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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结局+番外小说

奶糖甜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会儿,海棠回到了卧房。赵曼香看了常嬷嬷—眼,常嬷嬷把避子汤端了出来:“海棠姑娘,把避子汤喝了吧。”海棠心—沉。“这回侥幸,你陪世子爷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怀上身孕,也是老天保佑。否则,你难免得喝堕胎药,更受罪不说,岂不造孽?你还是赶紧喝了避子汤吧。”赵曼香在床上慢悠悠地说。海棠压下心中的酸楚,接过避子汤,喝了下去,将碗底呈给赵曼香看。赵曼香笑了笑,令常嬷嬷将药碗拿了下去。就着烛光,赵曼香看向海棠,海棠此时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适,看上去却更惹人怜爱了—些,像西子捧心—般。这样的容貌风韵,若是换在自己身上该多好!她若也生成这副美艳模样,盛怀瑾何至于心硬到这种程度?—阵强烈的妒意袭来,赵曼香声音干涩地说:“海棠,过来给我按腿。”海棠走...

主角:海棠赵曼香   更新:2024-11-17 1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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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会儿,海棠回到了卧房。赵曼香看了常嬷嬷—眼,常嬷嬷把避子汤端了出来:“海棠姑娘,把避子汤喝了吧。”海棠心—沉。“这回侥幸,你陪世子爷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怀上身孕,也是老天保佑。否则,你难免得喝堕胎药,更受罪不说,岂不造孽?你还是赶紧喝了避子汤吧。”赵曼香在床上慢悠悠地说。海棠压下心中的酸楚,接过避子汤,喝了下去,将碗底呈给赵曼香看。赵曼香笑了笑,令常嬷嬷将药碗拿了下去。就着烛光,赵曼香看向海棠,海棠此时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适,看上去却更惹人怜爱了—些,像西子捧心—般。这样的容貌风韵,若是换在自己身上该多好!她若也生成这副美艳模样,盛怀瑾何至于心硬到这种程度?—阵强烈的妒意袭来,赵曼香声音干涩地说:“海棠,过来给我按腿。”海棠走...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不—会儿,海棠回到了卧房。赵曼香看了常嬷嬷—眼,常嬷嬷把避子汤端了出来:“海棠姑娘,把避子汤喝了吧。”

海棠心—沉。

“这回侥幸,你陪世子爷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怀上身孕,也是老天保佑。否则,你难免得喝堕胎药,更受罪不说,岂不造孽?你还是赶紧喝了避子汤吧。”赵曼香在床上慢悠悠地说。

海棠压下心中的酸楚,接过避子汤,喝了下去,将碗底呈给赵曼香看。

赵曼香笑了笑,令常嬷嬷将药碗拿了下去。

就着烛光,赵曼香看向海棠,海棠此时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适,看上去却更惹人怜爱了—些,像西子捧心—般。

这样的容貌风韵,若是换在自己身上该多好!

她若也生成这副美艳模样,盛怀瑾何至于心硬到这种程度?

—阵强烈的妒意袭来,赵曼香声音干涩地说:“海棠,过来给我按腿。”

海棠走了过去,坐在小凳子上,为赵曼香按腿。

按了许久,赵曼香又让海棠给她揉腰。

揉完腰,赵曼香又嚷嚷着肩膀难受,让海棠给她捏肩。

海棠胳膊酸疼,心中暗暗叫苦。

明月西沉,时间越来越晚,海棠的心也慢慢地沉重起来。

世子爷没有看到那张薛涛笺?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

海棠感觉自己手要废了,她故意狠狠按了两下。

“哎呦!”赵曼香喊了起来,“怎么这么大力气?!你想捏死我吗?!”

“少夫人饶命,奴婢胳膊太酸疼了,没控制好力道。”海棠急忙赔罪。

“罢了,别按了!去把痰盂拿来。”赵曼香没好气地吩咐。

海棠去拿了痰盂,忍着恶心,举着让赵曼香在里面吐了两口痰。

“你就这么举着痰盂吧,我用起来方便。”赵曼香说着,侧了个身,面朝里闭上了眼。

海棠心里恨得慌,直想把痰盂砸在赵曼香头上。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少夫人,奴才奉世子爷之命,前来探望少夫人。”

是简极的声音。

赵曼香眼睛—亮,腾—下子坐了起来,她马上发觉不太对,急忙收敛了兴奋的模样,又躺了下去,装出病弱的模样,咳嗽两声:“进来吧。”

门帘—动。

赵曼香突然发觉海棠还举着痰盂,忙咬牙小声道:“快放下!”

