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余长乐孟久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胖妞人人夸,硬汉老公粘上她余长乐孟久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点星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的确良’看着确实好啊,完全不是那些棉料又软又薄能比的,这叫一个挺括!李梅越看越喜欢,将裙子紧紧拿在手里,生怕被余长乐祸祸了。余长乐看她那在意的模样有些想笑。“李嫂,放心吧,我不是闹着玩儿,这裙子是有人请我帮忙裁改的,改好了我还得给人送城里去呢。”听她这么说,李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心疼这布料也是别人的,自己死死拽着算什么事儿呢?可终归有些放心不下,将裙子递还给余长乐之后,李梅便站在一边半信半疑地看她操作。只见余长乐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果真不一会儿工夫就停了机器,将裙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李梅在一旁都看呆了,她没想到余长乐竟真的会使缝纫机,而且技术还这么好,走的线又平整又丝滑,要是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走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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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良’看着确实好啊,完全不是那些棉料又软又薄能比的,这叫一个挺括!
李梅越看越喜欢,将裙子紧紧拿在手里,生怕被余长乐祸祸了。
余长乐看她那在意的模样有些想笑。
“李嫂,放心吧,我不是闹着玩儿,这裙子是有人请我帮忙裁改的,改好了我还得给人送城里去呢。”
听她这么说,李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心疼这布料也是别人的,自己死死拽着算什么事儿呢?
可终归有些放心不下,将裙子递还给余长乐之后,李梅便站在一边半信半疑地看她操作。
只见余长乐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果真不一会儿工夫就停了机器,将裙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梅在一旁都看呆了,她没想到余长乐竟真的会使缝纫机,而且技术还这么好,走的线又平整又丝滑,要是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走线,这本事也太牛了!
“长乐,你真会裁缝啊?”
眼见为实,李梅这才相信余长乐没有吹牛。
余长乐甜甜一笑:“小时候和下乡的知青姐姐学过,还好没忘,谢谢李嫂,我还得去给人送裙子,就先回了啊!”
李梅点点头,现在满眼都是佩服,原来只道老孟媳妇好吃懒做,不曾想人家竟是裁缝高手!
余长乐不想耽误,这是她接的第一笔单子,自然想又快又好地给人交货。
回家后找了一只搪瓷杯,倒满滚烫的开水,将长裙平铺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熨烫了一遍,又按现代陈列的手法叠好放进篮子里,这就出门去坐公交车进城。
她刚出门,便被两个人给盯上了。
不远处赔了她五块钱精神损失费的宋春兰看见她就来气,扭头对身旁同样满脸憎恶的刘芳说道:“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儿!
还拿我的钱买糖请小娃儿吃,小小年纪还会收买人心这一套,真不是个好东西!”
原来丽丽得了水果糖,便高兴地跑去找院里的小伙伴炫耀,还大方地给了小虎一颗,被宋春兰看到了直接就抢过去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弄得小虎哇哇大哭。
在宋春兰眼里,余长乐这是拿着她的钱不当钱,故意买糖装大方气她呢!
可她上次在余长乐手里吃了亏,不知怎的一个人竟有些不敢找余长乐麻烦,便跑来找和她一个鼻孔出气的刘芳说嘴。
刘芳自然不会将自己之前在公交站台吃瘪的事告诉宋春兰,她此时对余长乐的厌恶比宋春兰只有更盛。
“哼!”
刘芳恶狠狠地盯着余长乐的背影,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岂止是得意忘形,我看她啊,还不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
这句暗藏深意的话一下让宋春兰来了精神:“咋的?
她做什么不规矩的事了?”
“昨天进城,今天又进城,老孟这才不在家几天,她就耐不住寂寞了,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天天收拾得跟什么似的,还没看出问题来么?”
刘芳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她可是亲眼看见余长乐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公交车上眉来眼去,那小狐媚子还吃了男人递给她的苹果,说两人没事她才不信呢!
“是哈,原来天天顶着一张油脸油头到处蹭吃蹭喝,这几天倒收拾得干净!”
宋春兰这才察觉余长乐是有些变化。
“哼,你以为就这?”
刘芳鼻间又是一声冷哼:“你知道她晚上在干什么吗?”
“晚上还能干什么?”
这句话彻底激起宋春兰的八卦之心,“这老孟不在家,她一个人能干什么?”
刘芳便将她偷看到余长乐穿着短衣短裤在院里做出一些不雅姿势的事说给宋春兰听,添油加醋说得宋春兰脸都发烫。
“呸!
这小妮子也太不要脸了!
她家老孟不在家,院里可还有十好几个大老爷们儿呢!
这是骚给谁看?!”
宋春兰啐了一口,她素来将自家男人看得严,回家时间晚了五分钟都得刨根问底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刘芳说了这事,立刻便警惕起来。
“可不是吗?
这怕不是看老孟马上不要她了,上赶着想勾引一个是一个,免得被人赶回乡下!
宋姐,你家老邓一表人才,可得看紧了!”
刘芳太了解宋春兰了,知道她听了这话肯定受不了。
果不其然,吃了钱亏的宋春兰还算稳得住,生怕吃了人亏的她顿时便炸了毛。
“那哪儿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还能一直把人盯着?!”
宋春兰后牙槽咬得咯滋作响。
“这种人,就得赶出大院才行!”
刘芳闻言满意地掩下嘴角的笑意,俯身到宋春兰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宋春兰听得直点头。
正在公交站台悠闲等公交的余长乐全然不知,自己又被毒蛇和癞皮狗缠上了,还在开心地规划着下一步如何开展自己在八零年代的事业呢。
这次进城除了去给柳如眉交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便是找开店的门面。
上次在城里逛了半天,大致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商业不发达,人民群众购物消费也大多集中在顺城大街那一条路上。
一车道的柏油马路两边,开了有早餐店、饭馆、理发店、新华书店,还有唯一一间百货商店,算是金帛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了。
余长乐的目光也落在这条街上,可她心里也知道,这条街的门面不论是租还是买,都不会便宜。
她准备交货的时候再向柳如眉打听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的地方能供她开店。
余长乐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柳如眉住的机关家属楼,礼貌地向守门的大爷说明来意。
没成想这守门大爷竟也还记得她。
“我记得你,上次和姜局夫人一起回来过,我当时还纳闷这姜家小姑娘读个书回来咋变这么胖了,你走的时候又特意多看了几眼,才发现根本不是姜家小姑娘。”
“不过你今天来得不巧,十分钟前我才见着姜局夫人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不知道有啥急事,现在家里应该没人。”
进城下了车,余长乐同嫂子们挥手告别。
她今天进城除了买东西,还想看看城里租房的情况,这事不便让嫂子们知道,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单独行动了。
出了车站,眼前的一切才让余长乐有了生活在八十年代的真实感:一条沥青铺就的马路没有车道之分,马路两边的房子大多是平房,电线杆立在路口,一根根黑色的电线串联起来,麻雀扎堆站在电线上,偶尔飞下来吃从行人袋子里漏出来的几颗粮食,路上车很少,来往行人大多穿着朴素的布衣布裤,和年代剧里拍的一模一样。
她好奇地张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肚子传来一阵绞痛。
坏了,昨晚剩了半个咸鸭蛋,早上起来想着别浪费给吃了,估计天气热坏了,这下好,闹肚子了。
余长乐赶紧捂着肚子跑回车站售票处问道:“同志,车站厕所怎么走?”
