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皮皮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全文+番茄

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全文+番茄

朝云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的长子和次子,分别是小州小野的伴读。”崔钰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州特别聪慧,在国子监常占榜首。小野性子跳脱,坐不住,读书差了点,但无妨,年纪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你现在是东宫昭训,位分低了点,不宜与小州小野过多来往,免得被太子妃瞧出端倪,我会帮你晋升……”“晋升不急。”宁喜儿擦干眼泪,轻声道,“只要宁孟薇还是太子妃,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孩子,所以——”话未落音。脚步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个冰寒的声音传来:“崔大人与宁昭训,你二人在这儿做什么?”“见过殿下。”崔钰拱手,低着头道,“下官经过此处,恰巧遇见了宁昭训,并未做什么。”萧止淮脸上看不出情绪。“殿下,是我主动找的崔大人。”宁喜儿一副心虚的模样低下头,“崔大人知道殿下近来宠我,不敢...

主角:宁喜儿萧止淮   更新:2025-02-19 03:5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喜儿萧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长子和次子,分别是小州小野的伴读。”崔钰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州特别聪慧,在国子监常占榜首。小野性子跳脱,坐不住,读书差了点,但无妨,年纪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你现在是东宫昭训,位分低了点,不宜与小州小野过多来往,免得被太子妃瞧出端倪,我会帮你晋升……”“晋升不急。”宁喜儿擦干眼泪,轻声道,“只要宁孟薇还是太子妃,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孩子,所以——”话未落音。脚步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个冰寒的声音传来:“崔大人与宁昭训,你二人在这儿做什么?”“见过殿下。”崔钰拱手,低着头道,“下官经过此处,恰巧遇见了宁昭训,并未做什么。”萧止淮脸上看不出情绪。“殿下,是我主动找的崔大人。”宁喜儿一副心虚的模样低下头,“崔大人知道殿下近来宠我,不敢...

《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我的长子和次子,分别是小州小野的伴读。”崔钰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州特别聪慧,在国子监常占榜首。小野性子跳脱,坐不住,读书差了点,但无妨,年纪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你现在是东宫昭训,位分低了点,不宜与小州小野过多来往,免得被太子妃瞧出端倪,我会帮你晋升……”

“晋升不急。”宁喜儿擦干眼泪,轻声道,“只要宁孟薇还是太子妃,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孩子,所以——”

话未落音。

脚步声忽然响起。

紧接着,一个冰寒的声音传来:“崔大人与宁昭训,你二人在这儿做什么?”

“见过殿下。”崔钰拱手,低着头道,“下官经过此处,恰巧遇见了宁昭训,并未做什么。”

萧止淮脸上看不出情绪。

“殿下,是我主动找的崔大人。”宁喜儿一副心虚的模样低下头,“崔大人知道殿下近来宠我,不敢得罪,硬是被迫过来……我、我就是想让殿下宠我久一些,再久一些,就大着胆子找崔大人打听殿下的喜好……可是这崔大人什么都不愿意说。”

崔钰声音很淡:“下官只为殿下处理前朝之事,后宅女人纷争,并不属于下官分内,还请殿下莫要为难。”

他抬起头,转身就走。

萧止淮并不在意他的失礼,反而还帮忙解释:“崔大人十五岁就考上了进士,满腹才华,有些傲气正常,你以后莫再为这点事找崔大人了。”

宁喜儿十分乖巧点头:“殿下这会忙吗,不忙的话,能不能去指点我写字?”

萧止淮皱起眉:“你肩膀伤了,还写字做什么?”

“伤的是左肩,写字是右手。”她眨巴着大眼睛,“我学写字实在是太晚了,还想学画画,一天都不敢耽搁,殿下就帮帮我嘛。”

她撒娇的样子,莫名又有几分熟稔。

萧止淮捏了捏眉心,无奈开口:“那就去吧。”

她写字实在是不太好看,歪歪扭扭,四分五裂,像狗爬一样。

但当萧止淮握着她的手写时,那字就慢慢成了形,一个比一个好看。

练着练着,宁喜儿有些困了,男人抱着她上榻,半睡半醒之时,床幔落下,一室风光。

消息传到葳蕤殿。

宁孟薇直接给气疯了。

“大白天,那狐媚子竟然拉着殿下做这等荒唐事!”她愤怒到了极点,“我刚刚才失去赤耳,殿下竟能如此罔顾我的情绪,和那洗衣婢白日宣淫,我这个太子妃到底成什么了!”

