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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宜周东南结局免费阅读夜潮番外

阿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两人手指轻触。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

主角:姜时宜周东南   更新:2025-02-08 22: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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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姜时宜周东南结局免费阅读夜潮番外》,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两人手指轻触。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

《姜时宜周东南结局免费阅读夜潮番外》精彩片段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

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

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

“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

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

两人手指轻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你是这儿的老板?”姜时宜问。

“不是。”周东南一字一金。

他说完,微抬下巴,吐了一口烟气。

烟草味瞬间四散开,在蕴着水汽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点苦味儿。

姜时宜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侧脸骨相凌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相配。

衣物含着水痕半贴在身上,腹部的八块肌肉若隐若现,裸露出的皮肤也覆盖着一层薄肌。

比她想象的要更诱人。

她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事?”周东南冷不丁看向她,又吸了一口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窗外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远处山脉连绵,隐在黑压压的雨雾下,带着深邃又致命的吸引力。

姜时宜扯了扯唇,抬眸盯着他。

“你这衬衣不值一百,还是还给你吧。”

她说完,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圆不溜溜的扣子突然变得很难捉,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周东南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夹烟的手擦过她细软的腰,撵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两根手指一伸,轻松挑开那个扣子。

粗粝指腹滑过姜时宜白皙胸前,在衣料滑落的瞬间又适时停住。

周东南注视着她,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尾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两秒,姜时宜笑,从他掌中抽出被攥住的布料,“看出来更好,直接点。”

衣服已经退到身前圆润的半边轮廓,弧度若隐若现,那处皮肤细腻的晃眼。

鼻腔内馨香萦绕,周东南的掌却再次收紧,连同呼吸一起,鼓鼓压在肺部,声音变得喑哑,“确定在我这儿还?”

姜时宜掰开他的手指,衬衫落地。

“啰嗦。”

……

雨雾顺着窗子钻进来,让浑身汗淋淋的姜时宜忍不住打颤。

周东南把她整个圈在身下,床板在律动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

她握住他结实的肩臂肌肉,忍不住想起他修车时西装暴徒的样子。

一本正经下的狂野,带着对世俗的离经叛道。

很吸引她。

她循规蹈矩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肆意过。

不自觉地,她哼出声。

周东南手插入她的发间,俯身在她耳边:“叫我周东南。”

声音沙哑,低沉的磨人。

像是赛车车速达到极限时,车轮与地面形成摩擦发出的声音。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惺忪睁开睡眼,房间空空荡荡,周东南不在屋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扫到床单上一小片鲜红,不由耳根一热,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好在体验不亏。

如果能保持长期关系也不错。

她走下楼,大厅里比昨晚热闹许多,前台换了个姑娘在给游客办理退房。

“妹妹,周东南呢?”她凑过去,笑问。

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问周东南的第四个女客人了。

她随口敷衍:“走了,今天不回来了。”

姜时宜挑了挑眉,她猜周东南要么不满意要么怕被纠缠。

她从前台旁边的立镜里打量自己,肤白胜雪,身材也凹凸有致。

虽然第一次经历情事,昨晚他也卷土重来好几次。

这样逃避的表现实在不男人,她心里略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

她从前台抽出一张便签纸,画了一幅他修车的画,附言:一般。

上楼后,姜时宜把钱包里一共二百三十元的现金和素描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扎心,谁不会啊。

随后姜时宜拎包出门,启动车子缓缓退出民宿。

手机开机后,信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绝大部分都是赵爱琴发的,只有一条陆远丰的。

我在邱家等你。

她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奔驰 CLE 加速驶向北城。

周东南的摩托开进民宿院里的时候,姜时宜刚走不到十分钟。

他坐在床沿上,把一份东山特色小笼包随手扔在桌面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手指捏住那张素描画举到眼前。

透过那幅画,他又想起她汗涔涔的脸,眼神迷离:“周东南,……”

睡梦里,她揽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模糊呢喃:“我饿了,想吃东山小笼包……”

明明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

床上的老款诺基亚突然震动,他点燃一支烟,捞过来接通。

对面男声:“保镖的活儿干不干?”

周东南抬手在烟灰缸上嗑了嗑:“去哪儿,保谁?”

“北城,陆氏集团陆远丰的未婚妻。”

周东南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素描,没做声。

对面男声继续说:“价给的不错,可以一把解决你的问题,我那民宿马上淡季,你觉得行,我就联系你们见个面。”

“好。”

周东南挂断电话,捡起那几张钞票,压着眉眼冷嗤一声,和素描一起扔进抽屉里。


黑暗中,姜时宜抬头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她转了个身。

“是我。”

“怎么了?”他问。

吐了一口烟气,脑子里突然想起老樊的话。

既然是有钱人养的金丝雀,怎么会没有讨好主人的手段呢?

垂眸,心里像是有鼓在擂。

烟蒂上挂着长长一条烟灰,两人之间对话再次停顿。

姜时宜抬起手,手指在空中描摹,好像是有人在她身边,好像是那天晚上。

一切都不顾及,只有她自己。

欲望在心里蓬勃生长。

像是夏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世界都浸润在暗潮中。

从她和邱瑞儿说完话,上楼后她就尝试睡觉。

明明很困,脑子却清醒。

那种类似之前抑郁失眠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闭上眼,语气轻飘飘的问。

“那天晚上,你不满意,是为什么?”