售票处的人头也不抬:“车站哪儿来的厕所,出门右转再左转,那儿有一个。”
“谢谢。”
余长乐赶紧往那公共厕所的方向跑去。
等她如释重负地从公共厕所出来,正考虑着是先去买东西,还是先去看房子,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走路不长眼睛吗?!”
一声咒骂从一个男子口中传来。
余长乐看他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浑身邋里邋遢,十分猥琐的样子,无意同他纠缠,便没吭声,只往边上快走了两步。
还听见身后那人仍在骂骂咧咧:“......死胖子,长得胖,路都占得宽......”余长乐深吸一口气,不要和垃圾计较,狗朝你吠,你还朝狗吠不成?
谁知刚走到路口,身后公厕里突然传出一个女声尖叫:“啊——”余长乐赶紧回头看去,刚才那个猥琐男正慌里慌张往路口跑,还不住回头张望。
一看就有问题!
她暗中做好准备,瞅准时机伸出脚去一绊,那猥琐男“哎哟”一声飞出一米远。
余长乐立马大喊:“抓色狼啦!
抓色狼啦——”猥琐男一听急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朝余长乐扑过去,作势要堵住她的嘴。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记飞踢不期而至,一脚将猥琐男又踢出两米远,蜷在地上叫苦不迭。
这时候,厕所里的女子也跑了出来,惊魂未定地指着地上的猥琐男大声指认道:“就是他!
刚才就是他趴在墙上偷看女厕所!”
围观的群众多了起来,贡献一记飞踢的男子一脚将猥琐男踩在脚下,朝围观的众人说道:“都听到了吧,这是偷窥现行犯!
来几个老爷们儿,和我一起把他绑了送派出所去!”
猥琐男一听要送派出所,也顾不上疼痛,奋力挣扎起来,和那见义勇为的男子扭打成一团。
见这情景,就更没人敢上了。
余长乐急忙喊道:“快,去派出所叫公安来!”
打架不敢上,跑跑腿应该还是有人肯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两个穿着绿色公安服的公干干警闻讯就赶了过来。
“不许打架斗殴!
住手!”
有了公安在现场撑腰,围观群众这才敢上前将两人分开,见义勇为的男子看上去眼睛挨了一拳,眼圈乌青,眉骨还流着血。
只见他咧嘴一笑:“公安同志,我可没有打架斗殴,我是见义勇为,她们可以替我作证!”
边说边指着一边站着的女子和余长乐。
余长乐也不含糊:“对!
我作证,那人偷窥女厕所,他是见义勇为抓坏人!”
身旁女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有些难堪,也鼓起勇气作证道:“我亲眼看到这人趴在墙上往女厕所偷看,他是色狼!
她们都是听到我呼救来帮忙的!”
有了几人的证词,公安干警也不含糊,将猥琐男拷了起来,带回所里审问。
没了热闹看,围观群众便散了,留下三人还站在路口。
女子感激地向两人道谢:“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也抓不到这色狼,我叫陆雨婷,很高兴认识你们。”
做了好事的余长乐也很开心:“你好,我叫余长乐,你真勇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确实,在民风还不算太开放的八十年代,还有不少女性根深蒂固的性羞耻心理,就算是被人偷窥,大多数人还是会羞于说出口,更不要说公开指认偷窥者,这也是那些猥琐男乐此不疲侵害女性的原因之一,陆雨婷敢当众指认偷窥犯,确实称得上一句勇敢!
见两位女士都率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见义勇为的男子也爽朗一笑:“你们好,我叫刘波,看样子大你们几岁,可以叫我波哥,咱们也是有缘,一起‘为民除害’!
哈哈——”余长乐从善如流地笑道:“多亏了波哥那一记飞踢,不然我们两个小女子就麻烦了。”
陆雨婷也跟着点头:“要不是遇见波哥,说不定那色狼就跑了,还不知会祸害多少人呢!”
刘波被两人夸得眉开眼笑:“你们两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波哥佩服!”
陆雨婷傲娇地说:“如今是新社会了,什么都讲法律,我们老师说了,那些坏人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再让我碰见,我还敢抓!”
余长乐挑眉:“你还是学生?”
陆雨婷点点头:“我是渝州师范的学生,开学就大二了。”
“大学生,难怪不得!
这思想觉悟,杠杠的!”
刘波眼里满是钦佩。
恢复高考才三年,这年头大学生可不常见,每一个都称得上真正的天之骄子。
“你呢?
也是大学生吗?”
刘波问余长乐,她虽然胖了点,可一身气质也不像劳动人民。
“我是军嫂!”
余长乐答的时候莫名有些骄傲。
“怪不得,巾帼不让须眉啊!”
刘波赞叹道,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年纪小,竟已经嫁人了。
三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可惜今日几人各有各忙,便互相留了联络方式,方便日后联系。
告别了两人,余长乐看了看日头,这一耽误都快中午了,再加上拉了肚子,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她摸出裤兜里的纸条,还有那么些东西要买呢,抓紧时间买东西要紧!
人生地不熟的余长乐站在路边,左顾右盼的模样引起了一个过路大姐的注意。
大姐热情地走过来开口问道:“小姑娘,外地的?
去哪儿,大姐给你指路。”
余长乐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大姐笑容可掬,手里还提着菜,问她再合适不过,便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大姐,我想买这些东西,不知道去哪儿能买到。”
大姐接过她手里的纸条:“嗬,要买这么多呢,这些东西供销社就能买,有票就行。”
说起票,余长乐倒把这茬忘了,她只有孟久安给的面票和粮票,其他的肉票、布票什么的可没有。
“大姐,您知道哪儿能买到票吗?”
