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噎,眼底升起几分不敢相信之色,似乎是不敢相信顾淮序会如此不给她面子。
皇后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皇上,便做和事佬打起了圆场。
事情传到林珍漓耳边之时,她倒是没有丝毫惊讶,毕竟她此次特地去“恭贺”贤妃,便是为了提醒皇上,贤妃所犯的事情。
林珍漓挑了挑眉,看向明月:“东西可曾给赋之送去?”
明月的手一顿,然后笑魇如花:“放心吧小主,公子如今在叶府的别院之中小住,不日便要前往书院温习,上科举考场了!”
林珍漓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见她神色微滞,便猜到了几分。
“你弟弟又……犯事了吗?”
明月的眼眶微红,双手一摊,苦笑道:“没事了小主,我弟弟他……唉,前几日与人打架,将人打残了,左不过是散些银钱的事,可他这么下去真不是个办法!”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月是个懂事有分寸的,林珍漓便也没有再多问。
明月也不过多苦恼,只是片刻,她又展了笑颜同林珍漓说话。
“对了,过几日迁宫,你须得盯着那些宫人。”
“洒扫小厮揭发到皇上跟前,皇上自会替我们料理了,以后你须得注意那些宫门外往来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且不可再混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还有,虽说要迁宫,但淑媛夫人这边还是要交好的,福安公主体弱,多送些山参补药前去。”
明月点了点头一一记下,随后便交代人去办。
时候也不早了,林珍漓今日实在是太累了,竟倚在榻上沉沉睡去了。
三日后。
贤妃生产之后元气大伤,休息了两天两夜才恢复了些力气,才见着了大皇子。
襁褓中的婴儿略略长开了些,不像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模样。
贤妃喜不自胜,抱着大皇子亲了又亲,脸上洋溢着一片欣喜之色。
但是片刻后,她的眼神又阴沉了下来,嘴角的笑也凝固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本宫产下大皇子,竟没得晋位,皇上摆明了是相信了本宫陷害林珍漓,好啊,竟敢诬陷本宫!”
翠红慌忙接过贤妃手中的大皇子,生怕她发起性来会伤着大皇子。
“娘娘息怒,皇上怎会听信那等子闲人的话,娘娘已经位在贤妃,再晋便是贵妃,后又是皇贵妃,娘娘位高权重,皇上总要顾及着皇后的。”
贤妃不怒反笑,那笑容阴鸷又可怖。
“皇后!定是皇后!”
翠红焦急地看着贤妃,出言安慰道:“现在皇上已经先入为主了,娘娘再说什么皇上也只会以为娘娘是推脱罪责之说,奴婢倒觉得,皇上按下此事便是相信娘娘,娘娘与皇上青梅竹马,自然是不会受到奸人挑拨。”
贤妃垂眸,眼神有片刻的黯淡。
是吗,林珍漓受了冤枉委屈,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晋封赏赐补偿于她,可对她却不管不问。
贤妃的贤月宫密不透风,白日里也似傍晚一般昏暗。
她的脸隐匿在黑暗之处,笑容阴鸷又可怕,带着一股扭曲的恨意。
——
顾淮序去看过贤妃和大皇子以后,见大皇子吃奶吃的正香,两个乳母都不够他一人喝的。
贤妃便又找了两个乳母来照顾大皇子,大皇子还未满月,便如此能吃能喝,贤妃自然是为着大胖小子欣喜。
而顾淮序则皱着眉头:“古之育婴,必择良时,以顺天理。
婴儿初生,如嫩芽出土,需温和之气候,宜柔和之照料。
初生婴儿寻常一位乳母即可够奶水,你足足多添了三个,不是吃不起,只怕是有违养育之道。”
可贤妃却不以为意,只撒娇道:“皇上,皇儿乃是大齐的大皇子,这般能吃能喝不比寻常人,恰恰说明了咱们的皇儿是个神才,皇上也该好好想想咱们的皇儿叫什么名字呀……”
这一个月以来,顾淮序多留宿在林珍漓的瑶华宫。
瑶华宫的主殿为长灜殿,林珍漓很是喜欢这个殿名,又大气磅礴又合她心意。
其次的恩宠便是落在了嘉妃、陈贵人和宋贵人之上,不过恩宠也不多,加起来都还不及林珍漓的三分之二。
林珍漓翻了个身,躺在床上赏玩着顾淮序新赏的西域琉璃罐。
近日请安不见贤妃,她倒是还在养着身子,不过自明日她便要出月子了,暂时的清净恐怕又要告一段落了。
林珍漓抬眸看向玉奴:“大皇子可还是那般……额,健壮?”
玉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自是,贤妃求子得子,心中十分欢喜,大皇子体健,贤妃爱若珍宝。”
林珍漓勾唇微笑,拍了拍手,现已入夏,随着暑气逼人,离林赋之进科举考场也近了些。
十年寒窗,在此一举罢了,林珍漓捂着胸口,惟愿,弟弟心想事成。
林珍漓把手中的小玩意放下,看向玉奴:“你做事稳重,也知道我自成为嫔妃以来处处遭人陷害,几次险些丧命,以后宫里一定要当心再当心。”
玉奴有些心疼地看着林珍漓,明明是十七的年纪,却要肩负如此多。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前只知侍弄茶水的小宫女,逐渐长成了能识破阴谋诡计的宫妃。
——
次日晨。
林珍漓一袭粉蓝色衣裳华贵清丽,一支海棠并蒂步摇垂落鬓边,少女姣好的面容直盖过了那一支金钗的光泽。
林珍漓轻施胭脂,粉黛红颜,顾盼生姿。
顾淮序从她身后环上她细软的腰肢,他的掌一横掌便能覆盖到她全部的腰,他很是喜欢她的腰,微微一用力,便能将她的腰紧紧贴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唔……”
林珍漓戴耳环的手一顿,身子微微颤栗,她双颊微鼓,:“皇上……别闹!”
顾淮序轻笑一声,恶趣味的又搂紧了她几分,倒是有趣,她被他惯的越来越娇纵。
哦不,是娇,而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