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乌雅静柔杭佳雁心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的小说,是作者“玉糖萝”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乌雅静柔杭佳雁心,内容详情为:她因为身份与家族,必须入宫。她算着时间,只要入宫十二年就会被放出去。所以她只想做个宫女,只想当咸鱼,不过人在深宫,身不由己。自她入宫那刻,已经无法回头了。...
《短篇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精彩片段
一转眼,入宫已有三月。
五月初一之后,宫里的吃食里就多了各种馅、各种形状的粽子。
我好吃,可惜在这宫里头总不敢吃饱。
太后娘娘心明眼亮,容不得一粒沙子。
所以我们从头到脚,都要干净、整洁、利落,身上不许带邪味,更不许有脏味儿。
这也是红萼姑姑总喜欢用热水的缘故。
大概她觉得只要身上没有味儿,太后娘娘就会喜欢她了吧?
可我觉得珙桐姑姑身上那淡淡的南果子香更好闻,甜丝丝的,让人感到心里暖暖的。
这日清晨,我随着珙桐姑姑、茑萝姑姑伺候太后娘娘用早膳。
珙桐姑姑做的是综合性的工作,茑萝姑姑则在一旁布菜。
而我站在太后娘娘的右手边,隔着她两块方砖远的地儿给她敬茶。
待太后娘娘喝完杏仁茶后,早膳结束,我便也得了些空。
珙桐姑姑真心待我好,每次当好了差,她总会让我歇会儿。
这不,此刻我坐在廊下看那越来越盛的阳光发呆。
木棉、木槿、木莲三位姑娘正巧也没事儿,便围过来说话。
这三位是后来新来的宫女,太后娘娘爱花,全给赐了名。
木槿问我可认识寿膳房的人,我问她要做什么?
她说想做个毽子,平日里踢毽子玩。
但做毽子要用鸭子毛,还不是普通的鸭子毛,必须要用公鸭子鸭尖上头的那根毛。
这根毛不往两边歪,扎起毽子来金枪不倒,而且它的毛绒倒垂下来像把小伞一样,非常匀称。
我听她说完,明白为啥要找寿膳房的人了。
鸭子毛也只有那有。
想了一下,我倒认识那的一个小太监叫小祥子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认识。
看着木棉、木槿、木莲三张小脸巴巴地看着我,我一时心软,便大包大揽了过来。
可允诺后,又一下子泄了气,找这小祥子有用吗?
珙桐姑姑见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问缘由。
得知是这样的一件小事,不禁笑道:“你现在可是太后娘娘身边敬茶的宫女了,你还能没由头找小太监要根鸭毛?”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可以狐假虎威了。
于是,我带着木槿去了寿膳房,说太后娘娘的杏仁茶需要添点新意,于是要了葡萄干、花生仁、红枣这些。
然后我便指了小祥子给送过来。
借机让他帮忙搞根鸭毛。
小祥子一听,立即拍着胸脯道:“雁心姐姐放心,这事儿奴才一定给办好。”
果不然,趁着厨房宰鸭子的好时机,小祥子在午间送饭的时候就给弄来了。
我们到了个僻静地儿,他先给我请个安,接着恭恭敬敬地将一纸包交给我。
他低声对我说道:“雁心姐姐,这鸭子毛是我趁鸭子没死就着热劲拔下来的,要不然鸭子挨宰时身上一疼浑身一用力,全身的毛都会扎撒起来。”
我没想到他那么仔细,赶紧好好谢过了他,还给了他两块早间太后娘娘赏我的金叶酥。
小祥子接过后,不知怎的就落了泪,还跪下给我磕了头。
吓得我倒退了好几步。
