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他的变化是因为谁。
所以我更说不出任何,来抵消当初的过往。
暴雨倾盆而下。
落在我脸上,身上。
我摸了摸耳朵,打了个出租车,准备去找人修助听器。
响雷似裹着棉花,传进耳朵。
李编辑是个蛮好的人。
他不愿我的努力付诸东流,花了许多心思,才终于搭上一个小影视公司。
那边也甘愿冒着得罪顾星河得风险,捧我。
李编辑组了个局。
若谈成的话,不出一个星期我就能那拿到钱。
可惜太不凑巧,赴约当天,他堵车了。
只剩我和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坐在饭桌上。
最糟糕的是,黄兰也来了。
助听器还没修好,所以几乎一整晚,我都不得不盯着别人的嘴巴,以此来辨别他们说了什么。
黄兰瞧着二郎腿,开口:“几位千万别和沈小姐客气,她可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
立即,就有老板附和道:“生活已然很苦,沈小姐可否想放松一下?”
瞬间,四周哄笑一片。
我低头,端起酒杯抿了口,沉默以对。
这是李编辑费尽心力求来的局,他老婆还刚生了孩子,压力太大,我不能让他的辛苦白白浪费。
只要等他来,一切就都好了。
可谁知他们接下来愈发过分。
“沈小姐,今晚陪陪我,我就……”这时一道身影忽然阻挡在了我和开口的老板面前,遮住了我的视线:“你想让她陪你做什么?”
我抬头,看着顾星河同对面冷漠问道。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显得格外冷峻。
他,怎么会来?
黄兰笑意一敛,起身:“星河,你怎么来了?”
老板张口结舌,连笑都忘了。
“顾,顾总……”顾星河拉起我就走。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拽了出去。
黄兰急切地喊着:“星河,你……”她的声音被快速甩在身后。
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我被强制甩进顾星河的车里。
“多少?”
冰冷的话语似寒冰砸进我的耳朵。
顾星河扶在车门的手背,条条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的怒气。
我怅然地看着他:“什么?”
许是怒极反笑。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金卡扔在我身上:“要多少,你随便刷,不必跑到别人面前乞哀告怜。”
我的心瞬间似针扎一般。
想开口解释。
可我又要如何解释?
毕竟我是真的缺钱。
这几年的生活,已经磋磨掉我太多的骨气尊严。
没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了。
“不是要钱?”
顾星河咬牙:“是嫌我的钱脏?”
我深吸了口气,捡起金卡,徒然开口:“借你十二万,我会还。”
我知道,他的金卡远不止这点儿,甚至没有限额。
顾星河冷脸:“是吗?
你最好记得。”
“下个月开始,我要看到你的还款,若中断,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你最好。”
我苦涩一笑:“我并非那种人。”
“不是吗?”
顾星河步步紧逼:“沈清梦,你在我这儿,不是没做过。”
我哑然。
想下车,可顾星河却不让。
他撑着车门,单手扼住我的下颌,逼迫我与他对视:“现在,我们该谈谈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