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声音纷扰,我蜷缩一团盖着单薄的被褥。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天天过的时候,
我妈怀孕了。
妈妈像奶奶屋里的佛像一样,被供起来了。
原先妈妈的活一下全落到我的头上,
原本就皮包骨的我跟个骷髅一样。
天刚擦黑,我扛着锄头回家做饭。
那时我叫陈多。
村里人看到我,拿我打茬。
“多多,你妈生完儿子你就真是多余的多了。”
说完她们哈哈大笑。
可我并不觉得好笑,因为不生弟弟我这个多也是多余的多。
到家时,妈妈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的血流了好大一摊,
第一次见这么多血,我两眼一黑直接栽了过去。
等被人发现送去医院时,妈妈肚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儿子。
奶奶冲进病房掐住我的脖子,大喊让我给她孙子偿命。
我吓得尿了床,幸亏护士姐姐阻拦,才苟下一条命。
妈妈的流产,让不招待见的我活的更是雪上加霜。
这样如坐针毡的日子大概过了一年,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因为,妈妈又怀孕了。
弟弟出生后,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小小的仓房几乎快挤满了。
在一片杂乱中,我只有一张木头做的小床,也终于在某个深夜罢工了。
那晚,我睡得正熟,突然身下一空——
整个人打折跌落,屁股下铬了块断了的木头,
顾不上疼痛,因为一旁岌岌可危的奶粉罐轰然倒塌,全部冲我砸来。
一连串的巨响,吓醒了弟弟,
我不敢想象,那么小的娃怎么能哭出那么大的声音。
爸爸一脸怒气出来,见我在一堆奶粉罐里,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妈妈抱着弟弟哄,边哄边骂我是个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