“息怒,娘娘息怒!”杨嬷嬷只得好生劝着,“她如此作态,不就是做给娘娘看的么,娘娘发怒,岂不是如她所愿?依老奴看,那洗衣婢空有一颗争宠心,却并没什么心机城府,容她跳几日,多的是人收拾她。”

宁孟薇喝茶平复了一下心绪,缓声道:“赵如雨被罚抄女德,近来安静了些,唯能与洗衣婢争锋的,也就剩个谢侧妃,你去添一把火,让谢侧妃有点儿动作。”

杨嬷嬷领命而去。

一大早上。

宁喜儿起来时,天已经亮了,刚穿好衣裳,田公公就端着药汁进来,盯着她喝光才退下。

“殿下可真宠昭训。”叶桃与有荣焉的道,“亲自吩咐人炖补药送来,盯着昭训喝下才放心,这宠爱算得上是东宫头一份了。”

双红点头:“昭训要是再怀上孩子,这位分至少会再往上升两级。”

叶桃嘻嘻一笑:“最好生个公子,地位就算是真的稳了。”

宁喜儿脸上没什么情绪。

过了不多时,晨间请安结束后,陆陆续续有人来探病。


他爹费尽心思为他争取到大公子伴读这个名额,再为他弟弟争取到了二公子伴读的名额,告诉他们,凡事以大公子二公子为先。

他其实不太懂,为何他爹这么看重太子的儿子。

事实上,从爹娘的对话中,他能感觉到,爹并不喜欢太子……为何这般矛盾呢?

国子监下课后,二人走小路去太医院。

崔辰之拖住几个太医,萧云州闪身进了太医院后面的库房,里头放着历年宫中贵人诊脉开药记录。

他快速找到宣武十九年冬天,东宫后宅女子的案卷。

那一年,东宫竟然只有两名女眷。

太子妃宁孟薇,何年何月何日风寒、头疼……记载的清清楚楚,唯独,没有关于怀孕生子的记录。

另一名女眷,叫宁知晚……

他急忙忙翻开,却发现,册子里的纸张全没了,被撕掉了……

怎么会这样?

“谁在里头?”

外面传来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

萧云州将册子塞进怀中,趴在地上,一点点慢慢爬出去。

崔辰之在外面接应,护着他迅速离开太医院:“查到什么了吗?”

萧云州摇头。

他将怀里的册子拿出来,一本写着“东宫宁侧妃宁知晚”的空壳,里头的案卷,全都不见了。

崔辰之的脑袋凑过去:“宁知晚?”

不知为何,他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哎,究竟是哪儿呢,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了……

“大公子!”

一个掌事姑姑寻了过来。

这名姑姑叫雁池,和雁湖是姐妹,被拨到萧云州身边做姑姑。

不过,在萧云州身边,她没那么大的底气,不管萧云州做了什么,她都不敢禀报太子妃。

她低着头:“太子妃身边的杨嬷嬷来传话,请大公子去一趟。”

秋凉些后,葳蕤殿就开始烧炭了。

掀开帘子走进去,室内异常暖和,萧云州脱下外衫上前:“母妃。”

宁孟薇目光清淡看着他:“坐。”

这个孩子,和太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两个人,对上这孩子,她总有点瘆得慌。

她垂下眼睑,吹了吹滚烫的茶:“是你叫云野打了飞鹊十个耳光?”

萧云州抬起眼眸:“有何不妥?”

“你从小聪慧懂事,每日只在国子监念书,用不着我多操心。”宁孟薇开口,“但云野不同,他贪玩任性,若我不安排几个凌厉的宫婢盯着,还不知他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你给他撑腰,让他惩罚飞鹊,叫飞鹊以后再如何压得住他?”

“母妃这话不对。”萧云州一板一眼,“国子监有一课,叫御下之道,精通此道,方能妥善管理下人,而不是,被下人压一头。飞鹊乃小野院子掌事姑姑,若她做不到凡事以主子为先,我认为,就没这个必要让她继续留在小野身边了。”

他神色忽然冷厉,“被主子赏了耳光,转头就来母妃这里告状,此等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之辈,当贬为三等宫婢,以儆效尤!”

宁孟薇脸色难看。

她早早就在两个孩子身边安插了自己人。

可云州,却让她的人全部倒戈。

这孩子太聪慧了,且有手段,未来,如果太子登基,云州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太子。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和云州闹崩。

“那就如你所言。”她转头,“杨嬷嬷,安排个人,代替飞鹊的位置。”

萧云州淡声道:“不如让小野自己选,好好学学御下之道。”

宁孟薇一笑:“也行。”

二人说完这个事,室内就沉默下来。


宁孟薇面色凄然:“四年前,我与宁知晚起争执时,殿下是站在我这边,可现在,殿下竟维护这个贱婢……”

“这洗衣婢,比宁知晚有本事多了。”孟玉琳开口道,“你性子单纯冲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假以时日,她定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宁孟薇抬眼:“母亲,你的意思是?”

