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用跳楼逼你来找我。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司砚给打断了，他冷冷的说，“你只是个疯子。现在的结果，我永远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你满意了？你当然满意，这就是你想要什么结果。你如愿了，就麻烦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周意怔怔的看着他，眼泪无声簌簌直掉：“我不是故意的。”
“你早就算准了，我肯定会来找你。”霍司砚阴冷道，“你不过是利用了我的职业素养。当然，我去找你的那一刻，半分心疼你也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恶心恶毒。”
他不得不去找她，却并不意味着她就是赢家。
那一刻的周意，让霍司砚厌恶到了极点，尤其是温知羽让他别走，他却不得不走时，过往本就日益单薄的情分，瞬间化为乌有。
周意轻声说：“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什么也没做，姜泽为了她不惜反咬一口说我挑唆，傅乐乐甩锅，你也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一味的选择沉默着任由温知羽指责我。你们都向着她，我有什么错呢？”
“你自然没错，错的是我。”霍司砚指了指不远处的枯树，说，“以后你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周意难以置信，忍住了大哭的念头，啜泣道：“霍司砚，我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么？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纠结我为什么这样的原因？要不是当时你突然悔婚，把我送走时甚至没有一点犹豫，不然我怎么会这样？”
“我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对不住你，你以为后续我会管你的死活？”霍司砚没有半点情绪道。
周意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毛骨悚然的真相：“霍司砚，当时是不是其实你早就知道，我那次没有出轨？”
第243章两
他只是找了一个不跟她结婚的理由，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亏欠她？
只不过霍司砚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她。
“可是霍司砚，就算我出轨，那也是你逼的。你从来都不碰我，我按照你的喜好打扮，按照你的喜好学了纹身，我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从来不碰我，是你逼着我出轨的。”周意泪流满面。
现在的她才是她自己，之前只不过是根据霍司砚偏好打造出来的人设而已。哪有什么天生的周意式风格，那只是根据他爱好的总和罢了。
周意那种家庭生出来的，怎么做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是霍司砚，爱公主而已。
她才成了公主。
周意想到了很多事情。
很多人都觉得霍司砚很顺着她，其实事实哪里是这样呢。只要她偏离了霍司砚喜欢的那一款，他就会冷淡下去。所以她只能做好那个周意。
看似他们在一起很多年，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并不在一起，而是异地。她让他来见他，他说工作忙，她赌气出轨，闹分手，然后她求和。
永远是这一套流程。
看似是她在耍着霍司砚玩，但其实她才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霍司砚，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周意颤着声音说，“我早就想问了，否则你怎么可能从来不碰我？”
霍司砚对周意，一直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的，他也一度以为那是喜欢。这种情愫的波动期，一是在大学期间，温知羽撩拨他几回，他就对周意冷淡了些，所以他跟周意正式在一起，是在大学毕业之后。二是临近结婚，他却没了结婚的念头。
这一回霍司砚是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从他毫不犹豫送走周意起，他开始怀疑起这种情愫到底算不算喜欢。所以他开始大面积试着去跟各种女生接触，想知道男女之间究竟能产生各种什么感情，以及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然，这些试探后来全部被温知羽打断了，她成了他的女朋友，霸占了他的大部分生活。