是对她的反应不满意,还是对她的身体不满意。

她只是随便问的,想听他说点什么。

周东南唇角抿紧,没有回应,肌肉却莫名绷紧,手背上青筋血管条条爆起。

半晌过后,“什么?”

声音喑哑低沉。

两人又是长久沉默。

“姜时宜?”

姜时宜脑子开始发昏,模糊不清回:“睡了。”

周东南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神经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雨停了,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松懈下来。

她应该是自己一个人。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了两圈,无奈扯了扯唇。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赵爱琴强拽起床的。

“瑞儿已经跟远丰在前厅聊了好一会了,你快起来给我下楼吃饭。”

姜时宜仍旧懵着。

她皱眉深吸了口气,认命起床,光着脚就要往门口走。

赵爱琴一把拉住她,把她往卫生间推:“不洗刷?不化妆?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瑞儿可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快收拾下来!我先下去盯着她们。”

卧室门开了又关。

姜时宜站在浴室冰凉的地板砖上,这才睁开眼。

她转身看着镜子。

昨天睡得晚,眼睛有点肿,下巴上冒了一颗痘痘。

想到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问周东南的问题时,脑子里翻滚的画面。

脸上不自觉染上一点红。

她胡乱洗了脸,然后随便从衣橱里拿出衣服换上。

悠悠出门下楼。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邱瑞儿和陆远丰都抬头看过去。

邱瑞儿率先开口问道:“时宜,你眼睛怎么肿了,昨天哭了?不会是因为我回来了吧?”

她是会胡言乱语的。

这要是让邱阳松听见,又得跟赵爱琴叨叨。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你回来值得我哭?”

姜时宜瞥她一眼,慢悠悠走到餐桌边坐下。

顺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邱瑞儿看了一眼陆远丰,干笑了两声,开玩笑的语气:“对不起你?我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姜时宜垂眸勾唇。

突然想起昨天邱瑞儿相册里那十几个男人的腹肌照片。

还有她说过的那句话,男人试过野猫,就再也受不了家猫。

“哦,那你多吃点,说不定就有胆了。”

她语气寡淡的敷衍。

陆远丰勾了勾唇。

从姜时宜的态度里,他隐约感受到浓浓的醋火味。

跟他有关的醋火。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吃完饭,我送你去工作室。”

邱瑞儿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姜时宜。

“一会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也有事要去时宜的画室。”

姜时宜明白。

邱瑞儿这个表情是冲着昨天的赌约去的。

嘴里原本咸甜的皮蛋瘦肉粥带了一股浅淡的腥气。

勺子在粥碗里转了两圈,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拉长了音调:“哦。”

姜时宜很感兴趣,或者说,她很好奇。

周东南的阈值在哪里。

她不仅想看看他能不能把持住,也想看看,邱瑞儿这只“野猫”本事到底有多大。

她话音落下,拉开凳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妈,我先走了。”

陆远丰也跟着起身,暗沉的眸子淡淡瞥了一眼邱阳松。

邱阳松表情一紧,喊住要站起来的邱瑞儿:“瑞儿,一会爸爸有事跟你说,你等会儿再出门。”

……

今天是个阴天。

天空灰蒙蒙黯淡,太阳被厚厚云层遮得严实,勉强透出一个微弱的光圈。

姜时宜一上车就仰躺在黑色真皮座椅上。

闭上眼假装睡觉。

“老刘,车开得稳一点。”陆远丰压低声音吩咐。

然后低头又继续处理工作。

她其实睡不着,脑子控制不住在想昨天和邱瑞儿的赌约。

“两个月,我把他拿下。”

七月到九月。

正好入秋。

她心里回味邱瑞儿的那番话,只要是个男人,试过野猫的性感妖娆,就再也受不了家猫的慵懒无趣。

那周东南呢,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却“狂野”得很。

那他是野猫还是家猫。

姜时宜唇角勾了勾,心头涌起玩味情绪。

周东南缺钱,为了钱可以委屈自己给她当保镖。

说不定也可以为了钱顺从了邱瑞儿。

想到这,她心里极浅淡的啧了一声。

没意思。

不过,如果周东南被拿下了。

那她就要给邱瑞儿制造和陆远丰独处一周的机会。

那一周。

她正好可以找机会去趟东山。

就算陆远丰起疑,她也有理由来跟他打太极。

姜时宜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陆远丰。

他带着耳机眉头皱紧皱,前方的电脑屏幕正在会议界面。

偶尔拿起手机打几个字。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真皮座椅发出几声咯吱的响动。

陆远丰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屏幕,语气冷硬。

“通知衡东地产,想跟我合作,份额最多给他百分之三十,其他没得商量,今天就到这儿。”

他说完,摘下耳机,关掉屏幕。

“时宜,于伯伯组织了一场慈善拍卖会,就在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过去。”

“以往这种商业活动,不都是艾情陪着你吗?”

