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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发表时间: 2024-08-08

苍翠山。

烟雾缭绕的山峰景色极佳,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模样。

宋平安,慕婉凝和沈慕清三人将马拴在山脚下,徒步上山。

他们今日要拜访的隐世大儒名叫唐子炎。

慕婉凝曾在唐子炎的草庐中与他论学,用慕婉凝的话说,他对儒学的见解已完全可以自成一家学说。

唐子炎也有报效国家的志愿,只不过五国之乱后,世家大族强势崛起,经过数百年发展,世家大族不但掌握着天下藏书,更加把持官场,令官场越发浑浊,党派之间的对立从不为百姓,皆以各自家族利益为立场。

所以唐子炎对这样的官场是非常失望的。

世家大族在楚国现在这个时期,已强大到非常可怕的地步。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早已不是戏言。

三王能快速在金陵城立足,靠的不单单是他们手中的都护府,还有楚国四望的支持。

所以明面上是女帝和三王之间的斗争,但在背后有着一张巨大的利益网。

宋平安对于这些已有了解。

他知道现在对付三王,只能稳扎稳打,一点点来。

宋平安要对付的不单单是三王,还有他们背后的世家。

他知道只有平定三藩,根除世家,牢牢掌握军权,才能令楚国真正统一,才能进行各项改革,减轻徭役赋税,还楚国百姓一个太平天下,才能让寒门庶民子弟,不用依附世家和党派而走入仕途。

不多时。

慕婉凝带领宋平安和沈慕清来到半山腰的一座草庐前。

草庐周围用木栅栏围着,里面有个小菜园和散养的家禽。

“唐老在吗?”

慕婉凝看向草庐高声呼唤。

咯吱。

木门推开。

一名身着粗布,胡须花白但十分硬朗的老者推门而出。

慕婉凝拱手道:“晚辈慕婉凝,与两位朋友前来拜见唐老,不知唐老是否方便?”

慕婉凝乃慕府长女,自幼饱读诗书,为人善良,礼数自不必多说。

“晚辈宋平安(沈慕清),见过唐老。”

宋平安和沈慕清两人,自然也不是有架子的人,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

“原来是婉凝姑娘。”

唐子炎向院外走来,“看来这位就是如今在金陵城声名鹊起的宋国师了。”

宋平安一愣,随即拱手,“唐老听说过在下。”

唐子炎笑道:“宋国师皇城祈雨,解我楚国大旱之危,楚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几位屋里请吧。”

宋平安忙道:“唐老过誉了。”

随后他们三人在唐子炎的带领下,直奔草庐而去。

刚进草庐,浓郁的药香味便扑面而来。

唐子炎搬出几张木凳,“几位,寒舍简陋,委屈你们了。”

慕婉凝忙道:“唐老客气。”

宋平安环视屋内,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几个木架,上面摆满了竹简,木架周围熏烟袅袅,应该是用来驱虫的。

竹简书在这个时代不但是珍贵之物,而且保存也是相当讲究的,没那么容易,不然受潮受虫这竹简书便完了。

“不知三位今日造访,可有何要事?”

唐子炎给宋平安几人倒着茶汤,缓缓开口。

宋平安直言道:“唐老,请恕在下直言,如今楚国危难,内忧外患,女帝身边缺少能人,今日前来我们想请唐老出山相助。”

唐子炎端起茶汤啖了一口,叹息道:“不是老朽眼看楚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袖手旁观,实在是报国无门。”

“三藩夺权,世家祸乱,外敌环伺,老朽实在不知女帝当如何应对,况且女帝想要成事,也要借世家之力,最后不过是权势者之间的博弈,这家没落,那家崛起,最后受苦的依旧是百姓。”

“即便先皇贤明,爱民如子,但依旧未能改变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祸乱一方,百姓们除去徭役赋税和地租外,哪里有余粮?仕途依旧被世家大族把持着,寒门庶民子弟报国无门,楚国那时的强盛,是因为年景好,未逢大灾,先皇仅驾崩五年,你们便看到了楚国已衰弱到何种地步!”

唐子炎直言不讳,一语道破楚国弊病。

宋平安对于唐子炎的话倒是并不惊奇,因为这是他提前了解的。

但唐子炎的想法其实跟他是不谋而合的。

宋平安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只有镇压藩王,打压士族,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天下寒门庶民子弟才能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入仕。

慕婉凝和沈慕清两人没有言语。

宋平安淡淡道:“我明白唐老的意思,唐老担心的无非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唐子炎听着,放下端起的杯盏望向宋平安,惊讶道:“宋国师如此年纪能有这般见识,老朽深感敬佩,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

宋平安道:“若是如此,唐老便更要出山了,因为这不单单是唐老你的愿望,也是我和女帝愿望。”

“其实自古以来,百姓们想要的并不多,他们无非就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种上自己的粮食,吃得饱,穿得暖,不受欺压。”

“寒门庶民学子们想要的也并不多,他们无非就是想拥有公平的选拔机会,施展自己心中的抱负,为国为民。”

“坦白的说他们的要求高吗?一点都不高。但为何从古至今依旧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呢?那就是因为上位者和世家大族的贪婪,他们不但要从百姓手中夺食,还要踹飞他们的碗,将百姓踩在脚下。”

听着宋平安的话。

唐子炎,慕婉凝和沈慕清三人感到震惊。

他们没想到宋平安竟看的如此透彻。

宋平安继续道:“上位者不体恤民情,文武百官贪污腐败,世家大族兼并土地,官商勾结,祸国殃民,生活在这样国家的百姓安能幸福?”

“所以我和女帝的志向便是,平定藩王、清剿士族、整顿吏治、进行土地改革,将土地实实在在分到百姓手中,实现轻徭薄赋,让天下寒门庶民学子有书可读,可以公平竞争入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