霍司砚也是在很后来，温知羽跟其他男人走得近，他会介意她跟他们有亲密关系才确定的，而他从来不介意周意跟其他男人睡，他一度以为，他能接受开放式婚姻。
至于他不碰周意的点，其实很矛盾，他一方面不介意她跟其他男人睡，一方面又还是因为她各种情史，没了这方面的兴致。
“你说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周意红着眼睛逼问道。
也许曾经在一起时，有过一瞬间的异性吸引，但上升不到喜欢的高度，也许当初仅仅只是因为，她愿意听他倾诉，以及陪伴，那种感激让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现在，那些残存的感激都被周意给作没了，他们连普通朋友而不可能是了。
他看到她只会觉得厌烦，霍司砚甚至没有搭理她，就离开了。
周意晃着轮椅，可是他走得太快了，她始终没有赶上他。
到最后，她窝着身子，蹲在地上大哭。
谢希冷笑了一声，暗骂了一句活该，又叫来女佣，懒懒的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只疯狗，太吵了，去赶走吧。”
第244章既
谢希站在楼上，远远的看见周意被带走了。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的厌恶作怪，她对她生不出什么怜惜。
女佣回到楼上时，脸色有几分赧红。谢希见状，了然道：“她说你了？”
“她说了您……”女佣有些犹豫，不敢随随便便开口。
谢希倒是不在意，周意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话，“说我不配当岭远的母亲？”
“说您……从不管他的死活，现在有什么资格管他。”
谢希顿了顿，反问道：“你也这么想？”
“您生了他，自然有资格管他。”
事实上，母子关系也是近年来，才得以改善，有很长一段时间，谢希跟霍司砚的关系，都相当恶劣。
谢希沉默着，没有再回复。
霍司砚跟他关系最差的时候，甚至是不肯认她这个母亲的。她一直觉得，霍司砚当时非周意不可，这当中也有她反对的因素，霍司砚那会儿恨她，所以一切都要跟她唱反调，她越不满意什么，他就越要把那件东西留在身边。
当然，她是不可能直接去问霍司砚的，母子之间以前的种种，都让她讳莫如深。自从两人关系稍微缓和一些之后，便没有再被提起过。
伴随着霍司砚跟周意之间关系的急转直下，以及跟温知羽的分道扬镳，也许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到这儿也就落下帷幕了，也许从此以后，温知羽跟周意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谢希还是去见了一回温知羽，大概是因为中间夹杂着霍司砚，她显得很客气，但也过分疏离。谢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叹着气道：“我来找你，跟霍司砚无关，只是感慨，咱们都因为周意气得跳脚。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岭远身边待着她，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接受她进门。”
温知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以后她对周意，肯定会敬而远之。
“岭远也不会再见她了，欢欢，这一次，他也没让周意赢。”谢希说，“反而岭远是恨上她了，她要是不闹，本来这一次，你跟他也许能好是不是？他其实怀疑傅乐乐的事情跟周意无关，只是有了私心，想顺着你。他……”
温知羽转移话题说：“傅乐乐找过我，跟我道歉了。”
谢希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自己越界了，明明说好跟霍司砚无关，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
只是她是真的觉得，霍司砚这次是真难受。尽管他自己表示，顺从温知羽的意思分手，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谢希却认为，他是在自我欺骗。
“阿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温知羽礼貌的说，“还有点工作等着我呢。”
谢希点了点头，说有空来家里吃饭，只是她和温知羽都心知肚明，这也只是一句寒暄，温知羽不可能再出现在温家。
“好啊。”温知羽笑了笑，也是假意客套了一句。