姜时宜语气寡淡。

她不是在膈应陆远丰,而是真的不想去。

因为那是陆远丰的圈子。

陆远丰仍旧带着笑,抬手把挡住她侧脸的头发捋到耳后。

“这次的慈善拍卖不一样,听说有几幅千禧年的画作,我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另外,善款我会用你的名义捐出去。”

一边说,手一边顺着她的头发滑到她的脖子。

手指轻轻揉捏她颈后的细肉。

“时宜,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这种活动,应该是你陪着我。”

声音低沉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他犹豫几秒,还是上楼去敲门。

林嫂打开门,手指指了指二楼:“姜小姐已经睡了。”

他垂眸,把手里的一袋药递过去:“胃药。”

林嫂以为是姜时宜安排周东南买的,没问什么,直接接过来:“好的。”

周东南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林嫂把药送到二楼,正好姜时宜刚洗完澡,“保镖刚送来的,姜小姐,您胃又不舒服了吗?”

姜时宜接过来翻了翻,各种胃药应有尽有。

她淡淡嗯了一声,余光扫了一眼林嫂:“我胃疼的事,不要告诉陆远丰。”

“明白,明白。”林嫂说完,自觉关上门。

姜时宜把那盒常用药拿出来,摁出一颗药放进嘴里,一口水送下去。

短短十几秒,胃里持续不断的钝痛感觉突然消失。

连带着因为舞会现场,他跟于太太在一起“闲聊”的烦躁感也一扫而空。

夜色渐浓。

月亮高悬在空中,姜时宜坐在梳妆台前,翻出周东南的短信界面。

她突然想到拍卖会上那只绝版头盔,沉闷的黑色,两侧带着银色闪电标识。

拍卖结束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恰好遇到两个女孩正在边补妆边聊天。

“那个头盔,我都拍到二百八十万了,还是没拿下来,气死了。”波浪头发语气懊恼。

“那可是N.d的头盔,如果不是他隐退,估计也不会被拿来拍卖。”另一个短发女生撅着嘴抹口红:“你见过他本人吗?”

“见过一次,他从赛场下来摘下头盔看了我一眼。”波浪头唇角带笑,星星眼:“你知道吗,就那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简直嫉妒死在他身边的女人。”

短发女生挑了挑眉:“N.d 有魅力是公认的,就是听说人特别冷,一心赛车,他隐退三年了,但是时速记录至今没人能破,而且他好像从没谈过恋爱。”

“谈恋爱?能跟他一夜情我都觉得是我撞大运。”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姜时宜收回回忆。

她暗自想, 一个在世界上这么知名的赛车手,说隐退就能消失得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她姜时宜想要逃婚,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想到这,她勾唇笑了笑,又看向手机上周东南的短信界面,抬手敲下。

你们赛车届,最厉害的人是 N.d 吗?他的最高时速是多少?

周东南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条,盯着突然来的短信发愣。

N.d……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取得花名。

犹豫许久,还是乖乖回应。

512.84km

……

周六中午。

难得大晴天,雨雾散了,潮湿了几天的天气突然变得干燥。

太阳火辣辣的。

把沥青柏油路烤出了虚影。

空调发出极浅的嗡嗡嗡的声音,姜时宜正窝在工作室的凳子上画画。

一幅人体素描手稿怎么都画不好,她正在修改。

“咚咚”有人敲门。

姜时宜看向门口,陈戈倚靠在门上:“还不去?”

今天晚上就是婚礼筹备仪式。

过了今晚,陆远丰重金聘请的婚礼策划团队,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明年的婚礼。

大到婚礼选址,小到一个杯子的材质。

事无巨细。

今天的筹备仪式类似于签约典礼,婚礼策划团队一旦接了单,违约金是姜时宜绝对承担不起的数字。

这也是陆远丰坚持要举办这个筹备仪式的原因。

变相怕她取消婚约。

她签了就是认可了条款,承担了巨额债务。

姜时宜很清楚,婚约是一定不会取消的。

但是逃婚是一定会发生的。


她手撑在下巴上,懒散回应:“陆远丰定就行了,我晚上过去直接签字。”

“得了吧,你就当是发发善心,人帅多金的陆总又给我介绍一个大单子,拿人手短,你得让我看起来有价值。”

陈戈手里转动车钥匙,语气悠悠。

“佣金我分你一半,就当你的精神损失费。”

从东山回来之后,姜时宜就有意识在存钱。

陈戈发现了。

一个工作室以情怀和艺术创作为主,之前收支差不多平衡,商业订单是今年才开始正式运作的,所以盈利暂时还很一般。

“戈姐,我有事,你过来一下。”外面陈贝贝在喊陈戈。

陈戈应了一声,出门走过去。

路过周东南的时候,她下意识转头看他,周东南感受到注视,抬头正好和陈戈目光相撞。

他眉眼极致疏离淡漠,却带着让人不想移开视线的吸引力。

这样的人做保镖,总觉得带着不适配的冲突感。

陈戈笑了笑,加快步子过去找陈贝贝。

姜时宜低头继续画手稿。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是邱瑞儿的电话:“我说跟你打赌,你就把你那个保镖藏起来了?”

