姑娘,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在我肚子里烂到死。”
“我还以为姑娘不会想起来了,当初,我亲眼看见江氏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姨娘的院子,随后便传来打骂声。我心急如焚,想冲进去,却被江氏的人死死拦住。等他们出来时,姨娘已奄奄一息。”
而姑娘你已经晕了过去,之后江氏一口薄棺匆匆葬了姨娘,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当时的姑娘因为这件事情伤心过度,发起了高烧,昏迷了好几日。”
“那几日,我守在你的床边,日夜祈祷,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等姑娘醒来后,却不知为何失去了那段记忆,只记得众人所说的姨娘自缢之事。我看着姑娘痛苦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再将真相告知,只想着能好好照顾姑娘,让这件事就此过去。可如今,姑娘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再隐瞒了。”
虞窈雪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阵凛冽的寒风吹透了灵魂,泪水夺眶而出:
“为何?江氏为何要如此狠毒?就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宠爱就能痛下杀手吗!”
“我娘对她最为恭敬,晨昏定省一刻也没差过,对她从未有过任何威胁,她怎能这般丧心病狂。”
“我要替我娘报仇,我要——杀了她!”
痛哭过后,青妙安抚着虞窈雪重新睡下,她擦了擦泪,利索的替虞窈雪掖好被角,就退了出去。
屋外,青妙看着天上月亮,眼中酸涩更深,她双手合十,遥遥的朝天上一拜。
曲姨娘,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姑娘。她如今已记起了往昔。
我定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青妙这条命是您当年所救,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此生追随您与姑娘,不离不弃。
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要助姑娘达成所愿,让那些作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
仿佛是回应她一般,明月之上莹莹索索的聚集了大片的乌云,雷声轰响后连绵不断的雨滴噼啪的落在院中青石板上。
暴雨来了。
雨连绵的下了一-夜,次日一早才方见停歇。
睡醒之后的虞窈雪坐在梳妆台上,由着青妙替她遮盖住红肿的眼睛。
青妙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轻声劝说:
“姑娘,这雨刚停,路上湿滑,大相国寺路途遥远,今日还是莫要去了吧?”
虞窈雪睁开眼,看着青妙摇了摇头。
江氏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巨石投湖,在虞惜文心头翻涌起惊涛骇浪。
虞惜文满脸惊愕,一双翦水秋瞳瞪大,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击中,整个人都懵了神。
她纤细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好似一股细绳,勉强牵住她纷乱如麻的心绪,这才极力稳住了已然发颤的语调:
“母亲,女儿……女儿还想再斟酌斟酌。”
听闻此话,江氏“啪”地一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她柳眉倒竖,怒声斥道:
“斟酌?还有什么可斟酌的!这门婚事于你而言是高攀了,凭少卿大人他的官位,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多少人家的姑娘求都求不来!”
虞惜文眼眶泛红里头蓄满了委屈与苦涩,她嗫嚅道:
“母亲,女儿不愿嫁……”
“不愿嫁?”
江氏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语,那火气“噌”地一下蹿上了头顶。
她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裙摆带起一阵风,几步便跨到虞惜文身前,手臂高高扬起,抬手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刹那间响彻正厅,惊得厅外廊下觅食的雀鸟扑簌簌飞远,随后江氏对着虞惜文厉声怒骂:
“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侯府养你这些年,岂是让你任性胡来的?”
虞惜文被打的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迅速蔓延开来,嘴里泛起丝丝血腥气。
她抬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心中满是悲愤,却又不敢再多言半句。
江氏见她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这般做派,心中怒火更深,对着虞惜文继续骂道:
“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庶女,能得少卿大人青眼,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敢在这儿跟我提不愿,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虞惜文泪如泉涌,顺着指缝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青砖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水渍。
她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痛苦。
江氏这般做派是铁了心要将她推进这火坑。
“整天就只知道哭,晦不晦气,这事就般说定了,三日后刘家就会过来下聘,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待嫁。”
此话一出,虞惜文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她瞪大满是泪水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氏,那眼神中除了绝望,此刻更添了几分决绝。
“我死也不嫁!我死也不嫁那姓刘的!”
虞惜文突然挺直脊梁站起身,对着江氏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声音虽带着哭腔的沙哑,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江氏看着虞惜文这般模样,脸上神色瞬间狰狞得可怖,她大步上前,再次扬起手,作势又要打下来,嘴里怒喝道:
“小贱-人你敢违抗我!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忤逆的东西!”
虞惜文却不闪躲,直直地盯着江氏,江氏被虞惜文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好,好得很!你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你不嫁就能不嫁?你若坏了这门婚事,我便即刻让人把你姨娘发卖到勾栏瓦肆,受尽折辱!”
虞惜文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虞惜文的双腿似没了力气,若不是强撑着一股意念,此刻便要瘫倒在地。
就在虞惜文满心悲戚、不知所措之时,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悲切呼喊:
“夫人,万万不可啊!”