谢希看着她往外走，外头有一个男人撑着伞在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朝她走过来。
温知羽朝他眨了眨眼，跟他说着什么，两个人一块朝不远处走去。
谢希认真看了看，发现那个男人是洛之鹤。
第245章往
温知羽跟洛之鹤回到车上时，身上还是难免湿透了。
这两天的大雨，光撑伞，已经是没用了。
洛之鹤上了驾驶座之后，给她递了一条毛巾：“谢阿姨来给霍司砚当说客的？”
温知羽摇了摇头，霍司砚已经好久没有来找过她了，哪怕他之前很多次保证最后都是无效的，但这一回，她隐隐约约觉得，他是听进去了。
其实那天，她下跪，哪里是恳求呢，那只是在逼迫他罢了。她清清楚楚知道，那一跪，就是在给霍司砚捅刀子。
洛之鹤悠悠道：“听说温涟还因为温涟的态度，大发雷霆了。他这要不是喜欢周意，我还真理解不了，他这是什么感情。会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样好。”
温知羽叹着气说：“就是可怜了苏老板。我至少没对霍司砚付出什么，可是她以前，为温涟付出那么多。”
“苏婉婧手里，有一些周意不太干净的视频，你知道的，她家大业大，想整一个人，易如反掌。”洛之鹤说。
这句话，温知羽听进去了。再见到苏婉婧时，跟她求证。
苏婉婧冷淡的说：“以前是有的，不过上一回，温涟找上我，让我全部删了。”
温知羽也不知道，这个过程当中温涟是怎么逼迫她的。
有没有，让她更加心寒。
大概率是有的，为了另外女人，胁迫她，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苏老板，他逼你是他无情，你其实可以看看别的男人，很多人都愿意倒贴你。”
“他没有逼我，他求我，卑微的求我，删了那些对周意不利的视频。”苏婉婧说。
温知羽顿了顿，这求可比逼，还叫人伤心欲绝。
这温涟，还不如肖冉呢。肖冉起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渣就是渣，光明磊落。温涟就连对周意的喜欢，也是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敢叫外人知道。
温知羽没有再多问，只是离开时，跟助理聊到肖冉又利用跟苏婉婧的夫妻关系拉拢合作时，也觉得他同样不是个东西。
她还跟这位不是东西的撞上了，彼时她在逛超市，看见他在给一个年轻的，穿着朴素的妹妹，挑选零食。
温知羽对这小姑娘的感觉挺好，跟那些女人都不太一样。
这不渣男欺骗小姑娘么。
肖冉看见她就要走，温知羽却快步跟了上去。然后他不得不单独出来跟她说话。肖冉不悦的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还是个学生吧？”
肖冉顿了顿，说：“别跟她说我和苏婉婧之间的事情。”
温知羽立刻反应过来，这怕不是那个，当初被苏婉婧强行拆散的那个白月光。
“护得这么紧么。”她阴阳怪气说，“一边还利用苏老板和你的夫妻身份拉合作。怪不得离婚协议，老早发给你了，也不见你签。”
肖冉多看了她两眼，不太耐烦说：“你懂什么？你自己没本事所以霍司砚才护着其他女人，你也没必要来找我撒气。”
温知羽没搭理这茬，只说：“你不离，也对不起你白月光吧？”
“你懂什么，没准她就喜欢这种偷人的感觉，抢了苏婉婧这种女强人的男人，多有成就感。”肖冉吊儿郎当的说。
温知羽正要说话，就听见那女人把肖冉给喊走了。他走之前，迟疑了一会儿，没什么情绪的说：“你让她不要急，我答应了签就早晚会签的，我会如她所愿。她应该不至于小气到不让我再利用她的身份，赚一点小钱。”
肖冉走了，带着那个女人。
温知羽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每个男人身边，总有莺莺燕燕。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也没有想到，苏婉婧的人，会告诉她，这会儿肖冉在哪，而她也赶了过来。
温知羽再次见到肖冉时，发现他已经跟苏婉婧撞上了。
肖冉把女人挡在了身后，漫不经心的说：“苏老板，也来逛街啊？不过我要走了。希望你这次，大人有大量，别再跟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威胁人家学都要没得上了。”
苏婉婧沉默片刻，淡淡的说：“我是来跟她道歉的，之前对她做的那些，是我不对，我伤害了她。我希望你们以后幸福。”
肖冉笑了笑，“真大方啊苏老板。”
第246章不
温知羽觉得，肖冉这话，也忒阴阳怪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几年前的威胁已经造成了伤害，现在再祝福，怎么听怎么不真诚。
苏婉婧却没有任何被讽刺了的感觉，诚恳的说：“我是真的祝福你们。作为补偿，我会送你们一栋别墅，作为婚房。”
肖冉眯了眯眼睛，说：“多少平方的，又在哪片区域？不是好地段不要，我又不缺那点钱。”
苏婉婧说在好地方，肖冉想了想，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好好细谈。”
