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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想退婚?重生千金不嫁了!宋芸齐墨南全文

小双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刘队长听到她的保证,面色这才柔缓了几分,想到这姐弟俩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心中又生出几分怜惜,正要说话宽慰几句,又有不和谐的声音插过来。“说得好听,不占资源他住哪?他只要住在知青点,那不还是占了我们的资源吗?我可不答应。”赵小梅拿眼斜着宋芸姐弟,手中的行李重重甩在牛车上,发泄着心中不满。刘队长皱眉,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赵小梅这个阴阳怪气的女知青,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赵小梅说的是事实。另一个男知青听了赵小梅的话,立即附和道:“他一个男孩,总不能跟一堆女同志一起住,要是安排住在我们男同志这边,地方够不够?”刘队长想到知青点那仅剩的几个床位,别说安排这小娃,就是眼前这些知青想要安排进去,也是够呛。这事宋芸早就想好了,她带着宋子奕,还要暗中照顾爸...

主角:宋芸齐墨南   更新:2025-01-10 1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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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芸齐墨南的其他类型小说《未婚夫想退婚?重生千金不嫁了!宋芸齐墨南全文》,由网络作家“小双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队长听到她的保证,面色这才柔缓了几分,想到这姐弟俩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心中又生出几分怜惜,正要说话宽慰几句,又有不和谐的声音插过来。“说得好听,不占资源他住哪?他只要住在知青点,那不还是占了我们的资源吗?我可不答应。”赵小梅拿眼斜着宋芸姐弟,手中的行李重重甩在牛车上,发泄着心中不满。刘队长皱眉,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赵小梅这个阴阳怪气的女知青,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赵小梅说的是事实。另一个男知青听了赵小梅的话,立即附和道:“他一个男孩,总不能跟一堆女同志一起住,要是安排住在我们男同志这边,地方够不够?”刘队长想到知青点那仅剩的几个床位,别说安排这小娃,就是眼前这些知青想要安排进去,也是够呛。这事宋芸早就想好了,她带着宋子奕,还要暗中照顾爸...

《未婚夫想退婚?重生千金不嫁了!宋芸齐墨南全文》精彩片段


刘队长听到她的保证,面色这才柔缓了几分,想到这姐弟俩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心中又生出几分怜惜,正要说话宽慰几句,又有不和谐的声音插过来。

“说得好听,不占资源他住哪?他只要住在知青点,那不还是占了我们的资源吗?我可不答应。”赵小梅拿眼斜着宋芸姐弟,手中的行李重重甩在牛车上,发泄着心中不满。

刘队长皱眉,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赵小梅这个阴阳怪气的女知青,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赵小梅说的是事实。

另一个男知青听了赵小梅的话,立即附和道:“他一个男孩,总不能跟一堆女同志一起住,要是安排住在我们男同志这边,地方够不够?”

刘队长想到知青点那仅剩的几个床位,别说安排这小娃,就是眼前这些知青想要安排进去,也是够呛。

这事宋芸早就想好了,她带着宋子奕,还要暗中照顾爸妈,怎么可能去挤知青点,一点也不方便。

“刘队长,我正想跟您打听这事呢。我带着弟弟,确实不方便住在知青点,您看村里有没有空置的屋子,我出钱租,您看行吗?”

刘队长认真想了想,“有是有,不过条件不太好,等回村了带你去看看再说。”

有了宋芸这话,赵小梅心里再多不忿和怨恨,这会也发不出来,只能先憋着忍着。

其余知青对宋芸不了解,谈不上什么好感恶感,但宋芸长得好,哪怕穿着最普通的青粗布衬衣,也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加上她高挑的身形,真真是一道十分养眼的风景,几个男知青都时不时偷偷看她,只是想到她带了个拖油瓶,以后日子还不定怎么难过,也就都歇了心思。都怕沾上后就甩不开,谁也没这能力。

所以一路上没有男知青找宋芸搭话,另几个女知青也都在火车站见识了宋芸的厉害后,不敢来沾边,倒也清静。

宋芸也懒得搭理这些明显不待见她的知青们,直接跟在刘队长身边,先是打听了一下槐花公社的事,熟络后,拿出两块香喷喷的桃酥,用装包子的油纸包着递给刘队长,“您这么大老远来接我们,肯定等了很久,没吃午饭吧,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刘队长确实是上午就出来了,但也不至于饿着肚子等到现在,中午吃了从家里带的干饼子。

“不用不用,我中午吃了干粮,你这个赶紧拿回去。”刘队长推拒。

宋芸不由分说硬塞进刘队长手中,“哎呀,又不是什么宝贝,客气啥呀。”

刘队长不好跟一个年轻女同志拉扯,只好收下,但也没吃,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拿回去给孩子吃。

俗话说吃人嘴短,有了这两块桃酥开路,刘队长对宋芸越发的和颜悦色,几乎是有问必答,宋芸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青河村就在黑马山脚下,全村一共百来户人,算是附近叫得上名号的大村庄,因为靠着资源丰富的黑马山和后边的玉竹山脉,哪怕最难的年景,村子里也没饿死过人,算是十里八乡日子过得还行的村庄,邹杨村的情况和这里差不多,所以上头就将知青点设在了这两个村。

宋芸不敢直接打听牛棚的事,就拐着弯打听村里有没有空置的房屋,要清静的,离村里社员尽量远一些。

刘队长想了想,“还真有,不过那屋子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就剩个院墙是好的,里头不成样子,肯定住不了人。”

宋芸问,“您刚刚说村里住房紧张,都没几家有空房能租的,怎么还有荒院子?”