邱瑞儿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姜时宜扫了一眼周东南,笔尖一下下戳着稿纸。

“你不是自己有本事吗,还要我创造机会?”

邱瑞儿笑出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空有一身本领却没处施展,起码,你得让我见到你那男模……保镖吧。”

她拖长了音调,“姜时宜,你该不会怕了?是怕远丰哥,还是怕……”

姜时宜向后倚靠在凳子上,笔在手里转了一圈,笑的随意。

“好啊,那我现在去筹备仪式的会场,你快点过来,让我看看你这巧妇有多巧。”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周东南,他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看书。

陈戈又来了:“时……”

“好了,别叨叨了,我现在就过去。”姜时宜一边拎起挎包,一边打断她。

陈戈无奈挑了挑眉,自觉静音。

……

婚礼筹备仪式选在距离北城远郊陆远丰名下的一处别墅。

姜时宜只知道陆远丰房子多,却不知道他的房子都具体在哪,长的什么样子。

这栋别墅的建筑建造整体偏欧式,但是细节上又有一些中式园林的巧思。

两种文化在设计上并不违和,反而带了冲突后的余韵,让人觉得清爽。

正值盛夏光景。

别墅院子里本来就草木茂盛,又从里到外都铺满了鲜花。

车一开进去,浓郁的草木气味混合花香扑面而来。

她推开车门,随手抖了抖裙子。

“姜小姐,您来了。”管家迎上来,姿态恭敬。

姜时宜淡淡点头。

不远处,陆远丰吩咐完,也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他穿得很正式,一身高定材质的藏蓝色西装,配了一条红底纹的领带。

发型也比平时更立挺,用发胶梳到头后,露出英挺的眉骨。

完全看不出有三十六岁了。

相较他的重视,姜时宜就过于随意松弛。

一条普通的丝质长裙。

虽然姜时宜身材好,裙子显得她腰身纤细,身材更是凹凸有致。

但是裙摆的褶皱却藏不住。

陆远丰温柔侧身帮她挡住太阳。

“路上热了吧?”

姜时宜被他挡在阴影里,勾唇讽刺:“热就能不来了吗?”

陆远丰没在意,抬手揽上她的腰:“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人陪你去楼上换。”

周东南从姜时宜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周围的环境。

宾客并不多,但是场面却足够盛大。


周东南看到消息。

他抬头看了一眼姜时宜的方向。

她胳膊撑在栏杆上,身子向前探,隐约可以看到浴袍敞开的领口里大片嫩白。

他把剩下的半截烟蒂扔在地上撵灭,低头给她回消息。

明早过来接你。

他发完,头都没抬,转身直接走了。

姜时宜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勾唇盯着周东南的背影。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能看出来常年健身的痕迹。

明明状态很随意,走路的姿势却很周正。

开赛车的人,本就比常人的五感更敏锐。

也许是周东南察觉到身后一直有目光锁在他身上。

他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又逐渐变短,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远处繁华都市万家灯火,吹着盛夏雨后微凉又潮湿的晚风。

姜时宜觉得。

风把她浑身都吹燃了。

几秒钟后。

她转身回到室内,脱了浴袍,坐在床上给自己涂润肤霜。

白润湿滑的液体。

一圈一圈在大腿上打转,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水晶灯光下更是吹弹可破。

沾满了润肤霜的手心突然觉得有些潮气。

像是那晚。

周东南额前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

原来一次情事可以这么让人念念不忘。

可是周东南,却好像忘的很彻底。

她自嘲的笑了笑。

换了丝质睡衣,刚准备睡觉,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伸手捞起来看了一眼:赵女士

姜时宜摁了拒接,正要关机,相同的号码又打了过来。

她靠坐在床头柜上,无奈接起。

“时宜,你跟远丰和好了吗?我听说,他给你找了个保镖?”

赵爱琴压着声音,像是躲在角落里。

姜时宜心里一闪而过针扎一样的痛感。

赵爱琴在邱家这些年,过得并不算好。

邱阳松在外面还养着别的女人,甚至有了私生子。

这些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赵爱琴想通过委曲求全换体面,但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满目疮痍,哪还有体面。

不过就算姜时宜再不满,那毕竟是她妈妈,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赵爱琴当初嫁给邱阳松,现在委曲求全,也有一部分为她考虑的原因,怕没了邱家,她嫁给陆远丰会没有底气。

可她就不想嫁给陆远丰。

姜时宜垂眸盯着被子上的折痕,淡淡嗯了一声。

赵爱琴紧绷的情绪明显松懈下来,她舒了一口气。

“瑞儿明天一起从法国回来,你和远丰吵架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邱瑞儿是邱雨松的亲生女儿,搞摄影的。她比姜时宜只大半岁,相比较姜时宜一贯地循规蹈矩,邱瑞儿从小就活得比较骄横。

从她上中学开始,身边男人就没断过。

姜时宜跟她早年算不上和睦,但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这两年,邱瑞儿一直在环球旅行,四处拍照。

她们并不常见面。

邱瑞儿这次回来,估计是为了参加姜时宜的婚礼筹备仪式。

陆远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把所有跟姜时宜有关系的人,都通知到了。

就为了明年的婚礼做铺垫。

这样,就算她跑了,也得落个举目无亲,四处无友的局面。

不过邱瑞儿无利不起早。

大概率也不单纯就是为了参加这个仪式。

姜时宜抿了抿唇。

“明天,你去机场接接她。”赵爱琴絮叨:“别让你叔叔觉得你对她......”

