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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纪明珠谢云峥小说

一笙向财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听说纪明珠要走,谢云峥的表情变了变。心里气恼不已。气她不爱惜身体,恼她不把性命当回事。为了和他对着干,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谢云峥本就性情冷漠,不好相处,如今冷着脸,更是吓人得很。“你在胡闹什么,是不想要命了吗?”纪明珠神色淡然,“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世子爷操心了。”“你的命是我救的。”纪明珠被他的厚脸皮惊到,她怎不知,这人如此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您把我的大夫让给了旁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谢云峥咬了咬牙,突然就气笑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纪明珠点头,“是。”“我看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依不饶,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郑夫人伤得重,她的头……”谢云峥立马噤声。据他得到的消息,杜佩兰很快就醒了。...

主角:纪明珠谢云峥   更新:2024-12-29 1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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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明珠谢云峥的武侠仙侠小说《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纪明珠谢云峥小说》,由网络作家“一笙向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说纪明珠要走,谢云峥的表情变了变。心里气恼不已。气她不爱惜身体,恼她不把性命当回事。为了和他对着干,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谢云峥本就性情冷漠,不好相处,如今冷着脸,更是吓人得很。“你在胡闹什么,是不想要命了吗?”纪明珠神色淡然,“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世子爷操心了。”“你的命是我救的。”纪明珠被他的厚脸皮惊到,她怎不知,这人如此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您把我的大夫让给了旁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谢云峥咬了咬牙,突然就气笑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纪明珠点头,“是。”“我看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依不饶,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郑夫人伤得重,她的头……”谢云峥立马噤声。据他得到的消息,杜佩兰很快就醒了。...

《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纪明珠谢云峥小说》精彩片段


听说纪明珠要走,谢云峥的表情变了变。

心里气恼不已。

气她不爱惜身体,恼她不把性命当回事。

为了和他对着干,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

谢云峥本就性情冷漠,不好相处,如今冷着脸,更是吓人得很。

“你在胡闹什么,是不想要命了吗?”

纪明珠神色淡然,“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世子爷操心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

纪明珠被他的厚脸皮惊到,她怎不知,这人如此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您把我的大夫让给了旁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谢云峥咬了咬牙,突然就气笑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纪明珠点头,“是。”

“我看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依不饶,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郑夫人伤得重,她的头……”

谢云峥立马噤声。

据他得到的消息,杜佩兰很快就醒了。

可纪明珠却实实在在地昏迷了三日,真要论伤势轻重,显然纪明珠更严重。

纪明珠冷冷地睨着他。

见谢云峥说不出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他的眼里只看到杜佩兰受了伤,这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不想再和谢云峥浪费口舌,对金子说:“去,让人取担架。”

“我看谁敢!”

金子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表姑娘是她的主子,可这是世子爷的地盘,没人能忤逆他的话。

只能低着头,等两位主子分辩个高低。

纪明珠胸口剧烈起伏,扯到了胸口的伤处,就连呼吸都带着丝丝疼痛。

“谢云峥,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云峥三个字一出,金子直接跪了。

表姑娘肯定是撞坏了脑袋,不然怎么敢直呼世子爷的名字?

要是让老太君和郡主娘娘知道,指不定要怎么责罚表姑娘。

看她生气,谢云峥的情绪反而缓和了下来。

只要别用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刺他,他愿意做个好说话的人。

冷漠消散,“再养几日,等你头不晕了,能下地活动再搬回去。”

纪明珠不懂,这人非要留她在东院,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难不成是杜佩兰回京,还撞了谢家的马车,他怕郡主和老太君针对杜佩兰,所以故意拿她当挡箭牌?

又或者是想让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吃醋,他好抱得美人归?

纪明珠的眼神变了变,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不会是替她着想。

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换为面朝里的姿势,不再看谢云峥。

“我想回潇湘院。”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云峥觉得她的声音里好像带了哭腔。

等他仔细去听,纪明珠已经不说话了。

心中突然有些酸涩,也有些失落,他第一次为了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

既如此,他也没必要担心她的身体了。

反正她也不接受。

谢云峥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带着面具的假人。

“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偏房。

他走得很快,步子又大又疾,走动间带起一阵微风。

燃烧的烛火跳跃了一下,最后又趋于平静。

“表姑娘,我们还要回潇湘院吗?”