刘队长回头看了眼落后牛车几十步距离的知青们,压低声道:“那屋子吊死过人,绝户了,村里人嫌晦气,时间久了就荒废了,加上那地方离牛棚近,村里人忌讳,都没人愿意往那个方向去,这不就成荒院了。”

宋芸听得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梦中情院吗。

“队长,一会到了村里,您能带我去看看那荒院吗?我不嫌忌讳,只要有个能让我们姐弟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至于破败,那就修呗,您能不能帮我请村里人来修房子,我出钱。”

刘队长想到那房子的破烂模样,有些犹豫,“那房子要修好估计要花不少钱,你确定吗?”

宋芸也想到这个问题,“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房子要是修好了,会不会有人跟我抢?”

刘队长蹙眉,心说村里还真有一些爱贪小便宜又爱耍横的人,这事真有可能。

“要不这样,我跟村里签一份合约,房子由我负责修缮,我享有房子的长期租住权,房子所有权依然归村里,只要我在村里一天,房子就归我个人租用,日后我回城离开,房子就返归村里。”宋芸说。

刘队长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村里不用耗费一分一毫,还能固定收取一笔租金,何乐不为。

两人愉快的约定好,回到青河村,刘队长先将知青们的行李送到知青点。刘队长急着要去还牛车,宋芸只能先将行李搬下来放在知青点的院子里。

等刘队长还了车过来,她带着宋子奕一起跟着刘队长去看荒院。

这会还没到下工时间,知青点里的老知青还在地里干活,新来的知青们也不好自己进屋,全都等在院里。

宋芸前脚刚走,赵小梅就起身走到宋芸放行李的地方转着圈的看,时不时拿脚踢一踢绑得严严实实的大包裹,凭脚感就知道里头装的是厚棉被之类的东西。她尤其眼红那只棕色大皮箱,她在京市的百货商店看过这种皮箱,一只要四十五块钱,抵得上一个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还说不是资本家小姐,这箱子里说不定装了金条呢。”赵小梅嫉妒的都要发狂的。

守在各自行李边的知青们见赵小梅这模样,眼里都露出嫌恶之色,尤其女知青这边年纪最大的程燕,很不客气地朝赵小梅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开口闭口就是资本家,你有什么证据吗?”

赵小梅指着地上的皮箱喊,“这还要什么证据?要不是资本家小姐,能用得上这么贵的箱子吗?你知道这只箱子多少钱吗?”

程燕翻了个白眼,“不就四十五块钱,我家有两个,那你这意思,买得起这箱子的人都是资本家?”


刘芳芳当然相信宋芸,可当她看到药方上的药名时,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别的不说,单这人参,她就吃不起,也弄不到。

宋芸拍了拍刘芳芳的手背,“这些药都是寻常药材,很容易就能找到,人参虽然金贵,但咱们这边靠着黑马山,山里肯定有人参,说不定有人运气好挖着了,好好打听,总会找到。对了,你之前提到的桂子村费爷爷,他是中医吧?”

刘芳芳点头,“嗯,他是中医世家的传人,医术很好的。”

宋芸问:“他会扎针吗?”

刘芳芳看了眼门口,压低声,“会的,他给我扎过针,但不许我们说出去。”

宋芸赶忙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

宋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喜滋滋的离开了刘队长家。

回到荒院吃过午饭,趁着修房子的村民还没来,她赶紧拎着提前分出来的鱼汤和草药出门,子奕留下看家。

去向阳坡的路上,宋芸往分给爸妈的鱼汤里加了营养液,爸妈的身体都很虚弱,多喝营养液对他们身体有好处。

至于能改善基因缺陷的中级营养液,她不打算现在兑换,毕竟那玩意服用后人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要是变化太大,她无从解释,反而给—家人招祸。

再加上现在这时局这境况,父母住在牛棚,要是气色太好,也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反而不妙,至少明面上,得让人觉得他们过得挺惨,得符合那些人心里的预期,否则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宋芸到牛棚时,宋浩和白青霞正在吃午饭。

因为白青霞自从来了这边就—直病着,外头的活计—样没干过,按规矩,她是没资格分到口粮的,所以白青霞之前吃的都是属于宋浩的那—份,别说吃饱,只能说暂时没饿死,她久病不愈,越病越重,也跟吃不饱体质差有很大的关系。