姜时宜不想再听,直接打断:“知道了,我工作室明天还有事,就先睡了。”

挂断电话。

她从床上翻身起来,光脚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

风带着闷热的湿气呼啦一下卷进来。

把她睡衣一角掀起,露出半截紧致窄细的腰。

像是有一双大手在刻意撩拨。

她抬腿坐到飘窗上。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细烟点燃,一边抽一边盯着楼下的风景。

路灯孤零零站在那,灯光在地面形成一圈光影

她又想起周东南。

烟气一点点蔓延开,苦涩的味道逐渐变得浓重。

她拿过手机,拨通周东南的手机号。

……

对面,周东南刚洗完澡。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

看到是姜时宜,他摁了外放。

“喂?”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姜时宜不自觉弯唇。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异样又激烈的声音。

女人放纵的呻吟声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不停的涌进姜时宜的耳朵里。

姜时宜吸了一口烟,逗弄低笑:“哟,办事呢?”

周东南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把毛巾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暂时住在酒店里。

酒店隔音不好。

但是这些,他并不想跟姜时宜解释。

他捞起手机,关了外放:“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姜时宜反问。

一滴水从发梢滴落。

周东南没应声。

也许是被风吹的,姜时宜突然觉得全身都很燥,她又低头抽了一口烟。

看着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

“周东南,原来你喜欢这种?会尽情浪声大叫的,是不是...花样还得多,你才会满意?”

她说完,嘲讽的低笑了两声。

那晚是她的第一次,没吃过猪肉,只是之前无数次通过“颜色片儿”看过猪跑。

但是,感官在刺激中,无奈承接汹涌而来的情绪,她只能抿紧了唇低哼。

再没有办法给更多回应。

寂静的夜里。

姜时宜的轻笑声沿着电话线清晰传到周东南的耳朵里。

酒店昏黄的灯光下。

他微微仰头握紧手机,手背上青筋血管条条清晰,两条长腿向前伸展。

整个人情绪和身体都绷得很紧。

只过了几秒钟,他手下意识松了松,还是解释道:“不是我房间里的声音。”

言简意赅。

不愿意多说。

姜时宜把半截烟蒂撵灭,从飘窗上起身,窝进卧室的沙发里。

她把头发向后捋到沙发靠背上,头也靠在沙发背上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

“哦,不是你的声音。”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随意的婉转笑意。

“那就是在看 A 片儿,日韩的还是欧美的,男的那里大不大?时间久不久?!”

她停顿两秒,又说:“周东南,下次一起看呀。”

声音像是小猫的爪子,丝丝绒绒的。

不能不承认。

她就是故意的。

过去的二十三年里,她从没说过这样露骨的话。

她就是想看周东南有没有可能放下他的隐忍。

明明是一个不驯的人。

偏偏为了钱在忍耐。

她想看他爆发,无论是受不了她的挑逗,还是受不了虚伪的疏离。

都可以。

只要是他炸了,她就赢了。

这样和周东南的博弈,让姜时宜体内的荷尔蒙不断分泌,像是夏雨里不断疯长的野草,带着雨水的枝叶慢慢勒紧她的心。

对面,听到姜时宜慵懒随意的声音随意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周东南呼吸声一滞,接着是更沉重的一吸一呼。

略带沉闷的呼吸声不停撩拨姜时宜的神经。

她无声弯唇。

钟表嘀嗒嘀嗒地走动,窗外的风吹动纱帘,隐隐有月光透进来。

姜时宜眼皮子突然发浅。


走到卫生间外的长廊。

“刚才为什么拦着我?”她伸手,周东南自觉把挎包递过去。

刚才,她是准备让艾情拿着挎包,然后再给她一巴掌的。

她很清楚,艾情故意说那些话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她准备让艾情求仁得仁。

“对面那个女人在录像。”周东南回。

姜时宜从挎包里掏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间。

抬眸浅笑着扫他:“外围视觉这么宽,职业后遗症?”

不等他回,她夹着烟的手往前一伸。

“借个火。”

“没有。”

姜时宜低头笑了笑,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往前走了两步,周东南比她高一头,她只能仰头盯着他,眼尾笑意玩味。

“陆远丰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了?”