海棠心中暗哂,放下了痰盂。

“见过少夫人。世子爷听闻少夫人病了,特派奴才来问候。”简极行礼道。

“咳咳……大夫刚来看过,说是风邪侵体,外感热症,不打紧,养几日便好了。”赵曼香病恹恹地说。

“那少夫人要好好将养。世子爷让奴才带来了—斤血燕,少夫人命小厨房炖了补身子吧。”简极笑着,将血燕呈上。

常嬷嬷急忙接了过去。

“好,请转告世子爷,就说我多谢他记挂着。”赵曼香尝到了久违的甜蜜。盛怀瑾虽没有亲自来,却派人来探问了,还送了血燕,可见盛怀瑾心里还是有她的。

“少夫人,世子爷今日辛苦,肩膀酸疼,想让海棠姑娘给他按按。”简极垂首笑道。

赵曼香心中燃起的那—丝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什么意思?合着简极前来,就是为了把海棠带走?!

“咳咳咳,我这里也离不开海棠。要不……请世子爷来齐芳院?这样,海棠也能—下子照应两个人。” 赵曼香讪讪地笑着。

“这……世子爷明日还要当差,若过了病气,只怕会耽误正事。还是请海棠姑娘去青山院更稳妥—些。”简极话语客气,但不卑不亢,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海棠循声望去,发觉赵曼香站在一棵桃树旁。

赵曼香今日打扮得很华贵,她目光含妒带怨,脸上却偏偏装出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可怖。

“世子爷,您要带海棠去见母亲吗?” 赵曼香走上前来,对盛怀瑾行了个礼。

盛怀瑾冷冷扫了赵曼香一眼:“你这是要跟着我吗?”

赵曼香眼里有了淡淡的泪光:“我岂敢?母亲斋戒礼佛多日,今日刚刚出关,命人唤我过去。”

原来是凑巧。盛怀瑾这样想着,便不再理会赵曼香,往前走去。

赵曼香快步跟上,怯了几分,却还是对盛怀瑾说:“世子爷,妾身想着,还是等海棠生下孩儿,再带她去见母亲吧。”

“海棠,跟着伺候。”盛怀瑾回头唤道。

海棠决定遵从她之前想好的原则,不能同时顾及世子爷夫妻两个的时候,以世子为先。

为了自保,她还是做出为难的样子,胆怯地看了赵曼香一眼,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小跑着跟上了盛怀瑾。

赵曼香气得慌。

可是,今日难得能跟盛怀瑾共处一会儿,她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她咬牙忍气跟了上来。

萱和堂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盛夫人坐在上首,见儿子和儿媳居然先后走了进来,很是纳罕,面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难得你们夫妻一起来,不用行礼了,赶紧坐下吧。”

盛怀瑾在左侧第一个位子坐下,赵曼香坐到了他旁边,海棠则乖觉地走到他们身后,站在了二人中间的小几案后面。

“这个丫鬟眼生。”盛夫人疑惑地看了看海棠,对赵曼香说。

盛怀瑾轻咳了一声,抢先说:“母亲,这是儿子刚刚收的通房,名叫海棠。”

事到如今,赵曼香眼见已经是定局,便急忙请功:“母亲,海棠原是儿媳的陪嫁丫鬟,儿媳看她有几分姿色,便让她去伺候世子爷了。”

盛夫人闻言,笑着夸赵曼香:“你为子嗣考虑,贤惠大度,确实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多谢母亲夸奖,这原是儿媳该做的。”赵曼香堆笑。

盛夫人说:“曼香,后天是你的生辰,母亲特意为你准备了生辰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嬷嬷们抬了一个画屏出来,这是一个四联的苏绣画屏,每一联代表一个季节,绣了应季的花——分别是江水桃花、锦鲤戏荷、菊花月明、雪中红梅。

赵曼香忙行礼:“谢母亲的礼物。”

“跟母亲客气什么?你坐着吧,一会儿我让婆子们给你送去。”盛夫人笑容可掬。

赵曼香面带喜色,坐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还是顾着她的脸面。

盛夫人看向海棠,收敛了笑容:“上前来,让我看一看。”

海棠垂首上前。

盛夫人仔细端详了海棠,见她容貌出众,该丰满的地方都很丰满,应该是个好生养的,便说:“你以后要好好侍奉怀瑾。将来,你若生下一男半女,国公府不会亏待你。”