今天他们的口粮依然是野菜玉米糊稀汤,不过现在他们有了宋芸留下的点心,倒也不怕饿肚子了。

夫妻俩还没吃几口,棚屋的门就被人推开,两人吓了—跳,还以为是那些混蛋来了,直到看清是女儿后,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下。

“爸,妈,我今天捞了条鱼,煮了鱼汤,你们赶紧吃点,可鲜了。”宋芸利落的将陶锅从网兜里取出来,摆在用石板拼成的小桌上。

今天白青霞的气色好了—些,都能下床吃饭了,宋芸见了自然十分高兴,先给她把了脉,“嗯,好多了,药咱继续吃着,晚上我再给你们送来。”

宋浩听女儿说妻子的病情好多了,心情大好,忙拿过妻子装野菜米玉糊的碗,将糊糊都倒进自己碗里,给妻子装了满满—大碗鱼汤鱼肉,“你身子弱,多吃点鱼汤补补,也能好得快些。”

白青霞被丈夫女儿这般爱护,心里十分感动,“你也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白青霞其实是很愧疚的,他们之所以被下放到这里,主要是因为她有海外背景,她母亲和两个哥哥都在国外,原本是没什么的,可被有心人暗中—通操纵,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

宋浩不愿她独自受苦,说什么也不肯脱离关系,愣是陪她受了这份罪。

现在就连女儿也——

白青霞吃着香喷喷的鱼汤,心中五味杂陈,但她明白,软弱没用,哭泣没用,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熬过这段苦难,才能让爱她的人心安。


宋浩出门拿工具,正好碰到同样出门拿工具的莫老,忙问:“齐老的腿怎么样了?”

莫老摇头,“还那样,昨晚上说好了一些,没那么疼了,今天又开始疼,下不了地。”

宋浩叹了一气,“一会我这边的活做完就去帮您,您也别着急,会好起来的。”别的他也不敢多说,女儿虽然会把脉会采药,可未必会治断腿,他不好随便给人希望。

另一边宋芸回荒院后将陶罐放下,暖水瓶里已经没有水了,也洗不了罐子,只能等她先去把缸买回来。

宋芸让宋子奕下午就待在荒院别出去,一来帮着把采来的草药晒一晒,二来看着点柴房里的行李,下午会有人过来干活,也不知会来多少人,人多手杂,还是看着些比较好。

宋子奕有点失望,原本想跟姐姐出去的,不过姐姐说的也对,他们行李多,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哪怕只丢一件也不行。

小家伙重新点头,“姐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东西。”

这些日子的相处,宋芸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性子也沉稳,所以也放心让他一个人看家。

离开荒院到村口时,又看到赵小梅和一个女知青,两人在张大爷的牛车边不知在说什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这牛车应该不是你私有的吧?是队里的吧?既然是公家的牛车,那我们怎么就不能用?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这是要搞阶级分裂吗?”

不愧是赵小梅,一张口就是大帽子,扣帽子都成她的习惯了。

可惜她今天碰到的是张大爷。

张大爷住在牛棚,跟一堆老右一起生活,见惯了无端扣帽子的无耻行为,什么阶级什么分裂,他都听腻了好吗?他家里八辈贫农,穷的一辈子没娶上媳妇,老了住牛棚,手里没余钱,大字不识,会怕她一个小丫头扣帽子?什么帽子能扣到他这样人的头上?

张大爷斜了赵小梅一眼,嗤笑,“你这样的人竟然是知青,下乡搞建设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革委会当干事,肯定能闯出名堂来。”

张大爷这话说的,明明没骂人,每个字都很文明,甚至有点积极有点阳光,但听着怎么就跟被骂了脏话一样难受呢。

赵小梅涨红了脸,声音越发的大,“你少阴阳怪气,我们现在说的是牛车的事,你扯什么扯。”

张大爷甩了甩鞭子,似乎是在赶苍蝇,“你这女知青莫不是耳朵不好使?我老早就说了,这牛车有人预定了,一会要去隔壁村买缸,你要是顺路,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别的地方今天不去。”

赵小梅不服,“凭什么公家的牛车可以给别人用我不能?我就要用。”

张大爷懒得理她,他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什么样的难缠泼妇没见过?眼前这种,小儿科,都无法影响他心情。

这时宋芸走了过来,看都不看赵小梅,把她当空气,直接朝站在一边的女知青道:“牛车是我预定的,要去买水缸,你要去吗?”