周东南始终目视前方,被刻意压下去的复杂情绪,又细细密密爬满心头。

就在这时,姜时宜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陆远丰。

“嗯,在卫生间,马上过去。”

她收了手机。

夹烟的手靠近他垂立身侧的手,轻轻一抬,细烟从她指间到了他指间。

“抽抽看,说不定你喜欢。”

……

周东南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工作人员位,抬头正好可以看到姜时宜的侧脸。

她旁边坐的就是陆远丰。

两个人头靠的很近,陆远丰抬手蹭了蹭姜时宜的脸颊。

他唇角无意识抿紧。

然后收回目光,盯着台上的拍卖师。

台上正在拍卖一件钻石项链。

姜时宜只扫了一眼,就垂眸盯着拢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有喜欢的吗?”陆远丰抬手把她垂落脸侧的头发拢放在肩后,露出骨相优越的侧脸。

“暂时没有。”她没看他:“有的话,我会自己拍。”

陆远丰笑笑,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

“见到潇潇了?”

姜时宜盯着台上,淡淡嗯了一声。

“说什么了?”陆远丰问。

“说我跟你这婚不一定能结成。”姜时宜唇角勾着笑,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不等陆远丰反应,她就抽回手,指了指台上,随口说道:“那个,你不拍吗?”

台上,拍卖师正在展示那件四不像的木雕。

通过拍卖师的介绍她才知道。

这场慈善拍卖会的善款一半会捐助给被神经病症折磨的患者,池子骞虽然是市长公子,但也是仁和医院的一名神经外科大夫。

为了避嫌,搞了个四不像的木雕。

“希望我的业余拙作,能获得各位喜欢,谢谢。”

池子骞扫视会场,淡定下台。

毕竟是市长公子,大家都不掩饰想要攀交之意,竞拍价格渐渐攀升,逐渐来到了六位数。

陆远丰双腿交叠,没什么兴致跟拍的样子。

又经过场上几轮抬价,已经到了七位数。

“一百三十万。”

姜时宜垂睫,暗叹有钱人的钱真是像纸一样。

就算是市长公子。

但他就是个医生,既不从政,也不经商,很难产生什么利益往来。

上百万买那么一个破木雕。

图什么。

她目光涣散盯着台上,耳边终于只剩下一个声音。

“一百八十万。”楚潇潇举牌。

拍卖师再次询问还有没有人想加价。

眼看就要落锤。

姜时宜突然拿起陆远丰旁边的号码牌:“一百八十一万。”

她声音刚落地。

楚潇潇再次跟拍:“一百九十万!”

期间,只要有人跟拍,姜时宜就不动。

眼看楚潇潇把价格抬上了两百三十万。

姜时宜食指轻敲膝盖,在拍卖师要落槌的瞬间,又举牌。

“两百三十一万。”

经过两轮有针对性的跟拍。


蜿蜒山路,暴雨瓢泼。

姜时宜驾驶奔驰 CLE 从环山公路一路向下。

她紧绷神经,雨刷器都快扇飞起来了,终于按照导航把车开进最近的一家民宿里。

她把挎包顶在头上,冒雨拉开门,一个男人正蹲在原木风的大厅角落修摩托车。

“开个房。”姜时宜抖了抖裙摆上不停往下滴的雨水。

“稍等。”男人声线压的很低。

他用扳手使劲拧紧摩托上的一颗螺丝。

姜时宜环顾四周,室内没有其他人,她目光肆无忌惮的锁在那个男人身上。

西裤白衬衣,宽肩窄腰,袖管捋到手肘上,胳膊上肌肉和青筋条条暴起,颈部的一条大筋从耳下延伸到衬衣里。

她脑海里突然涌出四个字——

西装暴徒。

周东南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拿过毛巾随手擦了擦手上黑色的油污,边擦边抬头扫了姜时宜一眼。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姜时宜脑海不受控制地翻涌,连带呼吸都带了几分燥热。

过去的二十三年里,因为职业原因,她见过无数男人的裸体,但她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竟然会突然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这么磅礴的欲望。

周东南面无表情地扔下毛巾,走进前台:“身份证。”

姜时宜骤然回神,绯红的脸不自然勾了勾唇。

“二楼左拐 202。”周东南把身份证还给她。

她两指夹过房卡,手指故意擦过他的指尖。

很烫,触感沙沙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弯唇柔媚一笑:“谢谢。”

周东南唇角几不可见得抿紧,手垂在身侧捻了捻。

姜时宜转身走上楼梯,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手肘搭在栏杆上,姿态懒懒散散。

“哎,衣服湿透了,能不能借件衣服换一下。”

她的头发盈着水汽,慵懒卷曲地垂在身前。

原木风的楼梯木纹一圈一圈的,顶灯昏暗,衬得她带着一股淡淡的妖气。

媚到极致。

周东南收回目光,舌尖隐秘地舔了舔后槽牙。

他出去跟她一起上了二楼。

姜时宜在二楼拐角的 201 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周东南拿出来一件白色衬衣,跟他身上是同款。

哟,还是情侣装,够刻意的。

她挑了挑眉,酝酿了一个娇媚的笑意,正要抬头说谢谢。

“新的,一百块,加到房费里。”

他声音毫无温度,带着明显的疏离感。

姜时宜笑意倏然落下,她稍用力把衬衣从周东南手里扯下来,转身进了202。

……

姜时宜洗完澡,换了那件白色衬衣,长度刚好到大腿根。

果然是新的,还带着衣物出厂特有的味道,不是什么高级货。

不过那个男人,看起来挺高级的。

她勾唇笑了笑,走到窗边。

天色彻底黑了,雨势渐小,变得朦朦胧胧。

寂静的房间里,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电显示赵女士。

她扫了一眼挎包里半露不露的请柬,接起:“妈。”

“姜时宜!你突然消失去哪儿了?!”赵爱琴声音如同惊雷在姜时宜耳边炸开。

“远丰四处找你,就快要结婚的人了,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她猜测此刻陆远丰应该就在赵爱琴身边,“好”继父邱阳松可能正躬身摆笑给陆远丰点烟。

她向后拢了拢半干不湿的头发,语气散漫。

“找我干什么,怕我跑了?”

