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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傅景初发给程静薇的消息都很敷衍。
最近她很乖，一点也不闹。
有时候他和苏月当着程静薇的面用法语交流，她也听不出来什么。
傅景初觉得她真的很蠢。
一点也没有十九岁时的灵气了，还不如苏月年轻漂亮。
他感慨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好歹是自己娶回家的。
藏在骨子里的那点责任感，又不可能让他在这时候抛弃她。
毕竟她也孤苦伶仃的，离了他，她可能活都活不下去。
好在最近程静薇不像之前那样，天天追着要查岗。
他心烦意乱，和她吵过几次之后。
发现她温柔懂事了不少，就算夜不归宿她都没质问什么。
最近他又借口说要出差，实际上却是陪苏月去度假。
就算一周都没有电话联系，她也没有抱怨。
他很满意这样的程静薇。
所以决定买点礼物奖励她。
苏月看到钻戒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谢谢景初哥哥，你终于给我买这枚钻戒了！」
傅景初却没递给她，「不是给你的。」
苏月脸耷拉了下去，噘着嘴道：「可这枚钻戒是独一无二的，它代表真爱，你不给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傅景初突然变得深情起来，「傻瓜，既然代表真爱，又怎么会给你呢？」
苏月嘴角的笑意霎时没了。
「这是我给我老婆买的，她最近这么听话，我得好好奖励她。」
苏月一听到他谈起程静薇，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这次甚至连回家都不带她了。
但她忍着气也没敢说什么。
不过是一枚钻戒而已，傅景初只是去哄哄那个蠢女人。
只要她半夜一个电话，再娇滴滴掉几滴眼泪。
傅景初就一定会再回到她身边。
她如是这样想着。
但傅景初却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被冷清的氛围吓住了。
按照往常，此刻的程静薇早已经扑进他怀里。
只要他一句晚上会回来，不管多晚，程静薇都会等。
但今天，家里却没有为他留任何一盏灯。
她养的那些花已经枯萎。
桌子上只静静地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拿到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却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会是程静薇留下的东西。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提离婚呢。
可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
他瞳孔骤然一缩。
只觉得思绪像被一道惊雷炸响，脸色也变得煞白。
因为那是一封法语书信。
她完完整整将从前傅商言写给她的情书，用法语翻译了一遍。
如今字字句句，物是人非。
她什么也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傅商言心弦一颤，差点站不稳脚跟。
原来，程静薇一直都听得懂法语！
他彻底慌了。
5.
我没想过回老家的，毕竟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但人的感情总是很复杂。
明明说好不再打扰沈家母子，但最后竟还是他们收留了我。
沈阿姨握着我的手，眼眶渐渐发红：
「回来就好。」
「静薇，我们都很想你。」
沈阿姨是我后妈，我爸已经死了。
幼时我爸的偏心总让我觉得沈阿姨不会喜欢我。
在我爸去世之后，我也识趣地离开了这个家。
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这里。
傅景初给我打过很多电话。
旧的手机都快被他打爆了，我却依然平静。
沈澈看着我，欲言又止：「是傅景初？」
「我们离婚了。」
沈澈不由一愣，随后避开了这个话题。
半个月后，傅景初还是找到了我。
傅景初看到我的那瞬间，眸光倏亮：
「静薇，原来你在这里。」
沈澈却护在了我身前，「她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
傅景初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跟静薇的事，轮得着你管？」
我不知道为什么沈澈跟傅景初见面，会像见到仇人一样。
但我的确不想再与傅景初有过多纠缠。
「傅景初，离婚协议签好字了吗？」
他走向我，紧紧攥住我的手腕：「静薇，我不会签字的。」
「我们一定是有误会，怎么能离婚呢？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我冷冷笑了。
「误会？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听不懂你和苏月说的法语？」
「或许在你的计划里，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当我不知道，跟我离婚，你不就能给苏月一个名分了吗？」
傅景初仍在狡辩，「静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苏月是清白的...」
沈澈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将傅景初推开，然后挥拳揍了下去。
「静薇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傅景初也不甘示弱，咬着牙骂道：「沈澈，我就知道你没变，当初我就该弄死你！」
他失了理智，直接一拳砸在沈澈脸上。
傅景初宛如一个胜利者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又走向我：「静薇，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傅景初，你凭什么打我哥？」
他偏过脸，却没有生气。
「静薇，沈澈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打他，是他活该！」
「他又不是你亲哥，就算死了也跟你没有关系！」
沈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言一语。
我一字一顿回答他，「傅景初，我们才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再伤害我的家人，我会跟你拼命。」
我走过去搀扶沈澈，却听到傅景初不甘地说道：
「那份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字，我们就还是夫妻！」
「静薇，你睁开眼看清楚！这种人渣怎么配当你的家人？」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澈，「他名义上作为你的哥哥，却曾经在你睡着的时候偷亲你！」
6.
