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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逃走后,疯批大佬为爱失控纪凛凛霍九霖结局+番外

草涩入帘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卡维拉庄园。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砰!”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啊——”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这是什么?刑具吗?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他的目光逐渐往上。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乌泰猛然收回视线,喉头止不住地剧烈滚动。在他的记忆里,这大多数的刑具他只在欧洲中世纪题材的影视资料里见过。没想到,此刻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对于中世纪时期...

主角:纪凛凛霍九霖   更新:2025-02-10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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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凛凛霍九霖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逃走后,疯批大佬为爱失控纪凛凛霍九霖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草涩入帘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卡维拉庄园。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砰!”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啊——”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这是什么?刑具吗?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他的目光逐渐往上。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乌泰猛然收回视线,喉头止不住地剧烈滚动。在他的记忆里,这大多数的刑具他只在欧洲中世纪题材的影视资料里见过。没想到,此刻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对于中世纪时期...

《白月光逃走后,疯批大佬为爱失控纪凛凛霍九霖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卡维拉庄园。

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

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

“砰!”

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啊——”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

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

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这是什么?

刑具吗?

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

他的目光逐渐往上。

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乌泰猛然收回视线,喉头止不住地剧烈滚动。

在他的记忆里,这大多数的刑具他只在欧洲中世纪题材的影视资料里见过。

没想到,此刻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对于中世纪时期的理解,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惨绝人寰的刑罚。

还有。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据说现在德国明斯特的圣兰伯特大教堂钟楼尖塔上,还挂着三个吊笼。

想到这里,乌泰不敢去看那些恐怖的刑具,可是恐惧感却抑制不住地从心底冒起。

“哒、哒、哒。”

忽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乌泰循声看去。

三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暗牢门口。

他们穿着修身的英伦西装,黑皮鞋,身影健硕。

举手投足间,像是某贵族的伴郎团,又像是一众行走的顶级男模。

他们穿过走廊迈步走了进来。

行进间,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压不断从他们的身上迸射出来。

那个佣兵见人来了,恭敬礼貌地问候,“先生,副统领,海伦阁下。”

三人停在了乌泰身前。

海伦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霍九霖身前。

“先生。”

霍九霖身子微微倾下,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将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

海伦看了眼地上的人,神情十分不解,“先生,这个人犯了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过来?”

霍九霖的视线在乌泰的身上流转。

没有回答。

海伦只好把求知欲极强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乔科。

乔科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憋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犯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海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审讯犯人。

他特别享受那种看着犯人的意志被一点点消磨、摧毁,最后完全崩塌的过程。

“先生,既然这人是重犯,那就交给我来审吧。”

“我一定能让他在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边说边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根烙铁,放在火炉灼烧。

“哈。”

乔科轻轻拍了一下海伦的肩膀,眼中了然,“这人你审不了,得当家亲自来审。”

海伦又是一头雾水。

乌泰全身瘫倒在地上,脸也贴到了地面上,恐惧在心中肆意疯长。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重犯?

他干了什么?

就成重犯了?

还有,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肚子里能有什么东西?

就......早上啃了两口的面包。

他余光瞥向那逐渐烧红的烙铁,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颊也在不自然地抽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为什么要抓我?”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

霍九霖眼皮略微一抬,随后淡然一笑,反问道,“纪凛凛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闻言,乌泰便明白了。

他强装镇定地开口,“你......你就是那个威胁凛凛的男人?”

在听见乌泰的话后,霍九霖面部线条像是被寒冰冻住,眸色也忽地一沉,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随后一字一顿开口,“凛、凛?”

乌泰被他那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呼吸一滞,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跳漏了几拍。

而后又听见男人阴沉的声音,“她就是这么跟你介绍我的?”

威胁她的男人......乌泰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想尝试跟眼前这个男人和平交流,但又不敢太大声,怕激怒了他。

“凛凛跟我......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彼此喜欢,你没有、没有资格让我们分开。”

顿了好几下才把一句话战战兢兢地说完。

霍九霖将两只手交叉,轻轻点着食指指尖,轻声一笑,“彼此喜欢?”

乌泰神经紧绷地点头。

霍九霖将手掌摊开,伸向海伦。

海伦立刻会了意,把火炉那根烧到发红的烙铁递了过来。

霍九霖接过那根红彤彤的烙铁,起身走到乌泰身前,蹲下。

“这样啊,那在你身体上选一个部位,我给你烙个印。”

“用来表示你对你女朋友的喜欢,你说这样好不好?”

乌泰看着霍九霖手里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烙铁,身体下意识蠕动到最远的地方,不住地摇头。

“不,不要。”

见状,那个佣兵立马上前,把人死死摁住。

霍九霖盯着手中发红的烙铁看,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选一下,想烙在哪里?”

乌泰被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只能抖着声音说,“不......”霍九霖看着他,面无波澜,“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目光落在乌泰那张暗黄的脸上。

“脸怎么样?”

视线又若无其事地往下几分,“要不胸口?

靠近心脏的位置,更有纪念意义。”

旁边的佣兵立刻撕开了乌泰胸口的布料,露出里面的皮肤。

霍九霖将烙铁凑近乌泰的胸口。

“啊——!

不要!

求你了,不要!”

乌泰被眼前那股热流吓得失声尖叫。

那张脸几近惨白,恍惚间像是个死人。

霍九霖见他被吓成那个怂样,随手把烙铁丢回了火炉里。

“哐当——”一声,火炉的火星子四处飞溅。

倒是觉得有一点点解气了。

他的话风轻云淡,“不是说喜欢你女朋友吗?

连个印都不敢烙,算哪门子的喜欢?”

乌泰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极为不解,却又不敢反抗。

霍九霖忽然看向暗牢里的其他几人,“你们先出去。”

“是。”

海伦和那个佣兵应声后出了暗牢。

乔科则是拍了拍霍九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低语,“吓唬吓唬就行了,别真把人给弄死了。”

“不然,那中国小妹妹怕是会恨你一辈子。”

霍九霖凌厉的眼神睨过去,只快速吐出一个字,“滚。”

得,他又枉做好人。

乔科叹了口气后出了暗牢,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霍九霖又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地上的人。

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听过天籁之音吗?”