赵爱琴低斥:“胡说什么,你到底在哪儿?”

姜时宜揉了揉眉心。

“东山墓园,来把你卖女儿的消息,告诉我早死的爸。”

对面沉寂了几秒钟,然后又爆发。

“姜时宜,你立马给我滚回来,给远丰道歉,耽误了下周的婚礼筹备仪式,我没你这个女儿!”

姜时宜冷笑:“道歉,他配吗?”

她说完,直接挂断关机。

烦躁的情绪如潮水一样涌来,她从挎包里翻出一盒女士香烟。

但是打火机受潮怎么也打不着,她皱着眉头,不甘心的一下下划拉。

小磁轮发出刺啦的响声,她的心也被刺激的越来越燥。

体内好像有一簇火苗不断燃烧。

一股强烈的反叛欲在此刻达到顶峰。

她把烟随手扔出窗外,转身下楼。

大厅里,周东南换了身衣服,正在收拾地上的一堆工具。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混合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让她心里那股想睡的冲动愈演愈烈。

周东南应该是洗了澡,额前碎发还在向下滴水。

她的目光沿着他的身材自上而下游走,透过衣服想象他的肌肉纹理,她不可自控地咬了咬唇,脑子开始翻滚不可描述的画面。

沉寂许久的心在这一刻瞬间波涛汹涌。

她幽幽走到周东南身后,俯身盯着他:“借个火。”

周东南起身,眸光在她眉眼间打了个转,又落在她半敞不敞的领口上。

锁骨瓷白细腻,上面有一颗若隐若现的小痣。

他收回目光。

“没有。”

语气冷漠,连表情都吝于给一个。

姜时宜往前迈了半步,手抚上摩托车的把手,辗转了两下:“开赛车的人,不抽烟?”

这辆车她在车展见过,是川崎推出的一款肌肉型越野摩托,性能又爆又野,只有专业车手才能驾驭。

她说着,抬眸睨他。

眼看着她手要蹭到把手旁的一块油污,周东南眼睛沉了沉,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一把扯开。

他拿毛巾擦了擦那片油污,语气冷凝:“别乱碰。”

姜时宜笑意僵在脸上。

不过是碰一下他的车而已,竟然被排斥成这样。

她没这么想上过一个男人,可也没被男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过。

心里挫败的火气混着刚才电话被骂的烦躁顶到了情绪顶点。

她咬了咬牙,眼睛带着审视。

“你是不喜欢女人还是下面压根儿就不行?”

周东南动作停顿,转头盯着她,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咬肌若隐若现。

两人距离非常近,呼吸之间,姜时宜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味道,是清冽的松木香气。

她敛眸,强忍住内心的紧张与期待,浅浅一笑。

“我就借个火而已。”


“速度真快,你心虚啊?”姜时宜冷不丁打破沉默。

她让开门口,却没往里面走,兀自站在玄关柜子边等周东南进来。

周东南眸光从她身上收回。

“我忘了这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你先去沙发上休息,衣服我送下去烘干。”

姜时宜垂眸。

暗中腹诽,他还真是贴心,一心想着帮她把衣服晾干。

可是她刚觉得有意思,怎么可能让“游戏”结束。

她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不可察的一勾,缓缓笑了笑。

“你不是上来对峙的吗?这是你家,刚上来就急着下去,你是怕我耍流氓还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周东南闻言,咬唇玩味睨她一眼。

他往屋里走了一步,顺势把门带上。

密闭的公寓只剩她们两个人。

“你要对峙什么?说吧。”他声音淡漠没情绪。

她既然这么想玩。

那他也想看看,她到底要玩到什么程度。

姜时宜挑了挑眉,把照片举到他面前。

“不是说现在没女朋友吗?那这是谁?她是你的白月光还是爱而不得?值得你夹在书里藏的那么深。”

她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的问完,像是刚才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才能说的这么流畅。

周东南凝神看了一眼照片,又往前走了两步,在她面前站定。

“你对我这么感兴趣?不是把我当别人的猎物吗?”

他抬起眼睫,看着姜时宜的眼神越来越耐人寻味。

姜时宜挑眉点头。

“当然感兴趣啊,毕竟我曾经买过你一夜。”

她唇边勾着浅薄的笑。

但是声线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周东南下颌线绷紧,眼神里玩味的情绪变浓,他又往前逼近了两步,姜时宜不自觉后退,直到后背蹭到冷冰冰的墙。

周东南下巴微抬,胳膊上布满青筋血管,他单臂撑在墙上,把她禁锢在柜子和墙角之间。

他抬手,手指擦了下姜时宜的胳膊,想去拿她手里的那张照片。

就在他要拿到之际。

姜时宜突然踮起脚尖,手臂高高举起。

表情恶劣。

一副就是不让他得逞的样子。

“你还没说,她是谁?”

