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武侠修真《女俘》,是作者“冯蕴”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冯蕴裴獗,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裴獗 更新:2024-05-06 12: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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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裴獗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完整文集阅读》,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侠修真《女俘》,是作者“冯蕴”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冯蕴裴獗,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冯蕴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从安渡城出来进入敌营那个时候,她们就应当对自己的命运有准备的了。
但在冯蕴的记忆里,前世裴獗收了她以后,就将林娥等姬妾都赏给了有军功的将领,大多数人的下场还是好的,有的很得宠爱,有的生下孩子,衣食无忧……
看来是林娥弄巧成拙,改了这世的命数。
她太傻了,把裴獗当成玉堂春里那些纨绔公子,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靠近。裴獗多谨慎的人,要是个美姬他都收,早不知被宿敌杀死多少回了。至少上辈子,她跟着裴獗那几年,裴獗身边就只有她一个……
“十二娘,你我都是齐人,当守望相助……”
林娥慌得脸都白了,趴伏在地上肩膀颤个不停,“是妾不好,妾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贵女,妾,妾掌嘴,十二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妾计较……”
她说着便抽打起了自己的脸。
冯蕴失笑,“我又不是草船,不用往我身上放箭。卿方才正该在将军面前多哭几声,多打几下,得将军怜爱……”
她表情平静又温和,不见半分恶意,可说的话比刀尖还利。
小满看林娥痛哭流涕,也跟着慌得掉泪,“女郎,我阿姐会不会,会不会也出事了?”
冯蕴看了看火光照耀下的营地,想了想,唤来阿楼,“去中军帐前问问,大将军赏我的仆女大满,为何还没回来?”
阿楼拱手道:“喏。”
他匆匆消失在冯蕴的视野里,不一会儿工夫,就被敖七拎着胳膊带回来了。
“大将军有令——”
敖七丢下阿楼,沉着脸朝冯蕴抱拳道:“安渡郡太守献美,拳拳真心,当物尽其用。除冯氏阿蕴寻粮有功,免去劳役,其余姬妾一律充入营房,犒赏将士,以抚军心。”
说罢,他看着小满和林娥,头一摆,“都带走。”
一群兵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拿刀的拿刀,拿镣铐的拿镣铐,不仅要将小满和林娥等人带走,跟同营地里的其他姬妾一个也不放过。
几乎瞬间,营房里哭喊声震天。
小满吓得花容失色,在两个兵士的拉扯下尖叫不止,林娥更是瘫坐在地上……
“十二娘,救救仆女……”
“女郎救命啊!”
恸哭声悲凉又心酸,在这个世道,女俘的命不比牲口贵重。
冯蕴轻抚鳌崽的背毛,不让它躁动不安,双眼则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众姬被兵士拉出来,拖着,拉着、拽着,听他们哀求,呐喊,迟疑许久才出口。
“敖侍卫,带我去见大将军吧。”
她轻言软语,好像并没有受到惊吓。
敖七略带轻蔑地哼了一声:“女郎还是不要去得好,大将军饶过你,你就偷着乐。再凑上去为他人求情,就不识时务了……”
周遭全是嚎天喊地的哭喊,敖七有点不耐烦,可他吃过冯蕴的东西,嘴短,也不舍得这个如花似玉的女郎香消玉殒。
“女郎便是去了,大将军也不会见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会。”冯蕴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将军等着我去求他呢。”
—
裴字旗在夜风里招展。
中军帐里,裴獗身着轻甲,手提辟雍剑,正准备离营。
侍卫叶闯进来禀报,说冯蕴求见。
裴獗停顿一下,没有出声。叶闯以为将军会勃然大怒,连忙拱手告罪,不料,裴獗将头盔取下放在桌案上,抬手示意他一下,又端坐回去。
叶闯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属下领命。”
界丘山大营多雾,夜里周遭灰蒙蒙的,唯有中军帐的光线最亮。
冯蕴走入大帐,不长的距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上辈子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入裴獗大帐里的,那时的心跳得比现在更快,恐惧比现在更多……
“冯氏女,见过大将军。”
忽略那一束冷漠的目光,冯蕴略略低头行礼。
没有得到回应。
裴獗一如既往少言寡语,唯有冷眼杀人。
冯蕴主动道明来意,“将军,我来接我的仆女大满,她来中军帐送鸡汤,没有回去。这是将军赏我的人,将军一言九鼎,不会不算数吧?”