乌泰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只长长地沉默。

霍九霖则不疾不徐地说,“你女朋友和我的事情,没听过吧?”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

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

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

入学报到的前一周,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

“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

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

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

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

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

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

纪凛凛接过行李箱,看向他们三人,强行忍住自己不舍的情绪,“爸爸妈妈,小叔叔,那我走了。”

对面的三人朝她点头。

纪凛凛扭过头,大步往航站楼里面走。

大约走了十几米,她忍不住回头。

只看见对面站着的三人也正向她望来。

朝她挥手,向她告别。

她强忍的眼泪在看见这一幕后终于夺眶而出。

......三个月后。

意大利,佛罗伦萨。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黄昏,像一幅渐渐晕染上色的油画。

落日的余晖洒在广场中央的大卫青铜像上,冷硬的青铜也被染上一层神秘的金辉。

青石板台阶上,游客们举起单反,潇洒惬意地捕捉着这闻名于世的落日胜景。

秋风簌簌,卷着街道两旁的落叶在地面剐蹭,发出沙沙的低语。

金辉漏过树缝,斑驳地洒在纪凛凛瘦弱的背脊上。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看着那一地摇摇晃晃的碎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向落日下的大卫像和形形色色的游客们。

游客们慕名来到这座城市游玩、欣赏这美妙绝伦的落日。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接吻,和平鸽“咕咕”的鸣声也回荡在广场上空。

夕阳下的佛罗伦萨,美得令人窒息。

“凛凛,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乌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青铜像,面向纪凛凛兴奋地说道。

“好。”

纪凛凛也就往铜像那边走。

乌泰是纪凛凛的同班同学,是个阳光帅气的泰国男孩。

他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纪凛凛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鼓起勇气向纪凛凛表白。

而纪凛凛,或许是被乌泰身上流露出的阳光帅气所吸引,又或许是因为乌泰跟她一样,是同为在这里留学的亚洲人,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

所以,在之后乌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纪凛凛终于答应了他的告白。

这个周末,乌泰跟纪凛凛从罗马来到了佛罗伦萨,特地来目睹一番这举世闻名的落日胜景。

乌泰举着相机,站在对面,伸手朝她摆了摆。

“凛凛,往左边一点。”

纪凛凛也就按照乌泰的话往左边挪了挪。

“这里可以吗?”

乌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可以。”

......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殿。

著名的圣米尼亚托大殿。

大殿坐落在佛罗伦萨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城的全景。

霍九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从大殿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乔科,安排飞机,我要去一趟曼谷。”

电话那边的乔科问道,“什么时候?”

霍九霖答得简洁,“今晚。”

说着,他抬眸。

余光扫过对面的米开朗基罗广场。

在大卫青铜像底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男人好看的唇角浅浅上扬几分。

他握着手机,语调闲适,“不用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纪凛凛跟乌泰在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他们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街道。

乌泰捏着掌心,那只手蠢蠢欲动,不断地想伸向纪凛凛的手。

“凛凛,我......”纪凛凛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乌泰挠了挠头,最终泄气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还是不敢去牵纪凛凛的手。

“是有点饿,嗯......想吃什么啊?”

纪凛凛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慢抬头。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人影。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没有焦距,却又好像能击穿她的心一般。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认出那人影是谁后,纪凛凛的心瞬间被揪起,第一时间背过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之前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意大利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佛罗伦萨遇到他。

世界明明这么大,怎么偏偏现在又这么小?

旁边的乌泰神色疑惑地看向她,“凛凛,你怎么了?”

纪凛凛边咽口水,边说,“乌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乌泰放下手机,看着纪凛凛逐渐变白的脸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凛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向前冲。

乌泰也追了过去。

纪凛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虽然刚刚光线很暗,但是纪凛凛非常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和乌泰急匆匆地去到了车站,买了最近回罗马的车票。

候车厅里。

乌泰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座位上,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纪凛凛。

“凛凛,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纪凛凛接过了相机,目光却始终盯着进站口。

确认那个人没有追过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

离开这里,到了罗马,应该就安全了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乌泰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后,便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可等他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发现——纪凛凛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他的背包。

“凛凛。”

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快速扫视,并没有看到纪凛凛的身影。

他忙拿出手机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拨通的那一刻却被挂掉了。

他又继续打,可不管打了多少次,电话里的提示音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三年前。

曼谷的夜,潮湿闷热。

月色溶溶,湄南河被万缕银辉照得波光粼粼。

纪凛凛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蹲在河边。

女孩的黑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侧,灵动却不失庄重。

她小心翼翼地把亲手制作的河灯放在河面。

指尖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随后闭上眼,双手合十。

“信女纪凛凛,今天怀着虔诚之心来到这里,希望神明能听见信女的祈愿。”

“希望妈妈的病能快一点好起来,远离病痛的折磨。”

月光落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两颊自然的红晕,像春日桃花般娇艳。

浓密的睫毛如翼般轻覆,在眼睑下方洒落斑驳的碎影。

整个人朦胧又精致。

“谢谢神明的庇佑。”

河灯在晚风的吹拂下越漂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纪凛凛才缓缓起身。

捋了捋褶皱的裙摆,沿着河岸往外婆家的方向走。

妈妈瓦妮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转。

爸爸希望妈妈能安心养病,就把妈妈送到郊区的外婆家来了。

纪凛凛之前听同学说过:在鬼面节的时候去放河灯,神明就会听到人们的祈愿。

所以,她才一个人跑来这里放河灯。

夜色渐深。

河岸附近的屋户都已熄了灯,只有最左边那户仍有微弱的灯光漏出窗扉。

屋内。

一个面相凶狠的卷发男人把一个金发女人摁着亲吻。

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颤抖着喊他的名字,“保罗,听说今天是泰国的鬼节。”

说的是意大利语。

保罗动作一顿,不以为意地调笑,“怕鬼?”