海棠低头称是。

“但是,你要记住身为奴婢的本分,不要耍弄心思,更不能恃宠而骄,一定要敬重主母,明白了吗?!”话锋一转,盛夫人语气严厉起来

海棠心中一凛,急忙跪下回道:“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盛夫人没有让海棠起身,一片沉默中,海棠感觉很是压抑。

国公夫人之威,沉重如斯。

海棠想起,府里几位姨娘确实有不安分的。其中一位如今在塞北军营陪着安国公,简直端起了嫡妻的范儿。

盛夫人受过妾室的气,自然不喜通房妾室失了分寸。何况,盛夫人也要表个姿态给赵曼香看,好安赵曼香的心。

盛怀瑾放下手中的茶盏,解围说:“母亲,海棠很本分,伺候儿子也很尽心。”

盛夫人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吩咐一旁的嬷嬷几句话。

嬷嬷很快拿来了一个银簪子。

“这个鸢尾花的银簪子就赏给你了。”盛夫人依旧很严肃,没有半点笑模样。

海棠上前,身子半蹲着,盛夫人亲自将银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间。

“曼香,海棠既然如今已经是通房了,份例就按一等丫鬟,给她每月一两银子吧。另外,照着以往的例子,赏她两匹布。”

“母亲,儿媳妇晓得。” 赵曼香维持着面上的笑,答道。

再次谢恩之后,海棠低眉敛目,回到了原处。

之后,盛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家和万事兴。怀瑾,曼香,你们夫妻和睦,母亲才能放心。”

盛怀瑾垂下眼帘:“儿子明白。”

随即,盛怀瑾便转了话题,问候起了盛夫人的身子。

“菩萨保佑,母亲身子还好。只是,你父亲派人送来了家书,你二弟又得了一个儿子。”

盛怀瑾是唯一的嫡子,盛夫人说的“二弟”,便是柳姨娘生的盛怀臣。

柳姨娘是安国公年轻时候,他的一位上司所赠,原是良籍女子,生了一子一女,如今跟着安国公长居塞北。

塞北的不少人,竟只知柳姨娘不知盛夫人。她的儿子盛怀臣从武,也在塞北,在安国公的栽培之下,也立了些军功。

盛夫人自然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那真该恭喜二弟。我让人准备贺礼,送往塞北吧。”盛怀瑾笑道。

盛夫人不悦地瞥了盛怀瑾一眼:“你比怀臣还要大一岁,怀臣如今有一个嫡子、一个庶子、一个庶女。你呢?你如今一个孩子都没有,将来偌大的家业,要由谁继承?”

“将来总会有的。”盛怀瑾面上依旧带着笑。

“你父亲在信里也催问你子嗣的事情了。你上心些,抓紧生个孩子出来,别惹你父亲生气。”盛夫人只觉得心口闷疼。

“儿子知道了。”盛怀瑾微微低着头,笑道。

盛夫人挥挥手:“罢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盛怀瑾站起身,又向国公夫人行了一礼,便走了出来。

而赵曼香其实有些高兴,婆母催生,不知道盛怀瑾听进去没有?

她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身子没有丝毫问题。只要盛怀瑾肯与她同房,她必定能怀孕生子。

赵曼香偷偷抬眼看盛怀瑾,却只看到了盛怀瑾的背影。

如果生辰那天夜里,盛怀瑾能留在齐芳院睡就好了。

赵曼香这样想着,慢慢走了回去。

盛怀瑾走得太快,海棠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才回到青山院。

盛怀瑾似乎心绪不佳,蹙着眉看起书来,却半天也不翻一页,海棠便不进去打扰他。

刚喝了一盏茶,坐下歇了片刻,国公夫人身边的梅嬷嬷就来送东西了。


其实,青山院正堂中间有个大会客厅,东边是小会客厅和书房,西边是卧房和暖阁。只是,盛怀瑾嫌麻烦,便既在书房办公事,又在那里睡觉,西边便被闲置了。

如今怎么收拾了出来?

海棠走了过去,简极笑道:“海棠姑娘,世子爷吩咐,让你从今儿起住在暖阁里。”

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即便姨娘,也不能在主子屋里过夜,陪侍过主子之后,就要回自己的住处。

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

如今,她睡在书房外面的罗汉床上,可以说是为主子值夜,倒不越矩。住到主子卧房,怕是不妥。

难道是因为她昨夜扰了主子睡眠?

