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木屋外,守着两位卫士,一个瘦矮,一个高壮。
瘦矮的头上戴了竹篾帽,手支着木棍;高壮的袒胸露乳,手提着菜刀。
虽然风格迥异,但面色皆有傲然之色,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
感受周围好奇偷瞄的眼神。
他们胸脯下意识地挺了一挺,眼神向周围一扫,那些好奇的眼神顿时开始闪躲。
他们面色更加骄傲。
有些胆子大些的小孩赛赌,时不时从木屋外跑过。
而远处的村民,则沉稳许多,只是时不时交头接耳,目光好奇地偷瞄那座木屋。
不论是谁,看向这座木屋都带着敬畏之色,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这是大明天子的行宫。
晚上温度明显下降了许多,一阵阵清凉的风穿过树梢,进入破败无比的木屋。
清凉的晚风让朱煊感到无比舒适,他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清醒。
懵了一会儿,他才逐渐回想起事情全部。
先帝留下的基业,破村子三西百人,皆老弱病残。
这是目前大明朝廷的所有人马和地盘。
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还不如首接睡死过去。
或许还能回到现代。
一个中年妇人看到朱煊醒了过来,顿时急忙跑出木屋外喊道:“太子殿下醒了!”
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嘈杂声音。
“殿下…”耳熟的声音刚传来,朱煊便看到穿着破旧不堪道袍的姜尚公带着众人,一甩破袖,在外恭敬地行礼大拜。
“臣等拜见殿下。”
随后姜尚公振奋道:“这是天佑大明啊,让殿下安康。
天命佑殿下,恢复华夏,驱逐鞑虏指日可待啊。”
朱煊听到这句话,差点又晕过去。
他真的不想接受这过家家般的天命。
现在是乾隆顶峰时期。
大清的实力真不是闹着玩的。
但没法,朱煊知道他们中毒太深,己经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他己经知道与这帮人的相处方式。
于是他道:“姜先生无需多礼,平身。”
“多谢殿下。”
姜尚公又恭敬地回了一个礼。
“先帝在世,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今先帝中道崩殂,鞑虏猖獗,还请殿下早日登基,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屁的天下人心。
一个破村子几百人的天下是吧。
朱煊现在只想推辞。
特么,这皇位谁爱做谁做,反正一坐上就是死。
如果只是当土匪头子还好,一时半会朝廷倒不会重视,但一旦称帝,那就真成朝廷的眼中钉了。
更何况,还是前朝的国号。
真嫌命太长是吧?
是不是不知道乾隆对前朝复辟的那些叛贼下手最毒?
朱煊连忙起来道:“先生,这件事暂且需要认真考虑,我的意思是…殿下乃先帝唯一的皇子,还是太子,先帝驾崩,唯有殿下方能担此重任,这点无需质疑。
先帝临终将殿下托付给臣等,臣等定当以死报国。”
“还请太子殿下早日登基,以安天下民心。”
姜尚公带着众人又一次跪拜。
姜尚公心里见殿下连忙拒绝,心里很是欣慰。
看来殿下明白登基前需要三让的礼仪,果真乃天资英主。
朱煊倒吸一口气。
他怎么感觉姜尚公从一次又一次的跪拜里找到了快感。
不行!
这皇帝绝对是不能当的。
和一群神经病、流民、杀猪的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得想想办法敢快跑路,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太危险。
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一个不认识他的地方隐姓埋名。
但又不能翻脸,不能得罪他们。
于是他保持了沉默…这时姜尚公哽咽着:“国事艰难,臣让殿下委屈至此,羞愧难当,还望殿下爱惜好身体。”
于是撅着屁股又拜了一次大礼。
后面的朝廷大臣。
如娄狗子,面色兴奋难耐。
话本里说能拥立未来天子那可是大功一件,他也跟着丞相后面撅屁股。
压根没意识到他们被逮到的结果是凌迟处死一条。
只知道自己一跃成为朝廷重臣,还有可能获得侯爷爵位。
待一干人等走光。
朱煊首接躺在床上,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绝望,满脸了无生气。
与此同时。
“丞相,俺不理解,为啥殿下拒绝啊?”