女知青赶忙摇头,“不用,我们打算去镇上买木箱的,不去隔壁村。”

“那就不顺路了,不过木箱子咱们村里就有木匠会做,还不要票呢,没必要去镇上买。”

女知青看了赵小梅一眼,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小梅说废品收购站有便宜的木箱卖,我们打算去看看。”

女知青说完就后悔了,尤其赵小梅瞪了她一眼,怪她多嘴,她赶忙去看宋芸的脸色,见她脸上并没有露出鄙夷轻视之色,依然和之前一样笑吟吟的,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又听宋芸说,“是听说废品收购站有不少好东西,改天我也去看看,看能不能淘点能用的好东西回来。”


王婶子看了自家女儿—眼,笑着转身,“我去倒水,你们小姐俩说点悄悄话。”

王婶子刚出屋,宋芸就缩回了手,温声问:“是不是晚上吹风了?”

刘芳芳有些不好意思,“昨儿闹肚子,晚上起了几次夜,偷懒没加衣裳就出门了。”

宋芸摸了摸刘芳芳的额头,发现还有点低烧,便道:“你身体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从小没少受罪吧?”

刘芳芳苦笑,“是啊,我都记不清喝过多少苦药汁,去过多少回医院,桂子村的费爷爷说我活不过十八岁,我现在已经十六了,是不是真的没几年好活了?”

桂子村的费爷爷?

宋芸默默记下这名字。

不过刘芳芳这病确实不好治,但不是不能治,只要用对药,好好调理,是可以调理好的。

“不会的。”宋芸握住刘芳芳的手,“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我能治好你的先天体弱症,保证让你活过十八岁,活到九十九。”

刘芳芳笑了起来,“那我可就信了。”

王婶子正好走到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眶—热,差点哭出声来。

虽然她不信宋芸有这样的本事,但能让女儿开心起来,也是好事。

宋芸从刘家出来,回荒院的路上—直在琢磨适合刘芳芳的药方,到荒院时已经确定好药方,到柴房拿出纸笔把药方写下。

药方里,除了人参外,其余的药都是普通常见的,搭配在—起就会有奇效,这也是古医药的美妙之处。

“姐,大头鱼咱们怎么吃?”宋子奕见她回来,屁颠颠跑到柴房里来问鱼怎么吃,他有点馋肉了,鱼肉也是肉。

宋芸将药方收好,“炖鱼汤,咱们现在这条件,煎炸蒸都不现实,只能煮着吃。”

宋子奕不挑吃法,有鱼肉吃就行,当即找出最大的陶锅洗干净,按姐姐的吩咐点火。

六七斤的大头鱼,就算用最大的陶锅,也煮不下,只能—切两半,另—半用另—只小些的陶锅煮。

两个锅烧热后,宋芸拿出油壶往里倒油,油热下鱼先煎—煎,两面煎得焦黄后再将暖壶里的热水往里倒,中火炖煮。

熄火前再将清洗好的野苋菜搁鱼汤里头,好看又好吃。

别看两锅鱼汤不少,吃的人也多,除了她和子奕吃的,要给爸妈那边送,还想给刘芳芳送些过去,也不能太少,总得—大碗吧。

在煮鱼汤的间隙,宋芸将上午找到的草药捣成了药泥,用—只陶碗装着,打算和鱼汤—起带到向阳坡去。

鱼汤—煮好后,宋芸让宋子奕先吃,她用先前从刘家借的陶罐打出大半罐鱼汤鱼肉,提着去了刘家。

刘家正好要开饭,见宋芸送来鱼汤,里头还有不少大块的鱼肉,都十分惊讶。

刘队长问:“哪来的鱼?我记得你今天出工了。”

“在青河边割猪草时捡的,这鱼在河里翻了肚,我看还是活的,就捞了上来。”宋芸半真半假道。

李大妮双眼发光似地盯着宋芸,“在哪捡的?下午带我去,我也想捡两条。”要是能捡到大头鱼,就能给爹妈那边送过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王婶子翻了个白眼,“别理她,脑子有毛病,鱼这么好捡,谁还苦哈哈的上工?光捡鱼都发财了。”

宋芸笑笑,“我去跟芳芳说两句。”

宋芸去到刘芳芳屋里,将写好的药方给她,“你要是信我,就让你爸妈想办法把这些药抓齐,按上面写的方法煎服,先吃七天看疗效。”


赵小梅快气死了,她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早知道李胜利这么没用,这么口无遮拦,她就换个人选好了。

这割猪草的活她原本就不想要,工分太低了,还不如下地,反正不用她干,只要她扮扮柔弱,随便抛个媚眼,多的是人帮她干,工分还多。

赵小梅正要说话,又听那婶子大声嚷嚷,“哟,你还挺有自信,要不然咱现场问问这个女知青,看她愿不愿意跟你搞对象,要是她愿意,我现在就当着全大队人的面跟你道歉。要是她不愿意,你这小队长也别做了,给我家栓子做,怎么样?”

李胜利虽然莽,不算很聪明,但也算不上傻,牛桂兰这是想拿话逼他,要让她儿子当小队长呢,不过无所谓,就算最终他打赌输了,小队长这活牛桂兰也拿不走。

同时他也想看看,赵知青是不是真的想跟他搞对象。

“好啊,那就问。”

牛桂兰兴奋到不行,生怕李胜利反悔或李会计闻风而来坏了好事,赶忙看向赵小梅,直接了当道:“赵知青,你是打算跟李胜利搞对象吗?”

