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亮。
小姑娘张了张嘴,却感觉嗓子被划破了,有了好几道口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夫子见状,赶紧跑去倒了一杯水,扶着姑娘慢慢地将水顺进去。
父女俩就这样相顾无言,对视着,对视着。
(三)
小姑娘就这样每日躺在并不舒适的床上,映入眼帘的不是灰扑扑的床檐儿,就是远处那并不透光的天花板,唯有耳朵还能听到些不同的声音,或是门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或是论述如朝廷幕僚般的高谈阔论,或是言辞如即将出征的战士般义愤填膺。
小姑娘不大能听不懂他们的高谈阔论,更不大明白他们的一义愤填膺,就是觉得原来兄长所读的书院并非和父亲所说的一样,能让家里有更多的粮食和布匹,能让我母亲不会忧愁,日日换新衣。
小姑娘慢慢的能爬起了床,添了杯不甜不涩的水,缓缓地抬起胳膊,当水流顺着嘴唇滑过口腔,沿着食道顺流而下的时候,小姑娘的耳旁传来了与以往不同的语气,既有对于一切即将回归平常的语调上扬,也有结局不甚满意的压抑克制,即便是五岁的小姑娘也明白,她能回家了。
就在整个书院都在谈论着朝廷同洋人签订的协议时,头发略显凌乱,眼睛布满血丝,眼角微微下垂的老夫子,拿着他的两个布兜,身后跟着一个抱着脸上不再围着床单的小姑娘的少年走出了学堂宏伟却低调的大门。
当老夫子踏在学堂大门前的那条大街上的时候,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学堂上方庄严而又有力的牌匾,深深地鞠躬行了一礼,便领着他的儿子,女儿向远处大步地走,大步地走。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小姑娘感觉自己可能把这辈子能见的人都在这一天看完了。
不一会儿,小姑娘在眼眶中出现了那日缓缓关上的大门,只不过这一次大门并没有在他眼前缓缓地关上,它是敞开的。
少年把小姑娘放在了脚边,小姑娘的脚踏在了地上,由砖而建成的土地在小姑娘脚下踩着,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