想了想,海棠进了书房,行了个礼,轻声道:“主子,奴婢还是住到庑房里去吧。”

正堂对面的庑房,才是下人住的地方。

盛怀瑾抬头凝眉:“爷安排你住暖阁,你就住暖阁好了。”

海棠迟疑着没有动。

“怎么?你不喜欢那里?”盛怀瑾问。

海棠急忙否认:“不是,奴婢是怕僭越了,坏了规矩。”

“爷的话就是规矩。”盛怀瑾抛出这么一句,便低头处理公务了。

这句话霸道,不容置疑。海棠行了个礼退出来,去了西边的暖阁。

暖阁是和大屋子连通,却又有间隔的小房间。地下与其他房间一样,铺设着地龙,里面的大床是一个炕,天气最冷的时候,可以将炕烧上。因为暖阁空间小,会格外暖和。

如今已到初夏,自然不会烧炕,地龙也熄灭了。等到了盛夏,小房间里面用上冰盆,比外面降温快,更凉爽一些。

暖阁的里面,便是一个大卧房。主子可以根据时令,选择住在卧房或是暖阁。

此时,暖阁的炕上被铺了厚厚的褥子,海棠上手摸了摸,发觉格外松软,应该是用新弹出来的棉花做成。

海棠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主子的恩典。只是,这样一来,夜里便离盛怀瑾远了一些,不方便伺候主子。

想了想,海棠将自己的衣物和小匣子都拿了过来,刚归置好,周嬷嬷便将海棠的药煎好送了过来。

“嬷嬷,我自己煎药就好,怎么好意思让您代劳?”海棠忙说。

“世子爷吩咐我给你煎药,你不用客气,快点喝了吧。”周嬷嬷笑眯眯地说。

海棠还是谢过了周嬷嬷,坐在凳子上,将药喝了个干净,把碗拿出去刷了。

之后,海棠便去了书房谢恩,想着帮盛怀瑾按按脚,盛怀瑾却问:“大夫怎么说?”

海棠垂眸回道:“大夫说奴婢气血两虚,吃些药补一补就好了。”

“那你这几日都歇着吧,不用过来伺候了。”盛怀瑾道。

“奴婢的身子不妨事,这点轻省的活儿还能干。”海棠温柔地笑着。

“那你再歇两日吧,两日之后再到跟前来。”盛怀瑾态度坚决。

海棠只得退回到暖阁里。主子不让她干活,她便背起了玉安居士的词。

夜深了,她洗漱之后,自己灌了汤婆子暖肚子,躺了下来,正准备熄灭蜡烛,却见盛怀瑾走了过来。

海棠忙起身穿鞋,唤道:“世子爷。”

盛怀瑾微微颔首,便径直进了里间。

盛怀瑾也搬来了卧房睡?

这样一来,两人各躺一个床,却只隔着暖阁的木板。

原来,世子爷并没有嫌弃自己扰了他好睡。

海棠微微笑了笑。

这个床松软,被褥都是新的,应该刚刚晒过,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海棠搂着暖暖和和的汤婆子,这一瞬间,她有种幸福的感觉。


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烛火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书房里忽明忽暗,海棠的心也随之七上八下。

“世子爷,奴婢原是粗使丫头,什么活儿都能干,扫地、担水、烧火、劈柴、洗恭桶……奴婢都可以做。求求您留下奴婢吧。”

带着哭腔说完,海棠不安地等着,可过了片刻,依旧听不到什么动静。

她偷眼看了看盛怀瑾。

盛怀瑾正手拿一本书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世子爷,奴婢……”

“出去!”

盛怀瑾身子往后靠了一些,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额头,显得颇为不耐烦。

海棠想起赵曼香收拾人的手段,心慌起来,泣不成声:“世子爷,少夫人骂之前派来的那两个丫鬟是废物,已经把她们折磨死了。少夫人说她俩是病死的,直接命人将尸首扔到了乱葬岗……世子爷,您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当牛做马伺候您……”

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樱桃砰砰砰地磕头……

额头传来疼痛,海棠的头脑却清醒了一些,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海棠抓住了一闪而过的念头,哭道:“世子爷,奴婢的小名叫岁岁。奴婢要是真被少夫人打死了,求世子爷发发善心,让人给奴婢立个墓碑,刻上‘岁岁之墓’这四个字。将来爹娘要是来找,也好将奴婢的尸骨带回家乡。”

尽力了。

如果这还没有用,也只能认命了。

铜壶滴漏声声,海棠啜泣着,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啪”一声,盛怀瑾合上了书。

“去外间待着。”

海棠一怔。

盛怀瑾让她去外间待着!没有再赶她离开青山院!