虽然他喊我姐姐,但我觉着他未必就比我年岁小。
再者我们都是奴才,我哪担得起他给我磕头。
我真不明白他为啥要这样。
“你赶紧、赶紧起来!”我话都说不利索了,扔下这句就跑了。
珙桐姑姑知道这件事时是晚上了,那时我俩坐在油灯下打璎珞。
“太监也是可怜人,打小净身入宫,孤苦伶仃、挨打受气的,也想有个人能给他们点安慰。
小祥子父母早亡,七岁那年舅舅就把他卖进了宫,在这宫里挨饿受冻熬了有五年了吧,没少看别人脸色。
难得你会谢他,还给他吃的,他给你磕头,许也是想喊你声姐姐,享一点家的温暖。”
我听着听着,泪花儿就滴到了手背上。
“哎呀,可不能哭。”珙桐姑姑压低了声,拿出帕子替我擦了泪。
“太后娘娘好喜庆,爱看大家脸上都乐呵呵的,你可不能哭。”珙桐姑姑提醒道。
我点头,自个儿擦干了泪。
“姑姑,我家里也有个弟弟,今年才三岁,总爱缠着我让我陪他玩。
我阿玛和额娘平日里待我可好了,从不会因为我是女孩就缺衣少食。
他们总说我和弟弟都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所以,您一说小祥子那点极小极小的小心思,我就、我就想家了。”
说着说着,我感觉鼻子又酸了。
但这次,我深吸几口气,没再让眼泪流出来。
珙桐姑姑看着我,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天未亮,珙桐姑姑就过来对我说,待准备好茶水、茶料后就去东廊子底下候着。
顺手还将一荷包塞入了我怀中。
我连忙应好,也不敢问为什么。
约莫卯时,我在东廊子底看到珙桐姑姑领着太监刘昌河过来了。
三个月没见他,他的身躯越发佝偻了。
“刘公公,雁心这丫头是个实诚人,也是你千挑万选过的,今个我想让她认你做干爸爸,还请您老答应。”
刘昌河听了,看了我一眼,笑了。
“珙桐姑姑,只要雁心姑娘不嫌弃,我哪有不情愿的。
你知道我们太监是‘一辈人’,也总愿意有个后的。”
珙桐姑姑神情有些落寂,说道:“我们都是苦命的,谁也不比谁好过。
您在宫中资格老、有名气、又热心,您要是愿意照顾着,也是雁心的福气。
这孩子老实又顾家,啥事儿都放心里。
您老若有机会帮她跟家里通通气,让这孩子在宫里头也能安心。”
我再蠢笨,此刻也明白了珙桐姑姑的良苦用心。
她今日放下身段、放软了语调帮我求了刘昌河做干爸爸,就是为了借他的人情关系,帮我搭桥通知家里传递些消息。
换句话说,她帮我物色了一个靠山。
我要是不领情,那怎么对得起一心为我的姑姑。
于是我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刘昌河磕头,叫了声“干爸爸”。
虽然我觉得按他的年纪,叫声“干爷爷”更合适。
他应了一声,伸手扶起我,亲亲热热地叫了我一声“小雁心”。
“雁心,还不赶紧把你准备好的礼孝敬干爸爸。”珙桐姑姑提醒道。
我这才想起早间她塞给我的小荷包。
她连这些都替我想好了,姑姑真得是太好了。
我感觉我的眼泪快要憋不住了。
我将鼓鼓囊囊的荷包双手托着呈给刘昌河,他乐呵呵地接过,捏了捏,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小雁心,不必这么破费,你也太舍得了,这怕是你所有的积蓄了吧?”说着,刘昌河就要拆开荷包拿一些还回来。
珙桐姑姑按住了他的手腕,道:“孩子的心意,您收着,只愿您能拿她当亲闺女疼着,提点着她。”
顿了顿,她又道:“您也知道,若是这孩子干的好,我在这宫里也待不了两年了。我出宫后,总要有人继续给这孩子领路。”
刘昌河布满岁月痕迹的老脸忽然显出一丝悲色,他轻叹道:“你呀~~才是最实心眼的那个!”