女人脸色渐渐发白,未作回应。

保罗却毫不在意,笑得更灿烂了,“就算有鬼,也只有你这只勾人的艳鬼。”

“砰——!”

忽然,门从外面被暴戾踹开。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其他声音。

女人整张脸全白了,瞬间从桌子上跳下来,惊慌失色地躲在男人身后。

鬼,鬼......来了吗?

保罗一手去摸放在桌边的枪。

可就在要触到枪的前一秒,却被人猛力一踹。

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枪也掉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枪,可枪却被一只锃亮的皮鞋死死踩住。

被扰了兴致不说,自己的枪还被屈辱地踩在地上,保罗怒气横生地吼了句,“他妈的什么人?”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而后,太阳穴顿感一凉。

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准确无误地抵了上来。

保罗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也被猛然提起。

那握枪的人语气有几分调侃,“什么人?

当然是来索命的鬼。”

他手腕用力,不屑地说,“卡维拉的东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保罗的太阳穴被枪口的压力抵得深陷下去。

看清来人后,他瞬间大惊失色。

“赫兰阁下,别、别杀我。”

屋外。

黑色吉普的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笔直的长腿利落地从车里跨出。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穿着黑色英伦西装、黑色皮鞋,身形高挑。

暗金色的头发,茶褐色的瞳孔深戾淡漠,难辨深浅。

眉宇间英气十足。

骨节分明的指节夹着烟,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烟雾和月光一起缭绕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把他清晰分明的五官笼得影影绰绰,望不真切。

却遮不住身上十足的危险气息。

他掐了烟,沐着月色走进屋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摁在地上的人。

“东西呢?”

声音沉得可怕,像从地狱深处传来一般。

那双看似慵懒的茶褐色眼睛攻性十足,盛着压制不住的野和狂。

保罗在男人如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前。

他从博物馆馆长手里取到东西,在蒙昭家族的掩护下躲在这个偏僻的村落。

没想到霍九霖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果然,能在整个南欧翻手云覆手雨的卡维拉国际,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保罗很清楚,卡维拉的这位黑道教父——霍九霖的手段和行事风格。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保罗后背冷汗涔涔,吞吞吐吐地说,“霍先生,我要是告诉您东西在哪里,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霍九霖凌厉的目光睨着他,不发一言,只慢条斯理地系着袖口的纽扣。

袖口下,是一排骇人的纹身。

从手背一路往上,蔓延至整条手臂,可怖又醒目。

好像在诉说他传奇般的人生经历。

保罗抬头,整个人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在抖,“霍先生,我、我是被蒙昭家族威胁的,东西在蒙昭家族手里,我对您是绝对的忠诚......”霍九霖侧头,掠过一眼旁边的乔科·赫兰。

乔科心领神会地低头,朝保罗露出迷之微笑。

“在卡维拉待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你们霍先生的脾气?”

边笑,边从容不迫地说,“他这个人呀,从不做选择题。”

顿了顿,后半句是,“东西,和你的命,他都要。”

话音刚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保罗被一枪爆头,应声倒地。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眉心汩汩喷出,缓缓洇进了潮湿的地面。

“啊——”金发女人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尖叫,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跑。

乔科追了过去,将枪口抵在她花容失色的脸上,表情却分外惋惜,“你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可惜,跟错了人。”

女人面无血色,恐惧地摇头,“别,别杀我。”

“砰——!”

屋内又传来一声枪响。

女人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正从外面经过的纪凛凛被枪声和眼前的场面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她这是......撞见了......杀......杀人现场!!!

那一刻,她连恐惧都顾不上了,强行支着那两条发软的小腿往前跑。

可脚下实在沉重,迈出的每一步都分外艰难。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她浑身颤抖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应该不低于190cm。

暗金色头发,茶褐色瞳孔,鼻梁很高,五官轮廓分明。

很显然,并不是一张亚洲人的脸。

自然不是泰国人。

纪凛凛怕得连呼吸都差点忘了,但仍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英文,“我、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施耐被霍九霖这话呛了一口。

他原以为霍九霖对女色不屑一顾。

原来......喜欢这个女人啊?

很好。

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就好办多了。

他顺着霍九霖的话接下去,“原来霍先生看上这个妞了啊,早说嘛!”

他又看着纪凛凛,声音大了几分,“既然霍先生看上你了,就留下陪霍先生。”

纪凛凛一脸迷茫:“???”

怎么办?

本来能走的,这下好像骑虎难下了。

霍九霖把烟掐灭,伸手捉着纪凛凛的手,对施耐说,“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包厢是空的,我带她去一趟隔壁。”

“生意等我回来再谈,蒙昭先生不介意吧?”

施耐被霍九霖的话一噎。

这姓霍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去隔壁......现场来几发吗?

都是男人,他自然不好拒绝霍九霖提出的要求。

只好舔着笑意点头,“当然不介意!

霍先生随意,我就在这里等霍先生。”

纪凛凛瞳孔扩张:“???”

什么啊......这是?

霍九霖拉着纪凛凛起了身,擦过乔科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句,“Plan A取消,改用Plan B。”

乔科用眼神回应。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刚出包厢,施耐便向身后的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两个打手立刻点头跟了出去。

霍九霖把纪凛凛带进了隔壁的“极乐”包厢,用脚把门关上。

他把纪凛凛往沙发上轻轻一甩,随后整个人也覆过去。

强烈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

纪凛凛仓惶大喊,“先生,你、你要做什么?”

两个打手把耳朵贴在包厢门上,认真监听包厢里的声音。

霍九霖余光掠过一眼门口,回头,居高临下地盯着纪凛凛。

“怎么不叫我了?”

这会儿,又切换成中文了。

纪凛凛喘息粗重,不知道怎么回话。

这个男人,他到底会几国语言啊?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纪凛凛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的下颌。

沿着脖颈,缓缓滑至领口。

从她的领口处扯出了那个闪着红点的窃听器。

然后,在掌心捏碎。

他的手虚虚地掐上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并未用力。

“谁派你来的?”