“回。”

东院处处都有谢云峥的影子,还有上辈子的痕迹,再不走,她没病死,也要郁闷死。

丫鬟们抬来担架,在医女的帮助下把纪明珠挪了上去。

为以防万一,加派了两个人手,稳稳地抬着担架,不让纪明珠感受到一丝颠簸。

动静有些大,谢云峥站在窗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明珠被抬走。

负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摩挲,这是他烦躁时的表现。

喃喃自语,“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这几日纪明珠昏迷不醒,他便一刻也没合眼。

就怕她突发意外,伺候的人没留意到。

如今人醒了,不仅不跟他道谢,还给他甩脸子,甚至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与白眼狼何异?

日后再出了事,他要是还凑上去帮忙,那他就是狗!

转身走进主屋,方才的一切在脑子里反复浮现,谢云峥愈发觉得,大晚上不睡觉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他守着纪明珠有何用?

她又不稀罕。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纪明珠总算在潇湘院安顿好了。

关氏听到动静赶了来。

“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才醒来,这么一折腾,要是再昏过去了该如何是好?”

远离了东院,纪明珠身心都放松了。

精气神也好了点,“姨母,云菱妹妹没事吧?”

“毫发无伤,她好得很。”

坐在床边,给纪明珠掖了掖被子,“除了头晕,可还有哪里难受?”

纪明珠想摇头,想到脑袋上的伤只能忍住,“不难受了,过几日应该就能好。”

关氏又命人取来羹汤,“不知道你何时能醒,一直在小厨房煨着呢,多多少少吃一点,不然没体力。”

纪明珠心里感动,虽然头昏昏的,不想吃东西,但也没辜负关氏的好意,吃了小半碗。

知道她需要静养,关氏就没多待。

屋里再次恢复宁静,刚吃过东西,纪明珠有些睡不着。

金子呈上来个东西,不确定地问:“表姑娘,此物要如何处理?”

纪明珠定睛一看,雪青色的帕子,用料华贵,是谢云峥的。

那日在马车上,谢云峥帮她包扎了手。

若是上辈子,她要么洗干净了留着珍藏,要么就以帕子为借口,去书房寻谢云峥。

死过一次,她才知道上赶着讨好别人,是多么愚蠢的事。

淡淡地收回视线,“烧了吧。”

金子以为她没认出来这是谁的东西,小声提醒,“是世子爷的。”

“世子爷不缺这一方帕子,要是巴巴地还回去,先不说世子爷会不会再碰,说不定还会以为我别有用心,为避免麻烦,还是烧了最好,也省得落人口实,日后被人借机生事,我有口也说不清。”

手帕是贴身之物,如果让人知道她留着谢云峥的东西,会惹出很多麻烦。

有口难辩的滋味,上辈子她早就体会过了。

离谢云峥远点,这是在保护自己。

金子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真把帕子拿出去烧了。

纪明珠迷迷糊糊之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有没有告诉二哥哥?”

金子解释,“二公子不是故意不来看您,是夫子不喜被人打扰……”

纪明珠打断她的话,“没告诉他就好。”

说罢,放心地陷入睡眠之中。

年关越来越近,等养好伤,就可以离开了。


纪明珠眼里蕴起了潮湿的雾气。

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世子爷真爱说笑。”

视线触及她眼角的那一抹微红,谢云峥心里也不好受。

可让他放手,他真的做不到。

再一次失去纪明珠的感觉,他不想体会了。

她可以怨他,恨他。

但就是不能离开他!

在纪明珠的眼神里,谢云峥最先败下阵来。

他还是舍不得她哭。

转而问元夫人,“我来得突然,没寻到合适的住处,可否在府里叨扰几日?”

“当然可以,人多还能热闹些,我巴不得你们在家里长住。”

元夫人道:“明珠是姑娘家,客房我安排在了后院,家里还有几个未出嫁的丫头,也不好把你们安排得太近,阿峥,那你就只能住前院了。”

谢云峥点头,“我不挑。”

只要能守着纪明珠,不让元长安接近她,住哪里都行。

元夫人唤来管家,“快带阿峥去客院,好生招待。”

管家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爷,请随小的来。”

“嗯。”

终究是舍不得纪明珠动气,怕她伤了身子。

这次谢云峥没有多说,颔了颔首,便随管家往前院而去。

等走远了,这才回头去看。

原地已经没了纪明珠的身影。

谢云峥心里堵得慌,难道她真想嫁给元长安吗?