说完,他又对我道:“小雁心,我知道你想家了,但你别着急,你入宫时间短,这时候就想着去见家人是求不得恩典的。
明年啊,等你入宫满一年了,我保准儿带你到神武门西边见见你阿玛、额娘。”
第—次陪娴贵人到坤宁宫请安时,我是抗拒的。
这—早的忙碌,—路的谨小慎微,都让我觉得心累。
但几次之后我倒觉得来请安挺好的,因为到这儿能听到平时听不到的八卦,且这些八卦是从主子们的口中说出来,听了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就在我思绪乱飞时,—向不太发言的德妃忽然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富察氏想要举荐位富察家的姑娘进宫,不知是真是假?”
富察家?那不是娴贵人的母家吗?
我和娴贵人都竖起耳朵听。
皇后娘娘看向娴贵人,点头说道:“没错,听说是—位美人呢?”
娴贵人的脸色变了变。
“娴贵人,你娘家要送人进来,你不知道吗?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孙妃—副好打听的样子。
娴贵人轻声细语地回道:“孙妃娘娘,家中并未告知妾这些事。”
孙妃惊讶:“这么大事不预先告知你—声吗?”
娴贵人尴尬地低下头。
她娘亲不过是个姨娘,谁会给她通风报信。
“娴贵人现在是皇帝的嫔妃,是皇帝的人,她娘家的事儿也不用事事知道。”皇后给她打了个圆场。
不过,皇后又对她说道:“娴贵人,本宫听说这次举荐的是你的姑姑富察鸳珍。”
有那么—刻,我觉得娴贵人似乎要晕过去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脸,片刻后才忽觉这样不得体。
快速放下手,但身子却不自觉地往门口方向倾斜。
我想若不是因为害怕皇后娘娘,她此刻—定会夺门而出。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竟然还有把长辈送来的,娴贵人,你家姑姑今年贵庚呢?”周贵人语带讥讽。
娴贵人的手使劲捏着自己的衣襟,脸色白得吓人。
“周贵人,你在胡说什么?自家姐妹怎能如此出言讽刺!”皇后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周贵人几句。
周贵人颔首说知道错了,只是抬眸间,那眼里仍满是鄙夷不屑。
“周贵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娴贵人的这位姑姑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她应该只比娴贵人大个—两岁吧,是富察老太爷最小的女儿。”
歆嫔对周贵人道,这也算解开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看来,这个姑姑只是辈分大,岁数倒是不大。
可是她还是娴贵人的姑姑啊,这要是进了宫,姑侄二人伺候—个人男人,这不膈应吗?
富察家真是不把娴贵人当作自家孩子呀,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现在因为这事,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当作笑话来看,娴贵人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我都替她难过。
“皇后娘娘,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娴贵人难得提前告退,这说明她真得是难受得受不了了。
皇后娘娘看似体贴地说道:“本宫看你脸色确实不好,赶紧回去休息吧。至于富察鸳珍进宫之事,不过是举荐而已,皇帝也未同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娴贵人连忙说道:“家中要送十—姑姑进宫,妾只会觉得高兴,毕竟又多了个人陪伴呢。”
只是我听着她这话违心地让人心疼。
皇后笑着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
娴贵人屈膝告退,—出坤宁宫的门,她便双腿—软,险些跌倒。
当天下午,忽然变了天。
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下子变成了秋雨寒凉。
娴贵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发呆。
自打早上从皇后娘娘处听说富察鸳珍要进宫后,娴贵人就没了笑容。