我大脑有一瞬间的惊愕，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沈澈看着我，眼底的情绪复杂，却没有急着辩解。
这件事，我从未知道。
印象里十八岁离开家之后，就只和沈澈见过一面。
那是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沈澈带来我爸爸去世的消息。
和他留给我的一笔钱。
曾经我以为爸爸偏心，固执地离开了家。
却在他死后得知他的苦衷。
我抱着他的遗物哭了很久，沈澈都陪着我。
因为时间久远，我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睡着的。
但是醒来后沈澈已经离开了。
看到的却是傅景初。
傅景初眉心紧蹙，像是刚动了怒。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再难过。
那一夜我没有再多想。
我和沈澈也没有再联系，毕竟父亲死后，我们就不算一家人了。
如今再想起来，或许那天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傅景初记到现在。
「静薇，你必须远离这种人，否则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傅景初想牵我的手，但是被我甩开了。
「沈澈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知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看着他：
「傅景初，你从前跟苏月说过的话，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
他后退了两步，眼底情绪剧烈一颤。
他也知道那些话有多么不堪，和他的誓言对比有多么恶劣。
如今辩解也只是徒劳而已。
我带着沈澈去医院检查了伤。
在为他涂药的时候，他轻声开口：「对不起。」
「傅景初说的都是真的。」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永远是我哥。」
那漫长的半小时里，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傅景初依旧不同意离婚。
「你还是我法律上的妻子，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固执地认为这样，我们就还能和好如初。
我已经准备好了要打离婚官司的准备。
我有很长的时间，能跟傅景初慢慢耗。
安然叹了口气，她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他却为了一时的新鲜感出轨。
如今又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保证：「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苏月，我大不了把她辞退，再也不会见她！」
「我都已经这样做了，你要怎么样？」
「难道要我在你面前发毒誓，你才愿意罢休吗？」
他认为这件事无足轻重。
倘若再要计较，便是我不识好歹。
安然明显被他收买了，也来劝过我：「静薇，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们在一起十年。」
「他有多爱你，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他只是犯了一点错而已，总不至于要离婚呀。」
「那个苏月再怎么嚣张也取代不了你的地位，傅景初心里有你，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们从前的朋友都纷纷联系我。
认为是我小题大做，既然傅景初已经道歉，我就该理所当然地去原谅他。
我没有反驳他们，而是选择直接拉黑。
因为安然的不理解，我也重新选择了律师。
傅景初依然缠着我，不肯罢休。
「静薇，难道你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吗？」
「苏月已经让我辞退了，我不会再见她了，为什么你还是介意这件事？」
我冷静地看着他，「傅景初，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不懂吗？」
他拦住我的去路，神情透着几分无奈：「静薇，我不相信我们最终会走上那一步。」
我淡淡开口，「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他不可置信抓着我的肩膀，「不会的！静薇，你这是气话，我才不会相信，你真的会舍得我？」
我推开他，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纠缠。
等到这场荒唐的离婚官司结束。
或许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我饶是这样想着，正往前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征兆地晕了过去。
「静薇！静薇你怎么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是在医院。
傅景初看我的眼神明亮又欣喜：「静薇，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傅景初握住我的手，温柔说道：
「我们不会离婚的，因为你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
7.