大姐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一下拉住余长乐的手,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小姑娘,这可不兴瞎问啊!”
看余长乐眼神里透着清澈的疑惑,大姐心里一琢磨,估计年纪小还不懂事,就好心开口道:“那票都是国家发的,私人可不许买卖,你这话问了我就行了,可不能再去问别人。”
余长乐这才恍然大悟,虽说自己也是八十年代生人,可那时已是八十年代后期,印象中很快买东西就不用票了,所以对这些政策她还真不太清楚。
还好遇上这位好心的大姐,换个人说不定就把她送派出所去了。
余长乐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姐,我知道了。”
大姐看小姑娘漂亮又有礼貌,有心想帮她:“你缺啥票?
大姐家里还有些富余的。”
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
余长乐连忙说道:“我只有面票和粮票,还想买些肉、蛋和布料。”
“行,这些大姐家都有,走,跟大姐回家拿去!”
大姐豪横地说道,大步向前,领着余长乐就往回走。
余长乐对大姐的热情哑然失笑,这个年代的人对陌生人没有那么多防备,热心肠的人也多。
她也不扭捏,跟着大姐就往前走,反正她手里没票,来城里也买不到东西。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余长乐注意到大姐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裙子,仔细看才发现布料不是普通棉布,看着更有型一些。
她好奇地开口道:“大姐,您这裙子真漂亮,还特别有型,看着质量就好,不是一般料子吧?”
得了夸奖的大姐眉开眼笑,开心应道:“小姑娘眼光好,这可是‘的确良’,有票都买不到,我家老头从羊城给我带回来的。”
余长乐眼睛一亮,‘的确良’在国内已经能买到了?
这可是后来风靡全国的一种面料,相较于极容易磨损的棉布料,它可以说是规避了所有缺点。
用‘的确良’做的衣服,一不褶皱,二不缩水,三不熨烫,四不褪色,和当下的衣服比,要多洋气有多洋气!
看着小姑娘惊艳的神情,大姐不忍心打击她:“这个料子咱们国内可产不出来,得去羊城卖洋货的商店买才有......”就算是凭布票都买不到,得托关系请人帮着买,价格也高得惊人。
余长乐明白大姐的好心,笑眯眯地说道:“我之前学裁缝的时候就听说过,有种叫‘的确良’的进口料子,又挺括又耐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哟,你还学过裁缝呢?”
大姐有些惊奇,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她以为还在读书呢!
余长乐点点头,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大姐,您这裙子要是将腰身再收一点,腰线再提高一点,看上去会更好看,整个人身材看着更好。”
看着余长乐认真的表情,大姐有些心动:“真的还能改得更好看吗?”
她这身裙子走出去已经是鹤立鸡群,要是还能再艳压群芳,那才不枉费她家老头花了这好些钱!
余长乐肯定地点头:“这也不难,一会儿到家我先用别针帮您别上,您看了觉得好,我可以帮您改。”
余长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姐人不错,又热心,她也乐得帮忙。
另外,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能穿得起这么贵料子的人就是她的目标潜在客户,而大姐的朋友圈应该也和她家的条件大差不离,维护好了大姐,以后开了店还指着她帮忙介绍高端客户呢。
大姐听她这么说,更是喜上眉梢:“那可太好了,今天我看你在路边站着就觉得合眼缘,果真是个能干的好姑娘,以后你这妹子我就认下了!”
余长乐笑着应道:“好啊,我也觉得和大姐特聊得来,特亲切,大姐,我叫余长乐,您叫我长乐就好。”
小姑娘长得珠圆玉润,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大姐越看越喜欢:“诶,长乐妹子,我叫柳如眉,你叫我柳大姐,如眉姐都行!”
那肯定是如眉姐来得更亲近些了!
余长乐小嘴一张,甜甜地叫道:“如眉姐——”那甜滋滋的声音把柳如眉美得,越看余长乐越是喜欢得紧。
两人说话间便走到了柳如眉家门外,这儿一看就是哪个机关单位的家属楼,楼下还有门卫守大门呢,怪不得柳如眉往家带人也不怕。
柳如眉家住四楼,三室一厅的房子,一百来平,一看就是装修过的,地上还铺了瓷砖,显得格外敞亮。
余长乐懂事地站在门口等她拿票,由衷地赞叹道:“如眉姐,您家可真漂亮!”
柳如眉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带:“进来坐!
到姐家了还客气啥!”
不一会儿就从里屋拿了一个粮本出来,翻了翻取出二斤肉票,三斤蛋票。
“家里就我和你姐夫吃饭,小的都在外地呢,每月这肉票和蛋票还有些剩的,只是这布票不够用,姐这儿也没多的。”
柳如眉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余长乐的事,却忘了前些日子把剩余的布料给几个孩子各做了身衣服寄去了。
余长乐仍旧笑眯眯地应道:“行,您已经帮了我大忙了,那布票我再想办法。”
说着就从小荷包里拿出那叠零钱,孟久安给的十三块多再加上宋春兰赔偿的五块精神损失费,她现在手头还算富裕,只是不知道该给柳如眉多少钱。
余长乐冷眼打量了刘芳一番,三十出头的年纪,烫了一头现下时兴的细卷,穿着熨得格外平整的白衬衫、深蓝色裤子,一双黑色小皮鞋擦得锃亮。
就这身打扮,在军区家属院里算得上头一号,平日里也是呼朋唤友,在军嫂中以中心人物自居,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看样子,她这是拿定了自己名声臭,又没人出头,就敢当面打脸来了。
很好,昨天一个宋春兰给的教训不够,又来个自讨苦吃的!
刘芳哪里见过余长乐这般深沉的眼神,以为她要发飙,立马拉过两个军嫂给自己壮胆。
“看什么看?
问你话呢!
你男人不要你了,又想把火发到别人身上吗?!”
余长乐看她动作,就知道是个色厉内荏的软脚虾,摇了摇头:“我是没想到,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没素质没教养的人,真替你感到羞愧,你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们院里出来的,可丢不起这人!”
“你说谁丢人?!”
原本还在奚笑的刘芳一下上了火:“你一个农村来的,学都没上几天,说谁没素质没教养!”