因为过着年,我在体和殿宫宴失仪的事儿压到了年后再罚。
珙桐姑姑自然受到了牵连,连带着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都要罚。
听说要不是庆王当时打了圆场,事后又向太后、帝后求了情,恐怕我们都不仅仅是受罚这么简单。
至于我中毒的事儿,也只能在暗地里查。
这事儿由桂嬷嬷亲自查着,我把我的怀疑说了,她先查了曹忠。
很快得出结论,曹忠并没有什么问题。
确实,我也想不出曹忠有害我的理由。
自打我伺候太后娘娘后,因琢磨的各种小吃食很得太后的喜欢,曹忠也跟着得了不少赏赐。
何况他在慈宁宫十年,一直谨言慎行,从不参与任何争斗,是个实打实的老好人,他没必要做这事。
后来按照龚太医的说法,也幸好是我喝了一大碗的水,一来冲淡了毒,二来延缓了发作的时间。
延缓发作的时间?我听到这个词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毒并不是及时发作的毒,除非大量食用。
如果我只是少量摄入的话,发作的时间很可能会拖得很久。
按照龚太医的说法,也可能不发作,或者只是轻微不舒服。
如此,我什么时间中毒的就不好确定了。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这天晚上木槿和木莲下了差来看我,坐在床头帮我折着洗净晾干的衣服。
木莲虽然进宫比我晚几个月,但她比我长了两岁,在家又是长姐,后头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所以对待我也有些姐姐对妹妹一般。
“雁心,这些衣服我都给你洗净放在炭炉上烤干了。
珙桐姑姑还让我用沉香慢火熏了,说你穿着又香又舒坦。”
我感动地接过,眼眶都有些湿热了。
“我连累了几位姑姑,还有春兰、丁香她们,都是我太不谨慎了。”我很懊恼,也很愧疚。
木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姑姑们都没怪你,春兰、丁香也不是小气的人。包括红萼姑姑,那般刁钻挑剔的人都没说半句埋怨的话,你也就别放心里了。”
我鼻子一酸,慌忙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这大过年的,我可不能哭。
就在这抬头低头间,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犹如电光火石般闪过。
我想起画眉送水仙来的那个晚上,她很亲昵的几次搂过我的肩膀,还帮我整了衣领。
原本我只当她这是套近乎的举动,可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一件里衣的衣领有什么可整的?
难道……我想到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画眉将毒涂抹在了手上,在这几次与我的亲昵接触中,又将毒涂抹在了我的衣领,肩膀处。
我有一个很不好的睡觉习惯,那就是睡着后会吮吸能够得着的衣服。
进宫前我喜欢咬的是袖口,进宫后因为宫规,睡觉只能侧身睡,手臂必须伸直,不能托着脸睡。
所以我又改成了吮吸手臂上的衣服。
冬天衣领宽大高耸,有时候我也会咬衣领。
这点习惯,只有和我住在一起的人才知道。
而画眉和我住在一起几个月,她自然知晓。
她甚至还拿这个取笑过我。
想到这些,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待第二日珙桐姑姑来看我时,我把这点怀疑和她说了。
珙桐姑姑请来了龚太医,两人看着我那已经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衣服,挠了挠后脑勺说:“这已经查验不出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证据。
龚太医又说:“哪怕这衣服没洗过,被姑娘……吮吸过,估计也只有姑娘口水了。”
太医说完,脸上不自觉地笑了笑。
我瞬间脸就被臊红了。
我这点恶习,一下子就被这么多人知道了。
珙桐姑姑也笑了,说道:“这事儿真查不出来也没办法,但你必须以此为鉴,以后更要小心。”
我重重点点头,但心里却是感觉“小心”二字好难。
对于画眉,我并非没有警惕之心。
她那日过来,还给我带了一包小点心,我虽嘴馋,却也是一口没吃偷偷扔了。
我还就怕她在食物里加料。
可一个人一旦起了害你之心,还真得是防不胜防。
这时,龚太医说道:“若按姑娘的说法,那人现在手上涂了毒,再涂到你的衣服上,那她手上涂的毒也肯定很厚。
这毒要是量多,那对皮肤也是有伤害,少不得会红肿。