孟玉琳笑了笑:“不惹我便罢了,非得给我找难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眼中,浮动着强烈的杀气。

宁孟薇也跟着笑起来。

她母亲是孟家独女,孟家乃将军府,要杀一个洗衣婢,简直轻而易举。

她并非容不得人,譬如谢侧妃,她不是忍下了么。

是这洗衣婢太着急了,急着争宠,急着跳脚,急着送命……

雨秀苑。

从生辰宴上回来后,宁喜儿命人备好笔墨纸砚,开始画画。

从前的她不太擅长作画,成为宁喜儿后更是如此,随手画风景,人物,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作画的时候,内心很宁静,她能静心思索许多事。

刚把思绪整理清楚。

屋外就传来田公公的声音:“殿下请宁昭训去一趟。”

宁喜儿净手后走出去:“殿下在何处,在太子妃生辰宴上,还是文华殿?”

“在,爱晚庭。”田公公躬着腰,“谢侧妃不慎落水,有些事情要请宁昭训解释一二。”

宁喜儿手指一顿。

唇瓣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跟着田公公,朝爱晚庭走去。

走到门口,她惊诧发现,四年过去了,爱晚庭和四年前居然还一模一样,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甚至庭院里的那个秋千,也还在原来的位置,随风晃动着。

那是太子亲手做的秋千。

她总喜欢坐在那儿,太子站在后面推她,她大声喊淮哥哥,太子笑着应她……

宁喜儿走在熟悉的青石板上,走进屋子里。

四周陈设,桌上茶盏,案几花瓶,床榻帷幔,竟没有任何改变。

难道,这谢侧妃与她曾经的喜好都一模一样么?

一群人围在床榻边上,谢侧妃虚弱的躺着,一张脸如纸苍白,侍女小心伺候喝药。

萧止淮坐在床榻边上,紧握着谢侧妃的手。

“宁昭训,你可知罪!”宁孟薇冷声开口,“如实交代,方能从宽处置!”

宁喜儿低垂着头:“妾身不明白太子妃所言何意。”

宁孟薇冷声道:“今日本宫办生辰宴,所有人都在葳蕤殿,只除了你,更关键的是,谢侧妃亲眼看到,是穿着粉色裙衫的女子推她下水,除了你,还能有谁?”

从宁喜儿进来到现在,太子未曾抬头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谢侧妃身上。

直到这会,才转眸看过来。

对上那双寒眸。

宁喜儿心口有些发冷。

她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每回她与宁孟薇争执,太子总是不由分说对她一番呵斥。

渐渐地,她心如死灰,再也不愿解释。

换来的,是宁孟薇变本加厉的诬陷,她与太子之间,也越来越远……

原先是同宁孟薇争执。

而现在,居然要同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争执。

人生变幻,真是可笑可叹。

宁喜儿缓声开口:“我说我没有,殿下会信吗?”

存在感很低的何奉仪忽然低声道:“妾身的贴身宫女回来取披风,似乎在荷花池边看到了宁昭训。”

“殿下,宁昭训年纪还小,一时想岔了做了坏事,情有可原……”谢侧妃强撑着起身,“宁昭训,你快跟殿下认个错,这事儿就算了,我没关系的……咳咳咳!”


“别装死,起来!”

宁知晚猛地睁眼。

她大口大口喘息,浑身大汗淋漓,几乎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她不是被喂下烈性催产药,早产大出血死了么?

“醒了就好,这些衣裳都给我洗干净!”

一堆衣服被扔过来。

宁知晚身前是一个洗衣盆,她看向清水中的那张面容,瓜子脸,带着婴儿肥,双眸一片澄澈,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样子。

就在这时!

一大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猛灌进脑海之中……

她、她竟然借尸还魂!

成了浣衣局最底层的宫婢——宁喜儿。

这、太荒唐了!

宁知晚的嘴唇止不住发抖,抬头问:“现在是哪一年?”

“还给我装起傻来了。”站在她面前的宫女嗤笑,“宁喜儿,乖乖干活,我不会为难你,否则……”

宁知晚面色一沉。

她之所以会借尸还魂,就是因为这具身体被眼前这个叫玲珑的宫女失手推倒在地,脑袋磕在石头上,就这么死掉了。

原身性格软绵,从不与人争高下,明明都是三等宫女,玲珑却压迫原身为自己干活,放肆欺辱。

她抄起地上的衣裳,扔在玲珑的头上。

玲珑不可置信。

老实巴交的宁喜儿疯了吗,居然敢还手!

她抬手就要砸回去。

然而!

她挥在半空中的手腕,被宁知晚抓住,反手一按,将她的脑袋抵在了墙上。

“问你话,给我好好回答!”她一字一顿,“现在是哪一年!”

她顺手拿了一把剪刀,擦过玲珑的侧脸,狠狠插进墙里。

玲珑完全没料到这一出,吓得花容失色:“宣、宣武二十三年……”

宁知晚瞳仁一缩。

她竟然死而复生到了四年后!

那她怀孕八个月,就被迫生下来的孩子,也快四岁了。

她迫切想见孩子!