哪怕她并不喜欢那个人?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他掐灭。

他什么事都可以依着纪明珠,但她要嫁给别人,这不可能。

除此之外,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成全她。

谢云峥摸了摸手臂,看样子得跟皇上告假一段时间。

正好查清楚那日刺杀他们的究竟是谁。

谢云峥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伤害了纪明珠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抬手示意天水上前。

“世子爷,您有什么吩咐?”

“给郑家写信。”

“嗯?”

“杜佩兰是郑家的儿媳,让他们管好她,再敢胡乱攀扯本世子,坏了我的名声,我让她偿命!”

上辈子,那些流言蜚语是否与她有关,谢云峥不知道。

他只知道纪明珠介意杜佩兰的存在,那他就把这个人解决了。

再不准她出现在纪明珠眼前。

也不准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天水同情了杜佩兰一瞬,前不久才断了双腿,如今又被世子爷记恨上,娘家也不管她……

往后的日子,难了!

……

京城。

杜佩兰因为谢云峥摔断了一条腿。

后来谢家老太君派人来讨公道,故意让她跪着。

伤腿雪上加霜不说,好腿也跪坏了膝盖。

老太君的人还不满意,临走之前一个肥胖的婆子故意撞倒了她,踩断了她的好腿。

这么一来,她彻底出不了门了。

大夫还说受伤严重的腿,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只要想到自己的伤好了,走路也会瘸,杜佩兰觉得自己的人生跌到了谷底,再也看不见希望。

又听说谢云峥追着纪明珠去了扬州,更是心如死灰。

“不该这样的……”

被抛下的人不该是她。

在那个梦里,就算纪明珠难产,阿峥也没心软啊!

“为何会这样!”

类似的话,这段时间梅香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要听起老茧了。

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明白夫人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世子爷根本就不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把她当成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夫人,京城里的才俊那么多,以您的才华,容貌和家世,那些人还不是随您挑,您又何必执着于世子爷一个人。”

“你懂什么!”

杜佩兰低骂,“没眼色的东西,京城里找得出来第二个谢云峥吗!”

梅香瘪了瘪嘴,世子爷是厉害,但人家被孤女抢走了。

如今骂她又有什么用?

“这丫头怎么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的火?”

萧飞雪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她们二人是闺中密友,这段时间萧飞雪隔三差五会来探病。

因此,杜佩兰交代下人,只要萧飞雪来了,就直接请她进来。

被人撞见发脾气,杜佩兰尴尬了一瞬。

随即又变回了温温柔柔的样子,嗔道:“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想我来?”

萧飞雪坐在床边,神色自若,仿佛没察觉杜佩兰的尴尬。

“我起不了身,总让你来看我,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萧飞雪自嘲一笑,“府里那群小妖精成天缠着侯爷,我能有什么正事?”

杜佩兰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说得对,长得太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是祸害,阿峥……他追纪明珠去了。”

说到伤心处,眼里流出了两行热泪。

萧飞雪心里生出隐秘的欢喜。

年少时的好友里,还有人比她过得更惨。

这让她如何不欢喜!

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你别着急,纪明珠进不了谢家的门,老太君和郡主娘娘不会同意的。”

这又戳到了杜佩兰的伤心处。

眼下纪明珠是进不了谢家,可她嫁过人,若没阿峥撑腰同样进不了。

如今阿峥满心满眼都是纪明珠,真闹起来,谢家的长辈迟早会妥协。

她真的,要输给纪明珠了……

杜佩兰满心怨恨,恨不得刮花纪明珠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早知道,那日就应该撞得更重些,当场要了纪明珠的命!

看到她眼神阴狠,以至于五官都有些扭曲,萧飞雪更加满意了。

就该这样,谁也别好过!

拍了拍杜佩兰的手,“难道你就这么认输了?”

杜佩兰喃喃自语,“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做?”

萧飞雪恨铁不成钢,点了点她的额头,“趁纪明珠还没回来,你把她被歹人劫持的事散布出去,说她丢了清白,才被谢家撵去扬州!”

“只要她的名声臭了,就算谢云峥偏袒她,谢家那几位也不会松口,不然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放?”

“可是……”

杜佩兰还有些犹豫。

眼下谢家和杜家都有人在盯着她,若她有所行动,真不会落人把柄吗?

“难道你想让纪明珠当上世子夫人?”

杜佩兰诚实地摇头,“不想。”

“那你还犹豫什么,只要名声臭了,别说是谢家,她连小门小户都进不去!”