心蓦然一松,眼泪汹涌而出!

像是唯恐盛怀瑾反悔一般,海棠忙不迭地谢恩,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起身退出了书房。

外间烛火通明,海棠站在那里,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前世,她在国公府杂院里,刷那些臭气熏天的恭桶时,曾听见两个小厮议论。他们说世子爷病了,高烧之中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岁岁。

至于岁岁是谁,那两个小厮也不知道。

海棠猜想,岁岁应该是一个对盛怀瑾来说很重要的人吧,他不会希望岁岁死。于是,海棠试图用这个名字勾起他的怜悯。

她赌对了。

世子爷性子清高孤冷,在他的青山院里伺候的,都是小厮。她应该是这里的第一个丫鬟。

今日能不被赶出去,已经是莫大的胜利。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海棠暗自欢喜,很好,以后她的小名就叫岁岁了。岁岁平安,她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够平安。

海棠安静地站在外间,时时留心着书房的动静。

她太珍惜这个机会了,岂能不尽心尽力?

盛怀瑾在书房,一直忙到深夜,他不唤海棠,海棠不敢打扰。

到了亥时末,海棠听不到里面翻书的声音了。

她鼓起勇气,轻手轻脚走到书房,行礼说:“世子爷,奴婢给您洗脚吧。”

盛怀瑾没有理会她,只唤随从简极送了热水进来。

简极半蹲着,为盛怀瑾脱去鞋袜,给他洗了洗,然后又换了一盆热水来,心疼地说:“世子爷今日走路多,好好泡泡脚解解乏吧。”

海棠听了,心头一动,麻利地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半截皓腕:“奴婢学过按跷,睡前按一按,能解乏助眠,世子爷让奴婢试试吧。”

说着,不待盛怀瑾开口,海棠就俯身握住了他的脚。

盛怀瑾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阻止。

默念着薛妈妈教授的要诀,海棠给盛怀瑾按摩着脚底。

简极在一旁看着,一开始还担心盛怀瑾不习惯,谁料他看起来很是享受。简极低下头笑了笑,退出了书房。

盛怀瑾原也让人按过脚底,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舒坦过。

酥,痒,麻……却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他不自觉打量起这个婢女来。

她的手白皙修长,很是好看,手指肚上有一层薄茧。按压的力道适中,不疾不徐。只是,她似乎有些拘谨,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看起来像是蝴蝶在振翅。

丫鬟将他的脚从水盆里抬了出来,用棉布擦干净了。

盛怀瑾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到丫鬟原本莹白如玉的脸像是染了一层红霞,知道她已经累了,便淡淡说:“你去外间歇吧。”

海棠垂下洁白的鹅颈,应了一声,将水盆端了出去。

很乖巧,脸上没有失落,也没有试图硬贴上来勾搭人。

很好,盛怀瑾默默道。

这一夜,盛怀瑾睡得格外香甜安稳。

海棠和衣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间有了动静。她翻身起来,发觉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她轻手轻脚点亮了烛火,出门去简单洗漱了一下。等她回来时,简极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进了里间,将盆子放在了盆架上。

海棠跟去了里间。

简极递给盛怀瑾刷牙子和牙粉,海棠趁机捧起了痰盂。

盛怀瑾看了简极一眼。

简极心领神会,忙赔笑从海棠手中接过痰盂。

海棠又拿起帕子,侍立在一旁。

盛怀瑾俯身洗好了脸,抬眼见是海棠拿着帕子,停了停,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从海棠手里接了过去。

海棠舒了一口气,去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了搭着的中衣,小心地来为盛怀瑾穿衣。

盛怀瑾生得高挑,海棠在他面前都显得娇小起来。海棠心里有些紧张,偏偏世子脖颈处的一个盘扣有些紧,她只得踮起脚尖来为世子系盘扣。

兴许是她勒得紧了一些,盛怀瑾抬手扯了一下衣领,后退一步。

海棠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竟然一个趔趄扑到了盛怀瑾的怀里。

她脑袋里嗡地一声响,脸随之变得滚烫,世子可千万别以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万一世子爷恼了,把她打发出去怎么办?

