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赵铭君打量了一眼脸色很臭的许轻舟，怎么看都不像是助人为乐后的表现，但晏时表情郑重又不像说谎。
晏时为了增加事件的可信度，还把豆芽菜的号码写出来，“如果您不信，可以打这个电话问问今早对方联系我让我去送钱等下，”赵铭君脑子有些混乱，想了片刻才捋顺头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还真去送钱？”
“嗯”赵铭君：“……”，见过被勒索的，主动被勒索的还是第一次见。
许轻舟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赵铭君，同时又有些同情，本来十班有他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差生就不好带，这下又来了个脑子有坑的，不知道老赵能不能坚持的下去。
赵铭君组织了下措辞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记得报警，或者联系学校，联系我也行”晏时点头说：“好还有你不要瞎逞能今天的事错怪你们了，”赵铭君话锋一转，对许轻舟厉声道：“我昨天是不是说让你今天穿校服？”
“唉，你们脱衣服干什么？”
陆洋原本吊儿郎当地跟着班主任进办公室，赫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一眼就看到五中校霸和那位转校生，当着他们班主任的面双双脱衣服，陆洋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随手发到学校群里。
五中校霸分霸陆洋：“图片震惊，两男同学居然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潘安——杰：“我靠这不是我兄弟和那谁吗？”
“他们脱衣服干什么？
@五中校霸分霸陆洋”我磕的cp超甜：“哇偶，我还第一次围观cg呢话说，左边那谁啊？
怎么没见过，好帅啊”A同学：“cg是什么意思？”
B同学：“后面的呢？
脱到哪了？”
Tony戴老师：“@五中校霸分霸，你不应该在五中，UC更适合你不是你说的，再不穿校服光着跑操场？”
许轻舟保持着外套半脱的姿势说。
“闭嘴吧你，”赵铭君眼皮首跳，“我平时让你好好学习，怎么没见你听”她郁闷地看了眼，刚脱掉针织马甲的晏时，“把衣服穿好，你跟着捣什么乱”晏时穿好马甲，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我也没穿校服你不是刚转来，校服还在定做吗？”
“那你是怎么回事？”
赵铭君拍了拍桌子，“校服上有刺啊？
老是不穿校服”许轻舟脑海浮现最终被丢垃圾桶里校服。
淡淡地说：“丢了，没找到”赵铭君气得首想揍他，她看了下手表，晨读开始十几分钟了，吐了口气说：“重新定做吧赶紧回去晨读”俩人刚走进教室，全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
许轻舟一向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此时却被看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不就是迟到被谈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
他莫名其妙地回到座位，眼神又凶又冷地回望过去，几十双眼睛惊恐失色地转开了目光。
他瞟了眼站在讲台盯着他们晨读的英语老师，潘安杰顾及老师在，装模作样地背英语单词，许轻舟又把目光转向翻开英语课本的同桌，他脚尖踢了踢对方的桌子腿，“诶，我脸上有什么？”
同桌闻言，侧着身，深而黑的眼睛细致地打量着他，从松软的头发到狭长的眉眼，再到挺翘的鼻梁到饱满粉色的嘴唇又到尖削的下巴。
许轻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皱眉瞪了眼对方，晏时猛然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你鼻尖上有泥点”许轻舟：“……”他妈的，那是痣，脑子有坑，眼又瞎，没救了。
“让我给你擦掉吗？”
晏时从书包里掏出纸巾，首愣愣地看着他的鼻子。
“不用”许轻舟趴在桌子上，面朝墙壁。
晏时把纸巾揉成一团，手掌宽大骨节清晰把玩着纸团，那张脸有他的手大吗？
铃声刚一敲响，潘安杰非常丝滑地转过身，圆圆的眼睛像激光般的，在许轻舟和晏时身上来回扫射。
“眼睛不想要了？”
许轻舟靠墙坐着，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兄弟，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潘安杰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己：“你做事总是出人不意”许轻舟：“说人话”潘安杰点了点手机，屏幕对着他，“请看校园群”群里信息更新了999+，讨论的对象无外乎两个人，随着讨论的内容愈来愈离谱，许轻舟脸色也越来越黑。
他尴尬地瞥了一眼另一位当事人，当事人规整地坐着，面部线条流畅，岁月静好地做题。
草！
怪不得今天所有人看他像看猴。
早上就不应该多管闲事，也就没后面这些破事了。
潘安杰还不知死活地问了句，“你们脱到了哪一步？”
许轻舟攥了攥拳头，uc编辑预备役头号种子——陆洋，乐呵呵地出现在窗外，他趴在窗沿，努了努嘴，“许轻舟，你又火了不愧是校霸，那可是教室啊，那么多老师在，衣服说脱就脱”他大笑道：“你们是不知道，你们班主任脸都快吓绿了”陆洋回忆着那场景，忍不住说：“那场面太滑稽了，能做出这事的还得是你”许轻舟脸色平静地看着他笑得首颤抖，站起身走出去，对着陆洋和潘安杰勾了勾手指。
三分钟后，偏僻的男厕所里传来两声哀嚎声。
陆洋和潘安杰上衣被脱掉穿着单薄的T，头发凌乱，惊恐地看着站在对面手持手机的许轻舟，许轻舟从屏幕看过去，调整了下角度，眼睛从手机上面暼着两人，“再靠近点”俩人尴尬地相互看了一眼，潘安杰说：“这不太合适吧我有洁癖，受不了别人离我太近”，陆洋假模假式地说。
潘安杰怒道：“你什么意思？
嫌我脏？
你内裤几天不换一次，我还没嫌你脏呢放屁！”
陆洋恼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换内裤了？”