萧飞雪眼里满是兴奋。

一是杜佩兰过得凄惨。

二是纪明珠生了副好皮囊,却嫁不了好人家。

不管是哪一点,都够她高兴很久了!


纪明珠重生了。

上一刻还在产房疼得死去活来,下一刻便置身在筵宴之中。

入目皆是熟悉的面孔。

推杯换盏之时,说笑声争先恐后地涌入纪明珠的耳朵。

失神间酒液打翻,浸湿了衣袖。

冰凉的触感清晰传来,纪明珠恍然惊醒,这一切并非是梦。

“瞧这丫头,酒还没吃就醉了。”

身侧的貌美妇人探身过来,用帕子替她擦拭酒液。

“冬日寒凉,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对方靠得太近,眼里的关心一览无余。

纪明珠低声道:“姨母,我没事。”

被唤姨母的是谢家二房主母,和纪明珠并无血缘关系。

纪明珠出身将门,小时父亲便战死沙场。

三年前母亲染上重病,恐她孤苦伶仃,会被亲戚吃绝户。

便把她托付给了手帕交,关氏。

在关氏和谢家的庇佑下,纪明珠保住了大半家业。

如今已及笄,可以相看人家了。

纪明珠愣坐在原位,关氏以为她在为方才的事情懊恼。

温声安慰,“都是自家人,别紧张。”

一朝重生,回到了和那人没有交集的时候,纪明珠人都是恍惚的。

这话好像进了她的耳朵,又好像没有。

关氏心道奇怪,明珠平日里大方得很,不至于一点小失误就让她如此不安。

“快回去换身衣裳,今日是阿峥的好日子,万不能失了体面。”

阿峥……

纪明珠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男人眉目疏朗,气质矜贵,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京城无数贵女爱慕的对象。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今日的宴会,是为了庆祝他凯旋。

想到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纪明珠的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来不及难受,关氏已经吩咐丫鬟把她扶起。

“若是身子不爽利,就在屋里歇着,待会儿主角来了,姨母会替你跟他道贺。”

正好纪明珠也不想和谢云峥见面,曲膝行了个万福礼。

“姨母,那我先回了。”

“嗯,回吧。”

对着主位上的贵妇们盈盈一拜,纪明珠迈着碎步退出了大厅。

重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她心里乱得很,在抄手游廊处越走越快。

就像身后有猛兽在追着她。

“表姑娘,您走慢些,仔细脚下。”

方才又落了雪,有雪花飘到游廊处,结了一层薄冰,一不小心可能会摔跤。

金子话音刚落,就见自家表姑娘在转角处,一头扎进了高大男子的怀里。

男子身着黑色大氅,面如冠玉,身上的气息却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冷。

被他漫不经地看一眼,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金子连忙行礼,“问世子爷安。”

纪明珠到谢家的时候,谢云峥已经征战沙场去了。

如果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今日该是他们的初见。

熟悉的冷松香往鼻子里钻,纪明珠的身体像是被冻住。

就连反应都慢了几拍。

怀里突然撞进来一团柔软的东西,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谢云峥眸色蓦地一沉。

有厉色一闪而过。

正要呵斥,怀里的那团柔软突然离去。

“无意冒犯,还请世子爷莫要见怪。”她快速地退后两步,行礼道歉。

谢云峥生得高大,从他的角度,能看清女子头上的珠翠。

无一不是华贵之物。

再看她的穿着,用的皆是上乘料子,不是丫鬟或妾室该有的打扮。

修长的颈子上围着白狐项帕,耳朵上坠着水滴形白玉,衬得脸还没巴掌大,低眉敛目,没人能看清她眼底的神色。

谢云峥的视线只是停留了一瞬,便快步往前走去。

随从紧跟其后,小声地提醒,“世子爷,那位是纪家的姑娘,三年前来投奔的二夫人。”

谢云峥脚步一顿。

纪家……那她应该不是故意投怀送抱。

眼底的冰冷消去了些许。

到了转角处,谢云峥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回头望了一眼。

女子站在檐下,昏暗的灯光渡在她的周身,像是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她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露出半张姣好的侧脸。

明明隔了段距离,谢云峥却有种直觉,那张脸应当是雪肤桃腮,有如玉的触感。

这个念头一起,谢云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何时对女人有过这种心思?

眼底好不容易融化的坚冰,再次凝结。

国公府这么大,他们偏偏相遇了,而她还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切当真是巧合?