你们可去看看那画眉姑娘的手近日有没有异样。”
太医的话让珙桐姑姑顿时眼睛一亮,她道:“若说这个,画眉的左手这几日确实红肿得厉害,有一次给太后娘娘传递官房时,还险些打翻了。
为此我还问她手怎么了,她说不小心被热水烫伤了。”
龚太医马上说:“这烫伤和被毒侵害所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珙桐姑姑便立即领着太医去看。
我看着他们匆匆出去的背影,脑海中冒出一句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这不,我们仨一合计,就找到了突破口。
只是这事儿在过年这段时日并没有什么说法。
那日龚太医去看了画眉的手,一开始画眉死活不让他看,但架不住珙桐姑姑的呵斥,最后给看了。
没想到真是烫伤。
但龚太医悄悄也和珙桐姑姑说了,按他的经验这烫伤很新,不像是三四天前的。
也就是说画眉在珙桐姑姑那日问了她手上的伤后,竟然狠心真得把自己的手给烫伤了。
这画眉鸟还真是个狠人。
龚太医还说,因为烫伤后,她原来的伤也就看不出来是不是涂毒导致。
如此,哪怕我们质疑画眉说的三四日前的烫伤怎么会成为新伤,她也有一万个理由来辩驳。
比如她三四日前就烫伤了,这两日一不小心又烫伤了。
这事儿最终成了无头案子。
不过按照珙桐姑姑所言,好歹我们知道下毒的人是谁,虽然没证据,但有了提防的对象。
她还对我说了:“以后收起你那泛滥的善心,可别做什么烂好人了。”
我使劲地点头。
休整了五日,我终于完全康复,在年初五上差了。
而这日一早,十九爷庆王来到了慈宁宫。
越是临近生辰那日就越是忙碌。
到后来,我们东侧殿众人也都过去帮忙。
经过精心的准备,懋嫔娘娘生辰到了。
我们各司其职,确保着晚宴能顺利圆满举办。
这次懋嫔娘娘大宴算是中秋团圆宴后宫里最大的宴会了。
“懋嫔,平时见你抠抠搜搜的,今年怎么这么舍得?这排场花了不少银子吧?”豫妃来了,张口就讥讽。
懋嫔也不恼,只是招呼她坐下。
接下来贤妃、德妃、孙妃也陆续到了。
其余的嫔、贵人、常在也都来了。
众人等着皇后娘娘驾到开席。
我看着殿内皇帝的妻妾们,难得她们都这么给懋嫔面子都来了。
不—会儿,皇后娘娘凤辇至,宴席正式开始。
大伙儿吃着喝着,觥筹交错,似乎其乐融融。
但我仔细观察了,这些人之间暗潮涌动,各怀鬼胎,恐怕都是面和心不和。
“雁心,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刚上完菜的静柔凑过来悄咪咪地和我说话。
“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吗?”我问静柔。
其实我和她—样,也觉得不安。
静柔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今日这事儿怪怪的。
我虽然伺候娘娘时间不久,但以她的性子断不会喜欢如此高调行事。
现在既然已经办了这个宴会,按理惜棠姑姑作为栖霞宫的掌事宫女理应在这殿前张罗,可是你没发现她不在吗?”
我这才惊觉,今日还真没看到惜棠姑姑。
“会不会娘娘安排她有其它事了?”我猜测。
静柔摇摇头,说道:“不应该,今日最重要的事不就是这场宴会吗?”
我想想也是。
可惜棠去了哪呢?
就在我俩窃窃私语时,忽听外面传来通报,竟是皇帝来了。
我和静柔对视—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
之前从未听说懋嫔娘娘去请了皇帝,而且这些年皇帝也没参与过懋嫔娘娘的生辰。
估计早就不记得了吧。
殿内众人自然全都起身相迎。
皇后和懋嫔—起走到殿外迎接,走过我和静柔身边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我好像听到皇后娘娘对懋嫔说:“本宫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本宫的可别忘了兑现。”
我抬起头,看着两位娘娘的背影,心中不安更甚。
皇帝的到来让这场宴会变得越发……热闹和扑朔。
更扑朔的是,皇帝刚将生日礼物赐给懋嫔,我就听见赵福公公喊了我的名字。
我大吃—惊,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今日伺候宴席,我好像并没有失仪啊。
惶惶入内跪下,就听皇帝说道:“你那根玉簪朕已命人修好了,今日带来给你。今后你好生戴着,可不能再弄坏了。”
跪在殿下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竟然当众说起玉簪之事,还在这种场合把那支簪子还给我。
他是什么意思啊?