扔下剪刀,提起裙摆,飞快跑出去,方向是——东宫。

她是宁家嫡长女。

还在娘胎之时,就与太子指腹为婚。

她生母早亡,被继母磋磨,皇后怜惜,常常接她进宫小住,和太子一同读书写字,一起长大。

可在她十岁那年,皇后兄长被查出通敌叛国,皇后自缢于椒房宫,太子则被一道圣旨囚禁在幽台。

太子忧思成疾,染上疫病,宫人全被遣散,任太子自生自灭。

是她请旨进幽台,煎药喂药,亲力亲为,但太子的病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就这样,她在幽台待了好些年。

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再加上患难与共,她以为,她和太子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十六岁那年,太子洗清冤屈,重回东宫,大婚。

她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被封为侧妃的圣旨,而太子妃,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宁孟薇。

那些难过、委屈、不安……在太子的温软轻哄之中消失了。

可怀上孩子后,太子变得越来越忙,常常一个月都见不到一回。

直到太子妃宁孟薇端着催产下胎的烈性药汁进屋,尽数灌进喉咙,她才知道,她活成了个笑话。

宁孟薇站在她床前,声音讥讽。

“是太子下令,去母留子。”

“不过是因为我生养困难,而你也是宁家女,太子才会宠你。”

“人人都说太子光风霁月,可你却见过他最落魄的模样,你的存在,就是告诉所有人,堂堂一国储君,曾与野狗争食……”

她才八个月的孩子,被催生下来。

是一对双生子。

巴掌大的两个孩子哭都哭不出,像猫儿在叫。

那时候的她,自身难保,只能瞪着眼,努力记住孩子的模样,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谁能想到,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她不再是宁家嫡长女。

更不是东宫侧妃。

从今往后,她是宁喜儿。

思绪纷乱中,已经到了东宫门口。

“三等宫婢,来东宫做什么!”

守门的侍卫持起长矛,拦住了大门。

宁喜儿顿了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石榴结:“不知是哪位贵人丢的,烦请侍卫大哥拿进去问问。”

石榴结,这东西虽然不贵重,但寓意独特,多子多福。

侍卫不敢懈怠:“你且等着。”

她静静站着。

许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这时,远处传来声音。

“母妃,能不去国子监吗?”

宁喜儿热血狂涌。

她同所有宫婢一样靠边垂首站立,余光却颤颤巍巍,扫向那越来越近的小团子。

他穿着月白色的衣裳,腰间挂着羊脂白玉,鞋子上缀了珍珠……他越走越近,她看到了他眉心的红痣。

他是双生子之中的弟弟。

许是她的视线太强烈了。

正要上轿辇的小孩儿忽然回头。

“你看什么?”

宁孟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排规规矩矩低着头的宫婢。

宁喜儿方才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

这会才看见旁侧的宁孟薇。

宁家是尚书府,外祖孟家手握兵权,宁孟薇膝下有双子,稳坐东宫,乃未来一国之母……背后的势力,给了她十足的底气,她目光冷傲,端庄华丽,高贵不可侵犯。

宁喜儿掩住眼底的恨意,脑袋深深垂下去。

她死在宁孟薇手上。

孩子却要喊宁孟薇母妃。

何其可悲。

萧云野挠挠头。

刚刚分明有人盯着他,是错觉吗?

他有点走神,踩在太监背上的脚滑了一下,径直朝地上栽去,好险被嬷嬷给接住了,但脑袋还是磕在轿辇边沿上。

宁孟薇的目光一寸寸冰冷。

小太监浑身发抖:“奴才罪该万死……”

“你不是不想上学么?”宁孟薇拨弄了一下长长的指甲,“那今儿,为娘就教教你,如何惩罚不听话的奴才。”

她挥挥手。

嬷嬷冷声道:“所有人,都退下。”

宁喜儿不明所以。

下一刻,她听见宫墙内,那小太监凄厉的惨叫,以及,孩子兴奋的声音。

“母妃,他求饶的样子可真有趣……”

霎那间。

宁喜儿浑身血液冰凉。

她拿命生出来的孩子,那个软软糯糯的婴孩,竟然,被宁孟薇养成了这般!


室内旖旎。

宁喜儿卸掉所有情绪,主动沉沦进汹涌的波涛之中。

忽的。

门外传来田公公急切的嗓音:“殿下,谢侧妃心疾犯了。”

伏在身上的男人,一身狂热瞬间褪去。

在宁喜儿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萧止淮就披上衣衫下了床榻,纱幔被男人大动作掀开,微风拂面,她忽的清醒过来。

“殿下。”

她唤了一声。

萧止淮以为她是挽留,眉宇浮现出不耐。

宁喜儿紧跟着下榻。

室内烛火照着她雪一样的肌肤,赤足踩在地上,脚趾因不适而蜷缩。

她伸手替男人系上腰带,眼中露出不舍,但还是善解人意道,“我进东宫第一天就听人说谢姐姐身子不好,殿下快去吧,莫让谢姐姐等急了。”

萧止淮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大步迈出,走出屋外,脚步顿了一下,看向田公公,“赏宁昭训。”