上辈子做过夫妻,而对方还是她喜欢的人,纪明珠没少在谢云峥身上下功夫。

因此,他刚才的那一眼虽然稍纵即逝,但纪明珠还是捕捉到了。

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

在谢云峥的眼里,她可能又成心思叵测的女人了。

重生发生得太突然,纪明珠对谢云峥的爱恨都卡在了最高点。

想到会被他误解,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疼。

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纪明珠告诉自己,重来一世,她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管他心里想的是谁,都和她没有关系。

这辈子,她会离谢云峥远远的。

游廊上彻底没了谢云峥的身影,金子下意识拍了拍胸口。

“世子爷比以前更吓人了,表姑娘,往后咱们得仔细些,不能再和世子爷撞上。”

“这次是咱们运气好,上次撞世子爷怀里的女人,可是被当众丢出去了。”

纪明珠点头,“放心吧,往后有他的地方我都会避开。”

金子解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您知道世子爷不能招惹。”

谢云峥是长房嫡子。

父亲是定国公,母亲是郡主娘娘。

他的身份已经足够尊贵,如今还有军功在身,确实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纪明珠也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哪来的勇气,不仅追求他,还觉得可以捂化这块寒冰。

事实证明她错了。

不然她都难产了,谢云峥怎么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死了,说不定谢云峥会放鞭炮庆祝,然后欢欢喜喜地迎娶他的心上人。

纪明珠收敛思绪,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身上披着火红的披风,在冰天雪地里是最浓艳的颜色。

越走越远,一次也没回头。


国公府在城东,附近居住的都是勋贵之家。

距离闹市有很长一段距离,出门得乘坐马车。

上次的意外给纪明珠留了心理阴影,还没进车厢,就有种呼吸困难的无力感。

后脑勺上的伤已经愈合,但剃掉的头发还没长出来。

所幸她发量浓密,再加上金子手巧,挽的发髻正好遮住了后脑的那块伤痕,才不至于露出狼狈的一面。

临上马车,纪明珠不受控制地想,要是马车又翻了,她这次还能命大地活下来吗?

“明珠姐姐,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谢云菱瞧着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很快便发现了纪明珠的不对劲之处。

“是不是伤没养好,头又晕了?”

纪明珠摇头,“无碍,只是突然想到二哥去边关,也不晓得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谢云菱才不管自己的亲哥如何去边关,大男人皮糙肉厚,受点苦也没什么。

“真没事?”

在妹妹面前,纪明珠哪好意思露怯?

敲了敲她的额头,“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谢云菱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没发现异常之处,这才放下了心。

交代马夫,“慢些赶路,莫与人冲撞了。”

上次出门就很倒霉,这次要是再撞上晦气事,以后她们还是待府里算了。

谢云菱这般想。

……

郑家的宅子距离国公府很远,但杜佩兰派了人,时刻留意着府里人的动向。

因此,纪明珠一出门她就收到了消息。

前阵子,听闻继母与安和郡主见了面,杜佩芳还时不时往国公府跑,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几次想去探望纪明珠,借机和谢家人拉近关系,但都被她用养病的借口回绝。

因才名在外,从小到大,杜佩兰就没受过这种冷待。

一而再地被纪明珠拂面子,她是真的想去会会这个人。

明明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哪来这么大的架子,连她的面子都不给?

杜佩兰抬步就要出府,可想起萧飞雪对纪明珠的评价。

不想落了下风,又折回屋重新梳妆打扮。

看着镜子里的人,杜佩兰的思绪逐渐飘远。

听说纪明珠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蜂腰肥臀,身段婀娜,只是个背影就能勾了男人的魂。

看着自己身上的素衣,虽然贵气端庄,但却透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男人见了,估计很难有冲动的感觉。

杜佩兰突然有些丧气。

年轻的小姑娘,就算没有倾城的容颜,光是娇俏可爱这一点,就足以让男人着迷。

对上纪明珠,她真有胜算吗?