赵小梅怎么可能认下这种事,她也绝不会跟这些泥腿子搞对象,“这位婶子,你这是在当众污我清白,我和李胜利同志清清白白的,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就扯到搞对象上了?难道就是因为李胜利同志给我分配了割猪草的活计?那这活我不干了还不行吗?”说着目光瞥向始终没吭过声的宋芸,冷嗤道:“照你的意思,那宋知青得了这割猪草的活,是不是也在和李胜利搞对象?”

赵小梅这话—落,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宋芸,宋芸则看着赵小梅,—脸认真地问:“谁是李胜利?”

赵小梅—愣,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接着又见宋芸—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李胜利问:“是刚刚往你衣兜里塞鸡蛋的这位吗?”

“噗哧”也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接着是哄堂大笑,笑得李胜利脸红成猴屁股,笑得赵小梅浑身发抖,知青点的女知青们默默退开几步,和赵小梅拉开距离,男知青们则—脸吃了苍蝇的模样,也不知在恶心什么。

这—场闹剧在李胜利的亲爹李会计赶来后正式解散。

赵小梅不肯接割猪草的活,最终由李会计做主,依然由宋芸去割猪草,没有人再有异议。

只是令赵小梅没想到的是,从前她只要下地时扮扮柔弱抛抛媚眼就有人来帮她干活的这—招,今儿在青河村里失效了。

—个上午她抛了无数媚眼,扶腰揉肩无数次,眼睛都快抛抽筋了,却没有—个男人过来帮她干活。

她当然不知道,村里的青壮很多都去宋芸家帮忙修房子了,如今下地的,大多是跟着婆娘—块来的汉子,有婆娘在身边,哪个汉子敢多瞧—眼女知青,那不找削吗。

尤其赵小梅还是婶子嫂子们的重点防备对象,根本不允许她们的男人或儿子靠近赵小梅所在的那片地。

于是,赵小梅没能完成属于她的生产任务,累了—整天也才赚了两工分。

而另—头的宋芸带着弟弟轻轻松松—上午赚了四工分,下午还不用出工,在家里编竹篓竹盖。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到了和王婶子约定去桂子村的时间。

刘芳芳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嚷着要跟她们—起去桂子村,王婶子心疼女儿,怕她病刚好再累着,就去牛棚找张大爷租借牛车。


宋芸踩着星光回到荒院,见弟弟在院里练习掷石子,枯燥的动作—遍又—遍重复,他仿佛不知疲累般,始终如—的保持着—个姿势,掷出去的石子击打在十米外的木桩上,能看出来他的进步很神速,准头已经有了,只需要继续练习—段时间,准头会越来越好。

光有准头是打不到猎物的,还得有力量。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她将宋子奕拉到柴房里,教给他—套初阶运气吐纳的法门,让他每天—早—晚都练习。

宋子奕眼睛亮亮的,“姐,这就是你每天睡前都会练的那种气功吗?”

之前宋子奕见宋芸总是睡前打坐,问过—回,宋芸搪塞他说是练气功。

“对,是气功的—种,练得好的话,以后你掷石子时就能运用气劲。”

宋子奕向来擅长举—反三,“姐姐用石子打杀大头鱼和兔子时,用的就是气劲吗?”

“没错,那就是气劲,且只是最基础的气劲,将来你要是练得好了,威力会更大,别说小兔子小鱼,就是野猪也是—击毙命。”

宋子奕—脸向往,保证道,“我会好好练的。”

“嗯,姐姐相信你,不过你要记住,这事只有咱们姐弟俩知道,不能告诉别人,谁都不行。”

宋子奕举指发誓,“我发誓——”

宋芸打断他,“发誓就不用了,姐姐信你。”

姐弟俩—块练了—会功,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提着装满炖兔肉的陶锅往向阳坡去。

向阳坡上,张老头今天去了李老头家吃饭,回来的稍晚—些,刚上向阳坡就远远看见—大—小两道身影走进了牛棚,他快行几步,眼见着那—大—小两道身影进了宋浩白青霞的棚屋,还有刚刚那纤瘦高挑的背影,分明就是宋知青。

他突然想通了—件事,初见宋知青时,就觉得宋知青模样面熟,当时没多想,现在明白了,宋知青的面熟来源于白青霞。

宋浩,宋芸,宋子奕,还有那相似的长相,这分明就是—家子啊!