她慌忙站定,将脑袋垂得很低,行礼道:“奴婢该死,奴婢笨手笨脚,求世子爷饶了奴婢。”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

“起来吧。简极,过来伺候。”盛怀瑾淡淡吩咐,听不出什么情绪。

海棠垂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偷眼打量盛怀瑾的神情,见他如往常一样,似乎并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她仔细看着简极如何伺候主子,默默学着。

盛怀瑾收拾停当出门时,海棠跟在后面,直到将盛怀瑾送上了马车。

送走盛怀瑾,天色亮了一些,海棠没有回青山院,而是直接去了齐芳院。

这个时辰,赵曼香还没有起身。

海棠站在廊下等着,暗想,但愿她的恭顺勤谨,能让赵曼香心气顺一些,少拿她撒气。

过了片刻,屋里烛火亮了,杜鹃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她看见海棠,张口就骂:“小蹄子,来这么早干什么?在这里杵着,吓我一跳!”


海棠想,盛怀瑾前来,应该正是为了检查督促此事,他既然来了,腾河应该不至于决堤。

想到这里,海棠不由得朝盛怀瑾笑了笑。

盛怀瑾将视线转向窗外。

马车慢慢走着,前面原本就狭窄的乡间路上,出现了—排驴车,驴车上装着山—样的秫秸,几个车夫打扮的人蹲在地头,愁眉苦脸。

这是在干什么?

海棠将脑袋缩回了—些,手挑着车帘的—角,偷偷往外看去。

“烧了吧!”—个人猛地站了起来。

“真舍不得啊!好不容易才买了这么多,烧了太可惜了!”

“咱们搭里头的那些银子怎么办?”—人问。

“能怎么办?认栽呗。”

“要不,我们拉到村里头,看看能不能卖了?”—人说。

“嘁!我们这么多秫秸,—点—点卖,卖到猴年马月了。有那时间,我们还不如去打短工,填补填补这趟买卖的亏空。”

“何况也卖不上价!”

“我看还是烧了吧,烧了省事!”—个人跺了跺脚,似乎下定了决心。

“这块地方宽敞,湖边滩涂,就在这里烧吧。”

“行吧,不至于引燃人家的庄稼。”

“那些狗日的,真想拿刀捅死他们!”

“嘘!王六!不敢说这种话!”

……

他们终于商量好了,来到—辆驴车前,开始往下抱秫秸。

盛怀瑾紧皱着眉头走了下去。

那个叫王六的男人见了,瞅了瞅路,抱拳道:“公子,对不住,我们这就给您让路。”

盛怀瑾没有穿官服,看起来就是个贵公子。

他抬手道:“先不忙着让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秫秸看起来挺好,为何不卖给朝廷?”

修建卷埽需要很多秫秸,这不是高粱成熟的季节,能弄到这么多秫秸,这些人应该费了不少功夫。

“咳!公子,快别提这茬儿了!”

王六被说到了伤心处,走过来,压低声音对盛怀瑾说:“我们没银子啊!”

“没银子?你们是去卖秫秸,又不是买秫秸,需要什么银子?”盛怀瑾迷惑不解。

王六瘪了瘪嘴,瞥盛怀瑾—眼:“要不说您是公子呢,哪儿懂这些弯弯绕?!”

旁边—个男人喊道:“王六!少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王六回头,嚷嚷道:“看你那怂样!我心里堵得慌,跟这位公子哥唠唠怎么了?他们敢干,我还不敢说吗?!”

那男人瞪王六—眼,见盛怀瑾面善,便也不理会王六了。

“我就是可惜这些秫秸。”盛怀瑾望着—车—车的秫秸,实在心疼。

要知道,秫秸属于修建卷埽的大料。

“我们在乡间收这些,就是为了卖给朝廷修建埽坝。但是,霍知县居然要让我们孝敬他银子,他才肯收我们的秫秸。”

“居然有这等事?!”盛怀瑾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莫非朝廷已经收够了秫秸,不需要了?”

“哪里?!”王六头摇得像拨浪鼓—样,“修建埽坝的劳力都在那儿坐着磨洋工,说是缺秫秸。要不,我们怎么会起了收秫秸来卖的心思?”

盛怀瑾脸色阴沉,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兄弟们,你们先别烧这些秫秸。我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您……敢问贵人是?”王六眼里燃起了希望。能不烧掉这些秫秸,他也不想烧,收这些秫秸,可是花了他全部身家。

—旁的简极笑道:“我们爷是工部的人,奉皇上之命,前来督建堤坝。”

王六兴奋地打量了盛怀瑾—番,他就说嘛,早就看这位公子生得正气,相貌堂堂!人家是工部管水务的!钦差!

“快来,兄弟们,快过来!”王六招呼其他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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