我心中警钟大鸣,但面上却半分不敢显。
磕头谢恩,又接过赵福递给我的簪子,我感受到了周围好奇又嫉妒的目光。
那些目光要是能化成利箭,我现在绝对已经万箭穿心了。
想到皇帝这做法让我成了众矢之的,我便莫名有了火气。
这皇帝老儿抽哪门子疯呢,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他不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是会要人命的吗?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在座的都是主子,她们要想弄死我,还不是像碾死—只蚂蚁那么容易!
乌飞兔走间,就到了年下。
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各宫都忙得前脚打后脚,
这一晚,珙桐姑姑带着我给太后陪寝守夜。
陪寝是件苦差事,虽然能够陪寝的人都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但我总觉得实属有些熬人。
我和姑姑靠在西墙,坐在地上,面对着卧室门。
不敢说话,但却能够依偎着,给彼此一个依靠。
以往在这里头陪寝的只需一人。
由珙桐姑姑和夏荷姑姑轮流陪着。
后来得了太后恩典,我才有资格同姑姑一起陪寝。
说是陪着,其实也是学习。
整夜我们都不能睡着,累了也只能闭着眼养神。
我们得时刻听着、耳朵竖起来听着。
太后睡觉安稳不?出气匀停不?夜里口燥不?夜里醒几次?咳嗽不?……
这些都要记在心里的,保不定哪天太医院的太医就来问了。
寅时三刻,卧室有了动静。
慈宁宫的灯火便亮了起来。
我伺候着太后穿衣、进履,姑姑从从帘缝里透出两个手指头,给卧室外头候着的半枝、栀枝打了个信号。
她们连忙给殿庑下等候的红梅、白梅传信号。
两手轻轻地一拍, 当班的宫女便严阵以待准备开工了。
寝宫半掩的大门打开了,值夜的宫女连同当天当值的宫女,齐齐整整地向寝室里请安。
然后,便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我挑开太后寝宫的半个帘子,司衾雨棠姑姑便进来给太后叠被子,春兰、山茶、丁香、木槿端着洗脸水、洗漱用品候着。
等被子叠好后,雨棠姑姑被从银盆里拧好帕子,给太后娘娘熥脸、敷手。
换了两三盆水后,太后的手和脸便算是保养好了。
春兰上前端上银杯子、柳条儿、牙粉,请太后娘娘刷牙。
待这些都做完了,太后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敷粉,抹胭脂。
再由桂嬷嬷给太后梳头。
说起桂嬷嬷,今年过了年可有七十了。
她是太后娘娘的乳母,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
我听珙桐姑姑说过,桂嬷嬷的男人早亡,她一心伺候着太后,已不想着出去颐养天年了。
太后也舍不得她,说是这宫里头只要有桂嬷嬷在,她就觉得自个儿还未老,还能够撒个娇,当个孩子。
所以桂嬷嬷就在宫里头养老了,这几年岁数大了,她也不再做什么事。
唯独这梳头,太后娘娘只认她。
桂嬷嬷从象牙雕花梳妆匣的小抽屉里取出梳头的簪子、梳子、篦子等梳头的工具,开始梳头。
我听太后娘娘开腔了:“嬷嬷,你昨晚睡得可好?”