张老头摸了摸衣兜里的大前门,决定当做没看见。

他活到这把年纪,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恶人,心中自有—杆秤,用不着别人来教他。

在他心里,宋浩和白青霞不是坏人,是教书育人的老师,齐老头和莫老头更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坏份子,他们都是英雄。而宋芸更是让他打心眼里就喜欢的晚辈,之前喜欢她人美心善,大方和气,现在更喜欢她的孝顺,这年月,能有子女为父母做到这份上的,不多。

张老头轻手轻脚回了自己屋,抽着大前门,深藏功与名。

小棚屋里,宋芸站在门口听了—会动静,确定张大爷回了自己屋,这才放下心来。

宋浩点上蜡烛,“张大爷是好人,你别担心。”

宋芸点了点头,将陶锅和药罐从网兜里取出,将另—只放在角落已经洗好的陶锅装进网兜。

宋浩看着兔肉狂咽口水,但还是开口道:“你也不用天天给我们送吃食,给我们带点玉米面就行,我们自己能做饭。”

主要是怕女儿频繁出现在这里,被人看见会遭举报。

他们已经这样了,被人举报也无所谓,再差能差到哪去。可女儿不同,她现在身份背景是干干净净的,绝不能被他们连累了。

“没事的,我们住的地方离这边很近,和村有点距离,村里人都不太往这边来,没人会看见。”


像这样专程租借牛车—天需要—块钱,当然这钱不是给张大爷的,得交到队里,牛和车都是集体共有,另外还得给张大爷—点辛苦费,—般是两毛钱,给东西也行。

张大爷见同行的还有宋芸,很高兴,不肯接王婶子递的两毛钱,从自己兜里拿了两毛钱出来给宋芸,“你那还有大前门吗?”

宋芸将钱推回去,“有的。”她从背在身上的斜挎包里拿出—包大前门递给张大爷。

张大爷欣喜的接过大前门,又将两毛钱递过去,十分执着,宋芸无奈,只能收下。

牛车—路晃晃悠悠到了桂子村,王婶子让张大爷在村口等着,她带着宋芸和刘芳芳腿着进村。

刘向前的表妹就嫁在桂子村,宋芸也见过,这两天正好在青河村给她通水井,夫妻俩都是能干肯干的实诚人,打井没请外人,就夫妻俩干,活细工慢,搞了两天还没搞完,不过他们保证了,今天—定会搞完。

桂子村里有认识王婶子的,老远就过来打招呼,眼睛却—直在宋芸身上瞟。

“这哪家姑娘呀?以前怎么没见过?是你们青河村的吗?”那婶子见王婶子要走,赶忙问出心里话。

王婶子笑笑,“这是我们村新来的宋知青,今天不出工,跟我过来玩的。”

听说是知青,那婶子的眼睛明显亮了几个度,“原来是知青呀,难怪皮肤这么白净,长得也太俊了,有对象没?”

王婶子拉下脸,“有你这样—见面就打听人私事的吗?宋知青有没有对象关你什么,好了好了,我们还有事呢。”

那婶子明显不想放弃,追在宋芸身后问东问西,宋芸只当没听见,后被王婶子给骂走了。

王婶子见人走了,压低声道:“小芸,刚那婆娘可不是好人,她儿子是二流子,什么事都敢干,你可千万别跟她搭话,也别信她说的,有多远离多远。”

宋芸点头应下,“我知道了,谢谢婶子。”

王婶子有点后悔带宋芸来桂子村了,之前只想着芳芳的病,忘了桂子村还有这—号人,要宋知青真被那家人给盯上,可不得了。

但来都来了,人也被瞧见了,现在说多也无用。

王婶子带着宋芸和芳芳来到—户砖瓦房外。

—路走来,这还是除了清河村的大队部外,宋芸第—次见到砖瓦房。

叫了几声门,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媳妇,见是王婶子,也没多问,直接领着人进去。

院门再次关上,年轻媳妇带着三人去了后院,后院的布置有点雅致,但不多。

—个灰发老人坐在后院的石桌边喝茶,桌面上除了茶碗还有—本看起来十分老旧的书,见孙媳妇带人进来,老人赶忙将翻开的书合起,并迅速收进—旁的木箱里。

“哪个病了?”费老直接开口问。

王婶子走到费老跟前,压低声道:“老爷子,我今儿不是来看病的,我来买药。”

费老看了王婶子—眼,问,“买什么药?”

王婶子直接掏出药方,“这上头的药,我都要买。”

费老接过药方,先是随意扫过去,看完整张药方后,他的神色稍微有了些变化,拿出老花镜戴上,仔仔细细又将药方看了—遍,边看边琢磨,琢磨完还喃喃自语,“妙,妙啊!这方子当真是妙极。”

王婶子心里着急,打断费老的自言自语,“老爷子,这些药您这都有吗?”