梅香是杜佩兰的心腹丫鬟,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

见自家夫人捂脸,失魂落魄地照着镜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状似无意道:“世子爷品性高洁,那种狐媚惑人的妖精,世子爷可看不上,带出去交际应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魁娘子来侍酒,谁娶了她,都得丢大脸。”

眼下来看,杜佩芳的威胁更大。

可因为那个梦,杜佩兰总觉得纪明珠才是最大的对手。

既然是情敌,她就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纪明珠。

惆怅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峥是不近女色,可若那人连脸皮都不要,我真怕有朝一日会让她得逞。”

“她才及笄,有大把的时间讨阿峥欢心,可我已经不年轻了,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和她耗。”

杜佩兰仔细打量自己的眉眼,哪怕保养得当,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

眼睛不再清澈,皮肤也不像小姑娘那么紧致。

如果纪明珠只是个普通小姑娘,她还可以用气势压住对方。

可美人总是自带光环,让人望而生怯。

杜佩兰一边觉得纪明珠是脑袋空空的花瓶,不足为惧。

一边又为对方的年轻貌美而焦心。

还没正式交锋,便已生了颓气。

梅香以前在京城有爱慕的男子,对方是教书先生,出身普通百姓之家。

身为太傅嫡女的大丫鬟,梅香嫁小门小户的少爷都使得,配个教书先生,那是绰绰有余。

可惜那个时候教书先生有婚约在身,而她也陪嫁去了江南。

如今回京,方才知道爱慕的男子早就死了媳妇。

梅香心动了,她要留在京城。

而且不能失去倚仗,所以夫人也得留在京城里。

温声劝慰,“夫人,您可不能钻牛角尖,世子爷不是贪图年轻皮囊的人,那纪明珠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说罢,还狠狠地嘲讽,“谁还没年轻过,这有什么可得意的?除非纪明珠活不过二十,不然真把年轻当筹码,那才是笑话!”

杜佩兰突然笑出声。

可不就是活不过二十,在那个梦里,纪明珠早早就死了。

她刚回京城不久,还没来得及和她见面,纪明珠就落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可惜那个梦太短,后边的事情没梦到。

杜佩兰心想,没了纪明珠这个绊脚石,她和阿峥应该修成正果了吧?

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不能再错过了。

用力地呼了一口气,总算调整好了表情。

梅香笑得谄媚,“夫人别忘了,您以前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再加上您这一身的才气,任凭那纪明珠多么貌美,被您一衬,她指不定有多庸俗呢,说句难听的,纪明珠就是落魄的野鸡,怎配和枝头的凤凰比?”

杜佩兰心里一阵舒坦。

但还是骂了一句,“纪姑娘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岂会如此不堪,日后莫要再说贬低她的话,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对她有敌意。”

梅香连连点头,“奴婢记住了,不会丢您的脸。”

某些时候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

梅香说话口无遮拦,在别人看来就是她杜佩兰不会管教丫头。

梳妆完毕,杜佩兰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

腰勒得纤细,走动间扶风若柳,脸上化了淡妆,死气沉沉的味道褪去了大半。

梅香暗想:老话说想要俏,一身孝,这话还真有道理。

眼下夫人就像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要是世子爷见了,肯定心疼得不得了。

心疼也是心动的一种。

只要世子爷心疼了,娶夫人进门,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谢云峥昏迷了过去。

纪明珠一边担心刺客寻来,一边又怕谢云峥就这么死了。

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和正常人的相比,血色发黑。

这种情况,纪明珠也不确定是该止血,还是该把毒血排出来。

谢云峥面色发白,脆弱得随便来个人都能要他的命。

在纪明珠的记忆里,他无所不能,身强体健,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犹豫片刻,拍了拍他的胳膊,“谢云峥,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男人没有回应,可抓着她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

任凭她怎么掰,都不行。

纪明珠柳眉微蹙,她已经决定远离谢云峥,他此刻的纠缠,只会让她觉得心累。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暂时不和病人计较。

一切等脱险了再说。

眼见着谢云峥的伤口流血不止,纪明珠决定先替他清理一下伤口周边的脏污。

方才下了水,衣服湿透,还有水渍往伤口上渗透。

短短时间,瞧着恶化了不少。

随身携带的帕子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纪明珠解下荷包,拧干水分,就这么将就着给谢云峥清理伤口。

可能是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哪怕是在昏迷中,谢云峥也没忘记防卫。

纪明珠刚碰到他的伤口,就被钳制住了手腕。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她惊呼出声。

钳制她的力气骤然散去。

纪明珠没好气地骂:“恩将仇报,你哪来的脸说我没良心!”

起身踢了踢被他握着的脚踝,“放手。”

谢云峥没醒,却乖乖地松了手。

这让纪明珠有些怀疑,他真的昏迷了吗,该不会是装的吧?