田公公一愣。

以往,只要谢侧妃犯病,殿下就顾不上任何事。

这一回,居然还能抽出神思让他给宁昭训备赏赐,很明显是安抚。

看来,宁昭训比他想象中更受宠。

不多时,田公公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宁喜儿的屋子。

“恭喜宁昭训,这是殿下吩咐的赏赐。”

一盘首饰,一盘布匹。

“另外,往后宁昭训月例升到八两。”田公公笑着道,“昭训身边伺候人数按规制是四名,就不再额外增加人了。”

宁喜儿拿出一锭银子塞过去:“上回公公怜惜,不愿意拿,这回说什么都得收下,我初进东宫,什么都不懂,往后还得需要公公多提点。”

“这……”见她一脸真诚,田公公推不开,只得接过来,低声道,“宁昭训只记住一条,万事莫和谢侧妃对上。”

宁喜儿忙点头:“多谢公公。”

待得田公公走了,她喊来双红,拿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你想法买点瓜子果子,去找东宫那些粗使婆子宫女说话,看能不能打听出关于谢侧妃的事。”

宁孟薇和赵如雨,她太了解了,一个狠毒,一个骄横。

唯一这谢侧妃,除了知道姓谢,什么都不清楚。

双红忙去了。

叶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昭训,我呢,我做什么?”

宁喜儿拉住她的手:“咱们俩同一天进宫,跟亲姐妹一样,在这宫里,我跟你是最亲的,当然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这话,叫叶桃心里一喜,她是真怕自己太没用,被双红比过去。

“崔家。”她轻声道,“这事不急,慢慢打听,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母亲是崔家人。

她父母幼年时就订婚了,那时候崔家和宁家差不多家世。

可是,一场变故,她外祖父去世,大舅舅病死,纨绔的二舅舅接过掌家大业,崔家一下子就垮了。

而她父亲则一路往上高升,成了天子近臣。

明明门当户对的婚姻,硬成了她母亲高攀……母亲去世后,崔家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她这个外甥女。

直到她和太子进幽台后,崔家总算抬起了头,她的表兄考取功名,成了朝中大臣。

崔家终于有机会帮助她,让表兄一直偷偷往幽台送东西,食物,药材,衣裳……太子得以活命。

可太子得势后,表兄却被关进了死牢。

在她死的那一年,表兄已在死牢待了半年多,她惨死后,也不知表兄有没有逃过一劫……

宁喜儿思绪纷乱。

大晚上双红就带来了消息:“四年前,太子南巡,在当地县令府上见到谢侧妃,一见钟情,立即带回燕京……谢侧妃父亲只是个七品,照理说,她这样的身份,九品奉仪就足够了,太子不顾劝阻,硬是给了侧妃之位。”


萧止淮仿佛没听见。

他弯腰抱起浑身是血的人,情绪失控道:“来人,请御医,快请御医!”

他抱着宁喜儿,朝东宫奔去。

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崔钰眉眼微微发沉。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殿下,昭训脉象急促并沉迟,怕是中了毒……”太医探了脉,面色严肃道,“这应当是一种烈性毒药,侵袭了五脏六腑,才会导致呕血昏迷……好在不是什么奇毒,服药解毒,吃三天药清除余毒,再慢慢调养气血……”

萧止淮眸光森冷,扫向旁侧伺候的叶桃和双红:“你二人仔细说说,昭训这几日吃了什么?”

叶桃和双红吓得跪下:“回殿下,昭训每日三餐,都是从御膳房领取,再无其他任何……早上未用完的膳食还留在后厢房,奴婢这就去拿来。”

太医检查了饮食,并无任何不妥。

然后检查屋内的花草,陈设,各种可疑物件。

最后,太医的目光看向宁喜儿手腕上,那绿的发亮的手镯,立即叫叶桃取下来。

“殿下,问题出在这个镯子上!”太医用手帕包着镯子,对着外头的太阳,“这里头流动的绿光,是毒液,会透过皮肤慢慢侵袭人的五脏六腑……幸好昭训身子底子差,毒提前爆发出来,再晚些时候,恐怕药石难医。”

萧止淮猛然起身。

这个玉镯……

他听宁喜儿说过,是谢侧妃所赠。

“好生伺候宁昭训。”

他扔下这句话,迈步就朝爱晚庭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那在秋风中摇晃的秋千,一些回忆不受控制浮现在眼前。

他大步冲进屋内。

“殿下。”宫婢青鸢忙屈膝请安,“侧妃刚喝了药睡下了,请容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

萧止淮一把将她给推开。

他脸上的勃然怒意,叫青鸢不敢再说什么。

屋内的谢莹听见动静已经起身了,披着一件薄衫迎出来:“殿下怎这个时候过来了,用膳了吗,青鸢,还不快去传膳……”

她话音未落,男人就举起一个碧绿的玉镯。

谢莹整个人呆住:“殿下、这、这……”

萧止淮眸光漆黑慑人:“这可是你送给宁昭训的镯子?”