她这话一出,余长乐明显看到她身边有几个军嫂神情有些尴尬。
这年头,随军的不少军嫂都是农村出身,刘芳只顾着骂她,不知道连带着骂了多少人。
“农村来的怎么了?
没上过几天学又怎么了?
农村人最淳朴!
做人最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有的,断然做不出拿离婚取笑她人的事,我相信在场的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出来。”
余长乐就不同了,面对一大群“敌军”,首先要做的就是从内部分化,绝不能像刘芳那般无脑地无差别攻击。
“你?!”
刘芳没想到,今日余长乐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竟被她反驳得找不到话说。
“还有,之前是不是你告诉我院里每家每户都在看我笑话,让我一定要挨家挨户上门解释清楚,不能一个人背黑锅,我当你是好人关心我,才照你的话去打扰了大家,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听你的呢。”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跟大家道个歉,这些日子受人挑拨,做了不少扰民的事,请大家原谅,也请大家监督,以后我一定安分守己,不再打扰大家!”余长乐神色认真,说得也诚恳,说完还朝那几个平时被原主骚扰得不胜其烦的军嫂鞠了一躬,认错态度极好。
那几个军嫂也是淳朴的人,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一个叫李梅的军嫂站出来,牵起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以后和和气气过日子!”
余长乐感激地冲她点点头,有了她这表态,其他军嫂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都跟着点头。
刘芳一看这架势,自己身边的军嫂都被余长乐笼络了过去,连忙开口道:“你们别被她骗了,她的鬼话也能相信?
这小半年哪家没被她祸害过,她就是个惹事精,把她赶出去了院里才能清静!”
要说农村人淳朴呢,有了余长乐当面诚恳道歉这一出,在场的几个军嫂心里对她又热乎起来,觉得以前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懂事了又道了歉,哪里还能对人不依不饶。
李梅算这群军嫂里能出众的,她开口道:“刘嫂子,小姑娘年纪小,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了错事,咱们当大姐的应该多帮助、多包容,可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你说对吗?”
她就是农村里出来随军的军嫂,读书读到五年级,算是那群军嫂里少有识字的文化人,刚才刘芳骂的那些话,她都听在耳里,要不是为了院里和谐,她少不得要跟刘芳好好掰扯掰扯,凭啥看不起农村人!
刘芳可以不把其他军嫂放在眼里,可这个李梅的男人是自己男人的顶头上司,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到底不敢当面拂了李梅的面子,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余长乐见李梅又帮自己说话,立马冲她甜甜地笑道:“谢谢嫂子们的包容,我以后一定向嫂子们学习,绝不能再上那小人的当!”
“你!”
刘芳听她话里含沙射影,又要发火。
这时,等了许久的公交车驶进站台,售票员在窗口大声喊着:“上车了啊!”
站台里等车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错过这班车又得等上半小时,人再多也得挤上去!
那几个军嫂也顾不上再寒暄,互相招呼着就跟着人群往车上挤。
余长乐仗着身体优势,愣是堵在了后门,大声招呼着那几个军嫂:“嫂子们,快过来!”
李梅等人眼里一喜,赶紧挤了过去,余长乐一手一个,把她们都拉上了车,这才跟着往里挤去。
刘芳既担心衣裳被挤皱,又担心皮鞋被踩脏,在车门口人群外来回打转,嘴里嚷嚷着“让一让,让一让”,就是不使劲往里挤。
果不其然,那售票员又大声喊道:“别挤了啊!
上不了了!
等下一班!”
说完那车门就关了起来,剩下刘芳在没挤上来的人群里干着急。
余长乐开心地探出头去,冲她挥手:“刘嫂子,你慢慢等啊,我们先走一步了!”
那嘚瑟的模样把刘芳气得嘴都歪了,指着车就要开骂。
余长乐忽然大声奇道:“咦?
下一班车这么快就来了?”
车下众人一听,连忙转身往后涌去,把猝不及防的刘芳撞倒在地,可......哪有公交车的影子?
等众人散去,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刘芳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黑皮鞋也不知被谁踩了多少脚,全是泥巴脚印子。
她再也忍不住气,不管不顾地在地上撒泼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你给我等着!
我要你好看!”
公交站台等公交的众人都以为这人等车等疯了,纷纷像避瘟神般避开她,没人上前扶她。
余长乐只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地坐着公交,吹着凉风开开心心往城里去。
守门大爷的快言快语倒是让余长乐乐了。
没成想自己有一天竟是因为胖被人给记住了,看来胖也是一个记忆点啊,说不定以后做生意也能派上用场!
“成,谢谢大爷提醒,那我一会儿再来。”
被说胖的余长乐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同大爷告别。
既然柳如眉不在,她便打算自己先去顺城大街那块儿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出租。
她想租个临街的铺子,最好带个后院,既可以自住,又可以当做裁缝室,而前面的铺子就作成衣的展示门面。
一走到顺城大街,原本冷清的街道上人就多了起来,路上还不时有一两辆车驶过。
孟久安目不斜视地专心开着车,载着同军区的后勤部好友柏川开完会一同回部队,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疑问。
“咦?
那个人看着怎么有点像嫂子?”
孟久安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路边,路边余长乐正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包子啃得不亦乐乎,眼睛还不住地四处打量,看上去对城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柏川看孟久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便说道:“诶,我没看错吧,快,停车,我和嫂子打个招呼。”
他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孟久安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突然而至的推背感吓得柏川一激灵。
“干啥呢!
吓我一跳,都碰见了,你不跟嫂子说一声啊!”
孟久安瞟了一眼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身影,一脸严肃地说:“工作时间,我没话和她说。”
“你看看你!”
柏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停车说句话能咋地,瞧把你高风亮节的,怪不得人嫂子和你闹!”
余长乐的事迹作为孟久安好友的柏川也有耳闻,不过他倒没像其他人一样,一味地觉得是余长乐的问题。
因为他了解孟久安,这人就跟块铁板似的油盐不进,和他相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孟久安闻言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闹不了多久了。”
柏川敏锐地听出他话外之音:“怎么?
真要......”孟久安抿了抿嘴唇没有答话,板着一张脸兀自开车,不再理会在一旁没得到答案,好奇得抓耳挠腮的柏川。
正专心琢磨经营场所的余长乐压根儿没注意到过去了一辆军车,更没看到开车的是自己的便宜老公孟久安。
她花了一毛两分钱买了一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汁,站在路边就解决了自己今天的午饭,肉、菜、淀粉、蛋白质都有了,再严格控制摄入热量,就能健康地瘦下来。
边吃还不忘向老板打听:“老板,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要出租的铺子啊?”