男人淡漠无情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

纪凛凛目睹了他刚才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好看的眼睛里盛满困惑。

他刚刚......从她身上扯下来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谁派她来的?

她也想知道派她来的人是谁啊!

她除了知道那个掳走她的人穿着白西装,发际线感人。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啊。

那人强行让她换上这套衣服,把她送到这家会所来,让她到至尊包厢去送酒。

只要她乖乖照做,就会放了她和雪莉。

纪凛凛胆战心惊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水光潋滟的黑眸频频闪烁。

“我......不知道。”

“他们把我掳了,说让我过来送个酒,只要我乖乖照做,就会放了我和我朋友。”

她看着男人掌心里捏着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里被装了这个。”

“这个,是、是什么?”

纪凛凛的话音刚刚落下,霍九霖的目光就瞥向包厢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些人还在外面盯着。

纪凛凛哪里知道有人盯着,她现在只怕这个危险的男人真的掐断她的脖子。

她只想尽快把事情解释清楚,“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唔......”男人的大手直接覆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把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呢喃,“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配合我。”

纪凛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霍九霖说,“外面有人在盯着。”

话落,纪凛凛立刻扭头看向门口。

这会儿,她比刚刚更加恐惧了。

她这到底是卷入了什么恐怖的纷争里啊?

“会吗?”

男人低沉的声线撩过耳膜。

纪凛凛一愣。

这是什么问题?

短暂思考过后,她拼命点头。

霍九霖松开了捂着她的唇的那只手。

“叫。”

纪凛凛:“???”

她不理解。

但很快就又理解了。

他是想让她故意出声音给门外那些盯着他们的人听,好混淆他们的视听。

虽然她觉得极为羞耻,但为了保住她的命,她只好张嘴茫然地叫了一声。

霍九霖在旁指导,“大声点。”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提高了分贝。

霍九霖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禁想笑。

他看着纪凛凛,继续指点。

纪凛凛茫然地摇头,极其小声地说,“我不会。”

“这很难?”

纪凛凛不吱声。

霍九霖继续教,纪凛凛依旧不停地摇头。

她是真的不会。

她哪里做过那种事情......霍九霖估摸着——他们进来也有几分钟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施耐怕是会起疑。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那红润的唇瓣,只犹豫了一秒。

伸手扯了放在沙发旁边的抽纸,把她唇上的口红轻轻擦掉。

然后,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毫无防备的纪凛凛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强吻弄得全身细胞都在颤抖。

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抗拒的声音。

被一个陌生异性......还是一个陌生的异国异性,这样猝不及防地强吻,她本能地挣扎抗拒,手不受控制地打在他的胸膛,眼中满是惊愕与慌乱。

“唔......”霍九霖本来只是想故意做点什么事情。

可——她的抗拒与挣扎似乎挑起了他压抑着的欲望。

他陡然用力,将纪凛凛紧紧抱在怀里。

腾出一只手揽住纪凛凛的腰,将她娇弱的身躯紧紧贴向自己。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霸道。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

粗糙的手指与她细腻的肌肤相触,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阵酥软。

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却滚烫如火。

急切地压了下来,在那张软软的唇上辗转厮磨。

纪凛凛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一片空白,拼了命地挣扎。

可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她的挣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劳。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睛,眉头紧皱,似笑非笑。

他原本淡漠的眼眸变得迷离,一瞬间暗潮汹涌。

“唔......”这就是跟女人接吻的感觉?

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

在门外监听的人已经离开了。

但霍九霖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继续跟她深吻缠绵。

......那两个打手回到了至尊包厢,走到施耐身侧,朝他恭敬地点了点头。

施耐瞬间朝乔科大笑几声,“哈哈哈哈!

看来霍先生是真的挺喜欢刚刚那妞的啊!”

笑完,他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他又看着乔科,开口询问,“赫兰先生,你说,你们霍先生,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乔科轻咳了两声,贱兮兮地笑了笑,“我也不太确定。”

施耐一听,大笑起来,“果然......”乔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转身面向施耐。

“蒙昭先生,我去个洗手间。”

施耐看向身后的一个打手,“你,带赫兰先生去洗手间。”

带路是假,他要派人跟着他才是真,以免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

那个打手应声后,朝乔科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科陪笑过后,迈步出了包厢。

他前脚刚出包厢,包厢里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跟着枪响同时传来的,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了一枚子弹,击碎了至尊包厢的玻璃,不偏不倚地击穿了施耐的眉心,在包厢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弹孔。

施耐惨叫一声,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

乔科迅速回身,掏出身上的枪,抵在那个打手的后脑勺。

“别动。”

同一时间,至尊包厢里的打手都纷纷涌了出来。

“老板被杀了。”

隔壁的极乐包厢内。

霍九霖在听见那声枪响后,才缓缓松开身前的人。

纪凛凛被那枪声和玻璃爆裂的声音吓得一颤。

她樱粉色的嘴唇被男人吻得微微发肿,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唇,从沙发上起身,不顾一切地要往外跑。

这里太恐怖了。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必须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可霍九霖却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声音沉沉,“现在外面很危险,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海伦停住了敲键盘的手,扭头。

“先生,查到了。”

闻声,霍九霖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海伦就汇报道,“东西在施普的手里。”

“施普的人把东西从施耐那里偷出来了。”

“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孩,也是施普安排的。”

听完,乔科倒是率先开了口,“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喜欢偷。”

霍九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喊了声,“乔科。”

乔科很快应声,“嗯。”

霍九霖简短地命令,“抓人。”

半个小时后。

某废弃的工厂内,一个身穿白西装,发际线感人的中年男人两只手被绑住摁在地上。

乔科转身,走向霍九霖,把从施普身上搜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东西找到了。”

霍九霖坐在木箱上,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不怒自威,“既然让人来窃听,就应该知道,你大哥施耐已经死了吧?”