“是,是我……”

她没办法否认,因为她送镯子的时候,并未避着旁人。

“哐——!”

玉镯被砸在地上,液体流了一地,她吓得连连后退。

随即,泪眼朦胧:“殿下这是做什么,这玉镯哪里不是了,非要砸了它?宁昭训要是不喜欢,还给我就是了,何苦糟蹋东西……”

她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三年前孤就警告过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萧止淮抬手掐住了她细嫩的脖颈,“真以为你的算计能瞒得过旁人?”

谢莹如遭雷击。

她藏在玉镯里的毒,被发现了?

这么快?

怎么、可能?

“殿下,我没有……”她慌张开口,“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玉镯,我喜欢宁昭训妹妹,就拿来当见面礼了,我绝对没有算计宁昭训……”

“呵!”萧止淮怒极反笑,“孤都没提及玉镯有毒,你倒主动交代了,宁昭训若出什么事,孤不会放过你。”

谢莹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事情被揭穿,她反而没那么慌张了,仰起头,唇瓣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殿下这般兴师问罪,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是我所为,我没什么可辩解……可三年前那件事,就算说破了天去,我也没有错!”

她任由眼泪落下,“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我有什么错!”

“殿下,你拿我当那个人的替身,我认了,我兢兢业业扮演那位宁侧妃,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只要一个孩子,我错哪了!”


叶桃轻声道:“昭训,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宁喜儿抬头看天。

为什么来这儿,是因为她要赌,赌太子对她心存愧疚,赌太子对她尚有余情……她要利用这些微的情绪,送谢侧妃一份大礼。

或许,太子还记得,有一年,她翻墙出幽台寻药,却被冷宫流窜出来的嫔妃围住一顿殴打。

她满身是血倒在桂花树下。

因此昏迷了半个月。

后来太子告诉她,这个场景,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几乎等同于当年亲眼看到皇后自缢……

“叶桃。”宁喜儿轻声开口,“这封信,立即塞给崔大人,我在这儿等你。”

叶桃不敢再问。

她攥紧信,朝文华殿狂奔。

这会接近午时,詹事府官员下朝后会来文华殿议事。

叶桃做贼一样躲在花木丛中,看到崔钰过来,她连忙学野猫叫了两声。

崔钰豁然回头。

以前阿晚被关在幽台时,他每每给幽台送东西,就是学野猫叫。

他迈步迅速走来。

叶桃将那封信塞过去,低着头就走了。

崔钰打开信纸,眉目一沉。

他抬眼,看到太子迈步走来,立即迎上去,低着头道:“殿下,昨夜下官半宿未眠。”

萧止淮的声音还算温和:“可需要孤帮忙请太医过来瞧瞧?”

“下官梦见了……”崔钰抬头,“梦见了阿晚。”

几乎是一瞬间,萧止淮的神色就变了,呼吸都粗重了许多:“还有呢?”

“阿晚说地下太冷了。”崔钰声音干涩,“她想让我去幽台,取那件雪白披风,给她送过去。”

雪白披风……

萧止淮闭上了眼眸。

那是,他亲手制作的狐裘披风,在幽台那么多年,披风早就烂了坏了……离开的时候,就丢弃在了那儿。

阿晚总说,最想念在幽台的日子,原来,哪怕她死了,也依旧忘不了幽台的种种……

萧止淮轻声道:“那就随孤去取披风。”

二人一前一后,朝幽台走去。

秋天的幽台格外萧瑟。

远远就能闻到馥郁的桂花香。

萧止淮与崔钰均是一脸沉郁,一步步走到了幽台。

却见,那高大的桂花树下,躺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走得近了,看到那是一名女子,一身素净衣衫上,沾了猩红鲜血。

女子面色惨白倒在那儿,唇瓣也全是血。

这一瞬间,画面变换,萧止淮的记忆被带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他染上了疫病,人人避之不及,她主动请旨进来照顾她,缺少药物,她就偷偷爬出幽台去找。

有一回,她去了大半天都没回来,他艰难从床上爬起来,他想翻过高墙去寻她,可是,他病了,四肢无力,连走路都困难,又如何跃过围墙?

他只能艰难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向外头。

那天桂花开的灿烂极了,风很大,大风吹来,金色的桂花簌簌落下,落在了树下女子的身上。

她在那儿不知道躺了多久,桂花落了厚厚一层,她一动不动,哪怕他大声喊,用力扔石头,她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声嘶力竭喊人,可幽台哪有人。

他就这样靠着大门,祈求老天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夜,或者一天一夜,她还是不动……他真的以为,她死了。

终于,崔钰偷偷来送药,将她送回幽台。

她在榻上躺了半个月才悠悠转醒。

那种差点失去她的痛苦,在这一刻,再度席卷而来。

萧止淮跌跌撞撞跑过去。

“阿晚……你醒醒。”

他轻声低喃。

倒在地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是阿晚,阿晚已经死了。”崔钰缓声开口,“殿下,这是宁昭训。”