原本还笑呵呵的老板一听这话,立刻警惕起来:“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你也要做生意?”
余长乐一眼看穿老板的担心,笑着说道:“我学了一点裁缝的手艺,看这儿热闹,想在这附近试试开个做衣服的小店。”
听到余长乐想开的是服装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没看出来,你年纪小小这么能干呢,要说这出租的铺面是有的,只是这价格不知道你承不承受得起。”
这恰恰也是余长乐最关心的问题,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方便问问......一间像您家这样的铺面一个月租金得多少钱?”
“像这么一个单间,一个月得十五块,稍微好点还有要二十的呢!”
只要不是来抢生意的同行,老板应答起来也是很爽快,毕竟房租的事出去一问就能问到,也没什么可保密的。
这价格听得余长乐咋舌,她预想了会比较贵,可没想到自己身上的钱连眼前这个单间都租不到,更不要说她还想租带后院的房子。
正有些垂头丧气,忽然耳边传来有人惊喜的声音:“余长乐,真是你啊!”
她抬头一看,竟是昨天才认识的朋友刘波。
“波哥,这么巧。”
刘波下了早班,正往家走的路上,一眼就注意到了街对面这个胖胖的姑娘,过了街一看,果真是余长乐。
刘波笑呵呵地说:“可不是巧了么,我在街对面看着就像你,就吃这点儿啊,走,波哥请你下馆子!”
余长乐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波哥,我已经吃好了。”
再吃卡路里就得超标了。
刘波哪里知道她这些小心思,只当她不好意思呢,不由分说地拿起她的篮子就往前领:“啥就吃好了,昨天有事不凑巧,今天好不容易又碰上了,这就是缘分,波哥能让你就吃个包子当午饭?
走走走!”
刘波长得人高马大,一手把篮子提得老高,一边大步朝前走,余长乐抢不回篮子,也只得跟着他一路往前。
殊不知此时,原本已开远的孟久安两人又驾车倒了回来,正看见余长乐同刘波打打闹闹地朝前走去。
孟久安脸色铁青,手紧紧捏在方向盘上,双眼注视着余长乐远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此时的柏川心里极度后悔自己将孟久安劝了回来。
是他一路念叨着嫂子没来过城里,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走丢了,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统统说了一遍,这才将孟久安说动,打算开车把她送到车站。
谁知一回来就看到嫂子和其他男子说笑的一幕,最后还跟着人走了,这可咋办?
早餐店老板见军车停在了自家铺子前,颠颠地跑来招揽生意:“同志,要买包子吗?
还有最后一笼,卖完就收摊了。”
刚问完他就后悔了,眼前这个开车的军人脸沉得像冰块一样,一言不发地直勾勾盯着前方,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该不会是在执行任务吧?
他这样打岔会不会因为影响任务被抓起来?
正当老板因此忐忑不安的时候,副驾上传来一个和煦的声音:“行,那就来一笼。”
这声音无异于灿烂的阳光,正要将老板身上的寒冰融化,那个冰块脸军人开口了:“没钱。”
老板身子一僵,光天化日之下这......这是要吃霸王包?!
初来乍到的余长乐这才有工夫打量起眼前这个小院来,典型的军区家属院配套,一个两开间的小平房加一个小院子,还能种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
可惜原主院里却是杂草丛生,等她推开门一看,屋里更是脏乱不堪。
不知放了多少天的碗筷在水槽里堆积成山,满地的瓜皮果壳,脏衣服、脏袜子更是扔得到处都是。
简直就是住在垃圾堆里,怪不得她老公不想回家!
眼下换成自己要在这儿生活,余长乐再是不情愿,也只能皱紧眉头拾起墙角的扫把和撮箕收拾起来。
花了两个多小时,累得腰酸背痛,总算是将这屋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忽然一阵极其酸臭的味道钻进鼻子,正是从她自己身上传来。
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
原主的衣服每件闻着都有味儿,余长乐便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老公孟久安的衣服上。
两人结婚后关系一直不好,至今都是分房睡。
孟久安是军人,生活纪律严明,他的房间和部队里一样干净、整洁,房里物品也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找件干净衣服穿不是问题。
反正两人昨天刚吵了架,孟久安被气回了部队,拿他件衣服也不会被发现。
余长乐从他柜里找了件军装短袖衬衣,比划了下,长度快到膝盖了,遮住臀部绰绰有余。
孟久安一米八八,原主一米六三,足足高了二十五厘米。
裤子太长穿不上,便只拿了这件衬衣到厨房里烧水洗澡。
沐浴露是不要想了,连香皂都没有,厨房水槽边上还有半块肥皂。
余长乐也不矫情,只要能把一身臭汗洗干净就行,肥皂味总比汗臭味好闻。
刚洗完,正想起还没找张干净毛巾来擦水,房门口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声音还不小。
“谁啊?”
余长乐一惊,迅速抱紧光溜溜的身体蹲作一团,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我!”
这算什么回答?
余长乐满脸不爽:“你谁啊?!”
“开门!”
门外的孟久安脸气得铁青,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大白天反锁房门不说,还故意挑衅他。
多说了两个字,余长乐才听出来,这声音好像是她的便宜老公——孟久安,可是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有些惊慌,也顾不得身上水没擦干,三两下把那件衬衣穿上。
“我回我家,难不成还要打报告!”
孟久安气笑了,不自觉声量都高了起来,忽然察觉院子门外有人张望,又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余长乐。
“别废话,快开门!”
“等会儿!”
余长乐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确认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这才取下扣上的门锁,打开一条缝,将脑袋探出去。
“你有什么事?”
听余长乐堵在门口这么问,孟久安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跨进房里。
房门随即“咚”的一声被关上,杜绝了那些八卦好事的目光。
“哎呀——”扒在门后的余长乐一个没站稳,被推倒在地,还好屁股肉厚,倒是没摔得太疼。
孟久安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乌黑发亮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敞开的衬衣领口可以清晰地看见余长乐白嫩细腻的肌肤,发尖滴落的水珠浸湿了部分挺括的衬衣,贴在身上显出若隐若现的轮廓,衬衣下摆更是有一大片白花花的——腿?!
他飞快地扭过脸,脸涨得绯红,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你又在作什么妖?!”