温知羽自然是不会去掺和他们的私事的，所以没有再凑上去打招呼。而是离开去了公司，她去逛也是为了给底下员工买点水果，到公司坐了没一会儿，才发现那个上次霍司砚放这的小玩偶不见了。
温知羽删了霍司砚所有的联系方式，以及丢了任何跟他相关的东西，唯独留着这个小玩偶。倒不是为了纪念，只是她收集这一款，他那个的尺寸独一无二，所以她想留着。
玩偶不见了，她几乎是立刻问了问坐在她旁边的小叶。
小叶回忆了片刻，道：“之前有一天，温先生到这里来，把那个玩偶给带走了。”
温知羽便没有做声，那原本就是霍司砚的东西，她没有资格评价什么。只是有些遗憾，那一款玩偶的材质跟尺寸，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是真喜欢，不然也不会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
她甚至有没有想过，要不要去定制一个。但具体啥材质，她又形容不出来。
女人就是奇怪，容易在一些小事情上遗憾。
就在温知羽把这事给抛到脑后时，她又在洛之鹤那里见到了同款。
温知羽看见了就心痒痒，谈事情时频频朝玩偶望去，惹得洛之鹤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说：“要是喜欢，你拿走就是了。”
“不太好吧。”温知羽反问道，“要不然我在你这里买？”
“拿去好了。”洛之鹤本来也是那次交流会上，特地给她拿了几个。只不过后来，在她办公室里，看见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同款，他也就没拿出手。
温知羽也就没有跟他客气了，跟他道了谢。
洛之鹤想了想，也就多问了一句：“最近霍司砚有没有再联系你？”
这话要是换成情感行家张喻来听，能问出这话，那就是不放心她跟霍司砚旧情复燃。
温知羽摇头说：“没有，我这边，半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挺好的。”
所有联系方式一删，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自然不可能会有对方的下落。
而除了她之外，换成洛之鹤，或者张喻，再或者其他甲乙丙丁，都知道霍司砚这会儿在哪。
温知羽跟霍司砚唯一的交集，也就只有偶尔她还能撞见几次谢希，一开始，两人只是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后来，能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聊上两句，当然，谢希也有了分寸，当中半点有关霍司砚的字眼也不带。
而这一回，甚至能一起坐下来喝一杯茶，然后各自离开。
谢希从温知羽自己煮茶的举动，就知道她最近心情不错，否则她不会有那个兴致，自己煮茶。
晚上回去，她难得给霍司砚打了电话。
那边很忙，就连说话也是勉强应付着。
谢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今天我在外头，撞见欢欢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第247章咎
“我看她那模样，最近似乎过得挺不错。”谢希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其实挺复杂，毕竟温知羽是在彻底离开霍司砚之后，越过越好。
这越发证明，她坚持分手，是正确的选择。
霍司砚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挺好。”
谢希也沉默了，她同样也是在好久之后才开口说：“你别墅那边，应该很久不住，我让人过去给你打扫了吧。”
“您看着办。”霍司砚道。
谢希到最后，还是自己亲自去给霍司砚打扫了房子，说实话他自律又爱干净，根本不需要怎么打扫。她唯一做的，就是把他的床单被套给撤了下来。以及把一些衣服放回衣柜。
谢希打开霍司砚衣柜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众在黑白灰之间的粉色。
她把那粉色提出来，发现是两套崭新的床上四件套。
谢希的眼神有些复杂，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粉色，当然不可能是霍司砚喜欢的，她反而在温知羽身上，见过无数回粉色元素。虽然不是霍司砚喜欢的，但是却是霍司砚买的。她太了解他了，他对于他自己的用品，向来喜欢自己购买。
谢希甚至能想到，霍司砚站在一溜烟四件套面前，最后妥协买了这个颜色。
他向来是不得不跟温知羽妥协的，包括这一次不再打扰她，也是他再次妥协罢了。
情情爱爱这点事，想起来每每最让人惋惜。
转眼间，时间就过了两个月，天气转凉，温知羽已经开始穿风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