旭日初升,凉风习习。
马车外蹄声铮铮,车内轻晃,虞窈雪规规矩矩的坐在江氏左手边,低垂首一言不发。
两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江氏为着今天的百花宴还特意给了虞窈雪一身崭新的衣裙和时兴的首饰。
可虞窈雪指尖轻捻着衣角,满心都是不安,此番赴宴,于她而言就是脚踏荆棘丛,稍有不慎便是鲜血横流。
用余光瞧着对面的虞婉清,虞窈雪的心跳开始加速。
希望今天一切都能如她所愿。
马车渐近公主府外,喧嚣渐起,车帘一掀,日光倾洒而入。
虞窈雪深吸口气,随江氏款步迈出,抬眸间,只见长公主府内外雕梁画栋、花团锦簇,众人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虞窈雪看的时间有些久,引得虞婉清在一旁斜眼睨着她,不屑的嗤笑。
虞窈雪敛了敛眸,稳了稳心神,跟着江氏的步调走进了公主府内。
府内比外面装饰的更加繁华,连小路走道上都是盛放的鲜花。
看样子长公主为着今天的百花宴可是下了血本。
不过倒也理解,长公主膝下只有一子,已年过十九却还没娶妻,此次百花宴,名义上是邀上京闺秀共赏繁花、品鉴诗画,实则是想为自己儿子择一贤妻。
上京接到帖子的世家,也明白暗里的意思,都是带着同样目的过来的。
“……舅舅怎么有时间过来参加这百花宴。”
高台楼阁处,坐在闻悬对面的清俊公子,试探的朝闻悬开口。
闻悬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随风轻拂。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雾氤氲间,神色淡然,对身前公子的试探仿若未闻。
沈绪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恼,自顾自又说道:“我都不知道母亲在急些什么。”
沈绪摇着头,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发出轻微闷响:“更何况我现下根本没有打算娶妻。”
言罢,抬眼望向闻悬,似盼着能得个共鸣。
毕竟他这位皇帝舅舅都二十有二,不也还没有给他娶舅母。
闻悬这才抬眸看了眼沈绪,须臾,他才道:“不愿娶就不娶,省得祸害人家姑娘。”
说罢,他又将目光投向庭院。
视线漫过满园芳菲,落在正手忙脚乱整理裙摆的虞窈雪身上,她那副窘迫模样,像只误入繁花丛的怯生生小鹿,无端牵住了他的目光。
身旁的沈绪一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嘴角抽了抽,佯怒般抗议道:
“我怎就是祸害人家姑娘了?我不过是想先在这朝堂之上立稳脚跟,再谈儿女私情,省得日后因家室琐事,扰了一腔报国志,您倒好,把我说得好似登徒子一般。”
他这舅舅从小就嘴毒。
沈绪嘟囔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又接着道:“哼,等过几天母亲发觉我这条路行不通,肯定就会去催你。”
闻悬收回目光,神色未改,修长手指把-玩着茶盏,漫不经心道:“怎么,你觉得上京贵女中有人敢嫁我。”
话虽如此,可闻悬脑海里那虞窈雪慌乱又娇怯的模样,似生了根般,挥之不去。
沈绪一滞,突然发觉闻悬说的不无道理。
闻悬因狂疾恶名在外,哪怕身边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没有外面传的那般厉害,但世家贵女只听到闻悬名字就吓得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哆哆嗦嗦,避之不及。
毕竟,市井流言绘声绘色,说他曾在朝堂震怒,当堂摔了笏板,状若癫狂;
又传他在御花园无故拔剑杀人,横尸数具,血染内殿。
只要这流言在上京存在一日,闻悬成婚就会晚一日。
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一个阴晴不定,狂悖残暴之人共度余生。
沈绪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有一张嘴,怎么跟满上京辩论。
……
园内花枝横斜,暗香浮动,众闺秀三两成群,或赞其姿,或吟诗作对。
虞窈雪被落在后头,正独自赏花,不想虞婉清围上来,对着她阴阳怪气道:“哟,你还在这儿附庸风雅呢。”
刚刚从母亲身边脱离来寻虞窈雪的林芷仪听到虞婉清这番阴阳怪气,秀眉一蹙,加快脚步赶来,神色带着几分薄怒,斥道:
“虞婉清,你这尖酸刻薄劲儿,莫不是吃多了酒,失了分寸!百花宴本是雅集,你却满口酸话,平白扰人兴致。”
虞婉清见是林芷仪,翻了翻白眼:“哟,林姑娘,我不过是同自家妹妹说笑几句,怎就惹得你动怒了,果然是小门户的女儿,没半分涵养。”
虞婉清眼神轻蔑地在虞窈雪和林芷仪身上扫来扫去。
林芷仪被虞婉清这轻蔑的眼神与刻薄言语彻底激怒,素日里的温婉教养此刻也被抛诸脑后,她扬起手便要朝虞婉清推去。
却被虞窈雪抓住林芷仪高抬的手,两人视线一对,虞窈雪对着林芷仪摇了摇头。
林芷仪被虞窈雪这么一拦,满腔怒火虽未全消,却也强行按下了几分,那扬起的手落下。
虞婉清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挂着得意冷笑:“哼,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儿,林芷仪,你呀,就别在这儿瞎逞强,也不瞧瞧自己斤两。”
林芷仪狠狠瞪她,若目光能伤人,虞婉清怕是已千疮百孔。
虞婉清轻哼一声,甩了甩手帕,率先走开,路过林芷仪时,还故意撞了下她肩膀,林芷仪气得又要发作,虞窈雪赶忙紧紧拉住。
待虞婉清走后,林芷仪脸上瞬间没了怒气,虞窈雪看着林芷仪,不安的抓了抓她的手。
“林姐姐,我,我还是有些怕。”
林芷仪安抚的拍了拍虞窈雪的手。
“莫怕,一切都是虞婉清罪有应得罢了。”
虞窈雪咬着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按着选定好的位置虞窈雪走到一处浅塘小桥处,俯身凝望着塘中悠然游弋的锦鲤,微风轻拂,衣袂飘飘。
很快,预想中人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哟,瞧瞧这是谁。”
虞婉清尖着嗓音,几步上前,堵住了桥上一处通道,眼神轻蔑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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