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起身踉跄着冲进了厕所。
我瘫坐在地上,缓了许久,眼前一片漆黑才好些。
宁从文派了白丝洛过来一直在门外催促我,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扶着墙走出去。
宁从文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外问我:“都清理干净了吗?
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我的心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堵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想到了他一直对我的身体这般冷漠。
我永远不会忘记一年半前,我因为帮他去工地上取合同,不慎被钢管砸伤了腰。
一路上我都在打电话给他,他知道我的情况之后,只是淡然吩咐助理。
“安排好给薛雪宁做手术的专家。”
他确实帮我安排了不错的医生,也如同往常一样,让助理给我送来了鲜花。
可是他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过。
对我,他甚至没有一句关心,甚至懒得在乎我的病情是否严重。
就这样,我在医院熬了整整一周,随后接受手术,矫正了腰椎位置。
住院观察时,护士问我有没有可以来陪床的家人。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想要宁从文过来。
谁料宁从文的电话一整天都无法接通。
我一直等到晚上,他才给我回了一条信息。
“我现在正在陪客户,没时间。”
就是那样简单而又冰冷的话语,让我的心也随之死去。
见我愣在原地不言语,宁从文催促道:“赶紧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再喝呢!”
白丝洛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扫兴。”
不论我如何说不舒服,他们俩都装作听不见。
一直重复着:“今天你必须给我妈面子!”
推开门,大家假意关心两句得知我不再吐血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敬酒。
酒过三巡,宁从文的妈妈提议来两首音乐助助兴。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宁从文立马起身开口说道:“薛雪宁的钢琴弹得很好,今天就让她来为大家助助兴。”
白丝洛赶忙捂嘴说道:“一直想要听听薛总的钢琴曲,没想到今天有这个机会。”
我强忍着心悸拉着宁从文的衣袖小声说道:“我身体很不舒服,今天弹不了。”
谁知宁从文直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了钢琴旁边。
他十分开心地点了两首曲目,开心地对亲朋们说:“薛雪宁大学时期,就凭这两首曲子得了不少奖,今天大家就来听听到底如何。”
我站起身对着大家笑着说道:“今天我身体实在不舒服,要不下次,下次等有机会再为大家演奏。”
不等大家发表意见,宁从文再一次把我按了下去。
“别胡言乱语,大家都看着呢!
什么改天,就今天!
让大家听得尽兴、”该来的躲不过。
我只好硬着头皮弹奏起来。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我的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大家都沉浸在美妙的琴曲中,没人注意到白色的琴键上映出了点点红色。
随着疼痛的加深变成了殷红色。
两首曲毕,才有人指着琴键大喊道:“你们看,血......那是血。”
宁从文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将我的手举了起来,他发现我的十指已经全部被血覆盖。
宁从文激动的问我:“怎么回事?!
你的手弹琴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从文不知道的是我的手指里面都被扎进了针,那也是惩戒所的刑法之一。
我的手再也不能弹琴了。
当宁从文大喊一声,“快叫救护车!”
我的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我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任凭他们如何呼喊我,我都无法醒来。
意识消散前我听到宁从文情绪激动地大喊道:“快!
叫救护车!”
我还听见了暖暖的喊叫声:“妈妈!”
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听见暖暖喊我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