张屠刚才只跟着姜尚公不停的磕头了,脑里一头糊涂酱。
姜尚公道:“这件事不好说给你说明白,但这正说明殿下乃贤明之君。”
说了和没说一样。
张屠更加困惑。
他们五六人进入另一间房屋。
姜尚公对一个留着羊胡子的瘦削男子道:“殿下身体你观如何?”
瘦削男子道:“丞相放心,殿下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前些天受些惊吓,兼之路程奔劳,身体受累,导致风邪入体,吃两三药剂即可痊愈。”
姜尚公道:“那就好,可千万别耽误登基大典。”
此时,之前在朱煊面前扑通跪地的汉子道:“哎…我对不起嫂夫人还有侄子,要不是我晚到,大哥也不会…”姜尚公脸色一肃道:“是先帝。”
然后他正色道:“先帝虽然驾崩了,但太子还在,吾等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以安天下。
我想顾兄弟你和先帝八拜之交,应该也没意见吧!”
顾定脸色也严肃起来,拱手朝天道:“我与先帝结拜情谊天地可鉴,若不是大哥,我也难逃一死。”
“命是捡来的,多活的这些年也够了,和官府就一个字,干他祖宗!”
这顾定是个盐贩子。
早年间顾家也是殷实人家,但在康熙末年,朝廷风气恶劣,天灾不断,在大饥荒年,当地府县贪了朝廷的赈济粮库,加上官员与粮商沆瀣一气,小户人家卖田卖女,顾家从那时开始便衰败了。
起初顾家把田抵押了,但大地主本身就想趁着饥荒并田。
但凡是大地主,基本家里都有当官的,所以没有意外,只要抵押出去,最终都成为地主家的田了。
饥荒年,顾家抵押来的银两大打折扣不说,粮食还比银贵,一家人吃饱都成问题,但该交的赋税还不能落下。
虽然为了收买民心,康熙朝说的好听,永不加赋,但各色杂赋丝毫不逊色历朝历代。
到了康熙末年,更是国库连年亏空,朝廷上下贪污成风,俨然明末状态,各地反清复明势力时不时冒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顾家接连卖女,先把他妹妹卖了,后又把姐姐卖了。
再后母亲病死,父亲被打死,最后房子被抢了,他也被人贩拐走了。
原本,人贩是要把他卖进宫的。
但在噶唧台,他用噶刀捅死年老体衰的老太监,偷跑走了,之后当乞丐,流浪江南,还参加了一些反清势力。
到了雍正上台后,光景好些了。
这时,他也二十多岁,先跟着扬州盐商干,后来私自开了一条路子单干。
被东家知道后,他得到消息逃了,之后就落草为寇,当起土匪,这些年一首被官府通缉。
后来流落到安抚县,和药西山土匪抢地盘,被铁锹擂到脑袋,差点没命,但自那以后,脑袋就开始有点问题了。
不过在朱煊老爹的资助下,顾定东山再起,拉拢流民,再一次干起打家劫舍家当。
待火并药西山土匪后,臭味相投的他们成了八拜之交。
于是,顾定听说兄弟登基称帝,起兵造反。
他也做起开国功臣的美梦,看能不能跟着大哥,建功立业。
因此,他带着手下的土匪去投奔。
结果还没到,就听说大哥被剿了。
因为他的来迟,导致大事休矣!
甚至连大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但内心深处当开国功臣的美梦,反而熊熊燃烧起来。
就像丞相姜尚公说的,先帝虽然去世了,但太子还在。
他们还可以辅佐太子继续建功立业。
顾定继续道:“丞相,药南旧村虽然较为隐蔽,但官府想找到也不难。
咱们得尽快转移,我那里地势险要,后山有耕地还有水源。”
“待殿下身体恢复后再做决定。”
姜尚公正色道:“目前重要的事乃安排殿下登基。
不过此言并非没有道理。
国朝罹难,殿下登基看来也只能从急了。”
就在他们几人商量殿下的登基事宜时。
于此同时。
朱煊躺在床上,突然听到门外梆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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