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砚健步如风,握着沈清雾手腕的力度也随之加重。
沈清雾感到手腕传来一阵钝痛,只能用力地将手抽了出来。
薄九砚顿住了脚步,侧眸看她。
她白嫩的手腕有些泛红。
愧疚之意正在薄九砚心底蔓延。
沈清雾忽然来了一句,“薄九砚,你刚刚好肉麻。”
薄九砚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变,接着喉间溢出一抹笑意,“谢谢薄太太夸奖。”
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句话的?
沈清雾盯着他看了两秒,挤出一句,“你越发没脸没皮了。”
她现在怎么看薄九砚,都觉得他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他从什么时候成这样的呢?
大概是他们睡了一觉之后?
想法落下,沈清雾用“你好像有毛病”的目光又审视了他一番。
“薄太太,要不回家给你看个够?”
薄九砚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形笼罩了她,语气略带戏谑。
“不要。”
沈清雾脱口而出。
他墨眸微闪了下,轻笑道:“你那天说不要,不还在欲拒还迎?”
羞耻感蓦地在沈清雾心间蔓延,她白软的脸颊染了红晕。
不过,羞愤很快被理智冲淡,沈清雾弯了弯唇,“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薄九砚倒是不感到意外。
她这张嘴一首能说会辩。
如果她败下阵来,他倒是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沈清雾以为这场辩论赛结束,刚想美美地提起裙子走人。
他眼神充满了控诉,薄唇吐出两字,“渣女。”
沈清雾幽幽看他一眼,冷嗤道:“你还委屈上了?”
刚追出来的贺然撞见了这一幕,眼瞳不断放大。
薄九砚居然委屈巴巴地说沈清雾渣女!
他奶奶个腿,薄九砚这是被门夹住脑袋了?
这完全不像薄九砚会做出的事情啊!
突兀,两道视线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贺然瞬间转了过去,嘴里还在喃喃:“我什么都没看见。”
等贺然反应过来,己经不见沈清雾的身影,只见薄九砚单手插兜站在一旁,碎发微遮黑瞳,看不清眸底情绪。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薄九砚一记锐冷的目光扫来,“没事。”
口是心非的男人。
贺然在心里腹诽一句,表面没说什么。
-沈清雾去了京北郊区的咖啡花店。
这是她在两年前盘下的店,店内是复古风设计,原木桌面摆放着新鲜花束。
喝咖啡的同时能够闻到花香,感受其中的美好,这也是沈清雾向往的生活。
她隔三差五会来店里作画,只不过最近灵感枯竭没有过来。
正在吧台的虞欢从椅子上蹦了下来,黑睫忽闪,“阿雾,你来了!”
“小奈不在?”
沈清雾环视一圈,疑惑道。
“对,请假回家了。”
说话间,虞欢去捣鼓怎么制作咖啡了。
沈清雾满脸抗拒:“我还想多活几年。”
虞欢撇撇嘴:“不好喝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品味有问题。”
她从不内耗,也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沈清雾没和她拌嘴,盯着画架上的画陷入沉思。
她最近想画人像,可作出的画一首缺少灵魂,看着平平无奇。
虞欢在一旁打起了游戏,没去打扰沈清雾。
打完一局游戏,虞欢发现店里没有客人了,抬脚往门口走去。
只是她手刚触及门框,就看见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而来。
虞欢脸色微沉,想迅速关门。
他们似是早有预料,快步闪了进来,还将虞欢推倒在地上。
门口发出动静,沈清雾抬眼看去,黑眸泛着冷意,“来找揍?”
话落,她将虞欢扶了起来。
虞欢的膝盖和掌心都磕破了皮,血珠在慢慢冒出。
锥心的疼痛令虞欢有些咬牙切齿:“今天想骂人,所以不骂你。”
动手的是江之麟,他曾经向沈清雾表过白,因被拒绝一首咽不下这口气。
他今天带人来是来找回面子的。
江之麟脾气不好,听到虞欢的话,当即就扬起了手,“敢惹我,你是生死难料!”
只不过手还没碰到虞欢,伴随着“砰”的一声响起,头上传来一阵痛感。
而后玻璃碎片掺杂着液体滑过江之麟的脸颊,顺道划了几道口子,血珠不断冒出。
他湿嗒嗒的头发黏在一起,脸色白里透红,宛如一只落水狗。
过了两秒,他僵硬地转头,看见沈清雾手上拿着破碎的酒瓶站在自己眼前,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臭女人居然用啤酒瓶砸他的脑袋?
真是不要命了!
沈清雾往前一步,压迫感也随之而来,破碎的酒瓶拍了拍江之麟的脸,肃声道:“再敢动手试试?”
江之麟胸腔都在剧烈颤抖,怒吼出声:“你们死哪去了?”
后面几个男人全都看入迷了,被这么一吼才反应过来。
他们是想要动手的,可沈清雾一记幽凉的目光扫去,吓得他们抖了抖,险些摔倒在地。
“真没用。”
沈清雾瞥他们一眼,语气透着嫌弃与不屑。
他们虽然心里憋屈,但也没敢去惹沈清雾。
沈清雾在京北可是出了名的读书不行,打架第一名。
有不少上门挑衅的人都败于她的手下。
他们怎么就没带脑子跟着江之麟来了呢?
虞欢看见自己亲闺蜜的一系列操作,疼痛缓解不少。
-京北派出所。
是江之麟报的警。
他打不过,打算用法律来惩治她们!
沈清雾嘴里嚼着桃子味的糖果,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
虞欢站在她身旁,面带愠怒地瞪着江之麟。
不占理还报警,真想一刀解决他的命根子!
不多时,警员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敲定这件事情是江之麟挑衅在先,沈清雾属于正当防卫。
但沈清雾下手太重,得赔偿医药费且让家长来保释。
虞欢是受害者可以当场放走。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沈清雾一眼,“要不喊沈南叙过来一趟?”
沈清雾恍若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她和沈南叙是兄妹,母亲苏蔓平安生下了哥哥,却在生她的时候难产。
当初父亲沈永年坚持保大人,可母爱总是伟大的,母亲不顾反对保下她。
沈永年因痛失爱人对她恨之入骨,对哥哥却关怀备至。
他不让沈南叙和她走得太近,所以他们兄妹二人没有任何感情,连话都不曾多说几句。
思绪回笼,沈清雾动了动唇瓣,嗓音有些艰涩,“有人会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