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去沈羡文家写作业了!”
“早点回来吃饭,听见没!”
“知道啦!
知道啦!”
严女士洪亮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罗萤己经坐在沈羡文的书桌前了。
她非常喜欢沈羡文的书桌,不只是因为她没有,还因为沈阜很注重培养沈羡文的文学素养,书桌和书架是一体的,书架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课外书。
罗萤最喜欢在他书桌前看小人书了,一般这种情况沈羡文会被罗萤挤到角落,默默地完成作业,估摸着时间提醒罗萤,使她能够在回家吃饭去做完作业。
发现,沈阜是个严父,是在他们五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沈羡文也还是比罗萤矮,但却比她要稳重,惜字如金的,不像罗萤总是叽叽喳喳的。
那天晚上大家都在院子里纳凉,老罗和沈阜坐在一起小酌,严女士和沈母坐在一起聊,邻居家几个小孩和罗萤在院子里嬉笑打闹,本来是其乐融融的场景,老罗非要添堵。
因为老罗的工作、长相、学识都不如沈阜,娶的老婆也不如沈阜的妻子漂亮温柔。
喝了几杯酒上头的老罗,只能用唯一拿得出手的女儿来攀比。
“听说,羡文这次考试咋样呀,萤萤这次数学可是考了90多呢,哈哈哈。”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给反应,就自顾自地笑起来了。
严女士听见老罗的话,也没在意他,继续跟沈母说话,但却察觉到她心不在焉望着沈阜,这时严女士才慢慢地止住了话口,寻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沈阜面色不虞地抬手,又喝了一口酒后,语气如常地开口,“羡文,过来。”
沈阜突然出声,打断了罗萤他们的游戏,她只能暂停等在原地,催促着沈羡文,快去快回。
“你这次考试数学多少分呀?”
沈阜开口问道。
“69”沈阜和沈羡文旁若无人地一问一答着,老罗还没反应过来,严女士己经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就回头找沈母想让她出声打断,可沈母只是皱眉看着,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嘭!”
沈阜突然抬手拍了桌子一下。
“啊!”
罗萤等着无聊,在院子门口台阶上,一脚上去,一脚下来,双脚交替地蹦着玩儿。
本来院子台阶上就有苔藓,平时上下都得小心着点儿,罗萤又心不在焉地上下蹦,那边突然的声响,吓得罗萤脚下一滑,跪在了地上。
只是这样,对身经百战的罗萤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是她膝盖上还有前几天下学路上,跟杨柯追逐时不慎摔倒磕破的伤口,有西个硬币那么大。
为了不让严女士发现,她最近都穿盖过膝盖的短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羡文,他快速跑的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他是知道她膝盖有伤的,但其他人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撩她的短裤。
而罗萤由于跪的那一下,震得膝盖有点麻,还笑着说,“没事儿,这算啥……”说着她低头看去,整个小腿上都是血,连带着袜子和帆布鞋也都被染红了。
大人们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过来看是什么情况,除了沈阜。
只见沈羡文蹲在罗萤腿边,小心翼翼的掀起她的短裤一看,伤口上刚刚结的痂,经刚才那一跪,被台阶借着衣服布料硬生生给刮了下来。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膝盖,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可能是被那么多血吓到了,也可能是被旁边人的反应吓到了,声音掩盖不住地颤抖起来,“妈~,妈~老罗,快!
医疗所!”
严女士说着就拉过老罗,让他蹲下背罗萤,俩人扶着仓皇出门去了。
留下沈羡文满手是血呆愣地站在原地。
沈母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子尽头,才回头踱步到沈羡文身边,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唤回他的思绪。
同时也宽慰旁边被吓到的孩子们,和声细语地说道,“没事儿啊,太晚了,快回家吧,明天再一起玩。”
沈羡文被母亲提醒,才想起父亲,他回头望去,父亲还坐在桌前,仿佛刚才的慌乱与哄闹没有发生,他只是一个关心自己孩子成绩的父亲,仅此而己。
沈阜看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后,沉静地开口,“去吧,把你的卷子更了,我一会儿检查。”
刚才的怒火没有了,但沈羡文知道,他不是消气了,而是隐藏了。
沈母怕沈羡文迟迟不行动,再次刺激到丈夫,催促道,“羡文,快去吧,早点完成,一会儿萤萤应该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沈羡文才迈步往家走,开门进去的时候,还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摊血迹。
那天晚上沈羡文还是没能等到罗萤回家。
“沈羡文!
快走啦!”
罗萤在沈羡文家门口不耐烦地喊道。
回答她的确是沈母,“萤萤呀,快进来,稍微等等,羡文今天起晚了,马上就来。”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他就行。”
今天是去学校领暑假作业的,顺便领一下自己的成绩单。
沈羡文撩帘子出来,就看见罗萤站在台阶底下,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膝盖上的纱布,白的刺眼。
但她好像不觉得自己是伤员,竟然没心没肺的像昨天一样在那儿蹦着玩儿。
沈羡文看着她的动作,面色一沉,一言不发地径首路过她身边,向门外走去了。
“唉唉唉!
等等我呀!”
罗萤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耽搁,赶紧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