她强撑着坐起身子,招招手:“过来这里坐,我们说会话。”

萧云野撅起嘴:“别想跟我套近乎,要说什么直接说,我站这儿听得见。”

“你气呼呼冲过来,是认定赤耳因我而死,对吗?”宁喜儿缓声道,“那条狗性子暴烈,突然发狂扑咬你父亲,是我救了你父亲,若非是我,现在受伤的是太子,赤耳必定会凌迟或者五马分尸而死。”

萧云野咬牙:“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宁喜儿继续道,“我在遇到你之前,就认识了你父亲,我从未想过利用你接近太子……你虽然不到四岁,但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我相信你定能想明白这件事。”

萧云野抿着唇不说话。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没有利用他。

他是气,为什么她宁愿伺候父亲,都不愿意伺候他。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宁喜儿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香囊,晃了晃,“过来看看喜欢吗?”

萧云野冷哼:“我多的是香囊,不需要!”

“好吧。”宁喜儿一脸失望,“没人要的东西,那就剪了算了。”

她摸出剪子。

“你别!”小家伙蹬蹬蹬跑过去,“见你还算诚恳,那我收下便是,这小老虎绣的挺不错。”

宁喜儿一笑。

两个孩子的属相是老虎,是以她在香囊上绣了虎头。

她拿出另一个:“这个是送你哥哥的礼物,小野,你帮忙转交一下。”

萧云野不满皱眉:“你什么时候连我大哥都认识了,为什么给他也准备了礼物?”

“不认识。”宁喜儿舌尖苦涩,“我喜欢你,爱屋及乌,当然也喜欢你大哥,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句,我喜欢你。

叫小家伙乐开了花。

他拿着两个香囊爱不释手,乐滋滋挂在身上。

宁喜儿温柔笑道:“小野,愿意原谅我了吗?”

萧云野内心的防线早就瓦解了,有些别扭的点点头。

“那,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她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咱们和好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方才那个飞鹊,包括,太子妃。”

萧云野托着下巴。

飞鹊是母妃新安排来的大姑姑,讨厌死了。

而母妃不喜欢宁喜儿,若知道他收了香囊,他少不得一顿打骂。

“拉钩。”

他伸出小指头。

宁喜儿也伸出指头勾上去。

大拇指按在一起。

外头的飞鹊等急了:“二公子,奴婢能进来了吗?”

宁喜儿不舍的抱了一下孩子:“乖小野,回去吧,听太子妃的话,莫和她起冲突。”

萧云野依偎在她怀中。

他可能是疯了吧,居然想一直留在这个女人身边……

飞鹊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萧云野拉开门走出去,冷冷道:“催什么催,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奴婢只是担心二公子。”飞鹊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往外走,“不知宁昭训和二公子说了什么?”

她怎么感觉,二公子的情绪似乎好多了。

明明方才那么暴怒……

萧云野一脸不耐烦:“说了什么需要跟你一个下人交代吗?”

飞鹊被噎住,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开口:“太子妃交代奴婢,必须一步不离跟紧二公子,二公子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必须一五一十禀报上去……二公子不愿告知奴婢没关系,请主动去告知太子妃。”

“呵!”

一声冷笑响起。

飞鹊一个激灵,转头看去,看到没人的小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正是东宫大公子。

大公子双眸和太子殿下几乎一模一样,淬了寒冰似的,盯着人,叫人头皮发麻。


纱幔初歇。

宁喜儿脸颊染上了厚厚的红晕,眼尾多了几分妩媚,眸中还有残留的欲色。

萧止淮沉静了三年。

欲念一旦打开,就再难收拢。

他忍不住,再度压上去……

大约一个时辰或是更久,男人暗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备水。”

宁喜儿浑身酸痛。

她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水荷水杉早就歇下了,我去烧水,劳烦殿下等一会。”

萧止淮声音更沉:“你屋子无人值夜?”

“没事,我没关系的……”宁喜儿硬是从床上下去,双腿发软,有点站不稳,扶着案几道,“她们是一等宫女,也不习惯做粗活,总归这些我都做惯了,无妨,就是得劳烦殿下稍后一二……”

她衣衫没有拢紧,雪白的皮肤上,青青紫紫格外醒目。

萧止淮将她一拉,抱进怀中。

他提高嗓音:“田总管,让人备水!”

田公公一脚踢开了宫女住处的门。

水荷水杉被这剧烈的声音吵醒了,茫然的坐起身子,看到田总管愤怒的脸,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

“备热水,动作快点!”