施普喉咙一滚,冷汗直流。

他刚刚一直在暗中盯着会所,自然知道他大哥施耐已经惨死在了霍九霖的手里。

“我、我......我是收到消息,说我大哥在会所里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才会安排人去窃听的。”

“我万万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您啊。”

“霍先生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没有要窥探您生意的意思。”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抬了抬眼皮,“哦?

是吗?”

施普连连点头,“是是是,当然是。”

然后马不停蹄地解释道,“我是看不惯我大哥一个人独吞家族的生意。”

“所以想来看看他谈的是什么生意,我好从中破坏。”

“但我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再次反问,“你不知道跟你大哥谈生意的人是我?”

施普点头,“是是是,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打断,“你的人去过湄南河吧?”

施普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

确实。

在他得知施耐让保罗截走了霍九霖的东西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保罗。

然后,就看到保罗被杀了。

自然也看到了霍九霖和那个女孩相遇的一幕。

后来,他安排人去施耐那里把东西偷了出来。

他本想利用这东西跟霍九霖谈一笔生意来着。

昨晚,那个女孩撞见了霍九霖他们杀人,但他并没有追究,而是放她走了。

所以,施普觉得——那个女孩对霍九霖来说,也许是不一样的。

这才安排了那个女孩混进包厢,想要探听一下霍九霖和施耐之间的谈话内容。

但他万万没想到,霍九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施耐。

而且,似乎早就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现在看来......霍九霖这个人,还真是阴狠毒辣,运筹帷幄。

真的是一点都沾不得。

“霍、霍先生......”施普还在想怎么解释眼下的事情,整个人瑟瑟发抖。

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缓步走向施普。

那双眼睛里透着轻佻与冷漠,“怕我杀你?”

施普看向他那森冷的眼睛,心里怕得要死,“霍、霍先生。”

霍九霖懒洋洋地开口,“别紧张,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谈。”

有事跟他谈?

施普不知道霍九霖要跟他谈什么,呼吸都下意识屏住,“霍先生,您、您请说。”

只要不杀他,什么都能谈。

霍九霖冷淡地开口,“现在施耐死了,蒙昭家族由你做主了。”

施普咽了咽口水,机械地点头。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说,“我听说,你们的CFO(首席财务官)前不久离职了。”

施普看着霍九霖,点头。

霍九霖偏头看向身后。

莱颂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

霍九霖看向施普,“以后,莱颂会担任蒙昭家族的CFO,留在曼谷帮你们重整财务团队,协助你们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施普愣了一瞬。

他这下子算是明白霍九霖打的什么算盘了。

霍九霖不在明面上控制蒙昭家族,而是把人安插到他们最核心的财务部门担任首席财务官,还要把整个财务团队全部换血。

以后,蒙昭家族生意上的每一笔账,霍九霖都将清清楚楚。

这无疑是拿住了整个蒙昭家族的经济命脉。

真他妈的狠啊!

可眼下,他被抓来这里,又跑不掉。

只能点头,欣然地接受,“那就、多谢霍先生的好意了。”

但同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霍九霖后退两步,又坐回了那个木箱上,语调悠然地说,“闲事说完了,该谈一谈正事了。”

听到这话,施普的心再次被狠狠揪住。

谈一谈正事?

所以刚刚跟他谈的,那是闲事?

他支吾着开口,“霍先生,您、您请说。”

霍九霖双手搁在木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随后,重点来了。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施普:“???”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啊?”

他想了下,知道霍九霖问的是什么了,想要开口解释,“我......砰——砰——”两声枪响传来。

“啊——”施普缩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尖锐刺耳的嚎叫在周围回荡。

他两只手掌上也出现了两个骇人的血洞。

刺目的鲜血顺着手指缝不断向外溢出......另一边。

阿凯已经查到姜雪莉的位置了。

在郊区的一个木屋里。

阿凯把木屋外面两个看守的人打晕后,踹开门,把灰头土脸的女孩救了出来。

姜雪莉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凛凛。

她朝纪凛凛狂奔过去,“凛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凛凛握着她的手,“雪莉,你没受伤吧?”

姜雪莉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

说到饿,纪凛凛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几声。

她们从早上被掳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东西。

“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吧。”

纪书棠走近她们,说了这么一句。

姜雪莉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年轻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

绅士优雅,风度翩翩。

她挽着纪凛凛的手臂,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凛凛,他......是谁啊?”


纪凛凛只好神情复杂地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幻影。

中年男人停在旁边,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小姐请。”

纪凛凛朝他点头后,才十分拘谨地上了车,心中忐忑不安。

待人上车后,中年男人才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

转身,朝黑色幻影的反方向走去。

纪凛凛坐在座椅上,心脏也跳得极快。

在霍九霖旁边坐着,那种感觉......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霍先生,刚刚你让司机告诉我,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她不敢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霍九霖把窗户升了起来,双腿自然地交叠。

随后,偏头看向缩在角落的那一小坨。

他的目光太专注,太认真。

像一根烧红的烙铁,不断烧灼着纪凛凛的心。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一会儿哥哥,一会儿霍九霖,现在又叫起霍先生来了。”

“纪凛凛,在你眼里,我这么多身份啊?”

纪凛凛被男人的目光裹挟,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之前对霍先生的冒犯,希望霍先生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霍九霖目光幽深,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语气淡淡,“谁让你叫我霍先生了?”

纪凛凛眼眸低垂,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霍九霖似笑非笑,“可以直接叫名字。”

纪凛凛原地沉默。

直接叫名字?

她哪敢啊!

沉默过后,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乌泰的事情?”

霍九霖没否认,淡淡地“嗯”了一声。

纪凛凛顺着话接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九霖:“纪凛凛,你是在审问我吗?”

纪凛凛忙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九霖看着她那双漂亮却紧张得不行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罗马,你觉得有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吗?”

纪凛凛似有所悟。

也对,罗马是他的地盘。

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她犹豫片刻,说道,“刚刚你的司机说,DS国际的首领约你见面......”霍九霖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呢?”