她低着头。
裴獗只看得见一截雪白的玉颈。
“近前来。”
熟悉的声线,比以前更冷,更硬。
冯蕴下意识抬头朝他看去,视线在空中相撞,她喉头一紧,只觉渴得厉害,又迅速低下去,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盈盈一福。
“请将军宽恕,我的仆女想是不懂事,开罪了将军……”
裴獗若有似无的哼了声,又好似没有过。
营帐就那么沉寂下来,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裴獗慢慢起身,朝她走过来。
盔甲摩擦出的轻微响动,在空寂的大帐内十分清楚,冯蕴就像数着自己的心跳一般,数着他走近的步伐……
裴獗身量极高,目光从上打量她,有天然的优势和威压。十七岁的冯蕴不算矮,却只及得上他的肩膀,体格的悬殊,让她感觉到危险,情不自禁地退后两步……
裴獗停下来,问她:“你当本将是什么人?”
那双眼极冷,深如黑潭。
冯蕴思量着回答,“我当将军是大英雄。是那种从来不会欺凌弱小、无辜、妇孺的……盖世大英雄!”
裴獗:……
江淮五镇的人眼里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阎王,硬生生让她吹成盖世英雄,大概是裴獗也没有想到她这么能口是心非,一时竟是无言。
冯蕴松了口气。
裴獗杀人不喜欢绕弯子。
这么有耐性倾听,小命是保得住的。
更何况,她这句话半真半假吧。
裴獗确实恶名在外,上辈子欺负过她,但他们在一起从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裴獗没有许诺过什么,只是不爱她而已,比起萧三,他不算君子,但行为算得上坦荡,在一起那三年对她也不错,给过她不少快乐,某些方面还是值得夸赞的。
至少现在,冯蕴认为犯不着跟他翻脸。
“若非崇敬将军,我怎会自荐谋士?明知将军厌恶齐女,又怎会将心爱的仆女拱手相赠?只因我相信将军为人,光明磊明,铁血丈夫,不屑小人行径……”
高帽子一顶接一顶,她说得像真的一样。
谁让裴獗就吃她这一套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蕴相信裴獗还是那个裴獗,偶尔也能听进去几句谄媚的话……
裴獗面色不显,眼神睨着她看不出情绪,但似乎是受用了她的恭维,转身走回案前坐下,望向那个白釉莲子罐,“喝了它。”
这是大满送过来的……
鸡汤在这里,人在哪里?
冯蕴慢慢走过去。
桌案稍矮,她不得不半跪下来捧起白釉莲子罐。
“将军是怀疑鸡汤里有毒,还是对我的仆女不满意?”
裴獗冷眸滑过一丝嘲弄,“这么想让我满意,何不自己试试?”
冯蕴心跳一乱,好像有什么情绪被裴獗捏入了掌心。
她故作艰难的一笑,“小女子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裴獗垂下眼皮,好像不耐烦听她,“喝!”
这是命令的语气,不容她抗拒。
冯蕴将罐里的鸡汤盛出一碗,含住边沿慢慢饮下。
世家大宅里娇养的女郎,一身细皮嫩肉,委屈又脆弱,吞咽时玉颈无声而动,眼睫在火光下轻颤,自有一段撩人风姿……
裴獗清冷的目光一掠,那些习惯压抑在深处的欲望便汹涌而至,只差一道破茧而出的门,便会倾覆他所有的冷静……
该吃药了。他想。
“将军,我喝不下了……”冯蕴不知裴獗在想些什么,也不怎么在乎,继续装腔作势,“原是诚心奉汤献美,一心想为将军效劳,不想却惹来怀疑……谋士难为啊。”
裴獗看了眼她眼里的红丝,“下不为例。”
“喏。”冯蕴低头行礼,声音未落,就见裴獗倾身拿过那个她刚喝过的碗,将罐里的鸡汤倒进去,当着她的面,一仰脖子便大口大口地喝。
裴獗有一截挺拔的喉结,喝汤时顺着吞咽而滑动十分惹人。
夜色尽头,营帐里耀映的火光调皮地将两个影子贴在一起,带来一种错位的亲密,好像娇小的女郎偎入了将军的怀抱,无声缠绵……
冯蕴在久远的回忆里拉扯,看得专注,忘了身在何处。裴獗在放下碗的瞬间,发现地上的影子,仿佛被呛到,飞快放下碗直起身来,冷着脸凶她。
“往后再自作主张,概不宽恕。”
冯蕴回神,窘了一下,“是汤不好喝吗?”
裴獗没给好脸色,面无表情地道:“你以为送几个姬妾,便能讨好我?”
这是冯蕴今生与他相见以来,裴獗语气最平和的一句。
冯蕴有点想笑。
原来裴将军不仅怀疑她让仆女送汤别有居心,还以为林娥和苑娇这些人都是她的安排。
怪不得会大发雷霆,他再是急色,也不愿意被人当成种猪呀。
冯蕴连忙赔罪,“妄猜将军喜好,我的不是。但众姬对将军也是一片真情,不如……”
裴獗神色一冷,冯蕴马上见风使舵,换个说法,“不如将军直言,我要如何才能做你的谋士?”