余长乐揉着屁股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冷不丁被孟久安的大声呵斥吓了一跳,愣了一秒,顿时怒火中烧。
“你把我推倒了,一句道歉不说,还问我作什么妖?!”
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愤怒,一寸不让地瞪着孟久安,红红的嘴唇气鼓鼓地撅着,胸前波澜起伏。
刚要回头的孟久安猛地一见,立马又转过头,声音里有些不自然:“大白天,谁让你把门锁上的?
还有......你穿的什么衣服?!”
余长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没好气地说:“我穿的军装,怎么了?!”
听她说穿的军装,孟久安回头看去,发现她身上穿的竟然真是自己的短袖军装衬衣,顿时又火了起来。
“赶紧给我脱掉!”
边说还边要上手,吓得余长乐赶紧抬手去挡,转身就想躲开,一边躲一边骂:“你神经病啊!”
到底是孟久安力气大,一把拉住余长乐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人拉到身前,紧紧箍住。
“军装可不是让你穿来胡闹......”话还没说完,孟久安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此刻一副温热柔软的身体正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他喉头不自觉一滚动,话戛然而止。
这种从未有过的奇妙触感让孟久安愣在当场,既不说话也不放手。
余长乐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一抬头才看见孟久安的脸就近在眼前。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妥妥的浓颜系帅哥,却因为军人的刚毅气质多了一分硬朗,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
“放手,你弄疼我了......”余长乐胖脸一红,声音低了八度,果然帅也是一种优势。
孟久安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整个人退出两步远,嗓子有些莫名喑哑:“军装不是让你穿着胡闹的,赶紧换下来!”
余长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举动是要做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穿你军装,是因为我的衣服都洗了,才把你的衣服借来暂时穿一穿,等明天衣服晾干了,我就换下来洗干净还你。”
孟久安听得直皱眉头,这女人张口就是谎话,两人结婚半年来,哪次不是自己看不下去,才帮她把脏衣服洗了,从没见她主动洗过衣服。
原来毛病是又馋又懒,现在还加上撒谎了?
他正要开口讽刺,目光所及却发现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被收拾一新。
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没了,桌上也干干净净,长椅上除了三张坐垫,再没有那些脏衣服的影子。
难不成......真洗了?
过了十来分钟,车到站了,见余长乐站起来,身旁的青年礼貌地起身让行。
余长乐微笑着再次同他道谢,便提着满满当当的口袋下车了。
回到家,把买到的东西都归置好,紧接着就把面、饺子馅都和上,准备给自己煮碗大肉饺子吃。
一口气包了三十个,把自己馋得直咽口水。
可等水烧沸了,她紧抿着嘴唇,到底还是只煮了十只下锅。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一身赘肉,不好看不说,关键是不健康,这个时代医学没那么发达,身体就更得保养好才行,万一年纪轻轻就患上脂肪肝等肥胖病,那才是拖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
看着碗里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余长乐再也按捺不住,顾不上烫,夹起一个就往嘴里放。
香!
真香!
恨不得一口一个全吃下肚!
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细嚼慢咽,既能帮助食物消化,又能提升饱腹感,最终她还是忍着馋慢慢地吃完了碗里的十个饺子。
意犹未尽地吃完,这才又将剩下的二十个饺子全煮了,拿大碗装上,端着朝屋外走去。
快到晚饭时间,李梅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她:“李嫂在家吗?”
她放下手里的葱,一边应着一边走出厨房:“在呢,谁啊?”
“我,余长乐!”
李梅刚一跨出门,就看见余长乐端着个大汤碗站在院门处,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还真当她改邪归正了呢,这一到饭点又来蹭饭了?
可都是军属,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久安媳妇啊,嫂子家里还没开火呢。”
余长乐一听笑了,知道这是被原主蹭饭给蹭怕了,毕竟谁家粮也没多的。
“没开火正好!
我煮了些猪肉馅饺子,您和孩子吃应该够了!”
孟久安说这几天都有集训,她家老王应该也不在家,二十个饺子她娘俩够吃了。
听说有猪肉馅饺子,正在里屋做作业的丽丽放下笔,蹭蹭就跑到余长乐跟前,踮着小脚张望:“婶儿,好香啊,真是猪肉馅饺子吗?”
那副小馋猫的模样把余长乐逗笑了:“端进去拿筷子尝尝不就知道了?”
丽丽高兴地接过汤碗,跑进厨房里拿了筷子,夹起一个就咬:“唔......婶儿,是猪肉馅的!
真好吃!”
李梅看着女儿吃得满嘴流汁,一时没反应过来,余长乐不是来蹭饭的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还给自家送来这么大碗猪肉馅饺子?
她下意识望了望天边,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余长乐笑眯眯地说道:“好吃的东西要和妈妈分享哦!”
丽丽听话地咽下嘴里的饺子,甜甜地朝李梅喊:“妈妈,来吃余婶煮的饺子,猪肉馅的,可好吃了!”
李梅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所适从地冲余长乐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这么大碗饺子,得多少肉、面......”余长乐笑着说道:“嫂子,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平日里我可没少吃您家东西。”
在原主的记忆里,整个军区大院就没有没被她蹭过饭的人家,其中有几家好说话,两口子人都不错,更是频繁被她造访,李梅家就是其中一户。
“这还是我第一次包饺子呢,嫂子您也趁热尝尝,给我提提意见?”
听余长乐这么说,李梅也不再那么局促,跟着笑起来:“闻着味儿就知道错不了。”
饺子面揉的筋道,肉馅更是实打实的纯肉,一点儿素菜馅都没有,李梅惊道:“你......你这是包的纯肉馅啊?”
李梅不禁有些替她心疼,这小媳妇是真不会过日子啊,谁家和馅不加素菜进去,这纯肉能包几个饺子。
余长乐闻言有些羞赧,她一心想着买肉,确实忘记买菜了。
她微红了脸应道:“嫂子也知道,我家院里没种啥菜,连颗葱也没有......嗐!
没菜你早说呀!
嫂子院里那么多呢,要什么,嫂子给你摘去。”
这下李梅彻底舒服了,平白收了余长乐一大碗猪肉饺子心里正过意不去,待会儿多摘些菜送回去才行。
余长乐摆摆手:“不用了,嫂子,我今天来是想找您借另外一样东西。”
李梅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碗猪肉饺子不是那么好吃下肚的啊,她想借啥?
不会是借钱吧?