纪凛凛才豁出一口气,声音细如蚊呐,“DS国际的人抓了乌泰,你跟他见面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放了乌泰。”

霍九霖神色悠然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他?”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纪凛凛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

霍九霖朝她转身,轻轻倾身过去,那张英气又英朗的脸与她的脸贴得很近很近。

目光从她的发顶一直落到脖颈,带着几分暧昧与危险。

他身上那股极强的男性气息也开始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纪凛凛,”霍九霖唤她的名字,“我换个问法,要是我帮你救他,你能给我什么?”

能给他什么?

纪凛凛思忖过后,斩钉截铁地说:“你不是想让我跟他分手吗?

我会跟他分手的。”

霍九霖鼻息间溢出淡淡的轻嗤,“纪凛凛,你不会以为,我费那么大周折,就为了让你跟他分手吧?”

纪凛凛下意识问,“那你为了什么?”

霍九霖淡笑道,“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清楚我的目的了。”

纪凛凛秀眉轻拧,看着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睛,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你联合了DS国际的人,让他们抓了乌泰?”

闻言,霍九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语调沉沉,“你那个小男朋友他杀了人是事实吧?”

“他杀了里奇的人,里奇抓了他,无可厚非。”

“跟我可没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里奇不抓他,警方也会全力通缉他。”

“他一样跑不掉。”

纪凛凛被霍九霖的话噎得语塞。

确实。

他说的都对。

她无法反驳。

“我可以让里奇放人,但条件是......”霍九霖望着她疑惑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说,“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纪凛凛没有回应,眸中复杂难明。

霍九霖见她沉默,只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臂,一只金色的江诗丹顿从他黑色的衣袖里露了出来。

“我不会给你压力,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又抬起头,看着纪凛凛那双摇摆不定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跟里奇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纪凛凛,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看向霍九霖,却迟迟不发一言。

......她该怎么选?

答应霍九霖做他的女人吗?

她根本不喜欢他。

甚至是极度地惧怕他。

她没办法想象,她要是留在他身边,她会经历些什么。

霍九霖这个人太可怕了。

就像一颗威力极强的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会被引爆。

她怎么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

可是......如果她不答应他的话。

DS国际的人会怎么对待乌泰?

会杀了他吗?

她又想起刚刚那位司机大叔跟她说的——他们村里那个得罪了DS国际的小伙子的事情......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就算乌泰不是她男朋友,就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了。

那真的太恐怖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下意识往后缩,手不自觉地放在门把手上。

霍九霖却按住她的手,神色无波无澜,“纪凛凛,你要想清楚。”

“如果你现在走了,就可以等着给你那个小男朋友收尸了。”

随后,面色无温地补充,“而且收的,大概率会是一堆血淋淋的尸块。”

他握紧纪凛凛的手,音调很沉,“纪凛凛,他能不能活,只在你一句话。”

纪凛凛瑟缩在角落,眉头深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真的分外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纪凛凛心中的纠结也快要达到顶峰。

“纪凛凛,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霍九霖看着腕表,轻声轻语地说。

随后,眼神落在纪凛凛那张神情极为复杂的脸上。

“如果你的选择是留在我身边,就来吻我。”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

魅夜会所的招牌熠熠生辉,无疑是这条街上最惹眼的存在。

舞池像一锅煮沸的乱粥,人潮毫无秩序地翻涌。

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在人群中乱扫,映出一张......
车站二楼的走道里。

光线昏暗,暧昧至极。

纪凛凛被男人死死地抵在墙上,一张脸白得可怕。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手机关机后,塞回了她的包里。

随后,拿着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很甜很甜。

随后,他声音低沉又魅惑地开口,“你那个小男朋友拍的?”

纪凛凛惊恐地看着他,好半天都不敢发出声音。

霍九霖略微哂笑,“看来他倒是很喜欢你啊,把你的每张照片都拍得很漂亮。”

纪凛凛咽下口水后,屏气凝神,颤抖着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删除后,毫不犹豫地把相机扔在地上。

“啪——”的一声,相机在地上四分五裂。

纪凛凛看着男人那诡异的行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条件反射地喊了声,“你做什么?”

她弯腰想去捡相机。

可下巴却被男人狠狠掐着,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

纪凛凛从男人那阴鸷又意味不明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男人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手用力撑在她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两人的身体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他微微低下头,用力揽着她的腰肢。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士香水的味道。

纪凛凛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在靠近,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想逃离,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你放开我......”男人的唇像闪电般快速侵袭过来,重重地压在纪凛凛的唇上。

纪凛凛本能地把他往外推,可他却把她揽得更紧,反将她的举动当成挑衅。

拼了命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纪凛凛与他目光相视,呼吸也被迫交融。

心脏跳得飞快。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甚至还清晰地听到了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她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

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显得无力。

她整个人脱力地往下滑。

可男人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把她的后背抵在墙上,继续发狠地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他吻够了,那霸道的唇才逐渐离开了她的唇,将人慢慢放了下来。

“咳咳......咳咳......”女孩子被那能要了她命的强吻堵得呼吸不畅,捂着胸口不断发出并不均匀的轻咳。

霍九霖看着她那被他吻得微微发红的唇,似在回味。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纪凛凛缓过气,才看向他。

一双黑眸红通通的,她怒骂道,“流氓!”

说话间,那只白皙无骨的小手高高扬起。

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她用力地扇向霍九霖。

霍九霖看着她被气到发红的脸,眼神无端温柔。

轻轻捉着她那挥向自己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深深一吻。

在意大利,吻手礼是绅士至高的浪漫。

男士亲吻女士的手背,是给予女士最高的尊重和赞美。

虽然吻手礼在意大利的社交场合中极为广泛,但——霍九霖之前,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一位女性的手背。

他的初次吻手礼,却献给了眼前这个抬手要扇他的女孩。

随后,他看向纪凛凛,不疾不徐地说,“你知道这个吻,我等了多久吗?”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眸中无端有几分沉,“从上次离开曼谷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

纪凛凛对他的行为和言语极为不解,她用力把他推开,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疯子!”

