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被那个女人掐得通红,流着眼泪躲到楼。
家里的仆人经常说,以后贺陵川结婚就不会要她了,没人会接受自己的丈夫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赖在家里。
那天晚上,沈安念在房间里哭了很久,怕贺陵川也会不要她。
可贺陵川见她不下楼也不开门,硬是直接让人把门拆了闯进房间。
看见他脸上的痕迹,他表情冷得像是要杀人。
那个女人一开始还狡辩说跟她没关系,贺陵川却什么都不听,抱着她温和询问:“念念,告诉小舅舅,谁欺负了你?”
她蜷缩在他颈窝,搂着他哭得厉害,却什么都说不出。
贺陵川自己调了监控,越看脸色越阴沉,然后命保镖直接将那女人拖走。
那天晚上,她抱着她站在门口,看向那女人的眼神带着寒意。
“我养出来的孩子,想怎么骄纵就怎么骄纵,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说要把我们念念赶出去?”
“她想缠我一辈子,我也养得起,倒是你,今后若是再在我面前出现,今天这笔账,我会认认真真和你算。”
被他抱回房间时,她都还哭得浑身发抖。
贺陵川坐在她床边轻轻给她擦眼泪:“小哭包,别哭了好不好?小舅舅不会不要你的,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
再往后,他身边再没有女人。
当时,沈安念以为那是偏爱和承诺,却没想到,他拒绝那些人,只是因为他们不是他的白月光。
宋知宜一回来,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那时候我还小嘛,现在长大了,小舅舅也不会太记挂我了。”
沈安念扯开话题,跟洛舒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不知不觉喝了好多酒。
准备回酒店时,她的电话却忽然响了。
看到屏幕上小舅舅三个字,她只感觉心脏似乎抽痛了一下。
洛舒萱探头看过来:“咦,舅舅打过来了啊?我忘了,你家有门禁来着,十点不回家小舅舅就要催你了。”
沈安念回神,强作镇定接起电话:“小舅舅。”
电话那头,贺陵川的语气带着寒意:“还不回家?现在几点?”
她不经意掐紧掌心:“......我今晚住朋友家,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陷入寂静。
许久,贺陵川冷笑一声:“翅膀硬了,是吗?谁准你不经过允许住在外面?”
沈安念握着手机,思绪恍惚。
她自己都不太记得贺陵川有多久没有这样“约束”过她。
以前家里的确是有门禁的,她高中时晚自习十点下课,贺陵川往往亲自过来接她,坐在车上握着带给她的热牛奶,一路听她叽叽喳喳。
哪怕他不在,也会让家里的司机去接,生怕她在外面会有意外。
但现在不一样。
工作很忙的时候,她甚至会在公司呆到凌晨两三点,贺陵川不会问,甚至有那么几次他晚归时他也刚到家,也不会关心一句。
那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一个成年人,还需要跟他报备去向,因为他一个电话就乖乖回家?
沈安念收拢掌心,第二次做了忤逆他的决定。
“小舅舅,我已经长大了,在外面跟朋友玩很正常,您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也没有等贺陵川的回应,直接将电话挂断。
洛舒萱瞪大了眼:“哇,念念,你居然会顶你小舅舅嘴了诶?!迟来的叛逆期?”
沈安念抿了抿唇含糊其辞:“我们很久不见,多玩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想说自己这不算迟来的叛逆,而是终于清醒。
还有三个月就要离开了,她才不要继续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听他的。
反正,他早就不想管她了。
她跟洛舒萱继续喝酒,而电话那头,贺陵川眼神冷极。
挂断他的电话?夜不归宿?
她是真长大了......在外面交了什么朋友?是男是女?
他没来由觉得心里涌起一股焦躁,挥手扫落放在面前的杯子,紧绷着唇站了起来。
......
沈安念和洛舒萱一直玩到深夜,晚上索性一起找了个酒店入住。
直到中午,她才昏昏沉沉醒来。
洛舒萱早早去上班了,沈安念草草梳洗过后,打车回家。
但没想到推开们,他却看见贺陵川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善。
沈安念不由得愣了愣。
今天不是周末,现在都已经快下午了,贺陵川竟然还在家......看上去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并没有多想,轻声上前打了个招呼:“小舅舅。”
正要上楼,贺陵川忽然开口:“昨晚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沈安念脚步一顿。
该不会,贺陵川是一直在等她回来吧?
她微微抿着唇跟他对视:“小舅舅,我已经成年了,跟谁去了哪里,您应该不用管。”
贺陵川眼神更冷,起身一步步逼近,伸手箍住了她手腕。
“不用我管?沈安念,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叫我小舅舅,我就有义务管你。”
他嗓音冷得惊人:“我再问你一遍,昨晚去了哪里,跟谁一起,做了什么?”
手腕传来一阵痛,箍在上面的那只大手青筋暴起。
沈安念忍不住蹙眉,下意识将他甩开。
“我不是小孩子,您不需要浪费时间管我,之后我也不需要监护人,要是您觉得不管我不合适,我也可以跟贺家解除收养关系,不再麻烦您。”
她其实昨天就想说这句话了,他现在还愿意管她,大概只是因为她贺家养女的名头,总归回到家也要解除,不如趁早撇清。
可她没想到,贺陵川眼中寒意陡然更重,一把将她拽近。
“解除收养关系?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