裴獗的视线扫过她的表情。
认真,但虚伪。
他冷声问:“你说发过毒誓,若以色侍人如何?”
冯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天在中军帐里说的那句发毒誓的话,于是莞尔而笑。
“若违此誓,我男人必不得好死!”
两人视线交错间,冯蕴看到裴獗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熟悉的危机感陡然升起,那瞬间,她心跳加快,却听到裴獗清晰而冷漠的命令。
“敖七!”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李老狗这是要捏住百官命脉,为其所用啊。”
敖政一句一句地把朝中大事揉碎了,再拆开来分析。
可冯敬廷不言不语,好似一个旁观冷眼人。
他见状,又忍不住提点道:“李家眼下最岂惮的,无非妄之也。昔日之恩,今日之仇。恩有多重,仇就有多大,妄之不可不防。”
当初是冯敬廷一力托举小皇帝登基,也是因为有他手上重兵,才能镇得住那些皇族宗亲的势力,使得北晋这些年来没有如同南齐一般,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保持了相对的稳定和发展。
可平静能保持多久呢?
李宗训当日倚仗的,变成了今日惧怕的。
从龙之功,终会成为功高盖主……
敖政道:“依我说,妄之实在不必为一个姬妾自揭其短,将把柄递到李老狗的手上。一旦落个通敌的罪名,即使今日无事,来日必翻旧账……”
冯敬廷:“欲加之罪。”
看他油盐不进,敖政重重一叹。
“欲加之罪,那也要有个由头啊,不会凭空生出说法来。妄之此举很不明智,若你信我,不如让老夫将冯氏女带回中京。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可保她一命。”
冯敬廷冷眼看他:“若有一日,朝廷要问罪长姊,逼你交出人来。台主如何选择?”
敖政一怔。
这些年,冯敬廷很少和他提及他的长姊。
因为当年娶了正妻后,他又纳了两房姬妾,冯敬廷就此疏远了他。
敖政感慨着,“冯十二娘只是一个姬妾,说难听点,与家奴无异,怎可同你长姊相提并论?”
“男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冯敬廷似乎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留下这句话,一眼都不看敖政僵硬的表情。
“你若真把长姊放在心上,便不会纳妾。”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只留敖政一个人在凉亭下吹热风,脑子都蒙了。
“妄之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
男人么,年轻的时候才会钟情,到一定岁数就知道了,哪有什么从一而终?
水灵灵的花骨朵在眼前含苞吐萼,圣人也忍不住呀。
—
邢丙找的大夫是从本村叫过来的,姓姚,单名一个儒字,前两天才入籍花溪村,就在冯蕴家庄子的西头,一家七口人住着三间简陋的茅草屋。
乱世当下,人跟人交往很简单——不问过去。
入住的那天早上,姚大夫的新妇汪氏壮着胆子来长门庄,借两斤白面,说孩子馋大白馒头,哄不住。
阿楼让灶房给了她,汪氏千恩万谢地回去,夜里便还来十斤粟米。
她来时,恰好碰上邢丙家的二郎流鼻涕,当即领到姚家看了诊,拿出为数不多的药材,帮他熬成汤药喝下,才送回来。
药材在时下可是稀罕金贵的,姚家不藏私,长门庄也不能太小气。而且,有个大夫住在近邻,那是天大的好事。
冯蕴让邢丙的新妇徐氏带了一刀肉,二十来斤大米去姚家,千恩万谢送上诊金,一来二去,两家关系便亲厚了些。
阿楼挨了一顿打,方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痛得直叫唤。
冯蕴进去的时候,姚大夫正坐在床前,为他处理伤口……
“小郎,忍一忍便好。”
阿楼刚要出声惨叫,看到冯蕴的身影,猛地闭上嘴,一张脸硬生生挤出一条条皱褶,像个揉碎的包子。
冯蕴问他的伤情,听姚大夫说没有内伤,这才放下心来,调侃阿楼。
“痛就叫出声来,男子汉大丈夫,不叫白不叫。”
阿楼撇着嘴,眼圈都红了。
“女郎……小人不痛。”
“伤成这样,怎么能不痛?”冯蕴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你放心,我给你报仇。姓韦的,饿他一天再说。”
干活还不给吃饭吗?