没走两步,却又被男人轻松拽了回来。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如羽毛般挠上她的耳朵,“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的中文名字,霍九霖。”

“26岁,身高193cm,还有......”他顿了顿,贴近她的耳朵,笑着低语一句。

纪凛凛听完又燥又恼,她涨红了脸,连声音都带了哭腔,“流氓!”

男人不怒反笑。

逗弄过后,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严肃冷峻,“我亲过的女人,不准跟别的男人谈恋爱。”

“给你两天时间,跟你那个小男朋友结束恋爱关系。”

他再度扬起笑容,却不似方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痞气。

“不然,我亲自替你解决。”

那好看的笑容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却让纪凛凛头皮阵阵发麻。

纪凛凛不知道他所说的“解决”是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什么让人害怕的手段。

她被他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胸口却仍在不由自主地剧烈起伏。

趁他松开她的间隙,她猛力推开他,从他的臂弯下挣脱出来。

边跑,嘴里边呢喃,“流氓!

疯子!

神经病!”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跑远的背影,直到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

目光定格在她掉落的东西上。

他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是罗马美术学院的学生证。

他轻轻翻开。

扉页是女孩子的证件照。

青涩的面容明媚飞扬,但很漂亮。

让他想想,怎么来形容这种漂亮呢?

大概,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漂亮。

他见过很多乔科口中的漂亮女人,但他没记住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长相。

唯独记住了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中国女孩。

他视线向下。

证件照下面写着:艺术系 纪凛凛霍九霖嘴角的弧度淡了淡,眼底暗芒涌动。

他缓缓合上学生证。

这大概,就是蒂亚说的缘分吧。

纪凛凛。

这可怪不得我。

是你主动奔向我的。


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乔科把身子往后一靠。

他们原本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药弄进会所,直接炸了施耐的地盘。

但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过来送酒的女孩。

昨晚,他不是提议让霍九霖要是喜欢那个中国女孩,就把她带回罗马嘛?

还记得霍九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这才过了一天......等等!

有一天吗?

就为了人家取消了原定的计划......啧啧。

这到底......是谁的舌头不想要啊?

乔科默默翻了个白眼,对着海伦答非所问,“是临时出了点状况,但......是不是紧急状况,就得问问咱们当家人了。”

边说,眼神还意味深长地瞥向霍九霖。

闻言,海伦的眉头皱得更疑惑了。

“什么意思呀?”

乔科挑着眉梢,看了看霍九霖的衣服,明知故问,“你外套呢?”

霍九霖身子轻轻一靠,没有回答乔科的问题,目视前方不疾不徐,“海伦。”

海伦恭敬地点头,“先生您说。”

乔科的目光也落在霍九霖的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霍九霖问,“刚刚在包厢开窗的那个女孩,看清了吗?”

海伦点头,“看清了。”

刚刚他在会所对面埋伏狙击,一直暗中观察着包厢里面的情况。

自然是看到了去开窗的那个年轻女孩。

霍九霖说,“去查查。”

“是。”

海伦领下任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击。

乔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时间,“接下来怎么办?”

霍九霖没有回应,就那样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刚刚在极乐包厢,他和那个女孩接吻时的情景在他的脑海荡漾。

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奋力抗拒的时候......怎么那么可爱?

那张唇。

软软的,甜甜的。

男人那张极为英凛的侧脸在玻璃窗上若隐若现。

不觉间,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略微波动的情绪,却令人心颤。

这还只是跟她接了个吻,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要是......他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

怎么办?

*十分钟前。

纪凛凛趁着霍九霖和乔科在至尊包厢对施耐搜身的间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极乐包厢。

她捂着嘴,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地上那些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尸体。

强忍下心里强烈的惊惧,下了楼梯,不顾一切地往会所大门跑。

刚刚人潮翻涌的舞池此刻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楼上突然发出的枪声吓跑了。

纪凛凛没有时间思考,抱紧手臂疯狂地往门口跑。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蓝色宾利雅致从对面疾速驶来。

随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会所门口。

纪凛凛眸中闪过一抹光亮,然后眯着眼眸,努力去看清雅致的车牌号。

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门就被猛力推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年轻男人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

在看见刚冲出会所门口的纪凛凛后,他大跨步急切地跑了过去。

“凛凛,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很急,但又温润。

纪凛凛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

心里那忍了又忍的紧张和恐惧霎时如泉水般一涌而出,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

女孩子鼻音很重,微微哽咽着声音,“小叔叔。”

纪书棠扶了下鼻梁的眼镜,将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温声安慰着,“没事了。”

边说,他边拉着纪凛凛往蓝色雅致的方向走,“先上车。”

纪凛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断了线一般。

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坐到副驾驶座上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他卷起白衬衫的袖口,目视前方快速启动了轿车。

车子刚离开会所门口,几辆警车也抵达了现场。

蓝色雅致在夜色中行驶。

纪凛凛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仍觉得心惊胆战。

这辆车是好几年前的型号了。

纪书棠开了好几年,也没有换车。

他伸手打开了车厢里的灯,朝纪凛凛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

纪书棠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把纸巾递过去,犹豫了几秒钟,才语速缓缓地开口,“他们......欺负你了?”

纪凛凛用纸巾擦掉了眼泪,摇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很想把它脱下来扔掉。

但又觉得自己里面穿的衣服太过暴露,被长辈看到很不好。

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看向纪书棠说,“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书棠回答道,“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早上出门后,一直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让人查了全城的监控,在魅夜会所对面马路的监控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小叔叔,今天上午我跟我同学在玉佛寺祈福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给掳了。”

“他们让我到会所的包厢去送酒,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他们就会放了我和我同学。”

她越说越着急,“小叔叔,我同学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凛凛,你先别着急。”

纪书棠安抚她的情绪,“这样,你告诉我你同学叫什么,再找一张她的照片给我,我让人去找。”

“好。”

纪凛凛立刻点头,“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长头发。”

她描述到一半,忽然转了话锋,“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手机不见了。”

纪书棠问,“那你的社交软件上有存她的照片吗?”