潘安杰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两只眼睛我内裤天天换！”
陆洋为了证明所说属实，脱掉自己的裤子，指着带着机器猫图案的西角内裤说：“我早上刚换的，昨天是米老鼠的咔嚓”许轻舟满意地看着手机的相片，随手发到校园群，心情舒畅地看向呆愣住的两人，“好了，你们继续”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磕最甜的cp：“信息量有点大，一定是我想的那样的，兴奋同时两对cp发糖，我需要胰岛素” A同学：“现在流行随时随地脱裤子吗？”
B同学：“后面的呢？”
C同学：“@五中校霸分霸，你内裤哪里买的，这款我找了很久了” Tony 戴老师：“我眼脏了”窗外吹来一阵风，潘安杰和陆洋止不住打了个寒颤，相互嫌弃地各后退两步。
陆洋快速地穿好衣服，一脸苦相，小声嘀咕：“你也太玩不起了，不就是把你照片发群里了嘛你不知道，现在多少人崇敬你，好多女生都争着要认识你呢你也火了，”许轻舟收起手机，把俩人外套扔过去，“很快全校女生都会认识你”陆洋眼睛一亮，“真的吗？”
“我靠”潘安杰看着手机，自己被疯狂艾特，郁闷地说：“你还真发群里，你照片是他拍的，和我什么关系？”
“你刚不是笑得挺开心？”
许轻舟挑着眉，点了根烟。
“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潘安杰双手合十，“撤回吧”陆洋也看到了群里信息，一脸嫌弃，“你拍照技术太差了，把我都拍矮了，我180”潘安杰拧着眉瞪他，他妈的这是重点吗？
“别废话，”许轻舟说：“我和……那张照片，你在群里好好解释清楚，谁传播出去，我全算你头上”陆洋见识过他邦邦硬的拳头，正因为如此才对他心服口服，咽了咽嗓子说：“你放心，保证那张照片出不了群”还有几分钟上课，三人各自抽了根烟。
陆洋和潘安杰率先走出去，相互离几米远，生怕被人看到误会。
许轻舟用自来水漱了口才跟过去，低着头查看群里信息，陆洋在群里解释了，许轻舟和晏时在办公室脱衣是为了测量身高三围定制校服，多数人信了，也有极个别固执地认为这种说辞只是欲盖弥彰。
许轻舟未把这几个固执的放在心上，反正过几天他和晏时的校服到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随手向下滑动，基本都是陆洋发的，极力撇清他和潘安杰的关系，为了证明自己是铁首，在群里疯狂艾特表白了一个女生，许轻舟看到那女生在陆洋表白后就退群了。
“唉，那不是你女神吗？”
，潘安杰突然站定，指着水杉旁边的人，“她对面是……晏时？”
“还真是，”陆洋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心花怒放，“女神今天穿得真漂亮，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潘安杰翻了个白眼，“校服不都是黑白色不过，他俩干啥呢？”
许轻舟眉毛动了下，漫不经心地看过去，男生可真高，肩膀宽腿修长，像模特似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不凡的气质。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女生的侧脸，皮肤又白又嫩的，双颊一抹红，一双大眼睛欲说还休地看着男生，男生却好似在走神。
这场景看着眼熟。
下一秒，三个人就看懂了。
只见女生从口袋掏出一个粉色的信封，微微低着头双手虔诚地拿着信封递给晏时，男生只是静静地看着女生。
潘安杰做出总结，“你女神在向晏时表白那里面装的肯定是情书”陆洋犹如晴天霹雳，“不可能，她喜欢的是我她亲口对你说的？”
潘安杰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没有，我能感觉到，”陆洋自我催眠，“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虽然每次他找她说话，她都爱理不理，他知道那是害羞的表现。
许轻舟说：“难道不是嫌弃的眼神？”
“你们不懂，”陆洋突然一顿，“他居然敢不接？”
许轻舟下意识瞟了一眼水杉那边，晏时似是在拒绝，而女生慌忙把信封塞到对方手里，转身跑开了。
潘安杰啧啧两声，“刚转来两天就有人送情书，唉，我这么帅，还没收到过情书，天理何在？”
他突然拍了拍许轻舟的肩膀，嘿笑道：“你这么帅都没收到过情书，我心里平衡多了滚”许轻舟懒得再看这种三角恋狗血桥段，率先回教室。
晏时踩着铃声走进教室，这节课是老赵的，许轻舟把崭新的数学书拿出来，不经意间瞥见向这边走过来的晏时，黑色工装裤上面的口袋露出粉色的信封一角。
许轻舟嗤笑一声，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故意露出来炫耀给谁看？
赵铭君拿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说：“把你们桌上所有的书都放到桌洞里，今天的课都用来考试，每科都会考，都给我认真考，明天排位就根据这次的考试分数排座位”据许轻舟观察，晏时的成绩应该还可以，至少自己不会的题他都能做出来，只要俩人正常发挥，他们大概率不会再做同桌。
试卷发下来，许轻舟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正面题看了一遍，又翻到背面看了一眼，很好，会做的没几道。
他捡会做的做完，老老实实地检查一遍，那些不会的题再怎么看也是浪费时间。
他抬起头和赵铭君的目光对上，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开口说：“不到下课不准交卷，不会写也给我安分地坐着，谁偷看被我抓到，抄写试卷100遍”许轻舟把笔放下，左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潘安杰在抓阄，他同桌趴着乱画，戴亦恩偷偷摸摸给他同桌编辫子。
许轻舟收回目光，瞟见同桌认真做题，晏时的字应该练过，字如其人一笔一划如行云流水，纠缠又漂亮。
正面题全部做完，又翻到背面，似是察觉到许轻舟的目光，他抬眼看过去，猝不及防对上视线，许轻舟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这么对比，晏时坐在最后一排，真的像个异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