桂嬷嬷笑哈哈地回道:“奴婢睡得可香了,还梦见娘娘小时候奴婢给娘娘唱的童谣,‘丫头呀、打蚂蚱,蚂蚱跳、丫头笑,蚂蚱飞、丫头追。’”
太后娘娘也想起来了,微笑着说道:“对,对,这首童谣哀家还记得。还有一首哀家也记得,黄狗、黄狗、汪汪叫。白鹅、白鹅、嘎嘎嘎。小羊、小羊,咩咩咩。花猫、花猫,喵喵喵。小宝、小宝,妈妈妈!”
说完,太后娘娘和桂嬷嬷都笑了起来。
我们也跟着笑。
趁着梳头的功夫,我去了寝宫外西南角,不灰木的炉子正发着红光。
太监曹忠正在那熬着莲子银耳。
他在管着这小炉子约莫有十年了,是个只知道低头当差,不多说话的人。
见我过来,他取过羹匙舀了一些到青花瓷盅里,又放在红漆木的托盘上交给我。
我示意他从陶瓷罐里拣了三五粒的红枸杞,洒在莹润的羹面上,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我将莲子银耳羹放在太后面前的矮茶几上,她用银勺舀着羹汤,偶尔喝上一口,又和桂嬷嬷说上几句话,颇为惬意。
梳好头,便是传早膳,用早膳。
待太后娘娘吃过早点,漱完口,我的活儿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太后娘娘好静,多年前就免了皇后和众位嫔妃日日来请安,但皇子和公主们是要来的。
皇帝只要不是政务太忙,那也是几乎日日都来。
但这时候,我并不需要近身伺候,只消在宫里头候着就成。
往往这些空闲的时间,我就琢磨些新吃食,或者做些针线,给姑姑素净的青鞋上绣上满帮的浅碎花,让姑姑整个人看着透着喜兴。
宫里头的规矩,宫女要朴素,不许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都由宫里赏给衣裳。
唯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绹绦子和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以前红萼姑姑就总是让画眉给她做这些,画眉绣活做的一般,所以总是做了拆,拆了做,反反复复地折腾。
说起画眉,我有时候恼恨她以前总找我麻烦,但每次看到她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擦地砖累得直不起的腰,这心里头又有些可怜她。
毕竟我们是一块进宫,一块来慈宁宫当差的,在这深宫之中要是能好好相处,也能有个伴。
现在,我和她已不住一个屋了。
大概是怕我们俩再起冲突,桂嬷嬷让她搬去了粗使宫女的下房。
如此,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在一次她被另七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宫女欺辱时,我终于善心大发,求了珙桐姑姑给她个稍微体面些的事儿,也让她搬离那些人。
珙桐姑姑一开始没答应,但经不住我的哀求答应了。
但她也提醒我,这天下多的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事儿。
我却没有当一回事,只觉得自己做善事,自会善有善报。
画眉最终在珙桐姑姑的努力下脱离了粗使宫女的身份,成了伺候太后上官房的宫女。
虽然这活儿不是那么讨喜,但好歹也算是近身伺候太后的差,比粗使宫女体面的多。
她的住处也搬入了木棉、木莲、春兰、山茶、丁香她们一处,木槿早前就搬出来和我同住了。
对于她的加入,木棉和木莲颇有些不高兴,有一次我们坐在一块打络子时,木棉和木莲就和我抱怨,说我不该发善心帮画眉,还问我可知那日为何那七个宫女会打画眉?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这是强欺弱。
“您呀,就是心太好,以后少不得被那画眉鸟啄了眼!”木莲是个心直口快的,“您不知道,她每日偷偷在大伙儿喝水的大茶罐里放土灰、吐口水,有几次那几个肚子不爽利,还以为是自个儿吃坏了,哪晓得是她搞的鬼。
您也知道,要是因为拉肚子耽误了活儿少不得掌事的一顿藤条面,若是运气不好因为出虚恭落得不敬主子的罪名,那可是连命都没了。
您说,她们发现是她搞得鬼后能不揍她么?”
【这章多是宫中琐事,宝子们爱看就细看,不爱看就草草看下,毕竟这么安稳又温馨的日子就快结束了,进宫那么些日子,该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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