正犹豫怎么接话,就听见余长乐接着说道:“明天我想借您家缝纫机用用,行吗?”
缝纫机在这时候可是大件儿,整个军区大院就两家人有,一户是宋春兰家,另一户就是李梅家。
自己和宋春兰的梁子已经结下,自然是不能去找她借的,李梅人不错,关键时候还能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应该能借。
听到是借缝纫机,李梅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应下来:“行,明天你啥时候想用就过来,不用那么客气。”
余长乐笑着朝她道谢,肉乎乎的小脸笑起来格外喜庆,连李梅都觉得她今天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临走时,李梅又从院里摘了好些蔬菜送给余长乐,站在院门口高高兴兴地送她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余长乐到她家来,没让她心塞的一回呢!
前脚余长乐刚走,李梅还没来得及关院门,一个人影从院墙边窜出来,吓了她一跳。
“李嫂子,那馋货又来蹭饭吃呢?”
突然冒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刘芳,她一脸嫌恶地看着余长乐的背影,鄙夷地问道。
李梅拍了拍胸脯,眉头皱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刘芳一点也没听出李梅的不满,一心想打听余长乐来李家干嘛:“她是不是又来胡搅蛮缠了?
你就是太好说话,她才天天蹬鼻子上脸的!
要是换了我,遇上这个讨饭的叫花子,非得指着鼻子把她骂出去不可!”
李梅闻言霎时冷了脸:“你瞎说什么,长乐是给我家送饺子来!
她就是来我家吃饭也没碍着你事,怎么就成讨饭的叫花子了?
再说了,叫花子怎么了?
上你家讨饭了?
还要指着鼻子骂人,能得你!”
孟久安刚松开的拳头瞬间又捏紧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月初不是刚给了你三十吗?”
这才半个月的工夫,就用完了?!
孟久安在部队的职级是正连,一个月工资加津贴六十八块钱,给余长乐三十,给老家邮三十,自己只剩下八块钱。
一般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二十块钱就足够了,自己大多数时间都在部队吃,穿的也是军装不花钱,那三十块钱就余长乐一个人开销,这才半个月,她就花光了?!
对余长乐来说,这个举动无异于开口向陌生人借钱,她也尴尬得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不好意思,这十块钱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
孟久安深吸一口气,强行按压下心中的怒火,从身上摸出一叠零钱和粮票,一起用力拍在窗台上。
“都给你!
再生事,立马把你送回农村去!”
看着孟久安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余长乐脸上只剩一丝苦笑,她也知道原主曾经给孟久安带来过多少麻烦,他讨厌自己也是理所应当,还是早些找到工作,还双方一个清静的人生。
她收起那堆零钱和粮票,理了理,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共十三块五毛两分,还有十斤面票,三十四斤粮票。
如今这个时代是票证时代,没有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余长乐找了个荷包,将零钱和票证都仔细收起来,又找了小本子,把今日找孟久安借的钱和票都记上。
原主之前花了多少她管不了,可自己开口向他借的,之后一定得还!
她如今最紧要的事便是快些找到谋生之路,以她曾经的金融行业从业经验,在这个时代暂时还没想到如何能派上用场,她也没这么大能力直接进入金融领域,做什么推动行业改革发展的大事,而记忆里那些投资的机会离现在还有好些年的光景。
这几年她该怎么过?
余长乐的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互搓,这是她认真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她仔细回想着曾经的从业经验中有什么可取之处。
忽然间灵光一闪,主业暂时用不上,可为了辅助主业更好开展,而进行的各种课程学习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简单的培训如插花、品酒、高尔夫......长期的课程如服装设计、珠宝鉴赏、外语、法律、钢琴......不要怀疑,一个专业且精益求精的金融行业从业人员,为了维护客户私下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断提升自己,才能更好地与客户搞好关系,做好服务。
余长乐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她坐在桌前拿起笔,开始写下要买的东西,这个家里缺的东西不少,米面粮油啥也没有,菜肉蛋一个没见,也不知原主是不是蝗虫变的,过境之处颗粒无踪。
自她从堰塘里被救起来,已经足足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午饭时间早就过了,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着抗议了。
几下写完要买的东西,余长乐开始在厨房里到处翻找起食物来,毕竟她现在这身装扮实在不适合外出采买。
她费劲地将米缸从灶台下拖出来,好在缸底边缘还有一圈米,使劲拿了洗锅的炊帚够着往外扫,总算是扫了一把米出来。
今天就先喝个白粥凑合吧,当提前减肥了。
这时,窗户处传来两声敲击声,余长乐狐疑地走过去,难不成孟久安又回来了?
她打开窗,窗台正中央放着一个咸鸭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从院门处一闪而过。
谁啊?
跑得还挺快!
管他的呢!
余长乐拿起咸鸭蛋笑得没心没肺,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这不,下饭菜就来了。
咸鸭蛋下白粥,她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再睡了个午觉,这才觉得人彻底缓了过来。
黄昏时分,各家各院都关门吃起饭来,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余长乐也放心大胆地穿着她的衬衣裙走出屋子,开始第一天为自己制定的减肥计划。
第一天,得让身体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她只安排了三十分钟的运动时间。
快步走五分钟,慢步走五分钟,休息五分钟为一组,走了两组,整个人就大汗淋漓起来。
她也不客气了,反正借一件是借,借两件也是借,又从孟久安衣柜里挑了一件短袖汗衫,烧水洗了澡,这才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等余长乐醒来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晾了一晚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她麻利地收下,挑了一身短袖长裤换上,再把孟久安的衣服洗了,这才清清爽爽地出门去。
从军区家属大院去城里得坐公交,一趟一毛钱,走路得走一个半小时。
时间成本也是成本,余长乐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她还是决定花一毛钱坐公交进城。
刚走近公交车站,几张熟面孔就出现在余长乐面前。
“哟,久安媳妇也进城呢,干啥去啊?
找老孟啊?”
说话的人叫刘芳,一边说一边冲身边的人挤眉弄眼,脸上都是讥笑。
余长乐一见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人同宋春兰是一丘之貉,昨天就数她拱火最厉害,原主跳堰塘的时候还在旁边看热闹,有人怕出事想搭手,她还在那儿劝人别多管闲事,也是个黑心肝的。
平时自视甚高,根本不惜得搭理原主,今天看样子是想替昨天吃了亏的宋春兰出口气呢!
可眼下余长乐不想再生事,答应了孟久安老实待着,找到工作就搬走才是要紧。
她回头张望公交车来的方向,冷淡地应了一声:“我进城办事。”
“办事?