阿楼想了想,也觉得很解气。
可内心里,隐隐又很难过,憋屈。
阿楼是知晓将军在女郎房里的。
可他没有想到,将军和女郎听见他被那姓韦的痛打,哭天喊地地惨叫,居然都没有出来为他撑腰。
直到晕过去那一刻,阿楼内心其实都很悲凉……
仆从命贱。
没有爹,没有娘。
便是被人打死又如何?
然而,等他醒来听说姓韦的和那些耀武扬威的禁军都被拉去开荒地了,气又消了……
就像那次让他带伤去讹诈王典一样,总归是为了长门院所有人,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吃上饱饭。
只要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他阿楼受点伤,算得了什么?
小屋里静寂着。
等姚大夫上好药,告辞离去,冯蕴才开口。
“在想什么?”
阿楼脸上忽悲忽喜,摇了摇头,“小人什么也没想。”
冯蕴哼笑一声,“楼总管劳苦功高,想要什么赏赐?”
阿楼微微一愕。
他看着女郎的眼睛。
为什么?女郎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
阿楼有点羞愧,为那点自私的想法。
不等冯蕴再开口,他已低下了头,“小人不要赏赐……小人只是挨了一顿打,什么也没有做好,小人不配领功劳。”
“胡说!”冯蕴正色看着他,“今日的首功就是你。若没有你那一顿打,将军和我如何治得住那姓韦的?如何反戈一击?”
阿楼本来有点自轻,听冯蕴这么说,又觉得自己确实了不起。
以前的他,遇上韦铮这样的权贵,肯定早就跪下求饶了。
可他今天应对贵人很是得体,并没有丢女郎的脸,除了被人踩在脚下痛打的时候叫得太狼狈,别的很有总管的模样了呢。
阿楼翻身就想起来……
奈何牵到伤口,又是一声痛呼。
然后哎哟哎哟地望着冯蕴,龇着牙笑。
“值得。太值得了。下次还有这样的差事,女郎也让小人来做……小人嘶……小人得心应手……”
“没有下次了。”冯蕴温和地看着他,一字一顿,“今日,对不住你。请你原谅我。”
阿楼惊愕,嘴巴张大合不拢。
“女,女郎……这是什么话?”
冯蕴微微垂眸,“你们跟着我,我却没有能力很好的保护你们……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是我弱而无能……阿楼,若有下次,我希望我们可以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打回去,而不是挨打以委曲求全……”
阿楼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其实是有委屈的,但这一刻,释怀了。
女郎只有十七岁,比他还小一些,可女郎一个人挑那么重的担子,还想着如何保护他们,还向他道歉……
阿楼所有的自尊都被熨平了。
他呜呜的,哭得睁不开眼睛,又不敢去揉眼睛……
眼泪淌在伤口上,更痛了,哭得就更狠了。
冯蕴一看不好,赶紧拿了姚大夫留下的干净纱布,亲手为他拭泪。
“不哭,不哭了,再哭伤口要坏了……”
阿楼吸着鼻子,撇着嘴巴,总算止住眼泪,破涕为笑。
冯蕴也跟着他笑,眼睛红红的,“这伤要养一阵了。”
“没事,小人不怕痛。”
“还逞强呢?你也是,以后没事跟邢丙他们学几招防身,不说打人,挨打总要会闪避一些……”
主仆二人掏心窝子地说着话。
门外,敖七也红着眼睛,安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冯敬廷。
“阿舅所想,同女郎一样吗?”
别人不知道冯敬廷在冯蕴的房里,敖七却是亲眼看见的。
这几个晚上,舅舅都三更半夜才偷偷摸摸地来,每次舅舅一进屋,女郎房里的灯就灭了……
敖七一个人辗转反侧的时候,脑子里总会一遍又一遍地想,他们二人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催心催肝的,如同在炼狱里煎熬……
今天阿楼挨打的时候,他最初没有出手,就是想到有冯敬廷。
舅舅出面,没有人再敢放肆的。
可惜,他没有等到冯敬廷出来,最后才提了环首刀要砍人……
“之前我很是不懂,阿舅为何深夜入庄,现在才明白有这般深意……”
说到这里,敖七谨慎拱手,朝冯敬廷行了个礼。
“外甥对阿舅有所误会,这厢赔礼了。”
不待他揖下去,头顶便传来冯敬廷冰冷的声音。
“你没有误会。”
敖七慢慢抬头,对上那双波澜不兴的黑眸。
冯敬廷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和冯氏,一样没有心。”
敖七:“阿舅?”
“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他人。”
一板一眼地说完,冯敬廷手负在身后,扭头自去了。
敖七有刹那的恍惚,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承认自己是个狠心的人呢?
不对,舅舅一贯狠心,可女郎不是呀。
她那么温柔,那样真诚的跟阿楼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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