我身体一僵，那瞬间只觉得浑身冰冷。
这两个月我食欲不振，跟傅景初闹离婚压力太大，以为只是身体不舒服，却从没想过会是怀孕。
「静薇，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既然你都怀孕了，过去的事我们就忘了吧，静薇，我会好好养你和孩子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也乱成了一团。
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
我和傅景初就该到这结束。
为什么老天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那个在我身体里还未出生的孩子。
似乎也很想来到这个世上。
身体里产生的一些激素，仿佛在重塑我的大脑。
甚至脑海里还产生了一个念头：留下它。
不，绝对不要这样！它不该出现在这种时候！
我陷入了挣扎。
沈澈来接我的时候，被傅景初挡在了病房外。
「傅景初，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静薇离开！」
「她现在怀孕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得照顾好她。」
沈澈远远地望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沈澈，你先回去吧。」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傅景初看到我这样说，眉目忽然舒展开了。
「静薇，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
他脸上露出喜色，连眼神都泛着清亮的光。
我却缩回了自己手，一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
他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准备了很多新生儿的东西。
甚至让我恍惚觉得，傅景初从未变过。
他一直那么爱我，这十年都是如此。
可我没办法失忆。
更没有办法抹去苏月的存在。
这一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会不知不觉就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苏月突然找上了我。
她对我的事情完全在掌握之中：
「我知道你怀孕了，所以傅景初不会跟你离婚。」
「可那又怎么样，他亲口对我说过，对于你，他只剩下责任而已。」
我看着她发过来的消息，一点一点瓦解我最后的犹豫。
「你以为我们真的断了吗？」
「程静薇，你一点也不懂他，所以他才觉得你无趣。」
「他说过，只要你生下孩子，你就走不了了，到时候他就算把我养在身边，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看着这些消息，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苏月很会杀人诛心。
她比我更了解傅景初，也能猜到我在乎的是什么。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不会让这个孩子生活在这样的家庭。
苏月的消息，让我坚定了这个想法。
傅景初注意到我的表情有些异常。
他问道：「静薇，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呢。
不过是想成全苏月的一番苦心罢了。
而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8.
在傅景初反应过来，追到医院的时候。
我已经流掉了这个孩子。
他红着眼眶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程静薇，你好狠的心！」
「你答应过我，要和我重新开始的，你为什么骗我？」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觉得这番言论，隐隐有种回旋镖的意味。
我十九岁的时候，也以为他会永远爱我的。
原来永远只有十年。
他的承诺和誓言，早就随着告白那夜的浪潮，没入深海之中。
如今他不过也是感受到了承诺的反噬而已。
我淡淡开口，「傅景初，你说呢？」
「你的谎言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又怎么是你的对手。」
「我该谢谢你纵容苏月对我说出一切真相，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
他听到苏月两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苏月？...她怎么敢！她对你到底说了什么？」
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景初根本没有和她断干净。
或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又用着那套誓言在向苏月许诺。
好在，我已经对他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了。
「静薇，那都是她骗你的，我没有对她说过什么！」
「我向你发誓，我以后不会再见她了，我会让她彻底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眼神平静无波，「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不想再听他说话。
也没想过跟他会有以后。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沈澈，他给我披上了衣服。
「回家吧。」
我点点头。
傅景初疯了一样冲过来，「静薇，别走好不好？」
「我们还没离婚，我们还是夫妻，我们十年的情分...」
他祈求般地望向我，声音低哑疲倦。
而这些话，却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底。
曾经我会因为它，犹豫，纠结，难过。
现在那根刺，早就被慢慢磨平。
一点也不会痛了。
我和傅景初这场来回拉锯的婚姻。
最终在半年后，才彻底结束。
我没想到。
这一切始于苏月，也终于苏月。
9.
