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千户府，灯火阑珊。
冰冷的雪铺满了屋檐和青石路，冷风呼啸。
屋内，燕清槐看着眼前掉漆的木盒，缓缓打开。
里面装满了母亲写给她的家书，雪白的宣纸有些泛黄。
她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五月：槐儿，娘不日启程来锦州，你弟弟五岁了，嚷着要见你，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
她握着信笺的手紧了紧，随即又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六月：你爹含冤入狱，燕家难逃罪责，你务必尽快嫁给商大人，保全自己……”
燕清槐攥紧手里的信，指尖泛白，眼眶泛红。
三年前家逢突变，燕家满门抄斩，她还未赶回永州便是天人永隔。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小梅行礼的声音：“大人。”
听见声音，燕清槐连忙收好手中的木盒。
门开，一袭飞鱼服的商成渊走了进来，行走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褐色的血迹。
“你回来了。”燕清槐上前准备帮男人更衣。
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商成渊身躯微斥，冷声拒绝。
“本官自己来。”
燕清槐的手倏地落空，涩然地收回了手。
成亲三载，他依旧厌恶她的触碰。
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商成渊说道：“往后不必做这些无用功。”
说完，他径直走进侧室，独留她站在外厅。
半晌，商成渊换了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似乎又要出门。
“夫君。”眼看男人即将离去，燕清槐小心翼翼开口，“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
商成渊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
燕清槐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
燕清槐垂下眼帘，盖住眼底苦涩：“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商成渊眉宇冷峭。
燕清槐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
“当初燕家遇难，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请下堂。”
“你要和离？”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
燕清槐正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
“商大人，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
燕清槐微怔，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夏莹，办事机敏与商成渊配合默契，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