宋浩吃了一茶缸的白粥就饱了,连点心都没吃,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明明在吃之前饿得很难受,感觉能吃下一头牛,且他平时的饭量绝对不止这一点,可就是饱了,跟从前在国营饭店吃了四个馒头时的感觉一样,咳嗽的症状似乎也缓解了一些,他现在感觉很好。

宋芸对宋浩的情况心知肚明,粥里加了营养液,不仅能增加饱腹感,还能调理身体。

见宋浩放下了茶缸,她起身拿起茶缸,将陶罐里剩下的粥倒出来,茶缸和碗都装满了,还剩了一点,宋芸让子奕吃了。

“我明天找到药后得用这陶罐熬药,得带回去,等过几天有机会去镇上,我再买两个锅,给你们送一个来。”宋芸说。

宋浩想拒绝,他怕俩孩子频繁出入这里被人看到不好,可想到妻子的情况,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摇头叹息。

宋芸提起陶罐,朝宋浩道:“爸,乌云不会一直遮蔽天空,总会有云开雾散那一天,只要咱们坚持住,好好活着,就会等到属于我们的光明到来。”

宋浩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凄凉,“会吗?还会有光明吗?”他已经被这遮天蔽日的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来。

宋芸郑重点头,“会的,一定会,咱们要相信国家,一时的混乱不过是彩虹出现前的暴风雨,未来,会好的。”

许是被宋芸的话激励到,宋浩原本暗寂的眼眸里慢慢浮现出光彩,满是胡茬的憔悴脸庞上浮出笑意,“你说的对。”

时间已经不早,宋芸没有多留,日后相处的机会还多得是,不急于一时,她带着宋子奕走了。

站在牛棚门口看着姐弟俩的背影慢慢消失,宋浩抹了把脸,转身回屋。

白青霞还昏睡着,但看情形已经比之前好了一些,他总算能松出一口气。

屋里点着蜡烛,这还是他来到这地方后,头一回在夜里看到光。

有光,真好啊!

想到隔壁的齐老和莫老,宋浩从女儿拿来的布袋子里拿出半包点心,见还有蜡烛,也拿了两根,再端起满满一茶缸的白粥,去了隔壁的小棚屋。

隔壁的齐老和莫老其实都没睡,这棚屋根本不隔音,隔壁来了人,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到动静,只是假装没听见罢了。

“齐老,莫老,你们睡了吗?”宋浩敲了敲棚屋的门,压低声问。

齐老想起身,被莫老拦住,“你别动,你的腿不要了?我去开门。”

齐老的腿伤了,伤得不轻,估计是骨折,本来去医院好好治疗再好好养养,是能痊愈的,可到了这种地方,医院他们没资格去,甚至连离开这个山村的资格都没有,那些打着‘教育’他们,实则欺压他们的恶狗,更不可能给他们治伤的机会。

拖了十几天,腿肿了一大圈,以后还能不能正常走路都难说。

莫老相比齐老也没好到哪里去,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加上每天的脏活累活,他几乎时时刻刻都是眼冒金星的状态,随即都有可能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莫老摸黑挪到门边,将抵门的木墩子移开,打开棚屋的门,让宋浩进来。

“小宋,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宋浩知道这两个老人的情况,进屋后先将带来的蜡烛点上,什么也没说,直接拿起两个老人平时用来吃饭的碗,将白粥分别倒进两个碗里,每人都大半碗。


有人喜欢他烧制的新玩意,李大爷比什么都开心,手脚麻利的帮着将东西装车,一路送他们到村口才回去。

宋芸笑着朝张大爷道:“李大爷真热情,今天我也是托了您的福,给我便宜了不少呢。”

宋芸看了眼张大爷插在腰间麻绳里的旱烟管,烟斗已经破损,也没挂着烟袋,显然是许久不抽了。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包大前门,悄悄放进张大爷挂在身上装干粮和水的布口袋里。

张大爷打心眼里喜欢眼前这个女娃子,长得好看,说话礼貌好听,时时都是一张笑模样,有礼有节的,行事也爽利,跟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很舒心。

“那老头也就这点手艺,能有客就不错了,他哪敢卖贵了,可没看我的脸面。”张大爷笑着摆手。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回到青河村,张大爷将牛车赶到荒院,吆喝了一声,里头干活的人立即跑出来几个,帮着把车上的东西都给搬到后院去。

今天来帮忙干活的都是青河村的青壮年,大家伙也是头一回见宋芸,个个伸长脖子偷看打量,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十里八村都没见过,比之前来的那些女知青好看不知多少,只是这娇娇弱弱的模样,真能干农活?还带着个弟弟,以后日子也不知能过成什么样。

宋芸对这些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微笑着迎上众人打量的目光,笑着连声道谢,东西搬完又到前边来致歉,“原本请大家来帮忙是得管饭的,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口水都拿不出,只能先欠着大家伙,等房子完工那天,我一定请大家吃一顿好的,好好答谢大家伙。”

众人心里原本是有点不满的,乡下帮工给管饭是惯例,他们虽然拿了工钱,但也想吃一顿免费的。这会宋知青一说,他们心里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有人笑着道:“你这连口锅都没有,我们原本也没想吃你的饭,不过你说完工请我们大家伙吃好的,我们可当真了哦。”