没让她怀疑太久,天水和暗卫便找来了。

看到谢云峥躺在地上,会医理的暗卫立马上前替他急救。

天水也很着急,但没忘记关心纪明珠的情况。

为了表姑娘,世子爷连崖都敢跳。

这不是爱是什么?

估计要不了多久,表姑娘就要成为他们的世子夫人了。

“表姑娘,您可有受伤?”

纪明珠摇头,可天水已经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

连忙取来干净的纱布,“表姑娘,只能劳您自己包扎一下了。”

纪明珠这才想起,被劫持的时候刺客割破了她的脖子。

后来的情况太过混乱,她把这事忘了。

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伤处,虽然伤得不深,但一碰就刺疼。

“我们这就去找席神医,表姑娘您忍忍。”

这点伤不算什么,纪明珠瞥了眼谢云峥,“世子爷没事吧?”

天水神色严肃,“有席神医在,世子爷肯定会好的。”

纪明珠也希望如此。

否则,爱子如命的郡主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重来一世,她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可不想无缘无故被人为难,凄凄惨惨地过完这一生。

简单处理了伤势,谢云峥和纪明珠都被送到了席玉那儿。

看到他们,席玉头皮发麻。

又瞅了眼偏房,不久前被送来的杜佩兰,他还没来得及给人治伤。

“再这么下去,我都成你国公府的府医了!”

“席神医,世子爷中毒了,您快帮世子爷解毒,过后您就是要星星,世子爷肯定也给您摘来。”

席玉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姑娘家,跟他要星星做甚?”

余光落在纪明珠身上。

他就知道谢云峥对纪姑娘动了心思,那厮还不承认。

不喜欢人家姑娘,他跟着跳崖做甚?

真是好一个情种!

招来丫鬟,“带纪姑娘去更衣。”

谢云峥的情况紧急,但也不能怠慢了纪明珠。

这么冷的天,若她冻病了,谢云峥醒来肯定又是没完没了。

吩咐完,席玉便去给谢云峥解毒。

纪明珠也跟着丫鬟去了偏房,这里没有女主人,也就找不出来女子穿的华服。

丫鬟只能把自己没穿过的衣裳给纪明珠。

怕她介意,战战兢兢地解释,“这是干净的,奴婢一会儿就去城里给您买新的。”

纪明珠没有为难她,眼下的情况能有干净衣裳穿便已是幸运。

若还挑三拣四,那也太拎不清了。

“不用买新的,世子爷若无大碍,今日我们应该就能回府。”

她和谢云菱一起出门,别说是马车,就连金子都被谢云峥留在了城里。

若他不安排马车,她一个人还真没办法走。

就算她愿意徒步回城,也得考虑安全问题。

刺客埋伏在半路上,且准备充分,看样子是很清楚谢云峥和席玉的关系。

知道他们隔三差五会见面,所以便来了个守株待兔。

如今他们已经脱险,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会不会一击不中,又来一击。

纪明珠惜命得很,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小院里的人进进出出,忙碌得像陀螺,杜佩兰主仆俩彻底被无视了。

“纪明珠有人管,怎么我们就成了空气?”杜佩兰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梅香也有同感。

“夫人您消消气,世子爷也受了重伤,咱们若要求席神医先给您医治,岂不是得罪了世子爷?”

杜佩兰噎了一下,她并没有抢大夫的意思。

只是自己这里冷冷清清,纪明珠那里却有丫鬟伺候。

两相比较,这让她心里如何平衡?

席玉是阿峥的好友,他重视纪明珠,不就说明阿峥的心里,纪明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吗?

杜佩兰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她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接受。

难道非得像梦里那般,阿峥的第一任妻子注定是纪明珠吗?

哪怕她提前预知到了未来的事,是不是也没法改变既定的轨迹?

杜佩兰看着窗外出神,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提前回京,岂不是心急坏了事……

谢云峥中的是奇毒,哪怕有席玉出手,也只是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当天他们没回府,关氏亲自出城寻人,接回了纪明珠。

谢云峥中毒的事也就没瞒住,安和郡主第一时间赶去了城外。

而纪明珠,也被老太君唤到了鹤舞堂。

老太君生得慈眉善目,落在纪明珠身上的眼神,却和刀子没什么区别。

“阿峥为救你出事,如今他昏迷不醒,你便去佛堂跪着吧,就当是替他祈福,他何时醒,你便何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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