纪凛凛点点头,“嗯,有的。”

“解锁密码是001201,”纪书棠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登录你的账号。”

“好。”

纪凛凛忙接过手机,输入了解锁密码后,点开了社交软件。

又侧头看向纪书棠,“小叔叔,你的账号怎么办?”

纪书棠答得随意,“直接退出就行。”

“好。”

纪凛凛就登录自己的账号,从收藏夹里找到了一张雪莉的照片。

“小叔叔,我找到了。”

纪书棠应了一声,继续开车,“你把照片发给阿凯,再给他拨一通电话过去。”

“好。”

纪凛凛照做。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凯的声音,“棠哥。”

纪凛凛把手机递给纪书棠。

纪书棠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刚刚给你发的照片,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你去找找她现在人在哪。”

电话那头的阿凯应道,“是。”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纪书棠看着纪凛凛紧张得发白的那张脸,“别担心了,你同学会没事的。”

纪凛凛茫然又无助地点头。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没有表情,冷着声音警告,“我只说一遍,跟纪凛凛分手,以后离她远一点。”

“不然,”他的视线扫过那一排排刑具,再落在乌泰那张吓得惨白的脸上。

“这些好玩的东西,下次你可以都享用一遍。”

“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能扛到第几样。”

他又看了眼乌泰那瘦弱的身板,眼神里都是轻蔑和不屑。

“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第一样,就能让你死。”

乌泰遍体生寒。

霍九霖转身出了暗牢。

“先生。”

在门口候着的海伦,见霍九霖出来,礼貌开口。

乔科伸长脖子往暗牢里面看去。

那个泰国少年还在地上挣扎扭动。

还行,没死。

总算是听了一回劝。

霍九霖站在门边,往暗牢里瞥了一眼,“把人放了。

海伦大为不解。

就这么......放了?

要知道,历来进过卡维拉地下暗牢的人,抬出去的都是那些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

可是......这个人,不仅没缺胳膊少腿,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当家刚刚这是给他上了什么刑?

不会什么刑都没上吧?

当家的性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那佣兵得了命令,利落地给乌泰套上头套,拽着他往外拖。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视线被掠夺,乌泰心中的恐惧再次攀升。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命令,“扔回原来的地方。”

那个佣兵领命,“是,先生。”

乔科看着那个佣兵把人拖走,看向霍九霖。

他以前以为,他挺了解霍九霖。

现在,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妹妹,直接抓到身边不就好了?

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周折?”

霍九霖的眸中似不盈星与月,淡淡道,“那多没意思。”

他微微扬了扬下颌,“乔科你信不信,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得。”

乔科也是一笑,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提醒,“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霍九霖但笑不语。

地下室的暗牢连接着卡维拉庄园的后门。

后门经过精密的机关设计,极为隐蔽。

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出入口。

那佣兵把乌泰粗暴地拽上一辆面包车,快速启动。

罗马美术学院。

纪凛凛打不通乌泰的电话,焦急和担忧如潮水般涌来,感觉就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目前的状况,她自然是没办法好好听课了。

她干脆请了假,匆匆出了教室,想去乌泰居住的寄宿家庭找找看。

可当她出了校门,疾步经过一条偏僻的道路时。

她的电话响了。

她忙拿出来看。

是一个来自罗马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滑动接听了。

她本能又警惕地开口,“你好。”

她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清冷又低沉的中文。

“你好呀~”似乎还带着笑意。

尾音刻意拖得长长的,语调淡淡懒懒的,“小家伙。”

纪凛凛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失了神,秀丽的眉间也不觉皱起。

不安和恐惧在她的黑眸中汹涌地交织。

她唇瓣微微颤了颤,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那边的霍九霖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般,懒洋洋地说,“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要是海伦连一个号码都查不到的话,那他就可以去体验体验轮刑的滋味了。

不然,都对不起他那个“世界顶级黑客”的头衔。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吞咽的动作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你是不是......抓了乌泰?”

霍九霖没有否认,淡笑道,“不然呢?”

纪凛凛脱口而出,“你不要伤害他。”

霍九霖的声音蓦地沉了下去,“纪凛凛,你就这么紧张他?”

纪凛凛显然也听出了男人语气上的转变。

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揪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霍九霖不疾不徐,“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纪凛凛咬着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霍九霖,乌泰跟我们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能不能......别把他牵扯进来?”

她的语气几近恳求。

那边的霍九霖,身体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轻啜一口咖啡。

霍九霖。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他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舌头顶了顶腮帮,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总之,不是厌恶。

还有。

我们的事情?

我......们?

听起来好像还挺和谐。

他放下杯子,语调缱绻又温柔,“纪凛凛,可不是我把他牵扯进来的。”

“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让你跟他结束恋爱关系。”

“不然,我会亲自替你解决。”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

他说的解决......他不会杀了乌泰吧?

纪凛凛害怕极了,声音也在抖,“你......对乌泰做了什么?”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说,“放心,他没死。”

闻言,纪凛凛松了一口气。

可却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后半句话,“但如果,他还是那么冥顽不灵。”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纪凛凛立刻问道,“乌泰现在在哪里?”

可电话那头却只传来被挂断的提示音。

纪凛凛握着手机,正想给他回拨过去。

可这时,她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轰鸣。

她本能地回头。

一辆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的身后擦过。

面包车的车门被从里面猛力推开。

接着,一个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被从车里踹了出来。

然后,面包车又迅速开走了。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沉。

男人的手脚被捆住,在地上连滚了两圈。

纪凛凛被吓得够呛。

她迈开腿绕开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跑。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乌泰。

其他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敢管。

而且,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顶多是跑远了帮他打个报警电话。

身后却忽然传来叫喊声。

“啊——!”

“救命啊!”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说的还是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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