她胳膊举得高,注意力又放在周东南身上。

丝毫没注意围在胸前的浴巾在拉扯中变松,眼看浴巾连接处已经开始往下落。

周东南突然伸手抓住,指尖碰触白玉一样的温润柔软。

他垂眸,眼底一片暗沉。

姜时宜心口止不住的起伏了一下。

已经接近中午一点,太阳正盛,阳光从南向的窗户热烈的照射进来。

把她裸露的肩颈照的发光。

明明是光天白日。

但是她却突然有种隐入暗沉海洋的窒息感。

“你希望她是谁,我的白月光还是爱而不得?”

周东南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目光直直盯着她。

姜时宜心脏砰砰乱跳,在他制造的一小片阴影之中凝望着他。

他轻轻撩起了她脖子上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贴到了耳边。

“姜时宜,你不是说要对峙吗,怎么不说话了?”

他声音喑哑,听起来磁性而又诱惑。

空气中的温度和暧昧在阳光的炙烤下不断升温扩散。

也许是为了抓紧浴巾,也许是因为情绪波动,周东南手指不自觉向里探,两人肌肤相碰的面积变的更大。

手指关节粗粝的摩擦感从胸前传到心口。

姜时宜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眸子闪了闪,沉默几秒后,忽然疏离一笑。

“那天晚上你跟我在床上的时候,想的该不会是她吧,所以才会那么卖力气。”


不管那人是不是周东南。

周东南按照姜时宜的要求,把车开进附近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车库。

又跟着她来到楼上。

期间,姜时宜始终淡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随便走进一家女装店,挑了一件最简单的连衣裙,结账的时候故意刷了陆远丰的卡。

“女士,这件衣服还给您包起来吗?”

导购手里拿着她换下来的白色 T 恤。

原本领口下方有一只黄色小猫,由于被折叠,只能隐约看到黄色的尾巴图案。

姜时宜收回目光:“不要了,帮我扔了吧。”

周东南站在店铺门口,闻言微眯着眼,眼神往这边一瞥。

然后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给我个卡号。”姜时宜走到他身边:“把衣服和浴巾,还有西瓜的钱转给你。”

她手指摁在手机屏幕上,像是等着他说号码的样子。

“不用。”他回。

姜时宜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盯着他的眼睛。

沉默半晌后,她浅淡勾唇,“想让我欠你人情?既然不要钱,那你想让我怎么还,以身相许吗?”

她表情从淡漠又恢复到似笑非笑。

在公寓里吃西瓜时那副柔软样子彻底消失不见。

周东南暗暗舔了舔齿间,报了一串数字。

姜时宜敲了敲键盘,把转账界面在他眼前晃了晃。

“转过去了,两清。”

周东南下颌线绷紧,扫她一眼。

她好像很喜欢两清。

不愿意和他有任何扯不清的瓜葛。

但是又不断用他们之间最大的瓜葛来刺激他的神经。

他心底涌起一丝无奈情绪。

最后只能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姜时宜吃了大半个西瓜,实在不饿,于是和周东南一起简单吃了点东西。

时间还早。

楼上正好有个电玩城。

她决定上楼去玩一玩,也把跟陆远丰说过心情不好的戏码演的更逼真一些。

工作日的电玩城,人流量明显比周末要少很多。

没了带着满身疲惫的白领和吵闹的孩子。

除了跳舞机发出的音乐声外,就是年轻情侣噼里啪啦玩游戏的声音。

灯光闪烁。

姜时宜拿着一筐游戏币,在电玩城里穿梭。

直到一个抓娃娃机前停下。

里面有一只接近一人高的唐老鸭。

这种抓机不同于传统靠运气的钩子抓机。

它是有一个装着小刀的机械臂,在娃娃靠近时,迅速出手割断绳子,很考验反应能力。

姜时宜投进去硬币。

她屏气凝神,尽量不被外面的游戏声音干扰。

但一连试了几次,连唐老鸭绳子的边都没碰到,她盯着那根细的几乎透明的绳子,都快要看对眼了。

她无奈回头,看向身后的周东南,指了指不断旋转的娃娃。

“你会玩吗?”

周东南扫了一眼娃娃机,又看了她一眼。

“不会,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

声音淡漠,像是没情绪的雕塑。

“皇帝都不急,你急什么。”姜时宜歪了歪头,看起来气定神闲。

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可真会拐着弯骂人。

周东南唇角勾了勾,原本冷漠的情绪崩塌了一角。

姜时宜又固执的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旁边的一对二十岁左右的情侣也在抓娃娃,女孩转头看向姜时宜:“姐姐,你这台机器太难了,我还没见人成功过。”

她正说着,旁边男孩突然抓住一个小熊,女孩兴奋的抱住他。

“哇!爱你!”

姜时宜看着她们勾了勾唇,转头又想继续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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