你能有什么事办?”
刘芳翻着白眼,一脸不屑,一个农村妇女到城里能有什么正事。
忽然她想到昨天在余长乐家院门外,看见孟久安怒气冲冲地捶门,心里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下笑出声道:“哈!
我知道了!”
说完还故意吊着众人胃口,挑着眉不说话。
身边有人问她:“你知道什么了,说啊,说话说半截,逗呢?”
反正等车,闲着也是闲着,余长乐看戏一般也跟着看过去,她倒要听听刘芳知道什么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刘芳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这才幸灾乐祸地说道:“该不会是......进城和老孟办离婚吧?”
柳如眉见她掏出荷包,忙朝她摆手:“快收起来,就几张票的事,过几天你姐夫单位又要发的,根本用不完。”
余长乐哪里能占她的便宜,仍旧坚持道:“如眉姐,您把票让给我,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要是还不收钱,那这票我拿了也不心安。”
说着干脆从荷包里把剩余的几块零钱全拿出来,放在桌上作势就要离开。
惊得柳如眉一把把她拉住:“傻妹子!
这几张票哪里值这么多钱!”
心中越发确定余长乐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说不定今天就是第一天当家,可家里再有钱也禁不住她这么造啊!
她见余长乐格外坚持,才从那堆零钱里捡出了一块钱,嗔怪道:“行!
姐拗不过你!
这一块钱顶够了啊!”
见柳如眉收了钱,余长乐脸上又挂起了甜甜的笑容,将剩下的钱收回荷包。
不能因为对方的善意,就心安理得的只知索取不懂回报,越是明白对方的好,越是要同样善待对方,这样的关系才能健康长久。
余长乐认定了柳如眉是个好人,就更不能占她便宜,再说还指着她帮忙介绍客户呢。
柳如眉见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模样,忍不住替她操心:“妹子,姐看你这样子不咋知道物价呢,一会儿姐陪你去供销社,好好给你讲讲啊!”
对于她这个建议,余长乐求之不得,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物价一说,是个没长心的,怪不得一个月三十块都不够她祸祸。
说完票的事,余长乐提起帮柳如眉修改裙身,担心柳如眉信不过她的手艺,还主动说先用别针别上看看效果。
柳如眉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美,当即便把裙子换了下来,又找了别针出来让余长乐试试。
余长乐拿起卷尺仔细测量了柳如眉的腰身腿长,又在裙身上比比划划了一阵,用别针做好记号,几下工夫就改好了裙子。
柳如眉换上裙子,只觉得腰身更加服帖,等站到镜子前一照,人更是惊喜得合不拢嘴。
“天啊,妹子,你这也改得太好看了!”
她忍不住在镜子前来回转圈反复打量,修改后的裙子看上去更加洋气漂亮,最主要是自己看上去腰更细,腿更修长!
见柳如眉这么满意,余长乐心里也很高兴,这说明她真能靠这手艺在这个时代吃上一碗饭。
“还是如眉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这还是简单别住的,要是用针线改了上身更服帖,更显身材。”
柳如眉被夸得面上粉红,她家老头私底下也爱夸她身材好,细腰翘臀......哎呀呀,不能再想他的那些怪话!
柳如眉特别满意这条裙子修改后的效果,当即大气地说:“妹子,那你就帮姐改改,费用姐也不少你的。”
余长乐刚想说不收她的钱,柳如眉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拿起手中的一块钱冲她扬了扬。
“咱俩啊,亲姐俩,明算账!”
余长乐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只能点头应下。
柳如眉说到做到,又陪着余长乐去了一趟供销社,指着供销社的东西挨着给她讲了一遍,哪些是紧俏货,哪些不值这个价。
两人去的正是时候,碰巧遇上供销社供应一批包装瑕疵被退回内销的水果糖,价格不贵,最重要是不要糖票,每人限买半斤。
余长乐和柳如眉都各买了半斤,这类糖果就是过年的时候都不容易买到,当然不能错过。
从供销社出来,自觉两人已经格外亲近的柳如眉还悄悄俯在余长乐耳边,又给她讲了一遍黑市的价格。
所谓黑市,就是一些人将自己手中的物资拿出来悄悄变卖,不需要对应的票证,给钱就行,只是价格要贵上许多,除了生活物资,各类票也有人卖,甚至有时候还能出现一两张特供票,可以用来买自行车、手表之类的,那就更抢手更贵了。
听完余长乐心里更是感激柳如眉,她给自己的那些票要是拿到黑市上卖,价格起码翻一倍!
买完东西天色也不早了,余长乐同柳如眉约好,后日将改好的裙子给她送家来。
余长乐为了让柳如眉放心,还主动给她留了大院的地址和电话,得知余长乐是军属,柳如眉更是一百个放心。
坐上回程的公交,看着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口袋,余长乐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万事开头难,可喜她已经成功迈出了在这个时代生活的第一步,而且貌似适应得还不错。
买到了想买的东西,了解了时代的规则,还接下了第一笔订单,余长乐只觉得美好的生活就在朝她招手了!
悠闲地靠着车窗,吹着小风,公交车慢悠悠地晃着,奔波了一天的余长乐不知不觉被晃悠得都要睡着了。
忽然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把迷迷糊糊的余长乐瞬间惊醒。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啥事没干!
敢情是忘了干饭!
回程的车上虽然没有来时这么多人,可也坐得满满当当,余长乐圆脸一红,连忙用手死死捂住肚子,试图阻止它发出声响。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被饿了一天的肚子此刻可不肯给她留面子,竟是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唤起来。
余长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翅膀里去,只觉得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自己。
忽然一个苹果出现在她眼前,她吃惊地抬起头,原来是坐在旁边的青年递过来的。
旁边不是坐的一个老大娘吗?
刚才一路打瞌睡,什么时候换人了都没注意。
青年皮肤白净,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见余长乐抬头看过来,友善地冲她一笑。
“请你吃,洗过的。”
余长乐本想拒绝,青年却将苹果放到她手边,转头又继续翻看起手中的书本来。
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余长乐倒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了,不过一个苹果,推来推去显得自己太矫情。
她轻声道了声谢,扭头面向窗外吃起来。
还是这时候的苹果好吃,甘甜又多汁,还不怕有农药残留。
缓解了肚子唱的“空城计”,余长乐心情大好,却没留意到车厢尾处有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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