二人丝毫不敢耽搁,生火烧水显然来不及了,连忙去找对面周奉仪身边值夜的宫女借热水,拎着木桶进内室。

屋内气息缭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人迎面就对上了坐在床边的萧止淮,那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吓得她们连忙跪在地上。

“伺候你们主子洗漱。”

冰冷的声音响起,二人忙战战兢兢起身,扶着宁喜儿进浴盆擦洗,然后伺候萧止淮清洗……

萧止淮穿上亵衣,声音裹着寒意:“田总管,这二人贬为三等宫婢,宁奉仪身边伺候的人,你亲自挑选。”

“奴婢们知道错了!”水荷水杉吓得涕泪横流,连忙爬到床前,抱住了宁喜儿的大腿,“还请奉仪帮奴婢们求求情,奴婢以后定当尽心伺候……”

宁喜儿垂眸。

从这二人来雨秀苑时,她就知道,这是宁孟薇的眼线。

她便亲自在这二人的卧房之中放了安神香囊,多加了点儿药粉,安神药好呀,一觉能睡到天亮。

只要太子来宠幸她,那么这二人,自然就会被踢出雨秀苑。

她心中各种思绪,面上却透出为难,叹气道:“你们怠慢我便罢了,反正我也是个宫婢,但太子殿下过来,你们怎能还在呼呼大睡……”

“拉下去。”

萧止淮一声令下,田公公连忙将二人带了下去。

“喜儿。”萧止淮搂住身边的女子,“从我册封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再是宫婢了,莫再妄自菲薄。”

“殿下……”宁喜儿依偎在他怀中,大眼睛期期的望着他,“殿下会一直对喜儿这么好吗?”

萧止淮勾唇:“还要出宫嫁给旁人么?”

宁喜儿满脸羞红,捂住脸:“殿下就会打趣我,我要睡了。”

宫灯吹灭,室内瞬间黑暗。

宁喜儿睁着眼睛,方才还有光的眸子,已失去了神采,眼中藏着不见底的幽深。

她总会想许多年前的事,宫里的事,幽台的事,东宫的事……各种画面走马观花在脑海中浮上来,挥之不去……

萧止淮睡下,难得做梦了。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填满了整个梦境,让凄冷的幽台不再那么难熬。

那样鲜活的少女,进了东宫,却像是变了个人,总是情绪崩溃,从前看到他有说不完的话,后来总抿着唇,一言不发,她沉默的样子,让他心口堵得慌……

可即便如此,在他心目中,她依旧是他,唯一的妻子。

她怎能难产死了呢……

她怎么就扔下他走了呢……

那么多血,她走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阿晚……”

萧止淮呢喃出声,猛然惊醒。

大梦一场,仿佛又经历了那十几年。

他看向躺在身侧的女子,睡着了的宁喜儿,和阿晚的容颜,完全不一样。

但睡觉的动作却很像,双手举过头顶,她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睡……

他穿上衣裳,抬步离去。

宁喜儿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她睡到了天大亮。

一睁开眼睛,刚坐起身,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就走了进来,是田公公。

他躬着腰,恭敬道:“奴才给宁奉仪道喜了,这是殿下吩咐给宁奉仪养身子的补药,请宁奉仪先用药。”

宁喜儿接过药碗。

在幽台照顾患重病的太子之时,拿药煎药,全是她一个人,她对用药也算是有几分熟悉了。

闻了闻药汁,她没猜错的话,应当有一味是紫珠草。

行房事后服用紫珠草,难以受孕。

宁喜儿垂眸。

他不愿她受孕。

同样的,她也不愿意再为这个男人生孩子。

她端起药碗,尽数喝下去。

田公公笑呵呵道:“奴才为宁奉仪带了几个人过来,宁奉仪去瞧瞧吧。”

宁喜儿迈步往外走。

院子里站着七八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和小太监,一看就是刚进宫,暂没有势力归属的宫人。

田公公道:“殿下说宁奉仪身边的人少了些,便再多安排两名太监,烦请宁奉仪挑选。”

“我、我……”宁喜儿犹豫好一会,低声道,“我在东宫只认识殿下一个,平日殿下忙,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能不能请公公破个例,让我找个熟悉的人来伺候?”

田公公欣然点头。

东宫女子进来的时候,身边都带了自小伺候长大的丫环。

再者,宁奉仪是这三年来唯一受宠的女子,找个熟悉的人来身边,并没有什么不妥。

“谢谢公公!”宁喜儿从袖子里拿出钱袋子,“请公公喝酒。”

田公公不由好笑。

奉仪一个月才四两银子,昨儿宁奉仪刚到手的银子,居然全部拿出来打赏他。

接下来一个月没有银子可怎么过?

他忙推辞:“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宁奉仪不必客气,殿下交代了,奉仪身子骨不好,今儿就不用去给太子妃请安了。”

宁喜儿也没有坚持。

她手头确实拮据,要办的事很多,没钱根本就不行。

她随意挑选了两个小太监,小桂子,小德子,一个宫女,双红,然后前去浣衣局。

贴身伺候的人,必须得是完全信得过的人,否则的话,她办事太束手束脚了。

她脑中思索着,慢慢走到浣衣局。

而这会,正是东宫请安的时辰。

宁孟薇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尽管她努力克制,但底下坐着的人还是能感受到她低郁的情绪。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