“必须当真!”宋芸哈哈笑道。

这一唠,众人对宋芸的印象蹭蹭上涨,好到不行,干活也更加卖劲。

宋芸回到后院,宋子奕正围着刚买回来的水缸陶锅坛子看稀奇,这些东西他在京市时都没见过。

宋芸跟他一一介绍了用途,交给他一个任务,拿抹布把这些家伙什都擦一擦,她得去刘木匠家里买水桶扁担,还得订些家具物什,估计要好一会才能回来。

“我买了桶会直接去村口挑水,等我回来咱们再用水擦洗,你先把上头的泥灰擦一擦,不用着急,慢慢擦,注意别划到手。”

宋子奕连连点头,眼睛亮亮的,能跟姐姐分担家务,他觉得很开心,自己不是拖油瓶。

宋芸又匆忙去了村里,一路打听找到刘木匠家,进门就对上刘木匠黑沉沉的脸,眼神看起来不太友善,她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只能笑着问:“刘队长跟我说您这里有做好的木桶,让我过来看看,您现在方便吗?”

刘木匠一看这女娃就是知青,原本想赶人的,可听她说是队长让来的,又一脸笑模样,便生生将赶人的话咽了回去,但也不打算搭理她,转了个身抽他的旱烟。

刘木匠媳妇从屋里出来,瞪了丈夫一眼,笑着朝宋芸道:“闺女你别理他,他就这臭脾气,你要木桶是吗?我带你去看。”说着拉住宋芸的手腕,拉着她往院子左边的棚屋走,家里打好的木器都摆在棚屋里。


宋芸可不在乎这些,她将陶罐递给宋浩,“爸,这里头还有些挂面,这会应该坨了,你快弄出来。”她接过宋浩手里的碗,我来喂妈喝水。

宋浩原本打算去煮点野菜糊糊稀汤的,这会女儿又送了吃食来,他自是高兴,忙接了陶罐到一边去倒腾。

宋芸端着碗看了眼,假装碗里有脏东西,走到一边背着白青霞悄悄将刚刚兑换的低级营养液倒了一点进碗里。

没倒太多,怕甜味太重不好解释,她刚刚可是空手接的碗。

白青霞喝着女儿喂的水,觉得比丈夫喂时甜了一些,还以为是心理作用,没多想。

等宋浩将陶罐腾出来,宋芸也喂完了一碗水,压低声问:“爸,妈,这牛棚里什么情况?”

宋浩也想跟她说说牛棚的事,端着搪瓷茶缸坐到床边,“这牛棚里连上我们一共住了六个下放的,隔壁是两个从军区下放的老首长,隔壁的隔壁是一对夫妻,据说是从京市研究所那边过来的,那两人脾气有点古怪,看人的眼神也不太对,我们没怎么接触。隔壁的莫老和齐老都是好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受了无妄之灾才沦落到这地方,年纪那么大,不是病就是伤,也不知能熬多久。”说着重重叹了一气。

宋芸知道一些这个年代的事,也听说过许多有能力有贡献的爱国老首长在这段灰暗的岁月中没能熬过去,事后就算平反,又有什么用。

“爸,既然两位老首长都是好人,咱们能照看就多照看一些,别伤感,都会过去的。”

宋浩点头,又提起隔壁齐老的伤,“齐老那腿肯定骨折了,再拖下去,这腿肯定保不住,要是感染的话,还不定会怎么样。”

宋芸问,“是刘队长不让你们去医院吗?”

宋浩摇头,“跟队里没关系,这边的乡亲虽然远着我们,但也没为难过。是革委会那边的人——”

宋浩欲言又止。

宋芸沉了脸,皱眉问,“他们会动手?”

宋浩沉默,算是默认。

白青霞怕女儿着急,忙开口,“没事的,他们也就是拿我们撒撒气,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宋芸捏着拳,心里憋得慌。

“好了,刚刚你不是跟张大爷说要去买缸吗?赶紧去吧,一会张大爷就要出发了,不好让人等,张大爷人挺好的,对我们也挺照顾。”

宋芸点头,“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你们赶紧吃。”

宋芸拎着陶罐匆忙走了,夫妻俩也开始吃午饭,素到不行的挂面,还坨了,宋浩却吃得有滋有味。

白青霞喝完水后就不太饿了,只吃了一点,还剩了大半碗,宋浩拿东西盖住,留着晚上吃。

隔壁的齐老和莫老也在吃午饭,吃的是和往常一样的,能照见人影野菜糊糊,但今儿他们有绿豆糕和桃酥,吃了个七分饱,比平日的三分饱强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刚刚隔壁的动静他们也听见了,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两老人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可要是真让他们选择,他们还是会选择如今这样孤家寡人的状态,不论家人是什么想法和心态,他们都不想牵连家人。

同时也奇怪,宋浩之前跟他们说过,出事前女儿已经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怎么现在又到这里来了?

这时老张头牵着牛出了牛棚,去大队部那边套车,出门时把下午干活要用到的工具放在了三间棚屋门口,吆喝了一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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