傅景初因为我打掉孩子的事情，对苏月恨之入骨。
他以为我不会知道的。
也以为苏月会瞒的很好。
毕竟他给苏月的好处很多，她怎么会有胆子来挑衅我呢。
可苏月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名分。
所以她不甘心。
傅景初将一切都怪到了她头上。
认为是她，逼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要苏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景初还跑来跟我说：「静薇，我给我们的孩子报仇了！」
「苏月再也不会影响我们了，我没有骗你，从此以后，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沈澈对他一向没有好脸色。
打他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
但即使如此，他也拖着没有跟我离婚。
直到苏月忍无可忍，对他进行报复。
将他们的私密往事公之于众，在网上引起很大的舆论。
他和公司，一时之间都被推向风口浪尖。
傅景初这才不得已跟我领了离婚证。
「静薇，你等我处理好身边的事，你等我回来...」
我眼也没抬，上了沈澈的车之后，从后视镜里看到傅景初有些凄苦的眸光，神情破碎不堪。
但我竟然没有一丝心痛的感觉。
原来不爱他的时候，这样释然。
「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海城定居。」
「我的公司在那里上市。」
我笑着回应他，「好啊。」
沈澈的眼神里藏了一些别的情愫。
但他没说出口，只是温柔看着我：「静薇，我们永远是家人。」
我知道。
也明白他那双眼背后的欲言又止。
或许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后，会有新的答案。
但那依旧很遥远。
傅景初又来了。
他在我们准备搬家的时候出现的。
面容比往常憔悴了不少，眼神也没了光彩。
听闻苏月爆出的丑闻，让他公司的形象一落千丈。
从前塑造的人设在一夜之间轰然崩塌。
客户都不敢再与他合作了。
他对苏月恨的咬牙切齿，被这些事折磨的不成人样。
但却得知我离开的消息，奋不顾身也要见我一面。
「静薇，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澈识趣地上了车，给我们留下了空间。
但我看到他的靠近，只是往后退。
「静薇，我们这么生疏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傅景初的眼神苦涩又动容，「我其实挺后悔的。」
我以为他此时会说，后悔迫于舆论压力跟我离婚。
或是后悔当初出轨。
没想到他说的却是：「后悔当初不该在你面前说法语。」
「我以为你笨，你听不懂，我才那么肆无忌惮。」
「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发现，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气极反笑，觉得他的言论真是讽刺。
早点发现会怎么样呢？
他会编织一个更完美的谎言给我。
尽力把一切出轨的迹象都掩饰的十分完美。
事到如今，他只是认为自己藏得不够好。
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傅景初，你何苦这么费尽心机骗我？」
「你那么喜欢苏月，跟我离婚把她娶回家就是了，何必看着我这样一个碍眼的人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呢？」
他摇头辩解，「静薇，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就算苏月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她撼动你的位置。」
10.
「她是小三，你才是原配。」
「苏月她根本不配和你比。」
傅景初的这番清醒言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原来他从没觉得自己出轨苏月，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只要维持我傅太太的身份，就算是给我莫大的恩赐。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静薇，我们复婚好不好？」
「苏月没资格撼动你的地位，她不敢的，她再也不敢的。」
他过来握住我的手，言语诚恳。
仿佛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再平常不过。
我看着他，却怎么也没办法再找到十年前的影子。
原来他的爱，是这样烂掉的。
「傅景初，你好自为之。」我抽出手，匆匆上了车。
他慌了，想追上我。
但是车开的很快，他只能在后面追，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感动。
原来真正的告别，是没有眼泪的。
我彻底和傅景初断绝了联系。
换了新的手机和电话卡，也搬到了新家。
重新开始的事业让我找到了新的方向。
我过得很开心。
也慢慢忘记了有关傅景初这个人。
和从前十年的所有光景。
沈澈逐渐占据了我生活的全部。
我做什么他都陪着我。
在某一个普通的夏夜，他向我表白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花，听见人群的欢呼声。
恍惚之间，像看到了十九岁的夏天。
只是我奔赴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与他，不复相见。
（傅景初视角）
程静薇离开后，我变得一蹶不振。
我不明白她性格那样温厚的人，怎么就因为一个苏月，要闹得和我离婚？
苏月撼动不了她的地位，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我会和十九岁那年说的誓言一样，此生都不会变。
她不相信我。
如果早知道会失去她，我当初就应该做的更严谨些。
程静薇比我想象的更狠心，我以为她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
却没想到她会因为苏月的一句话，就把孩子打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前那样乖巧听话的程静薇，为什么逐渐不可控制了？
她比我想象的更为聪明。
我实在不应该低估她，以为能瞒的了这一切。
最终还是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根刺。
她很倔强，从下定决心离婚的那一刻开始。
就已经没有打算回头了。
我一步步看着我们的感情，彻底消亡殆尽却也无能为力。
十年的感情，她竟然走的那么潇洒。
我连公司都不要了，只想找到她。
她没了我，当真一点都不难过吗？
后来，我真的找到了她。
偷偷窥探她的生活，看着她慢慢遗忘了我。
还亲眼看见她扑向沈澈的怀中。
我嘴唇颤抖着，死死地握住了拳。
很想冲过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明明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
可是人群把我们隔开。
我只能隔她很远很远，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后来，便再也抓不住她的影子了。
我的心好痛，仿佛要被冰冷的海水吞噬。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那是泪还是海水。
只觉得苦涩非常。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我爱她如此深刻，却真的永远失去了她。
十年一梦，我不甘心。
恐怕此生都无法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